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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太阳晒得人头昏眼花,卓皓甩了甩酸疼的胳膊,擦了把汗想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会,刚一迈腿,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从胸口涌起一股气闷和恶心的感觉,浑身马上开始酸疼,他猛的意识到是毒瘾发作了,心里顿时一阵慌乱,他马上向工棚后走去,他不想让别人看到,那是他尊严最后的防线,几十米的距离却从未像今天这样遥远过,走到工棚后的时候,卓皓已经摔倒在地,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了,同时全身的关节又痛又酸,仿佛要被谁硬生生地从身上拉开,又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啃啮着他的内脏,胃抽搐着,他开始呕吐,每吐一次,胃里就刀割般疼痛一次,渐渐的,他觉得喘不上气,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骨头像一直被人扭着,心里像有无数根针在刺,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他满脑子都充斥着那种粉红色的液体,忽然几双脚出现在他面前,卓皓猛的抬起头,看到老大的脸。
老大略一怔,然后大笑起来:“兄弟们,都过来!看看这是谁啊,原来也是道上的朋友!”
卓皓残存的一点意识让他觉得耻辱和惊恐,他想躲起来,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张脸模糊成一片,许多笑声也模糊成一片,一切都面目不清,只有刻骨的痛楚真实而清晰。
“我有好东西,”老大一只脚踏在他手上,问,“要不要啊?”
卓皓感觉不到手上的痛楚,只看到面前一小袋白色的粉末,他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去,忽然意识到这样做的耻辱,但周身的痛苦却让他根本没有勇气收回手。
老大却一抬手,笑道:“怎么你的骨气呢?”
“……给我……”卓皓喘息着向他爬过去,说,“给我吧……”
“可以啊,”老大俯视着他,轻蔑的冷笑,“但你总得求我吧?”
卓皓此时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和信念,只剩下一点点自尊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这是一个炼狱的世界,而他只能承受。
“……杀了我……”他嘶哑着呻吟,“……杀了我吧……”
老大不屑的一笑,一抬手,白色的粉末洒了一地,混合着黑色的泥土显得耀眼而刺目。
“想要么?”他高高的俯视着哀求者,说,“来呀,拿去。”
一瞬间,卓皓失去了所有的自制力,他急切的扑过去,捧起地上的粉末,混着泥土吞下去,尖利的小石子划破了他的食道,一股灼热而血腥的痛感袭来,他顾不上,狂乱地在泥土中搜寻着白色的粉末。
老大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拽起他的头颅,注视着他汗水淋漓的脸和失神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给我记住你自己现在的模样,你这个不入流的混蛋!”
说罢他松开手,冷笑着转身离去,四周全是鄙夷的笑声,卓皓仍在泥土中寻找希望。
夕阳斜下,残阳血红的映满整个天空,卓皓仍旧倚在工棚后的阴影里,痛楚已经平复,人群也早已散去,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经受毒品的考验,留下的是噩梦般惨痛的回忆,可是就在一天前,他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一级战士,受人喜爱的战斗英雄,是一个翱翔在天空的地球保卫者。卓皓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才赫然发现原来自己竟已泪流满面了。
第一次中国。藏北高原
中国。藏北高原。
一座高高的哥特式建筑兀立在草原上,把尖尖的顶伸向蓝天。阳光透进墙壁上高高的彩色玻璃照射进来,光柱中微尘乱舞,一群鸽子扑着翅膀飞上穹顶,一个魁梧的老人站在鸽群中,轻柔的抚摸着左臂上一只雪白的鸽子。
许久,他说:“进来。”
一个黑衣人从他身后高大的雕花木门里无声无息的闪进来,垂首肃立。
“是真的?”老人抚摸着胳膊上的鸽子,问。
“是,老爷子。”黑衣人恭敬地回答,“他正在被通缉,现在在一个码头做装卸工人,而且,染上了极乐世界。”
老人停止了动作,稍稍转过头:“极乐世界?”
“是。”黑衣人答道。
老人愉快的笑起来:“有趣,这倒是有趣……”
黑衣人仍不动声色地垂着头。
“你还记得他以前怎么说你们?”老人愉快地问,“现在他知道极乐了?”
黑衣人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好沉默。
“吴天做了什么?”老人接着问。
“吴天邀请他加入蔷薇大厅。”黑衣人回答。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老人喃喃着。
黑衣人抬头望了他一眼,老人却又转过身去,在地上洒了一把谷子,鸽子全都飞下来啄食,老人望着逗弄着臂上的鸽子,黑衣人不动,也不说话,始终恭敬地站着。
“多可爱的东西,爱亲近人。”老人慈爱的看着左臂上的鸟儿,微笑着说。
黑衣人躬了躬身子。
老人又不说话了,黑衣人静静地站着,仿佛并不存在。
半晌,老人又不紧不慢地问,“他去了么?”
“没有,”黑衣人平静如初的回答,“他拒绝了。”
老人似乎忍俊不禁地说:“拒绝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老人的脸色,略一沉吟,回答:“不,他后来还是去了。”
老人回头望了黑衣人一眼,目光如炬,黑衣人下意思的浑身一凛。
“不错,”老人转回头,略一点头。
黑衣人暗自松了口气,这一次,他总算猜对了这位主人的意思。
“去吧。”老人温和的说。
“是。”黑衣人躬身向后退去。
老人忽然一把将左臂上的鸽子甩在地上,厉声说:“这东西真讨厌,粘在人身上不肯下来!”
那只几分钟前还倍受宠爱的鸟儿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便一命呜呼了。
黑衣人竦动着退了出来,在门口,抬起袖子擦去了额头上致密的汗珠,他回想着这位主人最后的举动,是否,这意味着厌烦?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了解藏王安多强巴
第二章未经选择的道路
柳暗花明存在于美好的诗歌之中,而生活只由无可奈何构成。
“老板叫你。”一个工人拍拍卓皓的肩膀。
卓皓疑惑的放下木箱,望了望工地外那辆闪亮的轿车,他将信将疑的走过去,车窗摇下来,老板是一个精瘦黝黑的埃及人。
“这是你这个星期的工钱,”老板抬起一只手,“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卓皓一怔,问:“为什么,我做的不好?”
老板看了他一眼:“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以前干过什么?
卓皓又是一怔。
“你惹的麻烦太大了,我管不起,”老板冷冷的说,“我不想跟尼罗河基地过不去。”
卓皓沉默了,半晌,他拿过钞票,脱下工作服扔在地上,转身向外走去。
埃及人望着他的背影,掏出口袋里的电话,按了一串号码:“是的,已经按您的意思办好了,我会通知朋友们,至少在我的圈子里,他不会再找到活儿了。”
三天后,卓皓仍站在开罗的街市,他只剩下十块钱了,三天里他几乎跑遍了开罗各个阴暗的角落,可即使是最卑微的工作也没有找到。他站在太阳下,望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同样的街道,他再次站在这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心境。
胃忽然毫无预警地绞痛起来,汗水马上布满额角,卓皓惊恐的意识到毒瘾又发作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嘀嘀”声,他蓦地转过身,街口的拐角处晃过一队士兵的影子,他知道巡逻兵到了,而那种“嘀嘀”声是他们携带的搜寻仪。那种搜寻仪有无个长长的软触角,能够长距离灵敏感应被搜寻者的声纹、气纹等等隐蔽特点。卓皓惊慌的向四周望望,冷汗已经布满了全身,关节都痛的发紧,他想跑,却迈不开腿,“嘀嘀”声越来越大,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街边的装饰壁挪过去,那里有一个夹层,下边有一人高的空间,用来存放垃圾,他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摔到下面,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卓皓睁开眼睛,发现里面坐满了乞丐,几个人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更多的人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事情,他顾不了那么多,挣扎着向垃圾袋爬过去,钻进袋子之间,把自己埋起来,但愿这样能躲过搜寻仪的搜索,“嘀嘀”声在他头顶停留了片刻,向远处过去,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也远去,卓皓松了口气,却几乎没有力气爬出来。
他挣扎着钻出来,听到几声冷笑,他顾不上,向一个角落挪过去,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痛苦,他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土地,喉咙里灼热而干涩,他紧握着拳头,抬起头,忽然看见对面一个年轻的乞丐正在嗅着手中一袋粉红的粉末,他像突然有了无穷的力气一样爬到他面前。
“给我!”卓皓向乞丐伸出手去。
那乞丐先是一怔,然后转过身去:“自己没钱买,活该,那就忍着吧!”
旁边一个年老的乞丐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给我一点儿……”卓皓呻吟着抓住乞丐的衣角,“求你了……”
“滚开!”乞丐甩开他的手。
“求你了……”卓皓颤抖着说,“就一点儿……”
“滚!”乞丐不耐烦了,一脚踢开他,走到一边去了。
卓皓不死心的跟在他身后,抓住他的裤脚,乞丐不留神,绊了一下,手里的小袋掉在地上,粉末洒了一地。
“你!”乞丐恼火地看着卓皓,气得大喊,“给你?!你做梦去吧!”
他气极地把粉末踢散,一把拽起卓皓朝着他的小腹就是一拳,四周响起一阵哄笑,卓皓倒在地上,痛苦地蜷起身子,紧紧咬着嘴唇,他觉得意识开始涣散,四周是光怪陆离的光与影,他在痛苦中挣扎,有人一脚踢在他身上,他心里却狠狠的一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过来,全身酸痛,他舔了舔嘴唇,干涩而充满血腥的气味,四周仍旧坐满乞丐,他不再看他们,站起来,浑身无力,他艰难地跳上去,身后传来几声冷笑,阳光蓦地照过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眼睛。
卓皓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他不可能永远这样侥幸,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一定活不成,一个吸毒者无论如何不是训练精良的士兵的对手。他默默拿出了吴天给他的名片,至少,那里会给他一个栖身之处。
他闭了闭眼睛,重新抬起头,才发现马路对面就正是那家中餐馆,他略一怔,又看见门口赫然倚着两个人,一个是黑衣服的老板,另一个竟然就是吴天。隔着一条热闹的路,两个人悠闲而安静地笑望着对面的卓皓。
卓皓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卡片,随即咬紧牙,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他早该清楚,他永远也逃不掉!
再睁开眼睛,卓皓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老板微笑着,向他一躬身子,伸出左臂,一个标准的中国式的迎客礼。
卓皓终于向他们走去。
第三章准备好
如果能够事先准备好,在许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就会从容一点。
这是天堂突击队解散后的半年里阿尔伦·斯威克尔获得的第一次两天休假,也是他再三请求才批准的在这两天给他假期,他已经半年没有上过天了,被开除军籍后,阿尔伦调往B4战部,莫列克在A2战部,都是机械维修人员。天堂突击队的队员们被分散安插到各个战部,莫列克和肖恩恰好在A2战部的同一个集团队里。
拨通电话后,莫列克像往常一样在屏幕上微笑着:“是你。”
“是我,”阿尔伦也笑着,“我还是不习惯打电话找你。”
“总想对着手腕叫一声,是不是?”莫列克抬起左手。
他们以前都随身带有联络装置,可以随时互相联络。
“现在不一样了。”阿尔伦惆怅地笑着。
“看你,”莫列克说,“当了快八年兵了,还这个样子。”
阿尔伦一笑,打起精神说:“我也要到了明后两天的假期,怎么样?”
莫列克眼睛一亮,说:“是真的?”
“我和肖恩可以好好为你庆祝生日了!”阿尔伦愉快的说。
“明天上午在南格陵兰岛只是例行检修,很快就会回来的。”莫列克说。
“我等你们,”阿尔伦兴奋的说,“还记得去年么?我们在尼罗河边扔石头,你那时……”
他忽然住了口,想起去年还有卓皓,是他们四个在一起。
莫列克沉默着。
“莫列克……”阿尔伦呐呐的说。
莫列克从领口拽出一条红线,上面挂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坠。阿尔伦有点惊讶,那是去年卓皓送给莫列克的生日礼物,是他戴了二十年的护身符。
“这……”他望着那个玉坠说,“你还留着?”
“就当作纪念吧,”莫列克静静的一笑,“不管怎样,我宁愿相信当时的友情是真的。”
阿尔伦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莫列克,我们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能够了解别人,这件事情……”
“阿尔伦!”莫列克打断他,“我们不是说好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么?反正我们都已经当过七年兵,就算再也不能上天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不是么?”
阿尔伦点了点头,轻轻笑着:“你不介意就好,我当时只怕咱们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