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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了全息随战记录的战斗影象,大屏幕仍旧在闪烁着,沃克指挥官关闭了屏幕,扫视了一眼下面的队员,轻轻地说:“首先,让我们为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四位战士默哀三分钟。”
大家全都站起来,低下头,安魂曲轻轻的响起来,大提琴的声音温柔地回荡在空气中,触动着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卓皓只觉得眼前忽然一片血红,耳边也忽然全是爆炸和惨叫声,他紧闭上双眼,觉得全身冰冷,这种感觉如此熟悉,让他情不自禁地心惊肉跳,耳边似乎又响起亚伯的喊声,我们别无选择……可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选定他来承受所有这一切,生离死别,血泪横飞?
恍惚中一只手伸过来紧紧的扶住了他,那只手温暖,稳健,充满力量,卓皓睁开眼睛,看到了旁边莫列克沉静而温暖的湛蓝的眼睛,莫列克温和地向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胳膊,卓皓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他在埃及,不是藏北,他有朋友,虽然有人死去,但是也有人愿意给他关怀。至少,这里的死亡都有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谢谢……”卓皓轻轻的说。
莫列克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卓皓总是给他一种孤独和无助的感觉,仿佛这个年轻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仿佛他要不伸出一只手去扶住他,他就会马上倒下去。尤其是今天中午他们无个人登上战机准备出发的时候,莫列克简直害怕卓皓会飞不出去,可是,他却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看看刚才的战斗记录,卓皓非但没有慌乱胆怯,反而能干得令人惊讶,就像他入队考核时的100%一样,谁都看得出这与运气无关。
“那么,下面就让我们欢迎凯旋的英雄吧!”沃克指挥官接着说,看着卓皓,微笑着。
“真有你的,小子!”哈瑟教官兴奋地大声说。
大家全都看着卓皓,他反倒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他看了刚才的战斗记录,却几乎糊涂了,他当时怎么竟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而且,他眼中是哪里来的那种竟然是近乎残忍的神气,这简直让卓皓不敢相信,那是他自己么?还是,在过去的时光中,他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时时流露的这种暴戾和冷酷?
“我……”他迟疑了一下,轻轻地说,“我为他们难过,努尔丁、昆塔、卡帕尔,还有,亚伯,我不知道,我……”
“卓皓,”沃克指挥官温和地说,“他们都是英雄,你该知道,战争是无法避免牺牲的,胜利需要代价,我们是军人,为地球战死是我们的光荣。”
卓皓抬起头注视着沃克指挥官,他平静地深褐色眼睛深处竟有一两点晶莹的闪动,他又转过头去看哈瑟教官,哈瑟教官却把头转向了窗外,这一瞬间卓皓发现其实这两位身经百战的军官也和平常人一样,对于死亡,他们也一样难过,卓皓忽然觉得说不出的欣慰,当他死了之后,也会有人为他难过。
这一战无疑是近半年来最成功的一战,消灭了塔法一个外太空武器基地,击毁了三十部生物机甲,二十五架战机,两台飞鹰机甲,损失只是十部小机甲,六架歼击机和四架先锋战斗机。沃克指挥官晋升为少将,哈瑟教官成为教核部勋章级顾问,而卓皓更是受到了几乎整个尼罗河基地的崇拜,他荣立了特等战功,获得了一枚成就勋章。
这一次的胜利使地球扭转了颓势,形式将会向着有利于地球的方向发展,在战争开始的第五个年头,人们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第四章这里、那里
是什么在寒冷的黑夜久久跟随着我,在我每一次点亮灯火的时候将它吹灭。
战争使地球上大多数国家的经济出现滑坡,市场也变得萧条,但埃及的开罗却是个例外,由于星球联盟的地球基地设在这里,开罗显得繁荣而活跃,在热闹的街市上,摩天大楼和路边小摊相安无事地共处着,就仿佛这里各色各样的人一样。早已普及的世界语使不同国家的人交流不再成为问题,在人们享受着世界语的便利的时候,作为交换,一些小语种开始逐渐消失,人类学家和语言学家正在鼓励人们说本族语用以挽救和保存一些小语种,不过这与战争无关,在星球联盟的三个基地里,世界语仍是唯一通用的官方语言。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埃及人,以色列人,英国人,中国人,印度人,各种各样的人交汇在一起,做买卖的,购物的,一场战争使开罗成为了所有人梦想中的天堂,全世界的人似乎都挤到这里来了。
“这应该是你们第一次走出基地,”阿尔伦微笑着对卓皓和肖恩说,“感觉怎么样?”
上次的战役结束后,他们得到了作为特别嘉奖的三天假期,他们甚至获准可以离开基地,只要在晚上八点以前回来就可以。
“当然,简直太棒了!”肖恩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当我们从地下隧道被运送到新兵训练中心的时候,我还以为开罗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或者全部被改造成军备区了,你知道在新兵训练中心的教材里我们可从没见过这副场景。”
“那是当然,”莫列克微笑着,“否则人人都知道这儿是个花花世界,谁还会甘心呆在新兵训练中心两年?”
“不过,那个该死的训练中心确实是个鬼地方,”肖恩说,“我看死在那儿的人比死在塔法人手里的还要多。”
阿尔伦忍俊不禁地说:“你算了吧,连卓皓都活着毕业了。”
在新兵训练中心的演习中,卓皓每一次几乎都是那个最先被抬下来的伤兵。
卓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莫列克笑起来,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可是我们这儿的头号英雄!”
“喂!”肖恩搂住卓皓的肩膀,说,“你倒是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平时都是逗着我们玩的是吧?”
卓皓只好苦笑起来,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阿尔伦轻轻笑着,说,“不要再说公事了,今天我们是来放松的,那么,我就请你们去吃中国菜吧。”
在各色各样的民族小吃馆中间穿过,一个荷兰餐馆和一个日本料理店中间夹着一个门面崭新的中餐馆。阿尔伦带着三个人走进去,老板马上迎了过来。
“这是别人介绍给我的,”阿尔伦笑着,“据说相当不错,当然这要由卓皓说了才算。”
卓皓微笑着刚想说话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老板,他顿时愣住了。
“太棒了!”肖恩兴致勃勃地说,“队长,你的朋友是个内行。”
他说着一把把卓皓拉到椅子上:“快坐下,你是中国人,介绍几道好菜来!”
“这位先生是中国人?”老板微笑着注视着卓皓,,“那太好了,我们的店随小但是菜品绝对齐全,您就是要满汉全席我都能给您做出来!”
老板是个纯粹的中国人,黑头发,黑眼睛,穿着黑色的中式衣服,而且,讲中文。
汉语和英语是全球最广泛使用的两种民族语,人们基本上像会使用世界语一样会使用这两种语言。大家都听得懂,而且,在民族风味浓郁的中餐馆里听中国人讲汉语使得这间小店显得很有意思。
“是么?”卓皓注视着他,说,“那么我们今天就来吃吃满汉全席吧。”
阿尔伦和莫列克都笑起来。
“什么是满汉全席?”肖恩一头雾水的望着他们。
老板向卓皓弯下身子来,眨着眼睛:“先生,您是要逼我关门大吉呀。”
卓皓望着他,不说话。
“别开玩笑了,”莫列克笑着说,“好歹也算遇到同胞了,卓皓,你该高兴啊。”
“是啊,”卓皓模糊的一笑,看着老板,“我真是太高兴了。”
“那就好,”老板又弯下腰,把餐桌的按扭开关打开,对卓皓一笑,“先生,您还是点菜吧,接下来会更让您高兴的……”
卓皓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看餐桌中央的屏幕,开始搜索菜单。
“这个好!”肖恩指着显示出的烤鸭,“看着就好吃!”
“你想起复活节的火鸡了吧?”阿尔伦笑着说。
“确实好,”卓皓尽力让自己笑得自然,说,“北京的烤鸭是很有名的。”
“那就来一只吧!”肖恩按了桌沿的按扭。
“好眼光,”老板赞赏地说,“吃中国菜就得带着中国人,是不是,先生们?”他说着转向卓皓,“贵姓,这位先生?”
卓皓勉强笑了一下:“卓。”
“卓先生,”老板夸张地点了点头,“几位慢慢点,我回去准备。”
这一餐很丰盛,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只是没有人看出卓皓的好兴致是装出来的,当他借故躲进卫生间的时候,他感到心灰意冷极了,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茫然,疲倦而颓废。
回到餐厅,同伴们都站起来准备离开。
“怎么样,”卓皓打起精神,问,“我介绍的菜好不好?”
“当然好!”肖恩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笑着,“还有酒,尤其好!”
“更好的几位还没有尝到呢。”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
肖恩急忙回过头,问:“是什么?”
老板笑了:“西藏特产的牛肉脯。”
阿尔伦和莫列克也转过身来笑望着他。
“原料是纯种的西藏牦牛,”老板说着看向卓皓,卓皓脸上在笑,眼睛中却冷得可怕,老板又一笑,接着说,“这牛必须从小在青藏高原养大,杀了之后用它自己的血浸透,用自己的皮裹着浸透调料,这调料是我们祖传的秘方,然后用煮过十年以上牛肉的锅煮到五分熟,再用西藏特产的香木生火烧成炭,再用这炭烤到八分熟,然后再浸调料,自然风干,最后用当初杀牛的刀切成薄片,凉透才算完工,每一步都不能省,这才能作到原汁原味,要送到埃及来很不容易,我们只送给特别的客人,比如”他说着一笑,看了卓皓一眼,“像您三位。”
阿尔伦,莫列克和肖恩不由得都睁大了眼睛。
“那,在哪里?”肖恩问。
老板遗憾地笑了笑,说:“真是不巧,上一批昨天才卖完,下一批要到明天才能卖。”
“那就可惜了,”莫列克叹了口气,“明天我们不能来。”
“没关系,”老板笑着说,“几位留下地址,我们可以派人送去,这个卖广告的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
“不用了,”阿尔伦马上说,“这恐怕不大方便……”
“那怎么办?”肖恩着急地说。
老板笑了笑,说:“几位不必都出来,可以只来一个,我明天一早就给您准备好,拿了就走,很快。”
阿尔伦想了一下,笑着说:“好吧,那就这么办。”
老板马上笑了,望了望卓皓,鞠了一躬,说:“我一定恭候大驾。”
于是四个人就离开了饭店回基地去。一直到坐上连通外基地和饿内部的传送机,肖恩还在不停地谈论牛肉脯。
卓皓装做不在意地说:“明天我去吧,我是中国人,方便一些。”
莫列克看了卓皓一眼,说:“你认识那个老板么?他好象特别注意你。”
卓皓心里一动,但脸上马上笑起来:“我们好歹是同胞啊,你说的。”
大家都笑了,幸好传送机这时到达了终点,大家暂时丢开了这个问题,阿尔伦手腕上的通讯器忽然亮起来,一个队员在上面很快地说:“队长,快来看看吧,卡帕尔的未婚妻在沃克指挥官这里,大家都拿她办法了。”
“我马上就到。”阿尔伦对那个队员说,然后向三个同伴耸耸肩。
于是四个人又一起来到天堂突击队的公务区,还没走近,就看到许多队员在沃克指挥官的办公室门口议论纷纷,有人看到他们,向他们招手。阿尔伦和莫列克互相看了一眼,快步走过去。
“卡帕尔的未婚妻在里面,”一个队员说,“是常规阵亡处理,别的人都走了,只有她一直在哭,沃克指挥官和哈瑟教官都没有办法。”
正说着,门忽然猛地被拉开,一个淡栗色头发的姑娘快步走出来,队员们都怔了一下,那姑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咬起嘴唇,她的眼睛里还全是泪水,脸上有一种超乎悲伤的愤怒。
卡帕尔临死前那一声“伊丽萨”的呼唤一下子就刺进卓皓脑海里来。
正在这时,那姑娘一眼看到卓皓,她目光凛冽地看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
“为什么!”她含着眼泪向卓皓喊,“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着?为什么是你?”
大家全都转过头看着卓皓,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道森小姐!伊丽萨!”沃克指挥官追出门口扶住那姑娘,“冷静一点,伊丽萨!我们都很难过,但是……”
伊丽萨却只是用绝望而惨然的目光盯着卓皓,哭着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只有你活着?”
沃克指挥官和刚刚走到门口的哈瑟教官同时看了卓皓一眼,卓皓越发不知所措起来,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小姐,你要明白,”哈瑟教官大声说,“这是战争,不是玩游戏!卡帕尔是个士兵,他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可是他早已经服满四年的兵役了!”伊丽萨哭着说,“是你们劝说他留下,是你们把他留在这里的!他好不容易在这四年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本以为可以回家去,可是你们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