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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时向王其英望去,王其英仍然瞪著眼,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根本未曾看到眼前的一切。
杰克上校问道:“你看它们值多少?”
我摇了摇头,道:“那太难说了,但是我想,这一条皮带,足可以换繁盛商业区,十幢三十层高的大厦,连地皮一起算在内!”
杰克上校苦笑了一下:“现在你该知道,我为甚么一定要问这个地址来了,我相信 ”
我立时打断了上校的话头:“那是不可能的,谁会将这些值钱的东西,送给一个流浪汉?”
上校大声道:“那么,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如果是他早已有的,他为甚么还会在街头流浪?”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相信除了王其英一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我向王其英走过去:“你认识我,是不是?”
王其英望了我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你到过那张字条所写的地址?”
王其英呆了很久,才又点了点头。
我耐著性子等他点头,才又问道:“在那地方,你见了甚么人?发生了甚么事?”
这一次,王其英的反应,来得极快,他陡地怪笑了起来,那情形和刚才,杰克上校问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不断笑著,到后来,简直是在哭了。
杰克上校又大声喝道:“够了!”
王其英又立时静了下来。
我转过身:“上校,你根据我记得的、可能的那几条路名去调查,请将王其英留在我这里。”
杰克考虑了一会:“好的,在你看来,这是一件甚么性质的事?”
我苦笑著,摇著头:“无法想像。”
上校道:“是不是有人想利用他来走私?”
我立时道:“绝不可能,没有人会神经到将那样值钱的东西,交给一个流浪汉的!”
杰克上校道:“所以我带他来见你,是有道理的,你想在他的身上,探听出甚么来?”
我又向神情痴呆的王其英望了一眼,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能在他口中探听到甚么,只好慢慢来。”
我转头对杰克上校道:“还有,你对于我说的地址,不必寄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不确定是不是那条路!”
杰克上校望了我片刻,好像还有点不明白我这样说是甚么意思,然后才道:“好的,我只管去试试,不过这个人 可能有危险!”
他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向王其英指了一指。
我微微一笑:“我还可以应付得了他!”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杰克上校又和那两个看来是神经病院的人讲了几句,那两个人点了点头,这许多人都陆续离去,只剩下了我和王其英两人。
我第一件事,就是取出了一柄小刀,割断了绑住王其英衣袖的绳子,王其英的双臂,垂了下来,他抬起头来,很奇怪地望著我。
我向他摊了摊手:“王先生,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请坐!”
我特地将“请坐”两字的语气加强,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得懂我的话,因为看来他神经已然失常。
第三部:珍宝来源神秘成谜
果然,王其英听得我那样说法,只是呆呆地站著,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向一张椅子指了一指,又道:“请坐!”
这一次,他的反应好了些,转过头去,向那张椅子,望了一眼,他慢慢转过身,向前走去,来到了椅子之前,坐了下来。
这使我十分高兴,因为他终于听得懂我的话了,只要他可以听得懂我的话,我们就可以交谈,自然,我也可以弄明白他究竟遇到了一些甚么事。
等他坐了下来之后,我倒了一杯酒给他,他也很正常地接过了酒杯,可是却呆呆地望著我,我自己也举著一杯酒,先当著他的面,一口喝乾了酒,他也学著我,一口吞下了半杯酒。
他喝下了半杯酒之后,吁了一口气,神情好像活动了些,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王其英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侧著头望定了我,像是在考虑我这样问他是甚么意思。
我又道:“你一定还记得,那天在街上,你撞在我身上,要将一柄金钥匙卖给我。”
当我一讲到“金钥匙”三个字之际,王其英陡地震动了一下,抓住空酒杯的手,也有点发抖。
这使我更高兴,因为他对这件事,至少对这柄金钥匙,已经有了印象。
我并没有催促他,等著他的反应。我等了很久,才听得他喃喃地道:“那柄金钥匙,我要卖给人家,可是没有人要……没有人要。”
听得他那样讲,我猜想除了我之外,他还曾试过去向别人兜售,但是结果,当然是卖不出去。
我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话,王其英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为甚么!我讲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为甚么没有人相信,为甚么?”
他一面说,一面双眼直盯著我!
我在他这种充满责备的神色之下,感到十分不舒服。本来,我可以和他说一些别的话,但是他既然是一个不正常的人,我似乎不能用对付常人的办法,所以我直截了当地道:“是的,没有人相信你,当时我也不相信你,但我知道我错了,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在准备这样说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为了博取他的好感,使他能对我说更多的实情。我也想不到,他在听得我那样说的时候,竟然会如此之激动!
他陡地站了起来,用力抛开了手中的酒杯,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颤声道:“你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
他重复著同一个问题,而眼中现出十分恳切的神色来,我忙道:“真的,我相信你!”
王其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再向我靠近些,压低了声音,又道:“那么,你是不是愿意相信,我已经是大富翁了?”
如果我刚才,不是曾看到过那条皮带之中所藏的那么多珍宝,那么,我一定以为他是在胡言乱语,但是,那皮带中所藏的那些珠宝如果全是属于他的话,那么,他当然可以跻身于富豪之列!
我吸了一口气,他将我的手臂,握得更紧,像是唯恐我不相信一样,我用很郑重的声音道:“是的,我相信,你是富翁了!”
他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纯真,好像人家相信他是一个富翁,比他是一个富翁更重要。
他一面笑著,一面神态显得更神秘:“我是富翁,他们不相信我,所有不相信我的人,我要杀他们,用刀斩他们!”
我呆呆地望著他,他的那种想法很奇怪,我不是一个心理学家,但是,我也至此可以想像得到,他之所以会在马路上操刀伤人,自然全由于长期以来的抑遏,忽然之间,他成了巨富,可是却没有人相信他,因而造成极度的刺激所造成的。
我叹了一声:“其实那也不必,你不必要人相信你,自己成为富翁就可以了!”
王其英陡地厉声叫道:“不行,我要所有的人全相信我,我要给他们看我的财物!”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向腰际摸去。
在那一刹间,我已经知道有点不对头了,他向腰际摸去自然是想取那条皮带,而他在那时候去取这条皮带,当然是知道皮带之内,藏著甚么的。
可是事实上,那条皮带在杰克上校的手中,而不在他身上。当时杰克上校取走皮带之际,他在极度失常的状态之下,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现在他已经比较正常一点,所以记了起来。
但如果他发现那条皮带不在他身上的话,他会怎样呢?我还未想到这一点的答案,事情已经发生了。
王其英先是一只手摸在腰上,接著,两只手按在腰上,再接著,低下头去一看。
然后,他陡地发出了一下裂帛也似的呼叫声,整个人,陡地向我扑了过来。
刹那间,他变得如此之疯狂,甚至也不像一头正常的野兽,而是一头彻底发了疯的野兽。
他一扑向前,双手就向我的脸上,抓了过来,我一侧头,避了开去,总算没有给他抓中脸,但是还是给他抓住了头发。
而自他脸上那种恐怖的神情看来,他真可能抓住我的头发不放,连我的头皮都扯了下来的,所以我不能不自卫,我立时一拳挥出,击向他的脸。
那一拳,我用的力道十分大,一拳击中了他之后,手臂立时向上抬,撞在他的手腕之上,将他抓住我头发的手打脱。
王其英立时仰天跌倒,撞倒了一张沙发,人翻过了沙发,跌在地上,而我虽然打脱了他的手,头发也被他扯得十分痛,我不禁恼怒起来,厉声道:“你干甚么?”
王其英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看他的样子,像是想站起来,不过可能我刚才的一拳实在太重了,是以他撑了一下,仍然跌了下去。
他伏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哭得如此之伤心,泪水如泉涌出,一面哭,一面叫道:“不见了,我的所有东西,全不见了!”
我一面摇著头,一面向他走过去。
王其英仍然在不断哭著、叫著,我来到了他的面前:“究竟甚么不见了?”
他理也不理我,我陡地用力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将他踢得打了一个滚。
想不到这一踢,居然起了作用,他在打了一个滚之后,坐了起来,不再号哭,只是望著我。
我又问他:“你甚么东西不见了?”
王其英低下头去,一声不出。
我又道:“一条皮带,里面藏著价值无法估计的钻石和宝石?”
王其英又陡地跳了起来:“是你偷走的!”
我用很冷静的声音道:“不是,东西在警方手里,如果你能证明那是你的,毫无困难,就可以拿回来。”
王其英大叫了起来:“快带我去,快带我去拿回来,那全是我的,全是我的财产,那些东西全是我的!”
他奔了过来,拉住了我,拖我向外便走,看样子是想将我拖到警局去,将“属于他的财富”取回来。
我大声道:“等一等,我有话要问你!”
王其英站定,双手叉了腰,瞪大了眼,摆出了一副神气活现的神情:“我现在是有钱人,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我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王其英头向上一扬,自鼻子眼里,发出“哼”地一声:“谁耐烦听你的故事?”
他还穿著疯人院里的衣服,而且,在他还是流浪汉的时候,我也见过他,不过这时候,他倒真的不同了,那副腔调,十足是一个大亨!
我瞪著他,道:“你有钱,是你的事,有富翁对穷人说:‘我有钱,你应该听我的话。’穷人问他为甚么,你怎么回答?”
王其英道:“太容易了,我可以给他钱。”
我笑道:“给多少?”
王其英豪气干云:“给一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故事中的那富人也这样说,穷人回答道:你给了我一半钱,我和你一样了,为甚么要听你的指使!富人说:我将我的钱全给你?穷人说:你的钱全给了我,我是富人,你是穷人,你应该听我的指使了!”
王其英望著我,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一下,伸手拍著他的肩头:“现在你明白了,有钱。当然比没有钱要好得多,但是有了钱,并不等于有了一切,你明白么?”
王其英坐了下来,喃喃地道:“可是,我真的有钱了,真正有钱了!”
我正色地道:“当你的神智不怎么清醒的时候,我看到过那些珠宝,那是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每一块都不得了,你有印象?”
王其英的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像是唯恐人家吞没了他的珍宝一样,大声道:“我记得的,每一颗我全记得,一共是四十八颗,少了我一颗也不行!”
我道:“不会少的,不过,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你说是你的,可是来路不明!”
王其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也似地叫了起来:“怎么来路不明,清清楚楚,是人家给我的!”
我已经用旁敲侧击的话,将话渐渐引到正途上来了,我立即问道:“好,那么,是谁给你的?”
在刚才我和他一连串不停的对答之下,我想,只要我一问,他一定会立时回答我的,因为他急欲证明他的财富并非来历不明,这其间,根本没有时间去给他考虑是不是应该说。
但是,我却纠错了。
当我一问出这个问题之时,王其英张开了口,看他的样子,是想立即回答我的问题了 但是,他只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他只是张著口,摇了摇头。我望著他,等他出声,他终于出了声可是却道:“我不能说。”
我立时道:“你说不出来,我想警方不会将这些东西给你,因为你是一个流浪汉,你原来的财产,不会超过十元,而现在,你的财产,却超过十亿,你想想,就算你向任何法庭去投诉,相信最公正的法官,也不会将这笔财富裁定属于你。”
王其英怔怔地转我说著,等我说完,他现出极其伤心的神情来。
那是一种真正的伤心,绝不是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