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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根据我的调查,自从十年前开始招商引资后,靖边县内的化工厂就多了起来。虽然说这些化工厂让这个县的GDP上去了。但是同样的,一些问题也开始逐渐严重起来。”
拐子盘起双tuǐ,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继续说道:“最初,是一些人家里放养的鸡鸭开始出现抽搐的现象,然后逐渐死亡。后来,就逐步发展成了牛羊,猪狗一类的大型动物。”
“不管是放养的还是家养的,动物死亡的记录总是越来越多。一开始,还是一年出现个一两起。但是自从五年前开始,这种情况就变得越来越严重。只要是在母亲河旁边放养的畜牧业,没有一个不亏本的。大量的动物病死。搞得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放牧。”
这个小流氓咬了咬牙,从那堆照片中抽出一张,狠狠地甩在零的面前,说道:“这就是母亲河。现在,这条河里面你还能找出哪怕一条活着的鱼,老子就脱光了在你面前跳脱衣舞!”
初那双墨绿sè的瞳孔一亮,立刻走áng,伸出双手。拐子还有些疑huò呢,初的双手就已经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双手左右一分……
刺啦一声,拐子xiōng口的大衣就被硬生生地撕开。而他在愣了一下之后终于回过神,立刻捂住自己的xiōng口,发出一声尖叫。
由于初的身体挡着,零看不到拐子,不过,他也有些疑问,说道:“助手一号,你做什么?”
“主人,母亲河中还生存着几种耐高污染的微型鱼类。所以,拐子要履行承诺,在您的面前跳脱衣舞。”
“喂喂喂!放开我!有钱少爷!你个混蛋!让你的妹子滚开!你以为你爷我是好欺负的吗?喂!不……不准抓那里!不要!”
从零的角度看,不知道初又抓了拐子身上的什么地方,毕竟都被初挡住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眼镜,叹口气,说道:“初,别捣乱。拐子不是科学家,发言自然也有不严谨的时候。这次就算了,如果他下次再发言不严谨,再一并算吧。”
零可不想看男人跳脱衣舞,他没这兴趣。现在,他对于话题中的水污染情况更感兴趣。
在零看照片的时候,chuáng上的拐子拉着自己xiōng前被撕碎的衣服,猛地跳下chuáng,拉出衣柜里的一件衣服后,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洗手间。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穿戴整齐,戴着鸭舌帽,气呼呼地走了出来,冲着零摊开手。
“干嘛?”
“你爷爷的,赔钱!妈的,你的马子撕烂了哥的衣服,想一个子儿都不赔就结束吗?!”
零抬起头,只见拐子的眼角似乎含着一些眼泪。显然,他的情绪jī动急了。
“钱的事情好说。先重新回到水污染上面吧。”
拐子哼了一声,重新爬áng,坐下。可是,当他看到那边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初之后,他不由得更加拉下头上的鸭舌帽,似乎有些害怕了。
“在最近的几年里,母亲河的水污染情况更加严重了。不仅仅是牲畜,就连人也开始出现了病变。尤其是孩子,老人和孕fù。只要是身体虚弱的人,身上都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症状。”
“最近几年里面,新生儿的死亡率开始逐步上升。即使是成功活下来的,畸形儿也变的开始多起来了。许多孩子在两岁之后依然不会说话,智力有问题之外,也开始出现身体器官上的各种病变。”
拐子将那些照片扔给了零,双手交叉抱着,哼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这样的环境已经不能说是良好了。但是,即使明明有了那么多的症状确认了河水的污染,但是县zhèng fǔ却没有丝毫去整治的意思!那个宁县长,总是对污染的问题置若罔闻,似乎完全和自己无关似的!而县党委书记也是完全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向他反映情况也无从反映!”
重重地拍了一下chuáng单之后,拐子咬着牙,双眼中饱含着怒火,紧盯着照片上那些化工厂的照片:“即使向上面反映,也根本就没有人来搭理这些事情。就好像整个县的行政人员全都失聪了似的,压根就不管这里的任何事情!”
“有钱少爷,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要曝光这个县里面的藏污纳垢显然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即使是为了社会公理,你也一定要帮我将那些散播毒素的化工厂从这个县里面掘出去!”
拐子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义愤填膺。那双眼睛睁得很大,简直是有些盛气凌人地看着零,似乎如果零说出任何一个“不”字,他就要把零给吞了似的。
由始至终,零都认真听着拐子的这些话,也看着那些照片。良久,良久,他的手指一直都点着鼻梁上的眼镜,随后,缓缓抬起头。
“拐子,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真的?太好了!有钱少爷,我就知道你够哥们。”
“不过,你说的,也仅仅是你认为的实话而已。”
简单一句话,让拐子的表情呆住,似乎一时间还没有能够理解零的意思。见此,零从chuáng单上拿起一张畸形儿童的照片,晃了晃,说道——
“我知道,你并非科学家。所以在思考事情方面你可能只是认为自己‘正确’,就一直这样认定下去了。”
“这在科学上来讲,被称之为‘认识偏见’。即当你看到一个现象之后,心里认同了这个形象,于是就主观地将这种现象当成了普遍现象。这在现实社会中有很多的例子,我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多举例。”
零看着这张照片,顿了顿后,缓缓说道:“你的逻辑应该是这样的吧?化工厂向母亲河排放污水。污水污染了母亲河。饮用了母亲河的牲畜死亡,人类发生病变。对不对?”!。
137,水污染
拐子双手叉腰,哼了一声:“这还有错?”
“那么,我就来不客气的戳穿你的自信。!你有什么具体的证据证明以上三点的连续xìng吗?你有证据证明化工厂向母亲河排放的是污水吗?你有证据证明这些污水超过了母亲河的自我清洁能力吗?即使是被污染了,那么你所谓的病变,到底是不是完全因为使用了母亲河的水而导致的呢?”
“我……!”
拐子的话,一时间哑口无言。
随后,零再次划了一下那些照片,说道:“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许许多多的孩子夭折,病变。那么,你的这些许许多多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你有没有数据统计?有没有计算过出生率和死亡率是否超过了正常的新生儿出生、死亡率?”
拐子半张着口,似乎想要挣扎什么。挣扎良久之后,他终于吼出来:“我靠!你哪来那么啰嗦的话题?外面到处都是!随便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不不,拐子,你似乎误会了科学家的工作。”
零点着鼻梁上的眼镜,面sè冷淡地说道——
“科学是数据,是曲线图,是阿拉伯数字。而不是你所谓的‘随便看看’。从刚才到现在,你并没有针对你的观点说出任何的证据来进行支持,而全都是主观臆测。所以……”
话说到一半,突然间,零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这位科学家愣了一下,张开手,接住那个从脸上掉下来的东西,在确认是一个枕头之后。他用疑huò的表情看着前方的拐子。
“出去。”
拐子直接伸出手指。指着大门。
“出去?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
“我不想听!带着你的马子立刻给老子滚!”
“拐子,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是一个科学家……”
“你滚不滚?不滚我可就打了!”
拐子站在chuáng上,双手抓住另外一个枕头,大声咆哮起来。眼看事情不妙,零只能悻悻然地离座,快速地走出了拐子的房间。
房间里面。拐子看到零离开之后,愤愤地咬了咬牙。他重新趴在chuáng上,把头埋在枕头之间。哼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张开口,说出了一句——
“什么科学家,我还以为你和那些混蛋有些不同呢。有钱人全都是一丘之貉,根本就信不了。”
说完,他就再次把头埋在枕头里,哼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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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零一边叹气。一边走下楼。
“在科学的研究上,有了猜测是一件好事。正因为有了猜测之后,科学家们才会想要去给自己的猜测寻找证据来支持啊。为什么拐子就不听我说完呢?”
零很烦恼,带着烦恼。他来到招待所的前台。刚好,牛二正在看电视,看到零走过来之后,立刻站了起来。
“呵呵,小兄弟,住宿吗?”
零点了点头:“是啊。住宿。牛二叔,拐子早就住在这里了吗?”
“拐子?”
牛二显得有些木呐,似乎一下子还不知道究竟说的是谁。零伸手指了指天花板拐子的房间方向,这下子,这个憨厚的大叔终于明白了。
“哦!他啊?的确。不过他说他叫陈伟。拐子是他的外号?他的确住了点时间了。除了除夕那天跑出去之外,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了吧。”
零转过头看了看初,初呆了片刻之后。说道:“主人,搜索到1623187个名叫陈伟的登记姓名。但没有搜索到和拐子相符合的目标。”
假名吗?算了。
零看着牛二帮自己登记住宿,等到签完字,付押金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说道:“牛叔,你刚才是怎么会想到去找宁县长的?看起来,似乎是拐子让你去的?”
牛二憨憨地笑了笑,说道:“是的。陈伟说要环保嘛。而且他还说,如果我能够将这件事搞大的话,就很有可能让我们工厂给我们加工资。”
“哦?有意思。话说回来,你似乎是海天化工厂的工人?在这里还开招待所?”
“嗯,这招待所是我老婆的。自从我老婆八年前死了之后,就是我在开着。我的班是作一休一,所以才有时间呢。嗯,登记好了。你和陈伟是朋友吧?我把你的房间安排在他旁边,怎么样?”
零笑着接过钥匙,塞进口袋。不过,他还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憨厚的大叔,心里想着一些事情。
“怎么了?”
“没什么。牛叔,现在有没有空?带我去一次母亲河,好不好?我会付钱的。”
牛二哈哈笑了笑,说道:“什么付钱,我牛二还没有小气到这种程度。母亲河就在后面,走,我带你去看看。”
这个老实人翻开柜台的挡板走了出来,在他的陪伴下,零和初走出招待所,沿着他指的方向,朝着靖边县东南方的方向走去。
坐上拖拉机,伴随着那突突突的声音响起,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一条宽敞的大河就出现在了零和初的面前。
大约两三百米宽的河道成为了这座小县城一个十分壮丽的景sè。河道的这一边是小县城的生活区,而另一边则是树立起了许许多多工厂。一字排开,如同列队的士兵一般齐整。
下了拖拉机,零看着那寸草不生的河岸,皱了皱眉头。牛二在道别开拖拉机的老乡之后,揉着鼻子走了过来,说道:“你们想要看这条河干什么?黑漆漆的,没啥看头。”
零低着头,伸手抓了一下河岸上的泥土。泥土很稠,黑sè。靠近鼻子时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在河岸上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看到普通河岸边会出现的螃蟹洞等水栖生物的洞xué踪影。
看起来,泥土的酸碱xìng指标应该偏离PH=0很大程度了。
“河里没有鱼吗?”
零扔掉这些mō起来很不舒服的泥土,朝着牛二问道。
“有!怎么没有?”
牛二双手叉腰,显得很自豪地说道——
“十年前吧,这里面的鱼不要太多哦!一些孩子每天晚上就跑到河岸边来抓鱼。可热闹着呢!”
“但是现在,连泥鳅都没有了。不知道鱼都跑到哪里去了。奇怪。”
泥鳅是一种耐污染度很高的水生生物,如果连泥鳅都不见了,那可见水质已经差到什么程度。
零从怀里取出一个特制的钢化玻璃试管,走进河岸,舀了一些水。他拿着试管在太阳底下晃动着。随后,观察着这些黄褐sè的水的分离面。思索片刻之后,他取出塞子塞住,将试管放进腰带上的腰包中。
“牛叔,你觉得,那些化工厂和这里没有鱼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面对零的提问,牛二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有些担惊受怕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开口说道:“小伙子,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有些担心的。再怎么说,这个时间点也太巧了,化工厂来的时候,鱼就没了。弄得我们县现在想要吃鱼还要去隔壁县买。可是啊……”
他再次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可是,陈伟那小子已经说过了吧?我们向上面反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