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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将军走到桌子前,慢慢地拿眼睛扫了一遍围在桌子四周的俘虏们。
“决定性的时刻来到了。我们也不希望各种冒险家在眼前晃来晃去。”他讲话的语调很轻,就像是一个要搞阴谋的人的语调。
认真听长官讲话的尼涅利娅情不自禁地喊道:“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别打岔!”上校向她吼了一嗓子。
“那好吧,爪牙。”尼涅利娅小声说道。
上校皱了皱眉头,工程师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过,将军并没有理睬这些外来人的话。
“最主要的,”格拉伊将军说,“是要让你们明白:你们返回家园的光辉时刻很快就要来到了。对于你们在这里的出现,我们终于找到了科学的解释,也找到了让大家身体毫不受损地返回家园的方法。因此,我请求你们:不要妨碍医务工作者和专家为你们返回家园而开展的培训工作,不要妨碍我们完成最后的研究、分析和疫苗注射,这对于你们的幸福来说,是需要的。我们非常担心的是,你们返回故乡时,可千万别把某些危险的细菌带回去。为了让你们完全无菌地返回家园,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合作。”
将军咳嗽了一下,像老鹰一样扫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讲堂后问:“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波克列夫斯基马上应道。他面临着的主要问题已经使他坐立不安好几天了,“您打算让我们回到哪里去?”
“什么‘回到哪里去’?回到地球…2上去。”将军回答说。他对这位脸上带疤的外星来客的愚蠢感到吃惊。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不在这里!”尼涅利娅突然喊叫起来。“请您告诉我们:我们什么时间回去!我们大家是在不同的时代来到这里的,难道您不明白吗?”
“当然明白!”很显然,对于瓦刀脸的将军来说,这个问题太意外了。
“那我们回到哪里去?”骑兵大尉再次重复他提出的问题。
“我的理解是,在今天。”将军犹豫地回答。
“这我可不允许!”警察局长茹尔巴严肃地说,“而我认为,在我们这些人中,还有那样的人,”茹尔巴用手指了指那位哥特公主——皮肤黝黑的她可怜巴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蓝色长褂,一你们打算把她打发到哪里去?”
“是……这样的,您是怎么考虑的,上校?”格拉伊掉头问自己的同行。
“存在各种不同的意见,”上校回答说,“从一方面讲,加尔布依的时空隧道框架是按照我们的日期设定的。”
“从另一方面讲是什么呢?”将军严厉地问。“从另一方面讲,他们各走各的。”
“我要求送我回家!”警察局长嚷着说。
“为什么我就应该死两次!一次就足够了!”波克列夫斯基附和着警察局长说。
“顺便说说,这里我也可以留下,”波克列夫斯基说,“请给我一份工作,任何工作我都不嫌弃。我将同帕拉一起生活,我们谁也不妨碍。”
“不行,不行,再说一遍,还是不行!”格拉伊将军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上校急忙跟在后面尾随而去。两位军人踏着脚步离开了房间,屋子里静了下来。很可能是因为慌乱,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未知吉凶的未来。
“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摆脱我们?”卡尔宁问。他第一个向外面的操场走去。
工程师弗谢沃洛德跟在后面。“我很高兴他们要把我们放了,不管目的如何,我很快就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我都感到寂寞了。”
“您相信您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吗?”卡尔宁问。
“我希望能实现。”工程师遥望着天空,就像是要看看自己的扑翼机似的。
“您是怎么考虑的?”柯拉小声问,一我们该到哪里去呢?”
“据我所知,”卡尔宁回答说,“加尔布依已经进行过实验——他派遣到地球上的生物,是在地球真实时间之前的那一瞬间到达地球的。”
其他的人也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但都在附近活动,没有走远。
天上的云彩低低的,飘动得很慢很慢,一股股温暖的、沁人肺腑的湿润,从云彩那里吹了过来。海鸥在院子角落的泔水池的上空盘旋着,偶尔从水中捞起一块吃的或是纸片什么的,就像是从水中逮出一条小鱼。操场的上空出现了一架直升机,后面紧跟着还有一架。两架直升机都降落在带刺的铁丝网外面。
柯拉走到迷宫旁边。迷宫还在,但已经倒塌一半了,就像是被一群大象践蹋过了似的。到底是什么人需要搞这样的实验呢?
卡尔宁站在迷宫墙壁的阴影里,把一只手掌搭在帽檐下的前额上,他在观看正在降落的直升机。不用回头,他就感觉到柯拉走过来了。
“一切都将在今天决定,”卡尔宁说,“我们就像一只虫子,一下子掉进了蚂蚁窝,所有的蚂蚁都争着第一个吃这长毛毛虫。”
“您在说谜语,”柯拉说,“这里到处都是谜,迷宫也是一个谜,干吗要搞这些把戏呢?”
“您在博物馆里见过西伯利亚萨满教巫师的法衣没有?您还记得不记得,那上面缀挂了多少用不着的装饰品?这可是大科学的把戏。”
卡尔宁很紧张地仔细听着什么声音,而这种声音柯拉是听不出来的。
卡尔宁的长褂很肥大,他就把它掖在身上,并用一根绳子在腰间一扎,这使得他很像一个天主教的行乞僧侣。
早晨还没有升起来的太阳的光辉,在卡尔宁厚厚的眼镜片上闪闪反光。又有一架直升机围着外来人收容所转了一圈后,向栅栏外面的空地上落去。天上的云彩渐渐地散去了,没有遮拦的阳光把越来越多的热量洒在了大地上。墙根下面已经出现阴影了。人们都不得不眯着眼睛躲避着强烈的阳光。
教授看着柯拉身后,在滚滚的烟尘中,一架机身上印刷着醒目标志的直升机正在降落。
“我认为,”教授说,“我最好去那里走一趟,同加尔布依谈谈,这件事总是令我不安……”
“那我同您一起去。”柯拉说。
“行啦!您认真想过没有,我怎么能让一个大风都能吹倒的姑娘给拖累呢?”
“请原谅,”柯拉说,“我可以使您相信,假如是在20世纪的地球上,我肯定会是一名最好的拳术师。姑娘应该善于保护自己的荣誉。”
“问题不仅仅在于您的能力……”
“这就对了。我很想搞清楚,谁是加尔布依。”
教授看了看柯拉,说:“归根到底,您的脑袋是由自己支配的。不过,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感谢您的真诚警告,”柯拉说,“至少我知道我能指望什么。”
第三部第一章
卡尔宁不慌不忙地向四下看了看。这些俘虏们聚集在迷宫墙壁的阴影下,谁也没有向柯拉和教授的这个方向看。警卫们也没有注意他们:迷宫了望台上的哨兵已经撤了,而那些难以分辨出性别的护士们也消失在食堂的深处,正如柯拉所估计的,他们正在那里喝着咖啡安慰着自己。
“也许,”卡尔宁说,“同您在四周散散步更方便一些,您同意吗?”
他伸手抓住了柯拉的手。教授的个子比柯拉要矮一些,但身体很健壮、硬朗,行动敏捷。
“令人气愤的当然是他们强迫我们穿这些病人和囚徒才穿的破大褂,”卡尔宁说,“而他们这样做是有意识的。穿上这种标准统一的衣服,并且是不方便的和十分难看的衣服后,一个人马上就会在社会的阶梯上下滑一个档次。千篇一律的衣服,就是受奴役的标志。哪怕这件衣服跟总统的蓝色制服一模一样。”
说着,卡尔宁信步走到操场尽头的一丛金合欢跟前。护卫花丛的篱芭已经歪倒了,上面还有许多窟窿,似乎是谁也没有想到要检查一下这道篱笆。
他俩静静地走到山坡上。那里被人踩出了一条小路,小路弯弯曲曲,蜿蜒前行,不时穿过一块林中空地,这里炎热难当。卡尔宁越来越频繁地停下来喘气,他不停地用一块干净的大手绢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儿。
“我把您领到这样一条难走的路上,”卡尔宁打破沉默说,“就是为了从高处走到‘彩虹’别墅前,我们从高处可以不慌不忙地观察那里发生的事情。”
一群大个头的苍蝇在头顶上嗡嗡地叫着,老是往他俩的手上叮。厚绒大褂又沉又硬,穿着它可想而知该有多么闷热了。不过,卡尔宁教授越爬越高,就像一只小山羊。
终于,他俩来到一块四周隐蔽的空地上,这块空地座落在一面陡坡上,坡上长满了荆棘灌木、一些恼人的大黄蜂在这里安家落户。一见有人来,它们马上开始在来人的头顶上盘旋飞行,发出警告。
展现在柯拉面前的景色美丽动人。“彩虹”别墅修建在一块平整、宽阔的地方,从这里到海边有台阶相连。别墅的装修风格,就跟点心铺的学徒想象出来的骑士城堡的风格一致。在这个别墅里,可以见到塔楼、过道,一段带有雉谍的围墙,还有圆形的、菱形的和方形的窗户,以及各种各样的凉台和楼梯。所有这一切,都涂成了不同的奶油色。也就是说,这位点心铺的学徒,要把这座别墅变成甜蛋糕模样的决心是那样的大,以至于在经过多年不断修缮后的今天,从旁边飞过的鸟儿,还幼稚地认为这是蛋糕。于是,就落在这上面,指望从这个别墅上拍下一块来。在这座建筑物的边边角角上,鸟儿发生错觉的痕迹随处可见——有的地方,墙皮已经被啄掉,露出了水泥。在别墅的前面,矗立着一尊巨大的“少年总统搏雄狮”的彩色雕像。
“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柯拉告诉教授。
“这就对了,”教授说,“他们都在会议厅里开会,这最好不过了,我们可以指望运气不错。”
说着,教授从蓝色大褂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开始玩耍起来——他用小镜子斜对着太阳,努力想把太阳光斑反射到别墅二楼的一个窗户上,他并没有一次就成功,但是,最终他还是成功地将阳光反射到了目标上,于是,他煞有介事地惊叹:“瞧咱的!”
当教授在玩他的有趣游戏时,柯拉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别墅四周的地形地貌。
别墅的前面有一大片平整的绿地,这是一块足球场大小的草坪,形状也踢足球场一样,带有跑道、白色的标志线,甚至大门。不过,柯拉心里明白,这都是假相。拥有这座别墅的人是把这块绿地作为直升机起降场来使用的。在足球场上,停放着四架涂有迷彩的军用直升机,还有一架银白色的民用直升机。在这些直升机的旁边,有一些机械师和警卫人员,他们懒洋洋地来回走动着,生怕让太阳给晒着。
“快看!”教授兴奋地喊道。
而就在这时,柯拉不得不眯起眼睛,因为正好有阳光刺入她的眼中。不知是什么人从别墅里给教授发回了信号,教授在那里找到了朋友。
“一切正常,”卡尔宁说,“咱们下去吧,只请您特别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因为您老人家的原因,使我们在离目标近在咫尺的地方牺牲。”
柯拉本来想问一下,目标到底是什么,但她害怕教授会认为她处事不当。
小路变得更难走了,丛生的灌木密密丛丛,柯拉和教授不得不奋力地从中间穿过去,把片片碎衣和皮肉留在尖利的荆棘刺上。荆棘丛中密不透风,热得人透不过气儿来,湿气中弥漫着一股股腐烂的气味。他俩来到别墅前堆垃圾的地方。供卡车进出运送垃圾的大门虚掩着,没有看守人员。不知是因为这块热烘烘的洼地臭气熏天,有害人体健康呢,还是所有的人都在别的地方忙于别的事情。
“在安全的问题方面,我可以给他们若干个有益的教训,”教授说,“在我们在场的情况下,这样轻率地办事是不行的。”
“您是侦察员吗?”柯拉满怀希望地问。她很希望在自己的身边有更多同行。
“不是,我离这些东西远远的。”卡尔宁的回答出乎柯拉的意料。“而我有自己的脑袋,这才是最宝贵的。”教授说着,神色暗淡下来,声音里流露出争斗的意味,似乎他讲述的是在食堂里发生的令他感到不光彩、沉闷和压抑的一幕。
他俩沿一条小路走去,一直来到厨房的门前。教授果敢地推开门,他俩走进了一间昏暗的小仓房。
一个熟悉的声音问:“身后有尾巴吗?”
“这样的鬼天气谁还肯上山?”卡尔宁回答说。
“那好,你们在这里等三分钟,让我先走,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知道了,”卡尔宁嘟哝了一句,“用不着你来教我。”说着,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门口一间就不见了,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消失在走廊里。
“该我们俩走了,”卡尔宁说,“我知道往哪儿走,这里我已经来过了。只是要提醒您,一点儿也不要惊讶,千万不要叫出声来……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