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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我们俩走了,”卡尔宁说,“我知道往哪儿走,这里我已经来过了。只是要提醒您,一点儿也不要惊讶,千万不要叫出声来……噢,对了,您感冒了没有?”
“好像没有,”
“这也只是好像,而在决定性的时刻,您可就要打喷嚏了。”
“那我在这里等您?”柯拉感到委屈。
“那更不好,”教授小声说,“那样你更容易被哪个侍从或者警卫什么的发现。他们会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当然会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样的话,我和你必死无疑。”
“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
“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只是情况更严重一些。”卡尔宁纠正说。卡尔宁领着柯拉顺着黑暗、狭窄的阶梯向第二层楼爬去,然后,来到一条堆满箱子的走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卡尔宁问柯拉。
“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给我们这一伙忠诚的人准备的食品箱子。是为了以防万一,需要给我们吃高热量的食品,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拒绝。当地的军事领导人也得到各种美味食品,这些东西在首都都见不到,够六十多人吃的。以至于在首都的某些官方圈子里认为这里都有一个连的人了,并且,这些人以特别能吃而出名。”
“就自己吃?”
“就自己吃,还有仆人和情人们。”
“而要是公开呢?马上就有委员会来了……”
“现在这里就有一个最高委员会,又要决定拿我们怎么办。也许,今天终将决定该怎么办。”
他俩在一条游廊停了下来,这条游廊环绕着处于黑暗中的会议大厅。在游廊的远端,有一间小亭子,柯拉猜想是电影放映室。柯拉好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过怎么样拍摄和放映一百年前的电影。
教授领着柯拉正是到这间放映室来了。放映室里黑乎乎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味。不过,外面的热气却没有侵入。放映室的前墙上有两个方形孔,卡尔宁首先走到一个方孔前,向外观察着。
“还没有集合起来,正在吃午饭。”卡尔宁说。
他坐到一把电影放映师用的高脚旋转椅上,这样可以从高往低观察。
柯拉走到另一个方孔跟前,她看到放映室正好位于会议厅的檐下。放映室面积不大,但视野开阔,地势很高。下面的会议厅里摆着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桌子的四周是宽大舒适的椅子。
柯拉正在观察会议厅的时候,厅里的灯亮了,两位穿着整齐的黑色衣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俩推着一辆四轮小车。车上放着饮料和高脚杯,高脚杯共五只,可能跟参加会议的人数相同。两位妇女把饮料和高脚杯摆放到了桌子上。接着,又进来一位妇女,她带来了一篮子水果。随后,一切又静了下来。教授通过小方形孔看了看,会议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们曾经住在这个别墅里,我的房间在西侧……”
“我想您在这里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住了两个星期?”柯拉问。
“你从来就没有把我跟其他人分开,”卡尔宁笑了笑,“甚至在基于青年人的自豪感,为了在魔窟里建立秩序而决定拟定我们这个虚幻世界的居民名单时,你也没有把我跟其他人分开。”
“闲着没事儿干我难受。”柯拉没有否认。
“尽管不能排除你在执行安全局的某项任务,”教授说,“我不知道,在我死去150年后,人们怎么议论这件事儿。大学可以关闭,音乐学院也可以消失,但安全机关却会保留下来。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是的,”柯拉说,“要知道没有安全机关是不行的。”
“否则的话,谁来负责逮捕、审讯、拷问和枪毙犯人,是不是?”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柯拉说。“你们那个时代的情报机关负责什么业务?”
“您是住在……请原谅,我记录过,但忘记了,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了!”
教授在硬邦邦的转椅上坐不住了,他向外面看了看,在没有发现任何人后,才回答柯拉:“我是1949年8月来的,但是,对你来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因为在那些日子里,世界处于核灾难的门坎。如果说我不能制止这种丧失理智的行为的话,那么,我也要知道逃避灾难的方法。”
“什么方法?”
“跑到这里。”卡尔宁回答。
“这么说,你跟我一样,知道怎样可以进入并行世界?”
“我的小姑娘,”卡尔宁从内心里感到惊讶,他锐利的目光看了柯拉一眼,“你不觉得,这把小小年龄来说,你知道得是不是太多了。”
“而您呢,对于您那么古老和落后的时代来说,你是不是知道得也太多了呢?”柯拉回敬了一句。
“安静了!”卡尔宁说。
通过电影放映室的小放映孔,柯拉看到,一些人正不慌不忙地走进会议厅。他们走到椅子前,占个位子就坐下了,这些人都感觉自己与别人是平起平坐的。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加尔布依。柯拉一下子就感受到加尔布依的紧张。他占据的是离柯拉最远的一把椅子,两手紧紧地扣着椅子扶手,以至于手指头都陷进柔软的椅子蒙皮里了。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五个人。有三人身着威风凛凛的军服,另外两人身穿朴素的便服。会议厅里出现了服务人员,他们用四轮小车送来了咖啡壶和杯子。服务人员往杯子里倒咖啡时,会议厅里鸦雀无声。当服务人员退出后,会议厅里仍然保持着沉默,似乎是谁也不想第一个发言。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一位身体胖大笨重、白发苍苍的将军,他声音低沉地说:“格拉伊将军,”白发将军的声音与其是在命令,不如说是在请求,“您刚刚去过外来人收容所,您的印象如何?”
“怎么跟您说呢,阁下,”瓦刀脸的格拉伊将军说,“总的印象是,他们是最可怜的。我们挑选的是各个不同时代的和不同社会条件的人。从第一印象来看,这些人不是我们的敌人。不是的,不是敌人。”
“这么说,您是支持总参谋部和军事工业系统管理局提出的计划了?”白发将军问。
“是的,阁下,”格拉伊将军说,“不过,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加尔布依忘记了向我们指出这个问题。而我关心的是:为什么他忘了向我们指出这个问题?”
“能请您原谅吗?”加尔布依身子向前倾着问。他的表现就像一个被领到严厉阿姨家去作客的大胖男孩儿。“拉伊·赖伊上校令我大开眼界。原来,如果要使那些从并行世界来的人在与地球…2的当前时间相一致的时段里返回,我们并没有任何把握。”
“永远不能相信那些非军人!”白发将军嚷道,他两腿岔开,以便让突出的肚子放在两腿之间,不致于挡住他的视线。“不能再等待了!绝不能成为自己祖国的背叛者。如果我们迟迟不动,历史是不会原谅我们的!总统,你怎么看?你已经决定了,还是犹豫不决?”
“哎,别急,萨姆素尼元帅,”一只眼睛的总统并不理会元帅的问话。
这位总统的塑像、雕像在附近地区摆的到处都是。总统穿着黑色的坎肩和缀有白色镶条的裤子,这使他显得像一只飞到鹦鹉宴席上的小乌鸦。
“历史总是原谅聪明人,历史总是原谅胜利者。但是,如果有人威胁人民以及人民所热爱的政府所提出的庞大计划,历史是容不下他的。”
“你说得对,古里·维,你说得对,我们的总统,”萨姆素尼元帅用低沉的声音应道,“我们可以向银河联邦发动不顺利的战争。我们需要的是当之无愧的、有利的和胜利的行动,这样的行动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在这方面,”瓦刀脸的格拉伊又说话了,“我觉得从上校那里获得的情报十分危险。要知道,他不是凭空搞来的。”
所有的人都把脸转向了加尔布依。这位大男孩儿正在那里翻弄着一叠纸,就像一个人在玩纸牌算命消遣似的。
卡尔宁教授愤怒地小声对柯拉说:“你看他在干什么!”
很显然,许多东西都取决于加尔布依的行为和立场。不过,柯拉暂时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加尔布依把一撂纸推到了一边,很显然,他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他咳嗽了一声,用尖细的声音说:“问题嘛,正如所知……”正说着,他的嗓子突然变音了,他只得把声音压低一些说:“我们面临着的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说。
第三位将军叫列伊,柯拉在走迷官的时候见过他。这是一位身体健壮、性情粗鲁的军人,他低低的前额上留着刘海。他大声说:“教授,你有话快说,别拖延时间。”
“否则的话,我们将没法对您进行管束,”萨姆素尼元帅稍稍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在我们军队里,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问题不在于你们,不在于你们的自尊心,也不在于你们对权力的追求,”加尔布依说得激奋且恶狠狠,出乎人的意料,“不知为什么,你们总是认为这是在我们之前一千年发生的事情,你们觉得,只要蒸汽机车一开动,它就能把道路上的一切交通工具都取代了。要看到,蒸汽机车只能在轨道上行驶,除此之外,它哪里也去不了。而当前面出现红灯时,司机还应该知道,该把机车停下来了。前面很可能就有一列货车或者干脆就是不能继续前行的终点站。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元帅。”
“我只知道我受我的头脑的支配,”元帅说,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你不要拿信号灯来吓唬我。否则的话,我就用坦克来碾碎你的信号灯。”
“随你的便,”加尔布依说,“那样的话,我退出,你们自己弄清一切吧。当地球上的讨伐者到来之时,你们每人都会得到绞索的。”
“你这样是不行的,”粗鲁的列伊将军说,“你的恐吓没有用。我一点也不明白的,总统为什么在身边留着这样一个歇斯底里狂!”
“这不是歇斯底里!”加尔布依喊道,“而是想制止你们的自杀行为!”
“我们可爱的近卫军是不会走向这种深渊的!”格拉伊将军认为自己有必要插上这么一句。
“够了。”独眼总统吼道。于是,所有的人一下子全沉默了。
“如果有谁到了这里还要唠叨自己的观点的话,”总统高声说,“就请他现在就到走廊里去,那里有副官和科员欣赏他的观点。我们今天开会是为了采取决定,为此,我请我们领导层中两种主要意见的代表说出自己的观点。首先,我建议大家听听教授加尔布依先生的意见,他是‘重样物品’计划的领导人。然后,我们再听听列伊将军的观点。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元帅嚷道,“这样不行,我们不需要听报告,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我们在这里都是平等的,”总统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回答说,“假如不是加尔布依教授的话,我们这些人就坐不到这里了。幸运的是,将军们只是执行者。”
“并不完全是这样,阁下,”列伊将军反对说,他声音嘶哑,结结巴巴,“元帅说得对,不能把我们同加尔布依相提并论。我们花钱,是为了让他思考,如果他思考不对,我们就换人。”
“你们还有别的人?”总统问。
列伊将军含混不清地嘟哝了一句。
“请讲吧。”总统转身对加尔布依说。
在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加尔布依不用讲稿和提纲,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他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和恐惧。
“我不想深入地讲历史,”加尔布依说,而身体胖大笨重的元帅已经张开了嘴巴,他要挖苦反对这句话,但总统及时地向空中扬起一只手,似乎是要把这个胖元帅的话给堵回去似的。元帅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请允许我提醒一下,恰恰是我证明并且实现了两个并行世界之间的时空隧道,也就是说,打开了一扇从我们这个世界到另一个被称作‘地球…2’的世界的窗户。对于我的这项发现,过去,我没有指望得到你们的感激,现在也同样不指望。但是,我认为,我的这项发现,如果是在‘地球…2’上的话,将会得到很高的评价。”
“要是在‘地球…2’上的话,你早就被吊死了。”列伊将军说。
“你不应当打断我的话,将军,”加尔布依说,“每一位将军一开始都是从中士做起的,然后才是少校、将军什么的。再以后就是一具尸体,或是一个谁也不需要的、整天在公园里闲逛的退休者。”
“我真想把你给吞吃了!”列伊将军气得咬牙切齿。
“请继续讲,尊敬的加尔布依,”总统说,他跟没有听见列伊将军的咆哮似的,“请继续讲吧,我们认真地听。”
加尔布依咳嗽了一声,从小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梳子,把自己稀疏的头发梳整齐。
柯拉心里想,加尔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