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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听了一下,听到了远方传来的马车声,于是我赶紧穿过墓地,去看看技工他们把坑挖得怎么样了。
坑已经挖好了,他们已经在树下搭起了木台,技工的助手已经爬到了树上,把滑轮固定在一个结实的树干上。那个滑轮有人的脑袋那么大,用铁铸成的,上面吊着铁链,铁链上系着一个大铁钩。我们就是用它来吊起那块巨大的石板,然后把它放在精确的位置上。
“石匠来了。”我说道。
很快,他们两个放下手里的活儿,跟在我的后面来到教堂那边。
又一辆马车停在小路上,那块石板就在马车的后面。一切总算到位了,可石匠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当我看他的时候他也避开了我的眼神。我们并没有浪费什么时间,绕过教堂的门口和墓地,直接把马车朝我们挖好的坑带去。
到了树下,石匠把树上的那个大铁钩套进了石板中央的圆环中,然后石板就被吊离了马车。至于石板能否与坑严丝合缝,我们还需要等待与观察。石匠一定是精确地把圆环钉在了石板的正中央,所以石板被水平地吊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我们就把石板降到了距离坑边两步远的地方,这时,石匠说出了一个坏消息。
他的小女儿发烧了,病得很严重,得的就是当下正席卷全郡的发热病,史布克卧床不起也是因为这个。他的妻子正在照料他的女儿,他需要马上回去帮助他的妻子。
“很抱歉,”他说道,现在才开始第一次正视我的眼睛,他一定感到很愧疚。“但是石板绝对没有问题,我可以保证。”
我相信他说的,他已经做得很不错,在一个简短的通知之后就把石板做好了,而且当时他还正为女儿的病情忧心忡忡。所以我就付给他钱,并且代史布克转达了感激之情以及我对他的感谢,并希望他的女儿早日康复。然后石匠就回去了。
现在,我着手干手头的活儿。要知道石匠不仅善于雕刻石头,而且还是放置石板的专家,所以我非常希望他能留下来,以防什么事情出现差错。可现在这一切都要我来做了,不过还好我身边有最好的技工和他的助手。我所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仔细,而不要犯什么愚蠢的错误就可以了。
首先我必须迅速地把那些胶合物涂在坑的四壁上。然后,就是把石板的下板面也涂上,最后把石板放到它应该放的位置上。
爬到坑里,在技工助手灯笼的照明下,我用一把刷子开始了我的工作。这是一份需要耐心与细心的工作。即使一丁点儿细微的疏忽都会导致无法弥补的后果,因为只要一小点儿没有刷上,异形怪物就可以逃之夭夭。并且由于坑的深度是六英尺,而不是要求的九英尺,这就更加需要格外小心了。
我涂上去以后,那些胶合物就迅速粘在了上面,这说明胶合物搅拌得很好,这样的话,即使在干热的夏天,它们也不会由于干燥而破裂或者是脱落。最困难的事情莫过于判断涂层的厚度是否合适。史布克曾经跟我讲过,这个是需要经验的。在这之前都是他最后检查我练习的涂层,然后再涂上完工的几下。但是现在我要独自一人来完成这个工作了,这还是第一次。
最后,我从坑里爬出来,开始忙着给坑的顶盖——也就是石板的下板面涂上胶合物。石板最上层的部分厚十三英寸,而且比坑的尺寸要长一点,也要宽一点。石板下层是块凸出的部分,这块的大小和坑的尺寸是一样的。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做到严丝合缝,不给怪物留下一丝逃跑的缝隙。石板下面凸出部分的边沿就是和坑沿对接密封的部分,所以对这一部分要分外小心,不能有一点遗漏或者是损伤。
在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几秒钟之后就是一阵隆隆的雷声。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回到空荡荡的谷仓里,从我带来的皮包里拿出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诱饵盘”。它是用金属做的,专门为这项工作而制备,盘子边上被等间距地钻出了三个小孔。我拿出来用袖子擦了擦,然后跑到教堂里面告诉医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油味,然后看到在祭坛的左边有一小堆燃烧的木柴,在火上的三角架上有一个罐子正沸腾着。舍德雷医生打算用焦油来止血。手术弄完之后涂在截断的腿上还可以防止其他部位受感染。
明白了木柴来源的时候,我不禁笑了。外面已经湿透了,所以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取到干柴——他把教堂里面的一个长椅给劈了。毫无疑问,神父对此一定很不高兴,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命。不过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意识,我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他将会这样一直待上好几个小时,直到麻醉剂的效用过去。
从下面地板的裂缝中传来了异形怪物吸食的声音。那是一种令人恶心的啜食吞咽的声音,从这你就可以知道它还在吮吸神父的血液。它吸得是那样全神贯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已经靠得这样近,而且即将切断它的食物来源。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我只是向医生点了点头,他也点头向我示意明白了。我把那个盘子递给他让他给我弄我需要的诱饵血,他从包里拿出一把很小的钢锯,然后就把闪着寒光的锯齿抵在了神父膝盖下面的腿上。
那个女管家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但是她的眼睛已经紧紧地闭上了,并且不停地低声自言自语。可能是在祷告吧,现在她帮不上任何忙,也只能如此了。我全身颤了一下,然后跪在了医生旁边。
医生摇了摇头,对我说:“你不用待在这儿,虽然你以后肯定会看到比这更可怕的场面,但现在还是不看为好,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一个人应付得来,你去把另外那两个人叫过来,在我手术完了以后我需要他们帮我把神父抬到马车上去。”
其实我已经咬紧牙关,准备来面对这可怕的一幕了,可医生的话让我如释重负,不等他说第二遍,我赶紧回到挖坑的那边去了。就在我到达挖坑处之前,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天空,随后就是痛苦的哭泣声。但这并不是神父发出来的,他已经没有意识了,是他的女管家。
技工和他的助手已经又把石板吊在了高处,正忙着擦去上面沾着的泥巴。在他们回去帮助医生以后,我把刷子在剩下的胶合物中蘸了蘸,给石板的下板面彻底地涂上了一层。
在技工的助手跑回来之前,我刚好涂完,连欣赏自己作品的时间都没有了。在他后面,正慢慢走过来的是技工,他手里端着那个盛满血的盘子,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撒掉一滴血。这个盘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装备。史布克在齐本顿的家中储备了很多,它们都是根据他的要求特殊制作的。
我从史布克的包里拿出一条长长的链子,在链子的一端有一个大环,上面拴着三根较短的链子,每一根短链子的末端都系着一个小金属钩,我把那三个金属钩分别套进盘子边上的三个孔里。
当我把链子提起来的时候,那个诱饵盘就平平地吊在了下面。接下来就是把盘子放到坑里去,这不需要多少技巧,我轻轻地把盘子放到了那个坑的中央。
需要技巧的地方是松开那三个钩子。你要很小心地松动链子,让那三个钩子从盘子边缘的孔中脱落下来,只要稍不小心就可能打翻盘子并把装在里面的血给撒出来。
我已经花了数十个小时来练习这个了,所以即使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我也一次就成功地把钩子卸了下来。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等着那个异形怪物的到来。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吸血怪物是最危险的异形怪物,因为它们靠吸食血液为生。它们思维敏捷,但是当它们吸食血液的时候脑子就会变得很迟钝,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把事情想明白。
被截断的残肢还卡在地板的裂缝里面,而那个异形怪物还在那儿忙着吸食里面剩下的血液,但是它吸食的速度很慢,目的就是为了维持更长的时间,吸血怪物一般都会这样做的。它只顾着贪婪地啜食与吮吸,不想其他的任何事情,直到它慢慢意识到流到嘴里的血越来越少了。此时它就会想要更多的血,但是血液也是有不同味道的,它喜欢的就是原来吸食的那种,而且非常喜欢。
所以它想要更多原来的血液,一旦它明白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从腿上分割出去了,它就会拼命追过去。这就是为什么技工他们必须要把神父移到马车上的原因。现在那辆马车恐怕已经快到赫尔索了,一声声的马蹄正把神父带到离异形怪物越来越远的地方去。此时,它已经愤怒了,疯狂地寻找着与原来相同的血液。
一个异形怪物就像是一头猎犬,它有很灵敏的嗅觉,能够判断出神父被带走的方向,它也能意识到那个神父已经离它越来越远了。然后它会发现一些其他的东西——它想要的东西就在附近。
这就是为什么我把盘子放到坑里,也是为什么把盘子称为“诱饵盘”的原因。这是引诱它进入陷阱的一个诱饵,一旦它进入里面开始吸食血液,我们就必须迅速完成工作,容不得半点差错。
我抬头看了看,技工的助手正站在木台上,一只手正拉着链子的一端,准备随时往下放石板。技工站在我对奇*书*电&子^书面,他的手扶在石板上,当石板下降的时候他可以随时校正石板的位置。他们看起来没有一丝害怕,甚至一点儿都不紧张,我突然之间感觉能够与这样的人合作真是太好了。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各司其职,高效而快速地做完所有应该做的事情。这让我感到很开心,因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我们静静地等待着异形怪物的到来。
过了几分钟,我听到它过来了。起初,这个声音就像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呜呜声。
但此时此刻并没有风,空气里没有一丝轻微的颤动,在乌云边缘与大地之间窄窄的星空之中,弯弯的新月把微弱的光芒投射到那片被灯笼照亮的区域上。
技工和他的助手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他们不是一个老七所生的第七个儿子,没有这个天赋,所以我提醒了他们。
“它正在路上,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我说道。
现在它接近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几乎变成了刺耳的尖叫声,同时我还能听到一些其他的声音:一种低沉的,隆隆的咆哮声。它正迅速穿过墓地,直奔坑里的那个血盘。
它不像一个普通的异形怪物,这个异形怪物像游魂一样轻微,特别是当它刚刚进食以后。在那个时候,大部分人还是看不见它的,但是可以感觉到它,只要是它曾经吸食过你的鲜血,你就一定会有感觉的。
即使是我也没有看得很清楚,只是看到了一团毫无形状的粉红色东西。然后我就感觉到了面前空气的流动,异形怪物已经跑到坑里去了。
我对技工说:“是时候了”,技工又对他的助手点头示意,而他的助手正紧紧地抓住吊着石板的链子。就在他松开手准备往下放石板之前,坑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大,我们三个都听到了。我迅速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嘴巴紧闭着,他们一定是对下面那个东西感到害怕了。
我们听到的声音是异形怪物吸食盘子里面的血液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舌头正在贪婪地舔着食物,同时还伴随着像是食肉动物在狼吞虎咽进食时所发出的那种呼哧呼哧的抽鼻子声。在它吸食完之前我们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否则这个彻底变坏的家伙,就会把我们当做它的下一个目标。
技工的助手开始松动链子,石板稳稳地往下降。我调整一端的位置,另一端由技工负责。如果他们挖的坑的尺寸非常精确,而且石板的尺寸又是按照图纸上的尺寸精确凿刻的,那么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我的脑海中还是不断地浮现史布克的上一个徒弟——可怜的比利·布拉德利,他就是在制服一个像这样的异形怪物时送了命,石板把他的手指压在了下面。在人们把石板升起来之前,那个异形怪物已经咬断了他的手指并吸食他的血液,不久他就因失血过多而丧命。这可怕的一幕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最重要的事情是一次性地把石板嵌在坑的上面,当然,一定要及时把手指抽出来。
技工控制着整个过程,他做了石匠要做的工作。在石板距离坑口只有不到一英寸的时候,他示意停下来。他看了看我,表情很严峻,右边的眉毛挑了挑。我看了看下面,把我这边石板移动了一点儿,这样它看起来就在非常完美的位置上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向技工点头示意可以了,他又示意他的助手。
又有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