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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真是爱民如子,不过,您现在身边没有人,我回去……”
“没事!”方信冷笑,手一挥,青光一闪,这时,路边一棵碗口大的树木,顿时轰然而倒,溅起雪屑纷纷。
“这苍茫大地,虽然广阔,但是本县自信,还是很有一些自保之力的!”说着,眼神平静,徐徐入鞘。
如是普通人倒也罢了,班头刘觉明,能为一县之衙兵班头,自然有些武功见识,顿时,嘴巴张得大大的,这等武功,实是可怖可畏。
难怪他敢于单人前来接位,没有带任何兵员侍从。
当日,跟着他,实是福气,如果不是,只怕粮仓之中,早已经横尸数十了吧,想到这里,他顿时冷汗渗出。
“还不快去,而且,本县目的地,你也是知道的,这里离官田不远了。”方信说着。
“是,大人,卑职传了大人的命令,就赶过来听差。”刘觉明这时,应了一声,转过了骡子,回头传达命令去了。
远望着他离开,方信缓缓而行,单个一人,也正好思考。
清廉,一心想当个清官,看不得贪污腐败之事,这当然不行,这就把上司同僚下属,全给得罪了,不过,同流合污也是不行。
其实这个卖靴子的事情,第一就是广大小吏小丁受到了益处,百文千文,对官员来说,也许是小数字,对他们已经不算少了。
而百两五十两,对这些八九品官员,也并不算少了,本县很穷,他们贪污亏空,也不过这个数字。
当然,知县经商,肯定不符合体制体统,所以必须找个商人出头代理,当然,这还是有些风议之处,但是却不必多考虑了,因为分红都有,现在县衙上下,没有人会做个出头的事,就算有,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方信能如此行事,如此洒然,虽然借助于超前的知识,但是实际上,更在于一种对人性的认识——水至清则无鱼。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来赚功德的,是来证得儒家微妙大义的,而不是来升官发财的。
这出发点,就决定了境界和手段的不同。
等到了官田,就有一个老者迎接上来,他是见过知县的,见他一人前来,有些诧异,但是却立刻上前行礼:“小民赵风明拜见大人,外面雪大,大人快进屋里来。”
方信不再说话,踏着雪进了门,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主体算是土砖,当然,上面也盖着茅草,屋檐下挂满了冰柱。
里面是三间土屋,在当时已经算不错,但是还是很小,方信进来,见正房有一个热炕,附近就有一张粗桌。
“大人请上坑,知道大人要来,我都烧得热了。”
方信笑了,也不推辞,脱了靴子,就上了坑,果然,里面烧着温暖着,被子都热着,显是用了心——赵风明是管理官田的人,也算是小吏了,自然会作些事情,当下,又笑地说:“大人来的正巧,小人昨夜弄了一条金鲤鱼,有五斤重,不常见,这就是大人的福份啊!”
方信看了过来,果然见得二个女人在整治着一条四五斤重的金鲤鱼,稍看了一眼,见得年轻女人行动迟缓,笑着说着:“好,金鲤鱼,本县喜欢,恩?你儿媳妇,有了身子了?”
“正是!儿子结亲也有二年了,今年总算有了身子,小人欢喜着。”
“哈哈,这是喜事,本县遇到了,也要有个表示,来,这贯钱就赏你地!”方信哈哈笑着:“本县家里女人,也有了身子了。”
“小人家怎么可和大人比,大人公子,必是大富大贵的,不过大人赏了,小人也就欢喜地收了。”一贯钱,也就是相当于地球时人民币五百元左右,很不错了,这人欢喜地接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背着柴火进来,又磕了头见了礼,然后就温了酒,顿时,酒香和肉香,还有鱼香,就充满了房间,弥漫开来。
“赵风明,本县要你找的东西,你找来了没有?”坐定了,方信就肃然说着,说话淡然,但是俯仰之间,就有一种大威严在,如渊之深,如岳之高。
赵风明立刻磕了一下:“大人,小人跑了三个月,都已经找出来了。”
说着,他就找出一个盒子,这盒子有数十格,每格中都有一草一根的模样:“这是黑芷、这是蔻沙、这是冬夏、这是朱苓、这是暗竹、这是陈钩、这是香附、这是豆桂、这是暗草、这是甘叶……”
在这种偏远的郡县,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先进技术,能在发达地区,引进当时技术,就已经足够了。
知县的工作,劝农桑,开荒地,促进生产,方信也走过全县,发觉,县内山多地少,堂堂五千平方公里,但是大部分是山林山峰,真正能开垦的,仅仅只有二小片平原,以及一些很小的河滩、台地。
行路难,耕作更难,就算是开发坡地,也难以有所作为,特别是水利工程落后,全县灌溉面积只达3万亩,粮食基本上仅仅能保持自给,这才是贫困的根源。
水利工程要作,但是估计算下,能开发的土地也有限,增加到15万亩就达到极限了,这不及内地三分之一。
至于山林,树木也是资源,其中有一些是名贵木材,但是一方面,木材生长期长,伐木破坏自然环境,导致水土流失,另外一方面,这非常容易引起与土著的矛盾。
对这个时代地官员来说,经济发展不是主要政绩指标,重要的是治理、稳定、教化,所以如果弄出事来,不但没有功,反而有罪。
有着这些考虑,方信自然只有把眼光放在药材上,他已经有了数个方子。
其实,这些药方并不是方信独创,而是记载在省贡院中,只是无人问津,方信正好取来用了,其中寄希望最大的,就是防疫丹,毕竟此省,非常类似于地球上的云南,最大的困难,就是经常有瘟疫,使人闻之生畏,偏偏药草、香料、木材丰富——其次才是类似云南白药的方子。
方信早早,就吩咐了有关人等,寻找这数十样药草,并且也找了县衙的老医生,熟悉了情况,而这些人,还做得不错。
听着介绍,方信心中就有了数,问着:“这几样,野地多不多?”
赵风明接过方信指定的几样,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就说着:“大人,这几样,小人曾在野地,看见这一群,虽然没有仔细寻,想必其他的还有罢!”
方信点了点头,说着:“把你儿子叫来。”
“是!”
没有多少时间,那个儿子就来了,二十多岁的模样:“小人赵东木拜见知县大人。”
“听说你还算读了几年书,本县有一个差事给你作,你可做得来?”方信森然说着。
听这口气,父亲赵风明顿时有些打鼓,连使眼色,这赵东木却是一呆,说着:“大人要我做,我就做!”
“好,你回头,到县中办个店,这店就叫百草堂好了,你且做得掌柜,我发给你银子,你就说,向百姓收购这十几种药草来,让他们先去野地采取,价格嘛,参考县中药草价格而定。”方信说着:“而且只管敞开了收,无论有多少,等新年一过,你就可收购了。”
顿了一顿,方信又冷笑地说着:“本县从不差饿兵,现在就赏给十两银子过个好年,你以后,每月银子就定为五两,比得上八品官了,而卖药草的钱,本县会给你,也会派一个帐房来,你好好做,这店不是本县一人,而是全县大人的,千万不要让本县和其他大人失望,以后自然有前途,不然……嘿嘿,明白吗?”
“小人明白!”赵东木读过几年书,虽然没有考取秀才,但是却听明白了话,冷汗渗出,磕下头来。
“赵风明!”
“小人在!”
“你也有差事,你这三百田官田,就先别管了,当然,本县也不是革了你的差事,你自可找个兄弟亲戚来帮着管,你的任务,就是找几个老农,把这些药草,再弄几亩田中种上了,先学会种就可以,种好了,不但照价收购,本县还重重有赏!”方信认真地说着。
防疫丹,如果制出来,自然真正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上下官府都可富得流油,而且关键就是,效果不错的话,那就可使此省不再是中原和江南的畏途,大量汉人就会进入此省,贸易和教化随之而来。
“明白了,小人一定会作好。”赵风明磕首说着。
“还有一事,前面山坡,你给我种得葛藤,种上满山坡,然后就养上五十头猪吧,明年本县以购买,就可分发下去了。”方信又说着。
“葛藤?”
“对,其实野生就长着,等春来了,你就可种上。”方信也不解释,说着。
其实马铃薯,才是王朝的大杀器,一般亩产3000斤左右,要知道,这个时代上等水田,也不过亩产四百,相比何等悬殊,所以说,马铃薯一出,天下太平。
但是古代虽然没有马铃薯,不过还有葛藤,特别是山区,以及本省,几乎一年四季都适合生长葛藤能生于山坡、沟谷、灌丛、林缘,对土壤适应能力很强,不管是红土、黄土、泥沙土还是瘠薄的荒坡、石缝都能扎下根生长,而且生长速度极快,在气候条件好的情况下,一天可以长5厘米,一年就可以长15到30米长。
葛藤的块根——葛根粉,洁白、细嫩、入口凉滑,含丰富的淀粉,几乎就可当食物,而且,它也是上好的酿酒原料。
当然,方信还有一个意思,葛藤是很好的饲料,蛋白质、脂肪含量高,牲畜很爱吃,无论养猪养牛甚至养马都可以,因此先让这家作出示范,农民顽固其实是没有人领头,有人做了,并且赚了钱,他们就会一窝蜂上去。
这里山地多,随便洒种,就会年年自动生长,连照顾也不必,如此,食物自然就多多,并且可以养得猪牛羊。
这当然不是一年的事情,方信行政,绝不会超前,而是预先作示范,如果急于求成,硬是下令种植,反使小吏得以弄权,说不定搞出家破人亡的事情来。
就说做这个药草生意,其用意当然不仅仅如上,本县真正可耕的良田甚少,不过种植药草的小坡却多,乡里村里,如果百姓能多种些这些,收购上来,自然就是一笔收入,也缓得了民生艰苦,至于本地产出的各种各样香料也很有发展前途,重量轻价值高,好分解运输,易储藏,如果是奢侈品,甚至可以考虑提取香精制香水,但是这些只有以后再做了。
见得父子跪着感谢,方信眸子无喜无忧,就这样受了,自己其实这任,并非是完整,是前知县死在任上而由自己担任,因此按照官场习惯,自己应该不会动,连这任和下任一直在这里,那就是五年了——等药草这笔钱上来,就可兴师动众,进行全县的几处水利工程了,工程不在大,而分割成数段,务必一段而成,就恩泽一方,开垦些良田来。
县衙有了钱,有了粮,也要修一修学府,宣得教化才是。
如此种种,尽在心中,施政时间还有着五年时间,恩泽万民,也就足够了。
至于云南白药,倒不必公布出去,回去一次,修改了配方,传给子孙也就是了,也算对得起这方世界的李家了。
这时,才见这家媳妇,把一盘肉,一盘鱼端上来,方信就笑着,拿起箸点着说:“既然来了,本县就是客人,来吧,一起吃过。”
两个男人谢了,才坐着吃饭,吃着酒菜,差不多就完了,方信就说着:“今天下午,还要去县学教谕张谦家,就不多坐了,你等新年后,好生做就是了。”正说着,外面却一阵人声,出去一看,竟又是班头刘觉明来了,他身上披着雪,抖了抖,说着:“大人,已经传达了命令,巡检张大人,已经去做了。”
“甚好,吃过没有,没有的话,也坐下吃点,天寒地冻,办公差,也要讲究个人情!”方信见了,说着。
“谢大人!”一进来,刘觉明就觉得身上温和,跺了跺脚。
“上炕吧,把靴子交给这家媳妇烤烤,等会穿上暖和些。”
“大人,卑职怎敢?”刘觉明却是坚决不肯,方信知道他守着规矩,也就罢了,那家媳妇就拿出一双旧鞋,换了靴子,又把一盆火放在他脚边。
方信知道自己如果不吃,刘觉明就不会多吃,又倒了杯酒,慢慢喝着,偶然吃点菜,而刘觉明来回走路,饿得狠了,真正是狼吞虎咽。
再过半个时辰,出门看去,雪倒停了,眼前一片白茫茫,但是风就大了,这风一吹,透心刺骨的冷。
其实本省,向来温暖,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就寒冷了,刘觉明冻得嘴唇乌青,说着:“大人,咱们赶快走路,不然会冻了。”
方信默然点头,今年大寒,实在出人预料。
当下,骡子就高一脚低一脚沿着路,向前里走去,县学教谕张谦的家,并不在县中,而在乡下,因此赶过来比较辛苦。
又用了半个时辰,才算到了县学教谕张谦的家。
如果专门拜访别人,如不是为了正事,知县都有些失了体统,但是拜访这人,却无妨,因为县学教谕位置虽然低,只有九品,却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