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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儒学经典,这化身自然没有灵性,但是却可以一一整理,把基础扎实,因此方信也非常满意,两者配合,看来可考进士了。
“是,夫君。”兰姬还是有些恍惚地出去了,把鲁舒兰留了下来,却见得方信似乎刚才根本没有杀戮过,只是磨着砚台。
一圈又一圈,墨香慢慢溢出,并且转浓。
这时铺出一张白纸,长有二尺,宽一尺,雪白无瑕,平平展展铺在案上。
方信凝神,执笔,蘸了墨,就自写上,下笔如行云,一挥而自成。
这时,晚上,似又有雨,窗外雨声传进了耳中,淅淅沥沥,这一场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下的,又下了多久!
夜中,近山还暗,远山还淡,用神凝望,还可见得竹与藤。
鲁舒兰就是烛光上前,却见笔迹森然,转折之间见杀气,而圆润之处,更觉方寸剑意,等凝神而看,却见一行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区区二十字,那种纵横千里,剑术绝顶,又淡泊名利之意,如此跃于纸上,再看看眼前这个世上奇男子,如此翩然出尘,她一时,竟然神为之夺,口中反复读着,眼中望着,已是痴迷。
第三天,就会集了上百人,运输土木,开始建造,不求奢侈,因此开工之后,很快就建成了,方信虽然不懂建筑之道,却明白一些后土喜欢的结构,当下建得殿来,中间却是一个圣坛,以石制,坛上雕刻着后土往生经这区区百字总纲。 第083章 … 思度
大楚法令。
除军队,衙门公差外,黎民不许佩带刀剑,能配剑者,唯有秀才以上者。
九品到八品的官员,除本身可配剑外,还可允许家仆一人配剑或者带刀,七品到六品的官员,可允许家仆两人配剑或者带刀,六品以下,不许携带弓箭。
五品官员,可允许家仆五人配剑或者带刀,四品官员,可允许家仆十人配剑或者带刀,三品官员,可允许家仆二十人配剑或者带刀,二品官员,可允许家仆五十人配剑或者带刀,一品的官员,可允许家仆一百人配剑或者带刀,以上都可携带弓箭。
就算官到极品,家仆也不是军队,不能有正式编制,不能穿着盔甲,唯有宰相不同,宰相礼绝百官,为宰相时,可编制三百护卫,武器皆可军用。
而贵族不同,非大功不爵,非军功不侯,因此贵族护卫就是军队编制。
男爵等于六品,可拥有十人之军,十人之长正式授予火长的军衔,正副各一人,和军队一样编制,可穿盔甲。
子爵等于五品,三十人,可授三个火长,正副各一人。
伯爵等于四品,五十人,可授五个火长,正副各一人,正副队正各一,队正已经是正九品军官,副队正是从九品。
侯爵等于三品,百人,可授十个火长,四个正副队正。
而公爵等于二品,二百五十人,可授二十五个火长,五个队正,一个营正(宣节校尉,正八品)
至于郡王等于一品,有五百人,设两营,亲王为超品,一千人,设四营一府,首官翊麾校尉,正七品
而有“开国”二字,无论爵土兵,都加一等,因此其实开国侯鲁府,拥有二百五十人的合法军制,历代营正为宣节校尉,多由长子继承,但是,如果派兵出府,百人之下可自由,百人之上,就必须通报朝廷才可。
此时,正是深夜,细雨连绵,而侯府灯火隐隐,万籁无声,门口四名甲士,冒着雨水,站着巡查,而又有一队在暗影中往来巡走。
这些甲士,戴着头盔,披着甲衣,个个骠悍如狼似虎,腰上是军刀,这种军刀,厚背、薄刃、锋利,勇士用之,可斩开人体,如是作战,还有小盾,这种小盾,可掩全身,暗器刀剑皆无用武之地。
这等甲士,正因为数目不多,所以挑选必是精锐,严格地来说,比正规军的甲士水平都高出一线,如果是一个几个还罢了,如是有成十上百,就算是绝顶高手也难以入侵。
一处楼中,古代楼当然只分上下两层,一处走廊,与前庭相连接,更有一队十人左右的甲士护卫。
这时,在一处书房之前,跪在地上行军礼的侍卫,报告着情况,并且说着:“这是小姐又新命属下带来的卷纸。”
说着,奉上,自有人接过,鲁侯铺开了纸,正是还写了没有多少时间的那一首方信所写的字迹。
“好文才,好书法,好武功!”鲁侯看后,隔纸放下,就此一说。
“侯爷,这事?”严敏上前一步,低头问着。
鲁侯再度了几步,眸子深深,含义不明,看了严敏一眼,说着:“张艺!”
“侯爷,属下在!”一个穿着盔甲,腰带长刀,剽悍精干的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上前,行半跪的军礼。
“你带一队甲士,走特殊城道,连夜出城,去把三小姐接回来,大姑娘家,留在别人院中过夜,有些不好,还有,并且也把棺木给本侯带回来,注意不必折辱尸体,人都死了,还追究什么呢?葛元成毕竟也是一代宗师。”
张艺身为队正,正九品官身,当下冷然应是,就要退下。
“慢,带上这个金镇子,就是本侯赏给李举人的,还有,这功,就算你的名下,对外就说,你带了甲士,拦截住了此人,并且诛杀之。”
“是,这事就是属下带人作的。”张艺既不见喜色,也不推迟,恭谨地应声说着,接过了厚厚重重十两左右的金镇子,稍定了片刻,见鲁侯没有话说,就转身离去,铁甲清脆声连响,但是走得稳如磐石,并且立刻有一队五十人,如斯响应,出了府中。
鲁侯传承到现在,已经四代,第一代曾做到大将军,统帅二十万大军,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以后虽然朝廷打压,但是还是在军方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且也多次为将出征,可所谓真正的军功贵族,因此府中也是精锐齐集,高手如云。
“侯爷,半夜出城,虽是特殊城道,也会留下记录。”严敏在一边说着。
“无妨,就要留下记录,毕竟对外,诛杀葛元成,也需要一个理由,李睿这个举人,以后是要走正途科举,考进士的,这事不能牵涉在他身上,至少在明里不能,你明白了吗?”鲁侯淡然地说着:“而且,你读这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区区二十字,已经向本侯说了要求,本侯自然要如他所愿。”
这事发生在半夜城外,自然可以从容灭迹掩饰,虽然说瞒不了有心人,但是至少明处不会把这事扣到方信的名义上,这就已经足够了,官场奥妙,从中就可知道点滴。
严敏神色如常,应了一声“是”,又笑地说:“侯爷,如是要考进士,李睿也要动身了,现在是五月十六,九月朝廷秋闺,虽然说本省到京都,也不过一个月,但是总要在京中未雨绸缪,会诗行礼。”
“恩,说的也是,本侯很是期待,严先生,夜深了,你也歇息吧!”
“是,那我就告辞了。”等着严敏退了出去,鲁侯神色转暗,冷哼一声,眸子中闪过了杀机,站在那里思考着。
今上二十八登基,御宇已十六年,在皇帝中,也不算短了,虽然有着各种各样修炼,但是奇怪的是,历朝历代,皇帝寿命都不算长,无论你修炼如何高深,都很难延寿。
这种现象,历代皇帝曾想突破者,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包括大楚太祖,这种御宇之年数,都有天来定的规则,已经普遍被认识,所以皇族现在索性不修炼了。
如今太子年才二十,心性仁厚,今上欢喜之余,又深以为忧,因此对皇族,对世家,有所打压监视。
这点,鲁侯当然清清楚楚,只是鲁府并不算帝国最重最强的家族,要打压也不是第一批,更没有谋反的意思,这朝廷也清楚,再加上立国已传五帝,已经百年,朝廷上下盘根错节,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随意杀戮大臣。
无论上下,具体做事,自有一套潜规则,因此鲁府的处境,似危实安,这仅仅是一场政治游戏,可是一些下面具体做事的人,哪怕再有智略,出于地位和视角的局限,却也有许多人不明白这点——这次,鲁舒兰遇险,实是已经过线了。
哼,可惜的是这时还不是清算的时候,等今上龙御归天,太子登基之后,这些棋子,就可随意打杀了,谅想朝廷,也只当没有看见。
只是,这次这个李睿,暴露出的武功,真是可怖可畏,能一剑杀死宗师,嘿嘿,真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而且年纪这样轻,文才也这样好,算是这一代中顶尖人才,也不枉了,今上不知道还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了,那肯定会很头疼吧。
这种人,都关气数,哪可能轻易杀,不怕折了国运?用得好的话,就可大延气数,但是要想用好,也不是这样容易,太子不知道能驾御不?
鲁侯联想翩翩,暗中有些悔意,如果鲁舒兰这丫头为他正妻就好了。
但是转念一想,兰姬算自己义女,关系也不算薄了,而且,日后万一有事,牵连起来也不算太重,如履薄冰啊。
鲁侯如此想着,方信这时却不得不又来迎接,心中很是郁闷,本想抱着兰姬和两个丫头玩些好玩的多人游戏,就这样被打断了。
因此下了楼,直到廊下时,方信看见来人,就拱手说着:“原来是张大人前来,三小姐我这就叫她起来,这次是为了……”
因为半夜了,鲁舒兰早就安排着睡了,至于这人,他也认识。
张艺脸色冷凛,雨水从铁甲上落下,但是话却不是:“李相公的意思,侯爷明白,出了这个事,的确不能就这样让小姐回去,卑职这次来,也是明了相公之意,这是侯爷赏给你的。”
取出了金镇子。
方信笑着,接过,拱手:“那就多谢侯爷了。”
这时,一名侍女出来说着:“小姐下来了。”
果然,被叫醒,也很郁闷的鲁舒兰出来了,她匆忙着梳着三丫髻,衣裙还有些不整,当真是明眸皓齿,丽质过人,张艺却只当没有看见,欠身行礼,说着:“三小姐,奉侯爷的命,请你立刻连夜回去,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吧!”
鲁舒兰无奈,只得跟着离去,至于她陪着甲士,在雨中回去,又有棺材随行,是什么滋味,就没有人考虑了。
第二天,方信就从省城中回到从江府,乘的就是马车,由两匹马拖曳,跑起来轻快极了。
兰姬给予随行,带上了长子李凝文,李凝文虽然才二岁,但是已经很乖很懂事了,方信看了看,摸了摸头,没有多说。
兰姬要拜见老夫人,自然已经买了一根雕木手杖,当然,贡献给正妻和平妻的礼物也必不可少,不过,她们现在已经隐然比自己低上几分,原因很简单——自己有个儿子,而她们连女儿也没有。
想到这里,兰姬就多了一些得意,但是,这个社会,名分极是重要,只要有一天,夫君没有废了发妻(事实上按照那个社会的道德原则是不太可能废的),自己就必须恭谨几分。
五月十七日,气朗风清,车队行了一天,就在黄昏时赶到了从江府的自己居所,这里才是李家总园,关键是祖宗祀堂建在这里。
才回去,就看见有人竟然在观园,当然,这园子是外园,内院是不可能进,而且来观园的,也必须是和李睿熟悉的读书人才行。
“凡有点家底和文风之人,都营造园林,因此养园甚成风,就是从江府中,园子比这大,比这精致,比这奢侈,大有人在,但是细细体会,总觉得这园子别有味道,用心独匠,与平淡处见真趣,李贤弟实是了得,去年我看了,今年还得来看!”马车靠近,就看见了三个穿着青衫的人正在交谈着。
“可惜的是,李贤弟不在家,不然的话,我等就可入内一观,里面更是精致。”
“不,说到这个,是不是李贤弟回来了?”
三人望了过去,还真是,就见到方信下得车来,说着:“哎呀,原来是三位兄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这二年来,李睿结识了来自从江府的三个举人:郑成艺、朱铭依、邹利兴。
当然,从江府也不止三个举人,但是年纪在30岁以下,又和李睿合得来的,就这三个了。
“真是说来就来,快快,让我们入内,观园喝酒!”说话的,是郑成艺,他今年二十六岁,家世中等,热情大方,心胸开阔,好言谈,和李睿相处甚欢。
朱铭依,身穿锦衫,二十四岁,家世上好,正是此任知府的二公子,此人虽然有些傲慢,但是自信、率性、有仪表,关系也是不错。
邹利兴,二十三岁,他和李睿一样,都是从贫寒中崛起的读书人,但是当然没有李睿这样暗中不经意就积蓄了大量财富,只会守着三十亩举人田过活,就相对有些贫寒了,也许是受了出身的影响,因此他总是板着一副严肃的道学面孔,而且执着于书本,对一些道理认死理,是一种清官预备役。
只是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