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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了那盒子没有?
发生了甚么事,使他连人带盒失踪的?
我的思绪极乱,白素则指了一指书桌上一架即用即弃相机,我把那相机取起来,看了一看,二十四张软片,拍了十九张。
白素沉声道:“这相机,本来就在桌上的,应该是易琳的东西。”
在门口的易父忙道:“是,我买给她的,上两个月她要去旅行,带去的,可是没拍完,就一直没有拿去冲洗。”
我把相机抛给朱警官:“用最快的方法冲出来,立刻拿来给我!”
朱警官的声音有点发颤:“拿到哪里给你?”
我大声道:“这里!”
白素立时道:“你 ”
我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想,我还肯离开这里。”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易琳在这里消失,温宝裕又在这里不见。由此可知,这房间之中,一定有极其奇妙不思议的事,我当然要在这等,等它第三度发生。
白素点头:“好,我们一起!”
冷若冰脸色苍白:“全然不可测……会发生甚么事……是不是太……”
她迟疑著没有说下去,我当然知道,会发生甚么事全不可测,但现在非采取这个方法不可。
我道:“要想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唯有自己也经历了,才能知道。”
冷若冰苦笑了一下,不再出声,默默地离开。
这时,最不安的反倒是易琳父母,两人靠在一起,神色苍白,不住道:“这屋子,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我老实回答:“可以是任何事,别看这是一幢现代化大厦,不是甚么神秘古堡。但是据我所知,发生在现代化大厦中的怪事,一点也不比古老大屋中的少,这是人类知识未能涉及的部分。两位稍安毋躁,可好?”
两人颓然坐了下来,身子仍在微微发抖。白素逗他们说话,问起了温宝裕提及的那盒子,他们一起摇头:“没有见过。”
白素又把在学校宿舍储物柜中找到的那东西给他们看,他们也说从来没有看到过。
到问起易琳日常生活的情形,这为人父母的,竟有瞠目不知所对的时候 他们对自己唯一的女儿,了解极少,甚至不知道女儿真正的喜爱是甚么!
白素叹了一声:“令媛生活无忧,环境良好,可是和你们之间几乎没有沟通,在她的心目中,你们简直是陌生人!”
易琳父母现出茫然的神情,难过地低下头,无话可说。
白素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退到了易琳的房间之中,把门关上。
我沉声道:“若是我们一起在这房间中消失,消失之后,不知是不是还能在一起?”
白素神情迷惘:“绝难想像身体会消失 物质不灭,五六十公斤的身体,会到哪里去?”
我道:“若果散成了肉眼看不见的微粒,自然也等于彻底消失了。”
白素皱著眉不言语,我自言自语:“真要是那样,人算是死了,还是活著?”
白素忽然团团转了一转,像是向四面在看甚么,我注视著她,她道:“你刚才的话,使我想到了一点。”
我的思绪很乱,实在想不起刚才说过一些甚么。白素又道:“你说过:肉眼看不见。”
是的,我说过。我说若是人的身体,分解成为肉眼看不见的微粒,那也等于这个人消失了。
白素在这句话内,又得到了甚么灵感呢?
白素顿了一顿:“我想到的是,一个人或是一样东西的消失,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她的意思。
白素续道:“一方面,是那人或那东西人真的消失了,那自然是消失了!”
这话听来,说了像是根本没有说一样,但我知道白素必然还有下文,所以便耐心听下去。
白素吸了一口气:“另一面,是那东西或那人根本还在,只是我们看不到他了,这对我们来说,也构成了消失。”
我呆了一呆:“你的意思是,易琳、温宝裕、那盒子还在这房间之中,只是我们看不到他们,所以就当他们消失了?”
白素点头:“我是指出有这个可能 既然我们无法设想出他们何以会密室失踪的原因,也就可以容许有是我们看不见他们的假设。”
我急速地走近了几步 白素自然可以有这样的假设,但是,这样的假设,带来的问题极多,例如他们为甚么不出声?为甚么不使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何以我们会看不到他们?
五、初步发现
我一面想,一面道:“那是甚么现象,隐身法?”
白素道:“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隐身法,另一种是障眼法。”
我不禁苦笑,思绪更是紊乱:“有甚么不同?”
白素道:“若是隐身法,那是他们自身掌握了这种不为人见的力量。若是障眼法,那是有力量令他们使人看不见。”'网罗电子书:。WRbook。'
白素在说了之后,略顿了一顿,又道:“这隐身法和障眼法,自然都是我假用的名词,总之,是有力量使人们看不见他们,而不是他们真的消失了。”
白素的话,听来令人心中发毛,我也不由自主四面看了一下,当然是看不到易琳和温宝裕。
这时,我翻来覆去在想的,都是隐身法和障眼法这两件事。
这两件事中,隐身法比较简单,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一种法术,一经使法,人的身子就隐去,人家就看不到了。行使隐身法者,本身可以自由行动,也可以发声讲话。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就沉声道:“小宝,你在么?回答我!”
我连说了三遍,可是一点回音也没有。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是障眼法的成份居多了。”
白素轻轻“嗯”了一声 障眼法的情形,比较复杂,那是行法者对另外一些人作法的结果。
障眼法这种法术,中国民间的魔术师,会的颇多。据亲身经历者言,看著变戏法者,变大戏法中的“失踪”,在观众之中找一个或两个小孩,命之蹲下,警告或恐吓绝不能动,然后以竹篓罩之,行法,再取起竹篓,小孩就失踪了。
等到变法者收了钱之后,竹篓再一罩一开,小孩重又出现在人前。
事后问小孩,小孩说:“我一直蹲在那里,且曾向你们召手,何以你们看不见我?”
观众看不到小孩,这就是障眼法的力量了。
小孩如果不听警告,乱动起来,甚至出声,会有甚么后果,却也没有人知道。只是据说,行法之后,被人看不到的人,无形之中像受了禁锢一样,身子不能大动,也发不出声音来。
所以,如果是障眼法的话,那么,温宝裕自然不能回应我的要求。
白素见我神色有异,忙道:“这也……只不过是我的设想。”
我道:“好极,我倒也想试试被人无形禁锢的滋味!”
我一面说,一面大踏步走来走去,又不时呼喝著,可是,过了好一会,我看白素时,她在。白素也分明看得到我。
我又抽出了皮带来,并不很用力地挥动,满房间游走,这样做的用意也很明显 虽然看不见,只要人在,是可以踫得到的。
可是扰攘了好久,也没有发觉带子踫上了甚么隐形的物体。
这时,门铃响起,接著,就听到了朱警官的声音。他一进门就叫:“照片冲出来了!”
我打开了房门,看到朱警官手中拿著一叠照片,神情兴奋,看来像是有所收获。
朱警官把照片交在我的手中,白素和易琳父母也凑过来看,十几张相片之中,共有十二张是易琳在那次旅行中所拍的。
那是极普通的郊游照片,并无值得注意之处。
剩下来的七张,却值得注意之至。那全是温宝裕提及的那只盒子的照片。
那只盒子,放在一张小几上,从比例的大小来看,一如鞋盒。那小几,我们也不陌生,就是易琳房间中的一件家具。
由此可知,照片是易琳在她自己的房间中拍的。易琳为甚么要替那盒子拍照,具体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可想而知,一定是那盒子有甚么特别之处,奇*|*书^|^网所以那七张相片也重要之至。
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有必要比较详细地介绍一下那七张相片。
由于使用的是即用即弃相机,所以照片的效果不是很好,但总算也可以看得清楚。
第一张和第二张是那盒子的外观,一张面向上,一张底向上。
从这两张照片看来,那盒子并无特别出奇之处,看起来,像是旧了的铁皮盒子。底和面都有点花纹,可是看得不是很真切,那个梅花形的匙孔在前面,大小形状,一如在宿舍中发现的那东西。
在看了第三张照片之后,更可以证明,在宿舍中找到的那东西,正是开启那盒子的钥匙,因为在照片上,那东西正半插在匙孔之中,大小吻合。
这时,我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易琳为甚么要把盒子和钥匙分开来收藏呢?
盒子放在家里,钥匙却放在宿舍,这是不是有点不寻常?
白素立时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声道:“这盒子一定有古怪,她那样做,是避免盒子会被人意外地打开来。”
易父声音乾涩:“那是甚么盒子?是……妖盒……还是宝盒?”
我道:“不知道,温宝裕在电话中向我提到过,可是他却连人带盒都不见了。”
在我这样回答易父的时候,我当然也想到了刚才白素的假设,有可能不是温宝裕不见了,而是别人看不到他。但我并没有提出来,因为这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的。
我望向易琳父母,他们都一致摇头,表示未曾见过这只盒子,易母并且喃喃地道:“这盒子……不知她是哪里得来的。”
易母的这个问题,却也意外地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第四张照片,仍是连著钥匙的那盒子,可是在盒子之旁,却多了一只有挽手的纸袋,相当精致,上面印有图案,重要的是,还有“陈民旧货店”的字样。那是一家旧货店专用的纸袋,也可能由于是旧货店的缘故,纸袋的设计,也采用怀旧的色彩。
在“陈民旧货店”之下,是两行小字,看不清楚,猜想是地址电话之类。既然有了店名,要找地址电话,自然不是难事。
我向朱警官望了一眼,意思是请他去办这件事,朱警官立时取出一张纸来,上面写著地址电话:“我已经查出了这店的地址。”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好极,看来,易琳是想人家知道这盒子的来源。”
对我的说法,大家都无异议 自然是为了这一点,才有这第四张照片的,这张照片,是一个重要之至的线索。
第五张和第六张,则是盒子的盖子被打开之后拍的,可以看到盒子的内部。
那盒子外观黑黝黝的,像是旧了的铁盒,并不起眼,盒内看来却银光灿烂,甚是闪亮。
盒中空无一物,盒子内壁银光闪闪,一张照片还映著盒盖的内面,也是如此。
我们各人看得面面相觑,都说不出甚么名堂来,从照片上看来,那只是一只盒子而已。
至于第七张照片,则是有一只小小的洋娃娃放在盒子里面。那洋娃娃还在易琳的房间中,当然是易琳的玩物,易母立即告诉我们,那是易琳十岁生日时,收到的生日礼物,她十分喜爱。
看来,她有意用那盒子来放置一些自己心爱的东西,但不知为甚么,又改变了主意。
促使她改变主意的原因,自然是她发觉了那盒子有古怪之处。
我想起,以前在我的经历之中,有人把来自外星的一件仪器当枕头,结果,那仪器所发出的力量,影响了脑部活动,使那人“梦见”了许多古怪现象。那么,易琳曾不断地听到“呼唤”,是不是由于这盒子的古怪力量所引致的呢?
无论如何,把这盒子的来历弄清楚,是当务之急。
还有一个极有用的线索,是那柄形状奇特的钥匙,盒子虽然不在了,总算钥匙还在,研究这柄钥匙,多少可以使那盒子的真相,透露一二。
我把自己行动的步骤说了出来,并且表示会和白素在这里过夜,看看是不是会有甚么变化发生。
易琳父母很胆怯:“要是你们也不见了,那叫我们怎么办呢?”
我没好气,沉声道:“那你们也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希望也失踪 至少,有机会可以和你们的女儿相会!”
受了抢白,两人神情尴尬,不敢再说甚么。
朱警官道:“我能做些甚么?”
我道:“正要托你把这柄钥匙,拿去给我两个朋友去化验研究,你可以把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朱警官真的对我的故事相当熟悉,一听就欢呼起来:“戈壁沙漠!”
我点头道:“不错,正是他们。他们有最好的设备,若在他们那里没有结果,别处也不会有,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
虽然其时是正常人睡觉的时候,但戈壁沙漠绝非正常人,自然也不必依常规行事。
电话接通,我把大致情形一说,两人就争著说话,兴奋莫名。
我道:“别太兴奋,温宝裕不知所踪,吉凶难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