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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了灶以后就可以开始大扫除了。二十四一大早起来张辰秀就拿了块布把头发包起来开始趴低踩高的打扫。那些天花板上以及角落里的蜘蛛网要弄掉，桌、凳门窗都要擦一遍。张辰秀家门窗上糊的是纸，入冬后张辰锡在房间的门窗上用钉子钉了布挡风，张辰秀也懒得拆那布，直接用手大力拍几下，有灰也就掉下来了，懒人用懒办法嘛。
山水冰冷，张辰锡唯恐自己妹妹冻到手，还特地烧了热水掺起来给她擦洗东西，自然用了不少的柴火，还好俩人存货多，暂时耗的起。“秀儿，明天村里人会来写春联，咱们自己家没什么事，你就多睡会儿。”张辰锡看到屋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让她去休息，自己开始进行扫尾。
“写春联？”张辰锡点点头，从他念初中开始，村里人就陆陆续续来让他帮忙写春联了，渐渐也就养成习惯，当然村里人也不会叫他白写，一般会给个鸡蛋，给包小零食什么的当谢礼，好的人就会包个五分一毛的过来。
“咱们家的春联你可别忘了啊！”张辰秀坐在床上，手里抱着的是她从商场里面拿出来的一个猪头抱枕。“肯定不会忘，对了秀儿，婶子拿了几张窗花过来，明天有时间你去贴起来，浆糊我来弄。”张辰锡忙完手里的事情站直：“你就在床上窝着吧，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张辰秀笑眯眯的点点头，这温度越来越低，能不下床就不下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第二天一早张辰锡就起来做了皮蛋粥当早饭，这当然是张辰秀要求的，一个晚上闹腾着第二天要吃皮蛋粥，张辰锡也很没辙。虽然张辰锡叫她多睡会儿，但她还是早早起来准备待会儿帮忙。
兄妹俩吃完早饭没多久，村民就陆陆续续上门来让张辰锡帮忙写春联了。张辰秀好奇的站在一旁看他写，什么“岁岁年丰添美满，家家幸福庆团圆”、“新春富贵年年好，佳岁平安步步高”、“五岳红梅开盛世，九州瑞雪兆丰年”之类的，这字写得真的是相当不错，有些村民会自己说内容让张辰锡帮忙写，当然谢礼也一定会准备好。
一天下来张辰锡写的春联树都数不过来，连山后村跟半腰村的都有过来要，虽说供销社也有春联卖，但那个贵啊，谁都想在过年的时候弄的喜庆些，再说张辰锡的字写得好，大家当然不会舍近求远了。
张辰锡给自家留的春联是“一家和睦一家福，四季平安四季春”。刚要把东西收拾了，结果被张辰秀按着硬要他再写两个“福”字，写完以后等着字迹干透，她自己则乐颠颠的去做饭了。
今天不打算在厨房开伙，再说因为来的人多，两个人弄到了六点多才把人都送走，要是做饭弄弄好估计都要七点半了。张辰秀直接进了空间，准备煮两碗鸡蛋面好了。用电磁炉烧的话很快，张辰秀还加了白菜、午餐肉、卤蛋进去，看着就挺好看的。端出来以后看到张辰锡在房间里看书看得正入迷呢。
“吃饭吃饭，赶紧过来。”张辰秀端着大碗一溜跑过来往桌上一放就催促他快点吃饭。张辰锡依言放下手中的书，突然想到刚才接到的通知：“秀儿，明天早上咱们去生产队，要发东西了。”“工分那个吗？”张辰秀抬头望了他一眼。
“嗯，也不知道今年能发到多少。”张辰锡苦笑了下：“还好咱们吃喝不缺，粮票目前也都攒着。”“下学期学费没问题的，放心好了。”张辰秀胡乱安慰他一句，努力吃鸡蛋面去了，热热的才好吃呢。
“明天下午生产队里要捣年糕，咱们家里没多少事情了，一起去凑凑热闹。”相比起来，张辰锡吃面的样子可比张辰秀斯文多了，虽然兄妹俩吃东西都不会发出吧唧、跐溜的声音。“捣年糕？好啊好啊，我好久没看过了。”张辰秀兴高采烈的回答，刚一说完就僵住了，之前的张辰秀每年都有去的吧……
“一年才一次，可不是好久了吗，回头分到年糕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张辰锡没发觉什么，原本这些村里也就一年一次，自己妹妹是很久没看到了。“好啊好啊，我要吃煮年糕！”张辰秀乐了，好怀念煮年糕啊……“行，你爱吃什么样的年糕咱们就煮什么样的，亏不了你。赶紧先吃，不然等会儿凉了。”说完张辰锡就低下头继续进食行动了。
张辰秀煮的鸡蛋面分量很足，吃完以后兄妹俩都觉得吃撑了，只能站起来走走消消食，不然睡觉的时候会难受。“哥，窗花已经贴了，咱们什么时候贴春联啊？”“二十八的时候吧，大年三十的时候咱们去看看爸妈。”张辰锡声音都低了下去，再怎么他也是个才十七岁的人——正月初十才是他十八岁生日呢。
“那咱们要去买些东西吧？”张辰秀偏过头问。“鱼跟肉一定要，其他的咱们到时候看吧。”张辰锡也不太清楚需要什么，只粗略的记得鱼跟肉不可缺。“那到时候问问李婶子好了，倒时候咱们去那地方看看，要是都有也就不需要花钱买了，最多就辛苦点下山一趟。”
两个人又闲话几句端着煤油灯一起“散步”到厨房，张辰锡很自然的挽起袖子去洗碗了，张辰秀站在一旁感慨这哥哥可真好，家务活都会，这放在新时代可是好男人一枚呢。“看什么呢？”张辰锡洗好碗看到张辰秀盯着自己这方向呆呆的，出声问了句。“没事没事，哥你可真贤惠……”说完不顾路黑就想跑，结果被一把抓住。
“天这么黑别瞎胡闹，摔了怎么办。”张辰锡瞄了她一眼：“觉得哥哥剥夺你洗碗的权利跟义务了？没事，明天你来。”“别别别，哥你别跟我客气，这权利你就继续剥夺下去吧，没事的，我会感激你的！”张辰秀一脸正气凌然样子弄的张辰锡直摇头，端着煤油灯叫她赶紧跟上回房休息去。
夜晚张辰锡是在张辰秀无限的唠叨中睡着的，她一直在念叨着今天收到了多少东西，也有几毛钱，东西还是其次，那几毛钱可把她高兴坏了，结果临睡前才开始“发作”，一直念叨，刚开始张辰锡还应和几声，到后来他就直接蒙住脑袋睡觉了，这妹妹实在是太罗嗦了！
第 35 章
因为今天生产队会发东西，一早张辰秀就精神奕奕的起来了，虽然还是比张辰锡晚，但对于很喜欢冬眠的她来说，实属不易啊。两个人吃了早饭就散着步往生产队去，路上陆陆续看到一些村民也喜气洋洋拖家带口的去生产队，这可是事关一年口粮的大事！
张家父母去世，所得工分全归在了张辰锡身上，兄妹俩都上学，工分自然不能跟别人相提并论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村里人都会盘算着到底能分到多少粮食还有钱之类的，粮食是要番薯还是大米也得好好想想。往年父母在世，家里都是以番薯丝为主食的，再说这东西也便宜。
到了生产队没几分钟大家都到了，张辰秀跟张辰锡来的算晚了。单庆站在最前面说了一番客套话以后就开始按工分发东西了，知青们发的东西还要先扣掉一年的口粮，勤劳的人分的多，山上村好歹没有知青倒欠生产队钱，反而还分到几斤肉让他们好好过年。
今年张辰锡家一共只有六百三十个工分，村里人大都是拿番薯当主食，兄妹俩对视一眼，等单庆报到自己家的时候再看情况吧！
“张辰锡……番薯二百四十斤、小麦三十五斤、肉两斤、大米五斤、小米两斤。”负责分东西的人按报出来的数目把东西分出来给张辰锡，怎么拿回去兄妹俩犯难了，大家分的都比他们家多，肯定抽不出时间来帮忙的，这只能靠自己了。
因为直接分了番薯，兄妹俩也不用纠结什么了，番薯多好啊，再说还不是分了五斤大米来么？想吃咱们就煮呗！
两个人清点下了东西以后一个看着一个回去拿扁担竹筐，一趟一趟的跑了三四趟才担好。因为兄妹俩的工分少，担回去也快，一般人家都是上千甚至三四千的工分都有，看的张辰秀好羡慕。
把东西分好以后就是发钱了。这也是按工分来发的，尤其是知青，一年能拿到一百块钱左右。等到张辰锡名字的时候他过去拿了钱签了字就到张辰秀旁边站着，多少钱也没看，工分就那么多，难道还指望能发到上百块钱么？！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生产队里的东西才全被担回去，三点开始就要蒸糯米粉，捣年糕了！时间还早，张辰锡就拖着妹妹先回家去了，刚才那些东西他就随便摆在家里，总要好好整理整理吧？尤其是大米跟小米，一定要放好，农村里耗子多的是！
“哥，大米小米放那地方去，那个肉咱们就用盐抹了腌起来好了。至于这番薯跟小麦就你决定吧！”张辰秀看都不敢看那一堆的番薯，两百多斤，都够压趴自己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还好两个人是学生还有粮票发，不然就按那样干活，一年下来能分到的东西也多不到哪里去。“行，你决定吧。我们收拾收拾就过去帮忙，回头年糕压好了可以拿两块回来。”
因为大家都赶着去帮忙，顺便沾沾喜气，兄妹俩也不落人后的在收拾好以后就跑到生产队那边去了。刚一到就看到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烧火的烧火，蒸糯米粉的蒸糯米粉，就是还没开始捣。
张辰秀凑到王嫂子旁边坐下来帮忙烧火，王嫂子看了她一眼：“秀儿你看着火，我站起来看看蒸的怎么样了。”她一站起来牛娃子就冲过来扑在张辰秀背上，她惯性的往前俯了下，还好这孩子冲劲不大，不然搞不好自己要当柴了。“小心点，别跑来跑去的。”张辰秀抓着牛娃子的小手让他过来坐下，两个人一起烧火玩。
牛娃子大概也是玩累了，坐在张辰秀旁边很乖。对孩子们来说，过年的时候是最开心的时候，尤其是像今天这种全村出动的大场面，平时放牛放羊的小伙伴都有了空闲的时间凑在一起玩，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了。
张辰秀这懒到家的人就坐在这边帮忙烧烧火什么的，虽然说‘才’12岁，但灵魂到底是个奔三的女人，哪里还能跟村里那些所谓的同龄人玩到一块去？她也就在张辰锡面前脱线脱线，跟村里其他差不多大的人基本没什么来往。
张辰锡看到妹妹在安静的烧火，兴冲冲的去帮忙磨糯米粉了，等开始捣年糕他再去捣臼那边也不迟。糯米是村里种的，因为捣年糕几个人也来不及把那么多糯米磨成粉，所以除了现在在蒸的糯米粉，剩下的就只能现磨现蒸了。
农村人力气大，磨糯米粉这样的事情张辰锡做起来顺手极了，一些成年人就在一旁打打下手什么的，不是他们偷懒，而是第一笼糯米粉快蒸好了，等会儿就要开始捣年糕，这可是非常非常消耗体力的！
很快谭婶子就过来把蒸好的糯米粉倒入捣臼里面，就有人先去把糯米粉搡成团子，等搡好了人就可以站在一边，看着村里的男人举起石捣砸过去。
石捣很重，张辰锡能拿起来但砸不了多少下，凑了下热闹就赶紧退开让比较专业的人来。张辰秀没站起来看热闹，她倒觉得在这边烧火最舒服了，热乎乎的。
几个村民轮流拿石捣在那捣年糕，还要有人不断的将年糕团进行翻动，不然沾住挺麻烦的。这些事情都要熟练的人来，张辰秀很有自知之明的躲在那边烧火，可还是被张辰锡抓了过去。
“来试试，砸一下也行。”张辰锡乐呵呵的把张辰秀带到石捣臼前，指着石捣让她试试……张辰秀都要哭给他看了，这玩意儿一看就很重的样子叫她去试？“哥，我拿不动吧……”张辰秀一脸为难地看向张辰锡。
“没事，我拿起来，秀儿也握上去，就算秀儿砸的怎么样？”李大哥憨厚的笑了笑，好些小孩子都是这样子做的，反正都是沾沾喜气，年糕年糕年年高嘛。
“好啊好啊，谢谢李大哥。”张辰秀兴冲冲走到李大哥旁边握住石捣的柄，吸了口气一起举起石捣砸向年糕团，当然张辰秀没花多少力气就是了。这第一笼的糯米粉就在大家你一下我一下的动作中慢慢捣成了年糕，不过接下来的糯米粉就不会让大家这样来了，因为今天要把年糕都捣好发给大家，这么玩的话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张辰秀因为站起来所以烧火的事情别人接替了，她没事做就站在张辰锡旁边跟他一起看热闹顺便聊天。
“哥，要是加点白糖进去年糕就甜甜的了吧？咱们回去加吧？”“你要吃甜年糕？”张辰锡看了眼张辰秀，顺便把她拽过来点，免得被旁边看热闹的踩到。
“没有啊，觉得好玩。”张辰秀目不转睛的看着捣臼，心里在那想要是加点红糖会不会挺好看的啊？“新捣的年糕回去你做甜的咸的都好吃，如果现在就加白糖，有些人不喜欢甜的年糕，到时候难分了。”张辰秀听了点点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