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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电视电话前,拨了一个号码。
三秒钟后,屏幕上就出现一行字:〃擦破了一点头皮,不要紧。〃
小虎子问:〃电脑大夫,我的右手手臂骨折了吗?〃
屏幕上立即出现一行字:〃请把右手举高。〃
三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没有骨折。〃
小虎子朝小燕招招手。小燕来到电视电话跟前,也举起右手。
三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没有骨折。〃
〃我虽然没有疼的感觉,不过……〃这时,铁蛋也说话了,〃刚才一摔跤,好像身上掉了一颗螺丝钉!〃说着,他挤到电视电话跟前:〃我身上是不是掉了一颗螺丝钉?〃
屏幕上立即出现两行字:〃本电脑只给人看病。机器人看病,请打电话244244。〃
铁蛋打通了244244。
三秒钟后,屏幕上出现好几行字:〃你身上的所有零件完好无缺。所谓'掉了一颗螺丝钉',纯属机器人遇到意外打击后所产生的一种错觉。〃
荧光屏上的字幕消失了。
这时候,小虎子乐了,说道:〃刚才,我老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骨折,这大概'纯属人遇到意外打击后所产生的一种错觉'。〃
小燕紧接着说:〃我也有这种错觉。〃
我呢?老老实实地说:〃我同样有这种错觉。〃
我刚说完,一阵欢乐的笑声,充满整个客厅。
嘿,从溜滑剂到电视看病,这真是一段有趣的小插曲。
小虎子笑罢,把粗壮的小手一挥说:〃画图去!〃
小燕笑罢,把娇嫩的小手一扬说:〃我绣花去!〃
铁蛋也笑了,把裹着泡沫橡胶的铁臂一甩说:〃我赶紧给《未来时报》写稿去!〃
我呢?不看电视了,用手拿出了太空圆珠笔,沙沙地把我的见闻写下来……包括刚才这段有趣的小插曲。
急惊风遇上慢郎中
那段有趣的小插曲,使我对未来市的医院发生莫大的兴趣。
我不由得想起,我平常去看病,首先要坐车到医院,到了医院要排队挂号,挂了号还得排队等候,好不容易,才听到hushi阿姨的叫声:〃下一个,小灵通!〃可是,在未来市,病人不出家门,电脑大夫用电视电话以及电话机前的〃遥诊〃设备,三秒钟以后显示出诊断结果……
夜深了,小虎子问我:〃小灵通,明天上午你想到哪儿去采访?〃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未来市医院!〃
〃行。〃小虎子答应了。
一觉醒来,吃过早饭,我们就下楼了。这一回,我们不到屋顶去,那是因为未来市医院在市中心,高楼林立,禁止〃五用车〃在低空飞行,所以〃五用车〃必须在地面行驶。
我们坐电梯来到楼下,铁蛋早已把〃五用车〃从屋顶降到大门口,等着我们上车。
这一回,〃五用车〃真的变成了〃车〃,用四个轮子在地上行驶。
〃五用车〃上街了。我顿时觉得自己矮了许多。因为在空中飞行时,高楼都在我的脚下。现在,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巍然耸立,我要仰起头来瞻望,看上去,每一座高楼都成了庞然大物。
街上,〃五用车〃一辆接着一辆。在形容街上行人很多的时候,人们常爱用〃行人如鲫〃这样的成语。眼下,我觉得如果要形容街上〃五用车〃之多,用〃车辆如鲫〃是最恰当不过的了。那一辆辆〃五用车〃从街上驶过,多么像小河里成群的鲫鱼在游动。
我正在欣赏着街上的景色。忽然,我看见人行道上有位老人突然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告诉了小虎子。他连忙让〃五用车〃驶近人行道。这时,已有几个行人走近跌倒的老人。
〃快,上我们的车,送医院!我们正好也要到那儿去。〃小虎子说道。
大家七手八脚,把老人扶上了车。这时,我才看清老人的脸。他头发花白,胡子、眉毛也像银丝一般。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唷,他的两颗门牙也跌断了,鲜血染红了嘴唇。看来,这一跤摔得不轻。
小虎子按了一下车上的电钮。〃五用车〃离开了街道,拐进地下道,风驰电掣般地向前进。
这时,我明白了:刚才,小虎子为了使我能够浏览未来市的市容,让〃五用车〃在大街上行驶。其实,每条大街下面,都有地下道。地下道是高速公路,行车速度快多了。
几分钟后,〃五用车〃钻出了地下道。一拐弯,我便瞧见〃未来市医院〃的巨大牌子,一幢雪白的高达50多层的大楼耸立在我们面前。
小虎子揪亮了车头的红灯〃五用车〃竟一直开进医院的电梯。
电梯升到十楼,门一打开,便有两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大夫,等候在电梯口。他们俩把老人从车上抱下来。这时,我才发觉,这两位大夫格外年轻,看上去大概不过20来岁。
我们帮助两位年轻大夫,把老人扶到白色的手推车上,朝急诊室推去。两位大夫一边推,一边连声向我们道谢。
急诊室里,坐着一位满面红光的大夫,看样子起码有50多岁。他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就连老人被推了进来,他也不过看一眼而已。
两位年轻的大夫对老人作了仔细检查。看上去他们动作尽管不太熟练,可是工作态度倒是挺认真的。
那位上了年纪的大夫,却仍端坐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总算动了一下……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说:〃小王,小李,三分钟到了!〃
两位年轻大夫一听,居然撇开休克了的病人,各自伏案疾书。他们在纸上走笔如行蛇,不知写些什么。
我站在一边,简直莫名其妙。
〃你们请坐!〃这时,那位上了年纪的大夫,才注意到我们几个,招招手,让我们坐下。但对那位病人,他居然一点也不关心。
两位年轻大夫写罢,分别把纸递给那位大夫。那位大夫飞快地掠了几眼说:
〃小王,你说他是高血压引起脑血栓,突然晕倒。〃
〃是的,陈教授。〃一位瘦长的年轻大夫答道。照这么说,那位上了年纪的是教授。
〃小李,你以为他是心肌梗塞引起昏厥。〃
〃是的,陈教授。〃另一位矮胖的年轻大夫答道。
〃你们俩究竟谁对?〃陈教授问。
小王说:〃患者摔倒后立即昏迷,心率缓慢,肢体偏瘫,反射消失……这一切都表明患者属高血压引起脑血栓。〃
小李则说:〃患者猝然摔倒,面色苍白,皮肤湿冷,血压下降,脉细而快,昏迷……这正是急性心肌梗塞的特征。〃
小王和小李相互辩论,争个没完没了。可怜那老人昏迷不醒,躺在一边,竟无人过问!
陈教授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位年轻人陈述病理,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几笔。他仍旧把病人置之不顾……这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提醒他们,应该赶紧给病人看病。
这时,老人突然动了起来,两臂向上举起,收拢,又伸直;双腿弯曲,伸直,再弯曲,又伸直;眼球向上翻,嘴巴里不断怪叫,面色青紫,口吐白沫……
陈教授看见了,一点也不在乎,反而问两位年轻人:〃现在是什么病?〃
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羊痫风!〃
陈教授点了点头:〃这一回诊断正确。〃
陈教授刚说完,老人坐了起来,手不举了,脚也不弯了,脖子忽然肿大起来。
〃这是什么病?〃
〃甲状腺肿大!〃
一会儿,老人的脖子不肿了,却不住地咳嗽起来……
奇怪,这个病人怎么像变戏法似的,一会儿生这种毛病,一会儿生那种毛病?
直到这时,陈教授才站了起来,把大手伸到我的跟前说道:〃欢迎你呀,小灵通!〃
咦,陈教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昨天夜里,我从《未来时报》上看到铁灵通的报道,说你要到我们医院采访。正巧,我们今天要对一些医学院的大学生进行考试。刚才你看见的就是我们考试的情景。〃陈教授对我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
这时,那位病人竟跑到我的跟前,伸出手来,要跟我握手。他连声说:〃欢迎你,小灵通。谢谢你在我晕倒时把我送到医院里来。〃
〃老大爷,你到底生了什么病?〃这时候,小虎子也感到奇怪。
〃我呀,没病!〃
〃没病?你刚才不是生了好多病!〃
〃那是装的!〃
〃装的?〃
〃我是'病人机器人',专门假装病人。我能装出108种病!〃
喔,原来这位老人也是铁蛋的〃铁哥们〃呢。
在未来市医院参观的时候,我看到好多〃病人机器人〃:
有的假装手腕脱臼,让见习医生正位、推拿。
有的假装肺癌,让见习医生开刀,换上人造肺。
有的假装头疼,请见习医生进行针灸。
最有趣的是假装牙痛,张大嘴巴,听任见习医生把牙齿一颗颗拔下来,再一颗颗装上去。拔牙的时候,〃拔牙机〃一秒钟拔掉一颗牙齿;装牙时,〃装牙机〃一秒钟装上一颗牙齿。装了拔,拔了装,拔牙、装牙像拔秧、插秧似的利索……
铁蛋看到有那么多〃铁哥们〃,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神色。
一举两得
我在未来市医院10楼采访〃病人机器人〃,花去了不少时间。整个医院大楼有50多层,显然,即使走马观花,也得跑上一两天。
〃陈教授,哪一层最有意思,我就上哪一层采访。〃我说。
陈教授抓了抓后脑勺,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小灵通,我带你上最高层,那儿也许最有趣!〃
〃行,听你的。〃
我们跟着陈教授,坐着电梯,来到顶层。
电梯的门一开,我就觉得好笑。小虎子和小燕也一眼就发觉了。小燕忍住了笑。只有小虎子说什么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音来了。唉,他这一笑,弄得我和小燕也忍不住了,都哧哧地笑了。
是啊,怎么不惹人发笑呢?不知道怎么搞的,顶层的走廊里,那白色的长椅上,一溜儿坐着一排胖子,一个比一个胖!
对了,那边有一张床那么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最胖最胖的胖子。他起码有三个下巴,头颈上的肉像一个个面包横放在那里。他一人独坐,磨盘一样的屁股坐满整个椅子。他胖得走不动,幸亏他坐的是〃机械椅〃,那四条椅腿可以像马腿一样走动。
〃他们得了肥胖病,是吗?〃我问陈教授。
〃不错。〃陈教授点了点头,说道,〃未来市的居民,大部分是脑力劳动者。在实现了'信息化'以后,好多人用不着去单位上班,在家里就能办公,用电视电话、电脑交换信息。走动少了,加上营养又好,很容易发胖。尽管我们天天在报纸、电视、广播里宣传,要加强体育锻炼,可是有些人就是懒得运动,一下子便像吃了发酵粉似的胖了起来。现在,癌症已经不是大敌,可是,肥胖病成了未来市的'流行病'!〃
我沿着长长的走廊走着,一路上,椅子上坐着许多胖子,个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再往前走,迎面挂着两个大字〃静〃、〃冷〃。
陈教授弯下腰来,关照我们说:〃在前面的病房里参观,不能说话,要保持安静。〃
他还特别叮嘱我:〃小记者同志,那儿不许用闪光灯拍照!〃
还没有进病房,迎面便飕飕地吹来一阵冷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仿佛来到了滴水成冰的严冬季节。
陈教授让我们穿上白色的防寒服。那防寒服的上衣和裤子、衣袖和手套、裤腿和鞋子,全都连在一起。穿好后再戴上透明的面罩,个个活像宇航员。不过,这儿的防寒服都太大了,我们几个穿了,走起路来都变得不利索了。
陈教授领着我们走进病房。
病房里的hushi,跟我们一样,也穿着防寒服,像宇航员似的。那些病人……胖子们,个个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都闭着眼睛睡熟了。
hushi们轻手轻脚地来回巡视着。我们也蹑手蹑脚,参观各个病房。
前面几个病房里的病人,个个都胖得像刚出笼的馒头。中间几个病房里的病人有点胖,可也不算太胖。后面几个病房里的病人,一点也不胖,有的甚至还相当苗条呢。
这些病人,全都昏昏沉沉地在睡觉,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再往前走,我看见hushi把一张病床推出了病房。床的四脚都装了轱辘。病床被推进了另一个房间。我们也跟着进去。这儿温暖如春,hushi们脱去了〃宇航服〃,我们也脱去了〃宇航服〃。
hushi给沉睡的病人打了一针。过了一会儿,病人睁开了眼睛。他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hushi来了,走到他跟前。
病人开口说话了:〃hushi同志,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hushi看了一下挂在床头的卡片,说道:〃你呀,一觉睡了两年零九天!〃
乖乖,一觉睡了两年零九天,我从来也没听说过哩。
病人起床了。他刚一坐起来,赶紧用双手拉住自己的裤子说道:〃我的裤子怎么会这样大?这样肥?〃
他系紧了裤带,可是,裤腰、裤腿那样肥大,看上去像穿了灯笼裤似的。他的上衣也挺大,看上去像穿了京剧演员的蟒袍。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哈哈笑了。
我、小虎子、小燕、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