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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在漆黑天幕下随风飘散的情景,看起来却如同童话传说般美妙神秘。
雅丽亚看着眼前的一切,禁不住感到心醉神迷。如果不是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而兴奋得无法入睡,那自己大概就和这足以成为珍贵回忆的美景失之交臂吧?想到这里,雅丽亚不禁有些感谢那位带给她诸多烦恼的人物了。
「……你啊,究竟是什么人啊……」像要将那些飘散的光丝抓在手中似的,雅丽亚伸出手去,不过却久久没有收回来。一身轻轻的叹息从那微微开启的樱唇中漏出,然后消散在不断流逝的夜风中。
「长官,你的雅兴还真好啊!」身后传来的感慨声音让她骤然收回了手,不过她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那孩子已经睡觉了吗?」
「嗯,好不容易……」天空苦笑着如此回答道。
虽然若琉亚已经回到那艘纯白的舰船去为明天的出航作最后的调整,但离开时芙兰却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兄长的衣袖。无奈之下,若琉亚只好把女儿留下,但眉宇间却流露出浓浓的忧虑神色,以不太放心地视线凝视着那位显得异常无辜的青年。然而到最后,这位母亲忧虑的表情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某种觉悟后的期待,接着若琉亚就很干脆地离开了这栋公馆。
于是,感到困扰的人便换成了那位突然间晋陞「兄长」的海特兰德之子。被芙兰要求陪着睡觉的他,同时经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考验。在想睡不能睡,想动又动不了的情况下,天空只得靠流转内气来打发时间。直到内气运行两周天后,芙兰才沉沉睡去,而他在有些心疼地割断衣袖后,也终于得以从那双柔弱无骨却坚韧非常的小手中脱身出来——虽然期间被芙兰另一只手抱住的旺财对他投以可怜兮兮的的求助视线,不过在心中天平上稍稍衡量一下两者的重量后,这位无责任的主人还是决定以妹妹为先,于是反而狠狠地警告了那只貌似艾纽霍嘉尔之鼠一眼,然后才偷偷溜到雅丽亚所在的阳台来。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啊……」凝视着漆黑天幕下不断游走的光丝,雅丽亚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身旁的同伴听。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空点点头,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了出来。「长官,你……已经和那家伙告别了吗?」
「嗯,是的。」雅丽亚淡淡地点头答道:「至少,在我心中已经结束了。」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去见他?」天空有些惊讶。
「虽然我曾说过要想佐尔道歉,但我却没办法去见他。」说出接下来这番话时,连雅丽亚都不禁惊讶于自己语气的平淡。「事实上,他在四年前就已经和这个行星的女性结婚了,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于是我就回来了……」
「这样就结束了?」天空突然觉得很郁闷。「没有把他叫出来骂得无地自容,或者干脆冲进去一枪把他打个半死?」
「我才不会做出那种没有品味的事情!」那对英挺的娥眉突然倾斜成了某种危险的角度,雅丽亚现在才真正愤怒了。「还是说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这么粗鲁的女人吗?」
「那个,我的意思是……」天空微微露出困惑的表情,而他的解释也让雅丽亚顿时沉静了下来。「长官你是那么认真地思念着他,而那家伙却如此轻易地背叛了这份思念,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啊?」
「……抱歉,我误解你了。」雅丽亚向这位真心替自己愤怒的同伴致上了歉意。「但那毕竟只是我的单恋……不,或许根本就称不上爱情,只是固执与狂热构成的憧憬罢了,所以我并没有资格去责备佐尔……我,只在外面稍稍祝福了他们一下而已。」
「嗯,如果长官你觉得这样可以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天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露出一付因没有揍到某人而些许不满的表情。
「……你真是个残酷的人啊,海特兰德公子。」雅丽亚以复杂莫名的目光注视着天空了好一阵子,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残、残酷?」天空显得非常迷惑。
「嗯,在你的面前,我的悲伤竟然是如此脆弱,甚至不堪一击。」雅丽亚凝视着这位曾两度拯救自己性命的男子,以飘缈如梦般的语气呢喃道:「一次是在发现勘察舰的那晚,一次是我从佐尔那里回来的今晚,你都以出人意料的行动轻而易举地粉碎了我的悲伤,并且夺走了我回忆过去的权力,这实在是……让人不能接受。」
「呃,那个……」天空的额头禁不住冒出森森冷汗。然后回想起了一句在故乡大地广为流传的谚语,并以微弱的语气呻吟了出来。「女人心,海底针啊……」
「当然,我其实应该感谢你,海特兰德公子。」在心虚的某人禁不住想转身逃走前,雅丽亚总算是恢复到了天空所熟悉的她。「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应该早就与那个其实并不存在的亡灵一起消逝了……是你让我摆脱了如此可笑的命运,所以我必须向你致上谢意才行。」雅丽亚认真地对天空低下头,以恭敬的语气说道:「请接受我的谢意,海特兰德公子。」
「呃,这个……」天空的表情就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似的困惑不已,不过最后还是决定以开玩笑的方式混过去。「嘛,无论如何,只要结束了就好。这下就算将长官你带回第一舰队,也不用担心会出现舰队一头撞进敌人包围圈里的事情发生了……」
「我已经说过,我是不会因为私情而耽误工作的。」雅丽亚显得有些不满,以认真的语气向那人确认道:「难道说在你的心目中,我是这么不值得信赖吗?海特兰德公子。」
「没、没这回事。」天空赶紧否认。「还有,长官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呃,海特兰德公子啊?感觉很奇怪似的。」
「说到奇怪,」雅丽亚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以疑惑的语气向他询问道:「我是见到若琉亚夫人才注意到的,为什么你一直都叫我长官呢?」
「但是,你不是素翎翔士吗?」天空也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反问道:「只是先任翔士的我当然应该称呼你为长官啊?」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了,所以也就不存在苍穹军中上下级的关系了吧?」雅丽亚开始很认真地与天空讨论起来。「如果我在白银提督面前继续称呼你作先任翔士的话,那感觉不是更奇怪吗?」
「唔,好像是这样诶……」不久前还是在为如何返回帝国而发愁的两人,现在却开始讨论起彼此称呼问题来,一想到这里天空就不禁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好呢,长……呃,雅丽亚?」
「嗯,这样不错。」被这么呼唤的雅丽亚显得有些开心。「反正我们两人都是根源氏族之子,所以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这样可以吧,天、天空?」
「当、当然可以。」
找不到继续话题的两人一齐沉默了下来,剩下的只有静谧恬美的时间和随风轻舞的光丝,在夜空中缓缓流动。虽然从这片大地上无法仰望到任何星星,然而同为苍穹之子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察觉到,彼此的距离竟然是如此靠近。
「呐,天空,」雅丽亚突然轻声呼唤着身旁的同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族会被称为帝国之牙吗?」
「唔,不是因为伊斯埃雷家是武将辈出的名门氏族吗?」感到莫名奇妙的天空如此回答道。
作为十三根源氏族中司掌战争的一族,在夏兰帝国建国至今的一系列侵略、反侵略战争中,伊斯埃雷家曾若干次帮助有若如风中残烛的帝国抵御了强敌的爪牙,更无数次成为帝国的爪牙而消减了数以千计的敌对势力,以千亿的铁血铸就了「帝国之牙」的威名——这是在人类世界广为流传的传闻,所以就算是天空也不会没有听说过。不过从雅丽亚那莫名羞涩的表情上看,这份传闻似乎遗漏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那么,伊斯埃雷家的基因符号……你知道吗?」雅丽亚接着询问道,而天空则持续茫然地摇着头。
「……请把你的手借我一下。」犹豫了好一阵子后,雅丽亚露出毅然的表情,然后轻轻拉了天空的左手,举到自己面前。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海特兰德之子,则一付茫然失神的模样,也完全没有抵抗。
「也许会有点疼,不过请忍耐一下……」雅丽亚握着天空的手掌,然后俯下身去,轻轻咬在了上面。
「呜!」感觉就像被针刺了一下般,从手掌处传来一闪即逝的痛楚,而当天空反射般地抽回手时,雅丽亚却早已放开他的手。
「这、这到底是……」天空看着自己的手掌,此刻上面出现了一个比束光枪口要稍微大那么一点的伤口,虽然有血液正从里面流出来,不过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于是,他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了雅丽亚,却惊讶地发现那张恬静的美貌上此刻正流露出某种从未见过艳丽的神采。
「这是我们家族的誓约方式。」雅丽亚似乎很满意海特兰德之子没有擦拭伤口的行为,轻轻舔净了嘴角的红迹,以柔和的语调为他解释着。「轻咬肌肤是表示亲近之意,而流血部位不同,其含义也是不相同。」
「是、是这样的啊……」天空茫然地看着手掌,上面的伤口正在飞快癒合,转眼间就只剩下淡淡的红迹。「呃,那这表示什么意思啊?」
「如果是颈动脉的话,表示的是永远的爱情,而手掌……」雅丽亚脸突然红了一下,然后就持续沉默了数分钟。
就在天空忍不住再次追问的时候,雅丽亚终于开口了。「……我是伊斯埃雷家的女儿,一切行动会以帝国的利益为最优先。」从那双晶莹剔透的深紫双眸中透出清澈无瑕的视线,这位伊斯埃雷家的女儿以庄严肃穆的声音宣誓着。
「只是,在不损害帝国利益的前提下,从今以后,我将视你的意志为先。」
……………………
第二天一早,天空便带着旺财前往了那艘停泊在地下坟场的勘察舰,到黄昏返回时已经带回舰上残余的能量结晶。而在此期间,若琉亚也在雅丽亚的协助下完成了对爱舰「雪鹿」的最终调整,其性能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水准。
虽然雅丽亚还在犹豫要不要向那位给予自己相当关照的统领秘书长道别,但若琉亚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启航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来的」,而当天空如此决定后,她也不再坚持。
黄昏时刻,在湖泊旁的森林中,一艘有着洗练流线的纯白舰船迎着落日的余辉缓缓升起,抖落一身岁月的尘埃,在湖泊中荡洗掉旧日的伤痕后,「白鹿」就像要吐尽十年来郁结的闷气般,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贴着天顶滑过,瞬间洞穿了那扇封闭许久的闸门,然后沿着水道潜行到了外海,在接近海面时一跃而起,终于前到了那无垠无限的苍穷!
然而,「雪鹿」离开时激荡出的音速气流,却在狭小的地下都市掀起不小的混乱。虽然并没有多少人目睹到那风驰电闪般划过的舰影,但也还是有至少两人清楚这代表着的含义。
「……果然还是离开了啊……」玛琉仰望着那一条消失在远方的白线,似乎颇为遗憾。
「他们……毕竟和我们是不同的。」洛德的声音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哀伤。「习惯了地底生活的我们,就算如何努力伸出手去,也永远无法触及那片无垠无限的群星世界……」
第三十章开战
夏兰历四百二十七年六月二十日,经历了数次短暂的激烈交锋后,「拉尔之门」前的战场又再次呈现出诡异莫名的死寂。
在两座深红要塞中央,三万战舰排成错落有致的弧圆阵,静静悬停在漆黑一片的虚空中。一艘有着庞大身躯的青蓝巨舰傲然居于圆阵中央,那是「刺盾」第三舰队的旗舰,普通高速重列舰「雷铠」,也是驻利德菲尔星系苍穹军指挥中枢的所在地。
在为应付大量资讯处理工作而比普通重列舰扩大数倍的舰桥上,悬挂着苍穹军的巨大纹章旗,「咆哮之龙」。在任何一艘分舰队以上的旗舰上,这枚纹章旗都是必须存在的物品。如果舰队指挥官获得了列翼翔士以上的军阶,那么他就会被允许在制服上铭刻上家族的纹章,同时也可以将家族的纹章旗悬挂在麾下旗舰的舰桥上。不过在苍穹军中,目前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翔士有此资格。
然而「雷铠」却更加特殊,因为在帝国数十万的庞大舰队中,它是唯一被允许在舰桥悬挂三枚纹章旗的军舰!除了正中央的代表着帝国和苍穹军的「咆哮之龙」纹章旗外,位于下方左右两侧的纹章旗,稍微大的一枚是象征海特兰德家的「黄金之翼」,而稍微小的一枚则是象征着巴恩多鲁家的「闪电与火」——对于代代侍奉海特兰德家的眷族,巴恩多鲁家当主艾尔佛达来说,实在没有比这更坦然的忠诚誓言了。
此刻,这位眷族之长却眉头紧皱,似乎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