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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坝当中,拿石灰撒了两个圈,里头插了一对冥烛,这是一种特制的蜡烛,用木签子做芯,可以直接插在地里依着人头,每人三炷香插在圈里,再给每人手里分了一叠纸钱,必须亲手去化(烧)
赵李氏领头,蹲在圈旁挨着给两个圈里化了纸钱,嘴里念念有辞,等她化完,其余人等也一齐上去化了赵李氏便在一旁唠叨:“别把纸钱化出圈子外头了,那样老祖宗和你们爷爷就享用不到了”
小小也分到一叠,上前去化了,心中默念:“赵家列祖列宗,既然我到了这个时代,我也相信冥冥中自有鬼神的指引,还请你们保佑我顺顺利利地赚点小钱,保佑赵家别出事”赵家出了事,她也落不了好
陈氏和天赐天佑则更的赵明礼,祈求祖宗保佑赵明礼赶考顺利,中个举人,继而谋得一官半职得好
这边赵老三给祖宗化完了纸钱,默默拿了多余的香烛纸钱,也不再画圈,在院坝两角插上香烛,化了纸钱,朗声说道:“过路的孤魂野鬼,也享受一些供奉,但愿你们早日投胎到个好人家,脱离苦海”
连孤魂野鬼都要照顾到?这也是一种朴素的善心吧
化完了纸,晚间的仪式就算结束了,赵李氏安排陈氏带着小小去西厢房跟王氏和二妞挤挤,天赐天佑则去跟大郎二郎同住反正七月的天气,也不怕冻着,小李氏手脚麻利地抱了几床铺盖出来,帮他们打好地铺,各自安置了
下午赶路也不算累,晚间这番折腾,对陈氏来说也有些新奇,她跟小小躺在地铺上,一时还没有睡意
旁边王氏轻轻哼着歌谣,哄二妞入睡,小小听着,觉得眼皮子开始发沉
忽然王氏收了声,大概是二妞已经睡了,她也闭上眼睛,翻身准备睡去却听见王氏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弟妹,你可睡了?”
屋子里并没点灯,陈氏今日心情极好,也就应了一声:“还没哩!”
然后便听见王氏说:“天色也还不晚,咱们妯娌说说话吧!”
陈氏暗悔之前不该答她的话头,可既然已经开了口,总不好立刻装睡,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
王氏便问:“二弟妹真是又孝顺又能干!你那个什么食堂,成日里可够操心的了,可你还不忘了月半,巴巴地赶回来,真是一片孝心啊”
小小听着这话,怎么都有些发酸的味道,陈氏如何听不出来,只拿套话去敷衍:“相公不在家,孝顺老人是我们该做的”
王氏便叹了口气道:“也是,你娘家离得远,不像我跟三弟妹,明日都是要回娘家的,可苦了你一人在外”
这话勾起了陈氏的思乡之情,可她毕竟不傻,也没给王氏留什么余地,淡淡道:“常有家书往来也就得了嫁做人妻,尽为妻的本份才是”
王氏立刻恭维道:“是艾我就是说了,咱们这儿十里八乡的,都难找出像你这般能干的媳妇儿你那个什么食堂,一个月该有好几十两银子的进账吧?你也是要强,这赚钱养家,本就是男人的事,咱们女人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若是你忙不过来,我去替你打个下手可好?”
这才是王氏说了半天的目的吧?小小冷笑一声,依着她对陈氏的了解,绝对不会让赵家人沾上一分一毫,果然陈氏回答道:“哪里就有大嫂说得这般好了成日里累得要死,不过将几张嘴糊住而已不过大嫂放心,若是需要人手,一定会麻烦大嫂的”
小小听了,心里着急眼见着食堂生意好起来,她确实有再请个短工帮忙的想法,只是最近家中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细想而已若是陈氏开了这个口,日后真要是请了外人,王氏还不闹将起来?
她翻了个身,咕哝了几声,陈氏果然截断了王氏的话头说:“小小累得紧了,咱们还是别再说了,先睡了吧”说罢也侧了身
王氏笑了一声:“这才多大呢,就心疼你儿媳了?”再听陈氏没有说话,也觉得无趣,合眼睡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起来,赶着天色未曾大亮,一家人又在院坝里头化了纸扎的元宝屋舍纸人等物,王氏和小李氏也没带孩子,各自回娘家去了
原来施州习俗,十五这天的正日子,就连出嫁的姑娘都得回娘家参加祭祀这一年一度的,极少有出嫁女不回娘家,若是有那些嫁得远的,更是早早就得动身,娘家家境好的,更是会派了兄弟去接出嫁的姑娘
这时代的好多女子,出嫁就嫁得极远,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一趟家,只有月半这个日子,再是严厉的婆婆,也得放了媳妇家去,不然就会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施州才对月半如此重视
晚饭之后,便是相送鬼门关要关门了,要送祖宗亡魂们返回阴曹地府,这一道祭祀,也是最后一道不过陈氏带着孩子还要回府城,吃过午饭便带着孩子给祖宗牌位磕了头,顶着烈日回府城去了
赵李氏要大郎二郎送他们,陈氏婉拒了:“这一来一回要耽搁不少功夫,天气又热,就别让大郎二郎累着了娘且放心,过些日子相公再有信来,我再带回来看您就是”只字不提邀请赵李氏去府城
赵李氏便有些不高兴这次陈氏回来,她可觉得自己给足了陈氏的面子,为的什么?一来是觉得陈氏确实孝顺,二来是有人跟她说了,若是赵明礼中了举,陈氏就是举人娘子,身份地位都不一般若是赵明礼运气好,放了官,陈氏就是官太太赵明礼再是赵家人,可她老太婆一死,另外两个兄弟赵明礼照拂不照拂,都看赵明礼自己为着儿孙着想,她也该同陈氏把关系搞好些
可是陈氏居然连请自己去府城这样的场面话都不提一句,赵李氏脾气又上来了,冷言讥讽道:“这一来一回的,二十好几里路,别把举人娘子你累出毛病了”说罢转身进了东厢房,“啪”一声甩上了房门
剩下一家人各自惊异,陈氏更是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赵李氏,心中涌起怨气
只有小小暗自好笑,赵李氏这年岁,若是放在前世,可不正是更年期的时候么?算了算了,跟更年期的女人讲什么道理呢?还是早些回家才是正事她还有话要问天赐呢!(欢迎您来,
九十六章 示好【二更】
记住哦!( 。dtxsj。 一家人走回府城,全都累得一身的汗,小小顾不上更衣,先到厨下点火烧水,安排晚间的饭食,着急忙乎起来(搜读窝 。souduo。
天佑神情恹恹的,陈氏怕他是中了暑气,不怎么放心,亲自提水给他洗了澡,又到外头墙角下掐了几朵金银花,煮了一碗水叫他喝了,这才顾得上自己
待一家人都洗了一遍,陈氏又端了金银花水,叫天赐和小小都喝一些解解暑气,又怜小小辛苦,只叫她把晚饭准备好,自己背着衣裳下河去洗
直到这个时候,小小才得了空闲,问起天赐打听的事情
天赐回忆了片刻,娓娓道来他前日出门,往东门外马队聚集的茶寮坐了一坐,又到家里长期买米油等物的杂货铺子走了一遭,恰好听到大家谈论的一些事情,估计跟这王之田脱不了干系
原来施州周边,大小十几个土王土王之间大都有姻亲关系,可若是翻了脸,又什么都不认,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干上一仗
听说最大的土王田氏容米宣慰使前些日子刚刚去世,新的土王还没有接到朝廷的册封,一时也不知道是谁这位田土王有两位妻子,十几个侍妾,育有七个儿子,八个女儿田土王原来的妻子是另一位长茅土王的妹妹覃氏覃氏无所出,抬了身边的丫头,生下长子,却一直没有将长子记在自己名下覃氏去世后,田土王又娶了另一位下洞土王的女儿李氏,生下了三个嫡子
李氏的三个嫡子一个体弱多铂一个没有上过朝廷设立的官学,只有幼子在江陵府官学念书,可年纪太小都不符合朝廷册立土王的条件长子倒是年纪相当,也进过学,可身份又是庶出颇为尴尬
再加上去世的田土王还有五个弟弟尚在人世,朝廷也有兄死立弟,夫死立妻的前例,一时容米宣慰使新的继承人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说到这里,再联想到王之田的名字年纪,小小冷汗淋淋道:“这,王之田倒过来不就是田之王么?他就是……”
天赐忙掩了她口低声道:“莫说,莫说,说不得”
小小赶紧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前任的田土王是怎么死的?”她一直忘不了上次那个浑身是血的土人若是田土王是被那人行刺而死,她想都不敢想王之田会做出什么事来
天赐也知道她的担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打听过了,说是年老体衰,外出巡游的时候不耐舟车劳顿,因病身亡的”
说是如此说,可两人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怀疑这种事情,只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流传出来的只言片语多半是胜利者为了掩盖罪恶而特意纵容的,真相如何,涉及到了权利,过程往往是血腥而冷酷的
天赐说的话,既是安抚小小也是安抚自己如今王之田已经住在了家里,还是王大人作保塞过来的,总不能提脚将他赶出去,若是得罪了他,还真不晓得后果会如何
这感觉,简直就是喉咙里头卡了根鱼刺,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难受得紧
早知如此,小小情愿自己不晓得这许多事情,天赐也是一样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将王之田当个同龄人来对待,如今已经猜测出了他的身份,他只能告诉自己尽量跟王之田保持距离,不要多做交集
做好了晚饭,小小依旧用托盘盛了一份送去外院说实话,她真是不想去,反正他们两日不在家,王之田也没饿死,就让他自生自灭得了可人家明晓得自己一家人回来了,若是不送饭食,又显得刻意了些,难免会让王之田起疑
打叠起精神叫开门,依旧是不说话的王贵,可这次小小竟然觉得他的眼光不是那么令人难受,相反还透着一丝善意她以为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可接着王之田亲自过来给她道谢,脸上确实挂着笑容,表情温和小小吃不准他是拿的什么主意,按捺着心头的紧张送了托盘过去,逃也似的回了后院,隐隐听见身后传来王之田的笑声
这家伙,别是疯了吧?
第二日一大早,小小刚打开院门,就瞧见王贵柱子似的站在门边,见她开了门,冲她点头一笑,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小小吓了一跳,他是要干什么?后院里头稚子弱女的,若是他要杀人灭口,估计除了放声高呼,就连反抗都反抗不得
王贵低着头并没东张西望,径自去后厨取了大水桶出来,小小这才松了口气,明白他是要帮自己挑水心里陡然一松,忍不住埋怨道:“也不吱个声,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要杀人灭口呢
王贵听见了,回头冲她露齿一笑,吓得她立马把后头半句话噎回了肚子里,可惜憋得太迟,呛得自己咳嗽了好几声
天赐也已经起了身,听见院子里的响动,披了外袍就跑出来,低声问小泻“出了什么事?”
小小交代了一番,天赐皱皱眉头说:“你别管了,让他挑就是你进母亲可曾起身?”
正说着,王贵挑着水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也不看他们两人一眼,倒了水进缸里,又去挑第二担
小小就奇怪了,这甜水巷里头早上取水的人可不少,就是她这个住户,也要依次排队,怎么王贵手脚就这么快?
进去看了陈氏一眼,她还没有醒转小小便去看挑第三担水的王贵只见他提着水桶,往人群后头一站,左右看了一眼,排着队的长龙立刻向旁边分开他也不说话,走上前便提了水,目不斜视地挑回来
小小冷汗直冒,这一大早来挑水的,都是附近的住户,或是半大小子,或是家中主妇王贵那眼光她也受过,冷冰冰的,盯着人就难受,她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没想到他把这慕一打开,人人都是难受的,要不怎么会给他让道?
远远地,排队的一位大婶瞧见了她,摆手叫她过去,问道:“刚那个人是谁?他看人的眼神好是吓人,你们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号人物?”
小小一看,也是住在巷子里的一个邻居,人唤左大嫂的,便唤声大婶,有礼地答道:“王大人的侄子在我们家借了间屋子看书,那是他的下人,见我人小腿短的,帮着我挑水呢”
一听这话,大家纷纷说道:“哎呀,还是个心善的人哩”“我看他那涅挺吓人的,没想到心倒是挺好”“小小也不容易,这有人帮忙可就轻松多了”“哎呀,早说嘛,你那儿急着给孩子弄饭,先挑水也没啥”
小小一一谢过,心下好笑王贵再过来,人们对他就热情多了,还有人上前说:“王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