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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打败过,曾经受制于人,有一道记忆的伤疤,甚至实验也不能将它抹去。阿萨纳特狡诈的计划使他感到恶心。够了,他已经受够这些把戏了。“你想怎么样?”
她带着怒气把玻璃碎片倒进废纸篓,烦燥得不行,一心想发泄。她故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一滴滴地落在白色的废纸上。
宗谱(4)
她靠近他,轻轻地举起手指,“你吻吻它好吗?”
基恩没动,她笑了,她喜欢这样。她更靠近了一些,把血抹在他嘴唇上,他忍不住想把血舔掉。
她在他耳边耳语着说:“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基恩没有回答。
她在他的白衬衫上抹了抹流血的手指。
“噢,我亲爱的兄弟,我们有着同样的记忆,是同一灵魂的两个碎片,你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的脸红了,一直红到脖颈,眼睛放光。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他的大腿,最后停在大腿叉处,捏了捏,感到他有了反应,心里很高兴。
“来吧,让我帮帮你。他们要采样,这儿只有我们两个,我和你是一样的,就当这是最高明的手淫了。”
他感到呼吸急促的和她一样。这一切都太熟悉了,是多么令人恐惧的往事,他曾经落入过陷阱,不能再发生了,不可以。
“你真令人厌恶。”但是他无法脱身。
“我有充分的证据,你在说谎。”她笑着,在他耳边喘息着说。“我最亲爱的兄弟,来享受享受吧!我要摧毁你。”
希腊火焰(1)
小基克拉迪九岁的时候,他父亲病了。伟大的拜占廷皇帝里奥四世·卡札尔里奥,发着高烧,卧床不起。额头上已经长满了疖子和痈,但他仍不肯摘下王冠,他们说他就是因为王冠才病倒的。噢,他可真热爱他的王冠。
他们对他说:“不要进去。你父亲病了,他不愿意别人看到他的病态。”所以他就站在寝宫的影子里,看着他过世了。
他的母亲一次也没来。
基克拉迪站在“紫王阁”的阴影里,等待着命运的安排。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一阵冷风从博斯普鲁斯海峡吹来,席卷整个君士坦丁堡,不过他并不害怕。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他很清楚将要来临的是什么。
在基督降生大概八百年后,基克拉迪在这儿获得了新生。他的儿子也是在这儿出生的,在这儿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用斑岩建造了这个阁子,漆上最深的红色和最纯的紫色。屋子用奇妙奢华的紫色丝线装饰,墙上挂着紫色的帷幔,这是帝国的颜色。
在这儿,他的母亲,爱琳皇后给了他生命,但是他没想到抱着他的会是他的敌人。
他记得很多事情。
“她现在在哪儿?”
阁子深处传出一个声音,“她会来的。”
他九岁半的时候,四十天的丧期已满,他们告诉他,他还小不能独自管理国家,所以要由他和他母亲共同执政。
他们簇拥着他走过街道,全城举行庆祝。“绿衣党”和“蓝衣党”人带上来会跳舞的玩具熊,之后是杂技演员的表演。从雄伟的圣苏菲亚教堂的圆顶,到伸向暗黑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和波光粼粼的马尔马拉海的卫城山,从护卫着跑马场的四匹希奥镀金马,到伟岸的狄奥多西城墙,从君士坦丁大帝的广场,到每一条有柱廊的街道,颂歌在四处飘扬:
“这是罗马人获得拯救的一天!颂扬我主,为陛下带上王冠。愿上帝保佑君士坦丁六世,保佑政体安康,国泰民安,愿罗马永享荣耀与喜悦!”
君士坦丁。别人称他这个名字,他答应着,但他知道他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落入陷阱的人,有一个成人的灵魂在他孩童的躯体内,不过因为他毕竟还是个孩童,也就只能靠孩子的智力尽力弄懂身边发生的一切。
一切都这么令人困惑。
仪式结束后,他们引着他走遍皇宫,还没等宣告的声音散去,就已经有人在耳语了。
很多年了。这样的奸诈已经很多年了。九岁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谎言,这是一个充斥着阴谋诡计的年代,在每一个街道拐角,从左西普斯的浴场到皇宫雄伟的恰克铜门,总有一些从远方来的流犯,他们与罗马密谋着要夺回他们曾撑肠拄腹拥有的土地。
就像什么恶毒的疾病,这股谋逆的恶流影响着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小基克拉迪父亲有五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和他一起住在皇后城的皇宫里。这群叛逆者里最老的一个叫尼克弗里斯。一天晚上,太阳落山后,他威逼年轻的皇帝,“到这儿来,小男孩。”
小皇帝被他一身珠光宝气的叔叔吓倒了。他深吸一口气,对他叔叔的无礼感到震惊,“我是皇帝,我可以剥了你的皮。”
“但是小男孩,我是男人,我可以剥了你的皮。”
他把男孩拽过来,强迫他听他说,“为什么你母亲与太监鬼混?”他问,“他们给了她什么你软弱的父亲给不了的?你是这片土地真正的统治者,不是他们。他们支配着皇位。你还自称为皇帝?告诉我,侄子,你的权力在哪儿呢?”
“我有权力,”男孩回答,但是语气中透着怀疑。
“如果你要权力,我的小皇帝,我可以给你权力,你只要开口就行了。”
小皇帝身体颤抖着。他叔叔尼克弗里斯在想什么?
小基克拉迪独自一人跑过皇宫,心里很害怕。从一个影子到另一个影子,希望自己能躲起来。这是一个孩子的愿望,是那么天真不切实际。
希腊火焰(2)
我应付不来这样的阴谋,我还没长大。
从他母亲的住处传来笑声,她会知道该怎么办,她是皇后,有力量。他听到她欢快的声音,被引了过去,像一只蚂蚁朝蜂蜜爬去。
灯光很微弱,花帐和帷幔轻轻摆动,他悄悄地朝他母亲的声音走去,透过象牙和粉色珍珠串成的帘子的缝隙向里窥视,一边看着,一边听着。
“我们成功了!”里面的人呼唤着。两个人嘁嘁喳喳讲着酝酿了多年,甚至在他出生之前就开始的计划,他听人讲过君士坦丁曾遭受过一场大瘟疫,被撒拉逊人围困了整整一年。
“我们有了自己的帝国。”
他们有帝国?男孩子心里很疑惑。他母亲为什么不纠正他?
有脚步声传来,随后他就被人发现了,他心里一阵羞惭。
“小家伙,你躲在暗处干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埃提厄斯是他母亲最亲密的一个太监,他板着脸,眼神像大理石一样冷,看着小皇帝从暗处走出来。
小基克拉迪害怕了。
埃提厄斯说,“这是我们的地方,不是你的。你不知道在暗处有危险吗,有成堆的麻烦吗?”
“我来找我母亲。”
“她不能见你。”
“但她必须见我。我是皇帝,她必须见我!尼克弗里斯叔叔。”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能信任谁呢?能找谁帮忙呢?
埃提厄斯笑了,弯腰蹲在他身边,双手握住他的肩膀,“陛下,你可以信任我。”
小皇帝抬头看了看他。可以吗?
“你是这儿的皇帝。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他恭敬地低下头,“你叔叔跟你讲什么?”
小基克拉迪说:“尼克弗里斯叔叔说,如果我想要真正的权力,只要我开口,他就会给我。”
埃提厄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那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有了权力,因为我是皇帝,谁也动不了我。”
埃提厄斯笑了,“谁也动不了你……是的。年轻人还真正有一种天真的魅力。”他站起身说:“这很好,很好。”他拍了拍男孩的头,消失在黑暗中。
小皇帝糊涂了。他退到暗处,继续从远处看着他母亲,她的美天下无双,她周围的男人明显对她又敬又畏。
埃提厄斯进去坐在她身边。她为什么摸他脖子后面的头发?
“那孩子怎么了?”
“他怎么了?”埃提厄斯反问道。
“他侥幸活下来了,”斯图拉克厄斯,一个身材略高脸色铁青的太监答道。
“他必须活着,”埃提厄斯语气坚定地说,小皇帝听了多少心宽些,“如果我们要把住我们的位置,他必须活着。”
他母亲往前坐了坐,“为了现在。”她冷冷地说,像一杯已经变质了的酒。“为了现在……”
小皇帝被吓得不知所措,喘息着恐惧地逃开了。
基克拉迪站在“紫王阁”的阴影里,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太监们包围了他,他无路可逃。
他的叔叔们怎么样了?他听说他们现在在北方,靠海边的一个地方。他母亲把他们召来,让他们跪下,不经允许就剃光了他们的头,他们看上去就像毫无价值的罪犯,让他们去做牧师。可怜的尼克弗里斯叔叔,很轻易就被制服了。
基克拉迪希望他脑子里的东西也能够一并被剃去。他的童年充满了噩梦。他慢慢长大,噩梦也伴他长大。每有一次新的体验,就有一个旧的记忆复苏。
是不该让一个孩子独自经历这些的。
基克拉迪看着太监们逼近,很明显他们已经不是他见过的那些太监。他们汗毛很重,嗓音也很粗。虽然成人男性成为太监并不少见,但是在一个地方见到这么多还真不多见。
有很多张脸,不过他只要找一个人。很不幸,他相信了他们中最坏的一个。
“埃提厄斯呢?”
那个太监从“紫王阁”的阴影中走出来,答道:“我在这儿。”
希腊火焰(3)
小基克拉迪十岁的时候,埃提厄斯成了他的老师。他们一起在街上走,边走边上课。
一天他们来到君十坦丁大柱旁,小皇帝被吸引了过去。他说:“埃提厄斯,我有点儿不明白。”
“什么事,陛下?”
“我们是罗马人,对吗?”
“是的,陛下。”
“那我们为什么讲希腊语,而不讲拉丁语?”
“陛下,时间是流动的。什么事情都不会一成不变。我们是罗马人,但是这儿不是罗马。我们脚下这个地方曾经是古希腊的拜占廷城,但我们也不是拜占廷人。我们是东罗马人。可能哪一天帝国会瓦解,但我们会留下来。”
男孩站在高耸的大柱下,思索着、想象着君士坦丁大帝五百年前建立这座城市时,立下了这根巨柱,宣布这里是“新罗马”。“这儿以前讲拉丁语,现在讲起希腊语来了,还有其他语言。”
“你还会什么语言?”
“昨晚我梦到了古希腊语,还有古佛里吉亚的一种语言。”
“真复杂。”
“埃提厄斯,这下面,这个大柱下面的是特洛伊的守护神,雅典娜的神像!”
埃提厄斯忍不住笑了,“你看你的历史书了。”
“这是真的!”
埃提厄斯看看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继续逗着这个兴奋的孩子。“我怀疑你知不知道雅典娜神像是什么。”
“我的确知道!我见过!”
“还是亲眼所见?”
“用前世的眼睛。”
“看到了什么?”
这位早熟的小皇帝在他老师面前踱着步,像在讲堂里做演讲一样说着:“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对面,依海坐落着特洛伊城或者说它曾经在那儿,现在它失踪了。特洛伊人信奉雅典娜,为了表示对她的敬意,盼望她能保佑伟大的特洛伊不受侵犯,特洛伊人造了雅典娜神像,供奉在城邦的中心。”
埃提厄斯笑着看小皇帝满怀激情地讲述着故事,“但是陛下,那是在特洛伊,雅典娜神像怎么到了这里呢?”
男孩皱起了眉头说:“我不记得了。不记得在在书里读到的了。”
“为什么会这样?”
男孩看看他的老师,“我想我后来死了。”
埃提厄斯也看着他,目光深遂,充满了疑问。
男孩并没有注意。故事还没结束哪。“战争之后,城池就消失了,下了一场很大的暴风雨,非常凶猛,不可宽恕。”
“是啊,可真糟糕。”埃提厄斯又看了看他说:“我是说,我从书上读到的。”
“很多得胜的希腊人和逃跑的特洛伊人都被淹死了。暴风雨席卷海面达好几周,好几个月之久。奥德赛命中注定要流浪,斯巴达王和海伦逃难到了埃及,特洛伊的一位王子伊尼斯领着幸存的特洛伊人踏上了征程,去寻找新的家园,但是暴风雨太猛烈了,他被冲到了岸边的迦太基,不得不寻找帮助。”
“但是,陛下,他最后成功了。”
“是的,他到了台伯河边的山上,在那儿建了一座新城,称为拉维尼厄姆城,从那儿诞生了罗马。伊尼斯随身携带着雅典娜神像,后来君士坦丁到这儿后,把雅典娜神像从罗马带到了这儿。所以埃提厄斯你看,我们是特洛伊的后代,整个罗马帝国都来自特洛伊。可是我们罗马人带来了雅典娜神像,也带来了暴风雨。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暴风雨吗?因为一个人。”
埃提厄斯站起来,看似慎重地问:“一个人?”
“一个同强大的魔法师阿萨纳特斗争的人,阿萨纳特对他做了一件没有天理的事情。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