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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海涛说道:“你不要草木皆兵。”
许洁深深地吸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挤出一个笑容:“你没听说过吗?身怀利器,杀心必起。我哪会害怕啊?”
涂海涛笑笑,继续往上走。
到了武林风家门口后,许洁还举着枪,涂海涛低声说道:“你先把枪放下。”
许洁咽口唾沫,将手枪藏在身后。
涂海涛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
他又用力敲了门门,还是没有人答应。
最后,他几乎是用拳头砸门了。
但是,武林风还是没有打开门。
涂海涛后退几步,向那扇木门奋力踹去。
门咣的一下大开着。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许洁赶紧捂住了鼻子。
两个人走进屋内,涂海涛摸索着找到开关,将客厅的灯打开。
客厅里整整齐齐。
涂海涛叫道:“武林风。”
依然没人答应,涂海涛的声音在寂寥的空间中回荡。
许洁感到一阵莫可名状的恐惧,仿佛黑暗中一只大手铁钳一般夹住了她,也许那是死神的手。
她紧紧地跟在涂海涛身后,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双手拿着枪,不停地抖。
涂海涛低声问道:“刚才是哪个窗户亮的灯?”
“哦,哦,应该是书房。”
涂海涛踮着脚尖,来到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关着,但是没有锁。
涂海涛推门而入,更大的腥臭味扑鼻而来,许洁紧紧地捏住自己的鼻子,从涂海涛身后探出一只眼睛往前看去。
武林风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不,不是睡着了。
地上有一摊已经干涸的血。
武林风死了。
许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颤抖不止。
涂海涛走上前去,轻轻地拉着武林风的衣领。
武林风仿佛一堆烂肉一样,仰头倒了下来。
他的脸正在腐烂。
眼眶周围的肌肉已经快烂没了,露出一点白骨。眼珠像是两个白色的玻璃球,布满了黑色的血丝。
许洁禁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涂海涛说道:“你到客厅里等会。”
“我不,我要待在这里。”——这个时候,许洁哪儿都不敢去,只想守在涂海涛身边,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安全,才能驱逐心中的恐惧。
武林风跟李大勇、冯鑫一样。
舌头被人连根拔掉了。
喉咙被人割断了,一段气管不见了。
涂海涛走到书桌前,书桌上摆着几支笔和一个记事本,显然都被鲜血泡过,现在已经血迹干了。
他拿起记事本,随意翻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便随手往桌上一扔,记事本自动地展开了,在记事本的中间,有一页纸被撕掉了。
涂海涛拿出那张纸条,展开,对在那页纸上。
天衣无缝。
这张纸条就是从这个记事本上撕下来的。
他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凶手逼着武林风写下纸条、在包裹盒上写下地址,然后再把他杀掉。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关好你的门,关好你的门……”涂海涛喃喃地重复着,突然大叫一声,“关好你的门!”
许洁被吓了一跳,紧张地看了看身后。
书房的门被风吹着,哐的一声关上了,发出一声巨响。
“关好你的门,”涂海涛睁着血红的眼睛说道,“快,保护朱建文!”
雪夜来客
晚上十点多,朱建文离开电视台时,雪已经下得大了。狂风卷着漫天的雪花,扑打在汽车的前窗玻璃上。
雪,可以掩盖一切罪恶。
这样想着,朱建文越发得提心吊胆,脑海里那个血淋淋的舌头总是挥之不去。比那血淋淋更可怕的,就是那句咒语一样的话:关好你的门。
关好你的门……
关好你的门……
朱建文一边默默念诵着这句咒语,一边看了看前后车门,确定全都关得结结实实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马上,他更加紧张起来,禁不住浑身打个哆嗦。
一辆汽车尾随他似乎很久了。
难道是巧合吗?
朱建文加大油门,向黑暗的纵深冲去,雪花更加狂暴地击打在窗玻璃上,仿佛一群自杀的海豚。
他看了看车后,那辆尾随的汽车也跟着加大了油门,一直紧紧地跟着他。
朱建文感觉血液几乎快要倒流了,他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只是巧合。这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过路的车,这只是一个跟他一样刚刚下班的人。
他放松了油门,车速慢了下来。
尾随的车也跟着慢了下来。
“他妈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朱建文骂道。
再转过一个弯就到家了,如果那辆该死的汽车没有跟着转弯,就没有问题了。朱建文这样想着,向右拨转了方向盘。
那辆车没有跟来,朱建文长长地喘口气。
可是刚刚放松了心情,只见那辆车又出现在身后,而且正在加速向自己冲来。
朱建文赶紧猛踩油门,车轮在雪地上打了一个滑,仿佛脱僵的野马一样往前猛冲。
身后的车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跟了上来。
内心的恐惧化作了愤怒,朱建文突然之间猛踩刹车,车轮在雪地上发出吱嘎一声尖叫,车轮下积雪四溅。汽车失去了方向,马路上转了几个圈,这才停了下来。
尾随的车也跟着突然刹车,在马路中间转圈,并且以一股强大的惯性向朱建文撞来。
那一刻,朱建文万念俱灰。
就在两辆车相隔一米的地方,尾随的车停了下来。
两辆车并排横放在马路上。
朱建文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车前,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浑身颤抖,想启动汽车,可是双手却不听使唤,他向左看看,左面汽车里那个长相彪悍一脸煞气的司机,[奇++书网//QISuu。cOm]额角上渗出鲜血,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隔着玻璃,朱建文根本不知道他在骂什么。那司机摇了车窗,让他打开车窗。
不!关好你的门。
一个声音在朱建文心中狂吼着。
那司机见朱建文没有动静,启动了汽车,往前行驶。
朱建文又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司机却把车开到了朱建文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司机打开车门,下了车,手里拎着汽车的铁锁。
那人掂着车锁,走到朱建文窗前,朝他冷冷地笑着,突然抡起铁锁,朝他的车玻璃猛砸下来。
朱建文心慌意乱,匆匆忙忙的要发动汽车,可是双手还是不听使唤。
铁锁一下一下击打在玻璃上。
额头上的血流到了脸颊上,使他看上去更加可怖。
终于打开一个缺口。
那人对着缺口冲朱建文骂道:“你傻屄啊?会不会开车啊?他妈的!”
说完,又抡起车锁朝朱建文车上砸了一下,这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朱建文坐在车上,雪花透过那个缺口飘落进来,不久便融化在朱建文冰冷的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建文才平复了过来。
这只是一场误会。
关好你的门……
关好你的门……
朱建文终于启动了汽车,缓缓地向前开去。
终于到家楼下了,朱建文的脸上绽出了笑容。
汽车开进了地下车库,朱建文下车后,将车门关好,向电梯间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汽车锁门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寂寥的地下停车场里猛得响起,让朱建文不禁浑身痉挛般颤抖了一下。他紧张地向身后看看,没什么人。
如果真没有人,那个关车门的声音从哪儿来的?
朱建文赶紧加快了脚步,往电梯间冲去。
按了“上行方向”之后,朱建文焦急地等待着。
电梯从28层缓缓地向下降。
朱建文一边看看电梯,一边看看寂静的停车场。
远远的,一个人朝电梯间走来。
他几乎是跑向电梯间的,跑几步还转转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那人离电梯间越来越近了。
电梯才运行到18楼。
朱建文又看了看那人,那人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是病号服吗?这附近没有医院啊!
10……9……8……7……6……
电梯到了五楼了。
那身病号服越来越近了。
电梯终于到了。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那人喊道:“朱建文,你等等。”
朱建文脑门仿佛被人打开了,冷风猛然间灌满了整个神经,他脚步踉跄地冲进电梯间。
身后那人继续呼唤中,呼唤声带着冷笑,充满了冷酷:“朱建文,你等等。不要着急嘛!”
朱建文拼命地按着“关合”的按钮。
电梯门十分不情愿地缓缓关上了。
电梯外,那人跑了过来,脚步声在电梯间里轰轰地响。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那人冲到了电梯前,一边喊着“等等”,一边向电梯门冲来。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透过门缝,朱建文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朱建文安全了,他靠在电梯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张惨白的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但是朱建文已经无心去想。
电梯在14楼停了下来,那是朱建文住的楼层。
他走出电梯,警惕地看看四周,摸出钥匙,打开房门,脚步疲软地走进家门。一股温暖的风迎面扑来。
到家了。
终于安全了。
朱建文脱下外衣,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刚才的一幕。
那人到底是谁呢?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朱建文突然又紧张起来,他是冲着自己来的,他难道不知道我住在哪儿吗?他难道不会跟上来吗?
关好你的门,关好你的门……
一股冷汗突然冒了出来。
刚才忘记关门了!
朱建文腾得站起来,跑向门口,门果然虚掩着,他赶紧将门关上。
可是,门没有被关上。
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了。
门外一个声音叫道:“朱建文,你不会忘记老朋友了吧?”
朱建文两腿发软,他继续用力,可完全是徒劳!
门外那人的力量非常大,他一用力,就将门撞开了!
那人一头冲进了房间,回身重重地将门关上,接着一把抓住朱建文,直视着他的眼睛,奇#書*網收集整理几乎是哀求一样说道:“朱建文,你要救救我!”
整个局势失控了
谢天佑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积满了几十个烟头。他拿着一撂厚厚的档案,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
档案的主人是涂海涛。
最近连续两宗拔舌割喉的案件,谢天佑本来不打算让涂海涛插手的,因为他担心涂海涛还没有从去年的重大打击里恢复过来,可是偏偏死者之一是涂海涛的好朋友,涂海涛又强烈要求,谢天佑便成全了他。他还有一个考量,希望能通过破获这个重大案件,涂海涛能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不要再沉湎于过去。
一年来,涂海涛没有接过一个案子,他先是接受调查,之后又休假,前不久才刚刚上班。谢天佑本来还担心涂海涛一蹶不振,但是没有想到涂海涛还是那么开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以为涂海涛已经彻底恢复了自信,但是后来才发现,涂海涛似乎是忘记了以前的事。他不知道,这对涂海涛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让他负责这个案子,他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他想给涂海涛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是个铁汉子。
他掐掉一个烟头,又重新点燃一支,放下涂海涛的档案,又拿起一卷案宗。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呈现在眼前,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座城市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变态的杀手,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看来,没有任何的杀人动机,难道杀人只是为了取乐?可是为什么杀的全是记者?涂海涛能破得了这个案子吗?如果破不了,他怎么向局领导班子交待?当初听说让涂海涛接手这个案子,其他几位副局长、局长一致反对,说涂海涛宝刀已老,恐怕应付不来。谢天佑则说,不要因为一件事情就把一位优秀警察的前程断送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们应该给涂海涛一个机会。最后,谢天佑几乎是立下了军令状:“我保证涂海涛能完成任务,如果失败了,我这个副局长宁愿下课!”
正凝神思索,手机铃声急骤地响了起来,是涂海涛打来的。
涂海涛的声音冷静沉着:“谢局,凶手找到了,是武林风!”
谢天佑就喜欢涂海涛这种作风,头脑灵活分析缜密,而且从来不张扬,前几年破获了一起两百多公斤的海洛因走私案,涂海涛依然表现得平平淡淡的。谢天佑喜欢他这种笃定的风格,他认为作为一名优秀警察,就是要能沉得住气,喜怒不形于色。
听到涂海涛说找到了凶手,马上调集人手奔赴武林风的住处。
他不需要追问涂海涛是如何确定凶手的,他相信涂海涛的能力。明天,他就可以在各位副局长、局长面前汇报这次拔舌割喉案件的破获经过了!他能想象出同僚们将如此虚伪地称赞自己的慧眼识珠。
雪已经下得大了。
警车的呼啸声,划破了雪夜的宁静,尖利的声音在城市的上空回荡。
快到武林风家的时候,涂海涛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马上接通了,心情也跟着快速地滑入低谷。
武林风死了!
同样是被拔舌、割喉!
保护朱建文!
这是涂海涛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能听出涂海涛声音的焦躁不安。
保护朱建文!
难道,朱建文是下一个猎杀的目标?
事不宜迟,谢天佑马上吩咐兵分两路,一路奔赴武林风住所,封锁案发现场;一路奔赴朱建文住所,保护朱建文!
谢天佑感到事态越发严重了。
整个局势似乎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