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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哭声鬼惊魂
许洁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视台的网页,搜索出一篇新闻,说道:“看,就是这篇!”
涂海涛凑近屏幕,仔细地看起来,通栏大标题非常醒目:《800万天价医疗费的背后》,他说道:“乖乖,得的什么病?竟然要花800万!”
许洁吃惊地看了看涂海涛:“这个新闻你不知道?今年年初最轰动的新闻就是这个了。”
“是吗?”
“涂警官,你都干嘛去了?天天办案啊?”
“我都干嘛去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涂海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我干嘛了?我都做了些什么?”涂海涛发现自己对一年来的事情竟然完全忘记了,记忆就是像一条长河,但是这条长河的中间一段却突然干涸了,消失了。涂海涛感到一阵恐慌,心里一阵恶心,然后右臂又开始轻微地颤抖。他脸色发白,头晕目眩,许洁见状,赶紧站起来说道:“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要不明天再看吧!”
涂海涛摆摆左手:“不用,没事!”
许洁让涂海涛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身后。
涂海涛操作着鼠标,浏览了一下新闻内容,这条新闻是武林风做的。
武林风披露的内幕让他吃惊不小。
一位孙姓患者住院三个月,花了800万。光是专家会诊,就是两百多万,其中一个专家的会诊费竟然高达20万。输氧费用按小时计算,一天计25小时。更夸张的是,每天给病人输血90多次,9000多毫升,相当于给病人换两次血,还有一天注射盐水106瓶。住院三个月血糖检查就800多次,相当于每天检查9次。
武林风看完这篇报道之后问道:“这么大的事报出来,肯定要处分一批人吧?”
“这篇新闻是武林风最先挖出来的,用偷拍机去医院拍摄。报道之后,全市的媒体都开始关注这件事。后来闹得很大,中央都派人下来调查了。最后,主治医师被开除!”
“只开除了一个医生?”
“是。”
“叫什么?”
“沈雯婷。”
“八百万只开除一个主治医生?”涂海涛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我们最开始也以为院长都会跟着下台,但是后来出来这样一个结果,我们都很惊讶!”
“你觉得一个主治医生,有这个胆量开出这么昂贵的药方吗?她有胆量一天给病人注射106瓶盐水吗?”
“可是,她毕竟已经做了。”
“我怀疑她只是一个替死鬼,真正的黑手还藏在幕后。”
“涂警官,你准备给这个立案?”
涂海涛笑了笑:“一起办了也行。”
许洁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休息吧!明天还要陪着我们的神探去破案呢!”
许洁睡在婴儿房里。婴儿房布置得非常温馨,墙上贴满了孙悟空、猪八戒、米老鼠、唐老鸭、葫芦兄弟、奥特曼的卡通图像。
实在太累了,许洁关上灯,很快就沉入了梦乡。可是她睡的并不好,几天来的各种影像杂七杂八地纷至沓来,仿佛像放映电影一样,一遍遍在脑海里过。尤其是朱建文家敞开的大门,最是挥之不去。他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关门?
正在许洁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传来阵阵隐隐约约的哭声。
许洁困顿不堪,实在不愿去理会哭声从何处传来,可是那哭声却分明就在身边。她坚持着睁开眼睛,打开灯,看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听到了清晰的哭声。
是一个男人的哭声。
是涂海涛的哭声。
涂海涛在隔壁哭,就是那间神秘的、他不愿意开启的房间。
许洁瞪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怎么做。是装作不知道,还是过去安慰一下他?
涂海涛的哭声越来越悲伤了,在哭声中,还夹杂着一两句含糊不清的话:“朱玉,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你……不要走,我好……想你啊!”
许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难道涂海涛的老婆半夜三更突然回来了?那她为什么又要走?难道是因为我睡在这里让她误会了?
不行!我得去解释一下。
许洁忙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房间,一转身却迎面看到涂海涛刚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许洁问道:“怎么回事啊?”
涂海涛似乎没有听到许洁的问话,眼睛是睁开的,但是那里面却没有光彩。
难道是梦游?
更让许洁吃惊的是,涂海涛走出来之后,用右手将门关上,然后锁上。
涂海涛的胳膊竟然好了!
涂海涛用那只许久不用的右手,拿着钥匙,藏在了房间门口的布垫下面。
许洁惊喜地说道:“海涛,你的手好了!”
涂海涛还是没有理她,却突然面向许洁,呵呵地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涂海涛是看着许洁的,但是许洁却感到涂海涛的焦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涂海涛根本就没有看她!许洁突然感到不寒而栗,她木木地站在当地,一动不敢动,甚至大声喘气的勇气都没有。
涂海涛的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那种笑容也充满了恐惧的力量!
终于,涂海涛扭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许洁终于出了一口长气!
疑点纷纭的天价医疗案
早晨,许洁被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听到涂海涛在门外叫:“大记者,该起床啦!”
许洁走出卧室,经过那间神秘的房间时,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紧锁的房门,当她发现涂海涛正在瞪着她看时,心中一阵慌乱,赶紧走到卫生间洗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鬼影一样在她脑海前不停地重放。
涂海涛到底怎么了?
两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摆在餐桌上,许洁不禁赞了一句:“做方便面的手艺不错啊!”
“实践出真知嘛!”
涂海涛的右臂还是僵硬地垂在身旁,许洁不禁疑惑道:“你的胳膊不是好了吗?”
涂海涛更加疑惑:“没有啊,都好几天了,一直这样!”
“昨天晚上不是好了吗?”
涂海涛盯着许洁看了半天,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你肯定是在做梦。”
涂海涛的笑声让许洁毛骨悚然,她讪讪地笑笑:“也许是吧!”
吃完面后,两人驱车前往市人民医院。
许洁说:“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为什么这么说?”
“大勇的死,我们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可能报道什么负面新闻得罪了人,于是一个个去排查。可是我们否定了这种可能,而现在,武林风的死,我的第一反应还是这样。可能我们又要无功而返了。”
“有疑点,我们就要去查。做警察的,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对象。”
许洁笑了:“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是。”
“你看我像不像?”
涂海涛看了看许洁说道:“像!但是暂时还没发现你的作案动机。”
说着话,两个人来到了市人民医院,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人民医院的院长叫余伯韬,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头花白头发。
涂海涛向他出示了警察证之后,余伯韬有点纳闷:“什么事?”
“我们要找沈雯婷医生。”
余伯韬盯着涂海涛看了半天,说道:“来来来,先进来坐。”
涂海涛和许洁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办公室很宽敞,窗口摆着一棵粗壮的发财树,门口摆着一盆郁郁葱葱的金钱树,办公桌上还有一盆观音竹。
二人坐下之后,余伯韬招呼人看茶,然后问道:“几个月前,沈雯婷就被开除了。”
“医院应该还有她的联系方法吧?”
余伯韬警惕地看了看涂海涛,问道:“不知道涂警官找沈雯婷有什么事?”
“我们怀疑她与一宗谋杀案有关。”
余伯韬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的谋杀案?”
“昨天晚上!”
“那不可能,”余伯韬断然说道,“沈雯婷早就死了!”
“死了?”
“几个月前自杀了。”
“自杀?为什么?”
“就是前几个月,媒体一直炒作的嘛!天价医疗案,她就是主角,后来受不了刺激,就自杀了!”
许洁插嘴问道:“她是在开除之后自杀的?”
“总不能自杀之后,我们再开除她吧?”余伯韬面带嘲讽地说道。
许洁却不以为忤:“既然这样,她受刺激就不能单单怪在媒体头上,院方应该也有责任。”
余伯韬看了看许洁,搞不懂这个警察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这又不是辩论媒体是好是坏!于是说道:“她搞出那么大的事,我们医院当然要开除她!否则民愤难平啊!”
许洁说道:“我看了新闻,上次那件事情,好像医院只处分了沈雯婷一个人。”
“是。因为她是主治医生!”
“一个主治医生就能整出800万的医疗费,是不是说明医院的监管不到位?”
余伯韬愣了半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女警官,怎么像记者一样!哈哈,你们到底是来查谋杀案的,还是来查我们医疗费用的?”
涂海涛说道:“也许你们医院的天价医疗费和谋杀案有直接关系。”
“怎么说?”
许洁说道:“武林风这个名字,你该熟悉吧?”
“小武啊!熟悉——”余伯韬尾音拖得很重,“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天价医疗费就是他捅出来的!”
“他昨天被人杀了!”许洁说道。
“啊?”余伯韬惊得坐直了身子。
“凶手给他注射了青霉素,”涂海涛说道,“我想这种药应该不是随便就可以买到的!”
余伯韬有点结巴地问道:“你怀疑我们医院?”
许洁说道:“我们怀疑所有人。”
余伯韬镇定了一会儿说:“笑话,怀疑所有人!舆论监督,我们是欢迎的嘛!犯不着去杀人啊!”
涂海涛问道:“天价医疗费一案,除了沈雯婷,还有谁被处分过?”
“没有,”余伯韬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一直怀疑,八百万的医疗费,一个医生怎么能做得出来?难道没有同谋?”
余伯韬的额头微微沁出了汗珠:“涂警官,如果你们是来追查医疗费一案的话,那我告诉你,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几个月前,我们已经被调查得焦头烂额了奇∨書∨網,能不能放过我们,不要不依不挠的好不好?”
“余院长不要紧张嘛!”
“我不是紧张,我是感到烦!”
“沈雯婷有没有亲人?”
“听说有个女儿,还有个儿子,”余伯韬缓了一口气。
“住在哪儿?”
“听说她儿子在上海一所大学心理学系当教授,女儿就在本市,但是不知道住哪儿。”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从来没问过。”
涂海涛还想追问几个问题,这时候许洁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周文轩打来的。
“许洁,你们昨天是不是去找过朱主任了?”
“是啊,但是没找到人。”
“他今天没来上班,早晨开会时,台长到处找他找不到人。我怕他出事,因为他昨天收到了那个纸条……”
“我知道了!”许洁放下电话,对涂海涛说道,“朱建文失踪了!”
以检讨为生的人
听到朱建文失踪了,涂海涛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难道又要多出一具尸体?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一点眉目都没有!
他们离开了人民医院,便直奔康宁医院而去。
冷建国实在太可疑了!
冷建国昨天晚上出现在朱建文家里,难道仅仅是巧合?
坐在车上,涂海涛却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武林风的死跟天价医疗费有关的话,那朱建文的失踪又怎么解释呢?”
许洁说道:“我记得天价医疗费的新闻报道出来之后,朱主任开会时还得意地说,很多人向他求情不要播了,他没有答应!这个解释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呢?”
“那大勇和冯鑫呢?”涂海涛追问道。
“这两人跟这条新闻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许洁也是一脸的困惑。
涂海涛颓然坐倒在座位上,眼睛无助地看着窗外的景象。又是一个化雪天,马路上随处可见扫雪的人们,随处可见玩雪的人们。他不禁又想起了和大勇打雪仗的情景,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老婆的情景。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雪天吧?想着老婆,涂海涛嘴角便泛起一丝笑容。老婆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有时候撒撒娇,有时候闹点别扭,有时候又像一个大人一样教训自己:“袜子穿了几天啦?也不知道换!”
康宁医院门口冷冷清清。这个医院平时都很少有人光顾,何况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天。两人下车后,踩着积雪走到医院。
刚进门,却见周文轩从病区了急促地走了出来,见到两人,周文轩有点慌乱。
许洁早就叫了起来:“周文轩,你怎么在这?”
“我……我……”
许洁笑了起来:“你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吧?”
“没有,没有,”周文轩讪讪地笑道,“我来看一个朋友。诶,你们干嘛来了?”
涂海涛说道:“我们也是来看一个朋友。”
“那好,你们忙,我先走了,”周文轩说完便匆匆地走开了。
涂海涛叫道:“等等!”
周文轩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涂海涛问道:“你们有没有给朱建文的朋友打过电话?”
“没有,我们哪儿知道朱主任有些什么朋友?”
涂海涛想了想说道:“回去跟你同事们说一下,最近小心一点儿!”
周文轩答应着,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