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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是……”
“能不能说清楚些?”
夕里子伸手扭动花洒的开关掣,花洒的水倾注在浴缸中只围浴巾的宫永身上。
“哗!冷死了!”宫永喊。夕里子关起水龙头,停了花洒。
“水温调节降到最低的度数了,出来的是冷水。”
“别玩我了!快点替我解开这绳索!”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吗?”
宫永很愤怒,疾言厉色地说。“你不乖乖听话的话,当心我料理你!”
“你说什么?”
“你说不说?还是要我报瞥?”
“不说。想想以后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哼。”夕里子点点头。“相当顽固呀。”
她伸手过去,将水温调节的掣扭到相反的方向。
“干什么?”宫永不安地说。
“过一会儿,最热的水就出来了,七,八十度左右吧!到时浴巾下的‘敏感部位’将充分得到热水倾注。”
夕里子用力去扭动花洒的水龙头。
热水飒地猛速喷出。
“住手!喂,住手——啊!烫死了!”宫永怪叫。夕里子迅速停止花洒。
“还未到最高的温度,怎样?想不想参加‘忍忍忍比赛’?”
“好吧,我说。快住手!”
宫永冒一身冷汗。
“好。”夕里子盘起双臂。“先从这一件事说起。干嘛你把我当作游戏对象?”
“不……我和那个侍者老早相识。我是听他说的,校长经常在那个酒吧跟年轻女孩碰头,然后过夜……”
“K女校的校长?”夕里子瞪大眼。“真的吗?假如你胡说八道的话——”
“真的!我发誓!”宫永慌忙说。“我家离这间酒吧很近。于是说好,下次有那种女子来时,务必通知我。”
“变态教师,”夕里子愤慨不已。“不过,校长会觉得奇怪吧?”
“反正那些都是拿零用钱的女孩,对方是谁并不介意。校长以为女孩走了,也没资格埋怨什么……我没想到你真的有事要见校长呀。”
“真不巧。”夕里子调侃地说。“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还有吗?”宫永发出可怜兮兮的声音。
“K女校最近不是有事发生了么?那是什么?”
“干嘛问那个?”宫永哑然。
“问的是我哦。”夕里子露出凶恶的表情。“抑或你想作花洒浴?”
“知道啦。不要!”
夕里子的手离开花洒的开关掣。
“那就说吧!”
“我不晓得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一单’。”
“总之说说看好了。”
宫永有点迟疑。“这是理事会的叮嘱,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万一知道是我说的,准遭革职。”
“以这副打扮押送警局的话,也会革职的。”夕里子反驳。
“有过一次派对的事。”宫永说。
“派对?”
“对。我校高中部为慈善而策划的派对,收集会费,收益捐给孤儿的慈善派对,学生们主动策划的。在我校乃创举。”
“那次事件出了问题?”
“不,派对本身很成功。校长很高兴。”
“那么……”
“出席派对的男校团体中,其中一个跟我们的学生谈恋爱。事后爆光了,引起骚动。”
“对方是不良少年?”
“不是。只是——不是有钱子弟。”
“这样成了问题?”
“我校吸引学生的幌子是培养好新娘。家长们也相信,只要让女儿上敝校就没错。”
“谈恋爱有什么错?”夕里子气得撅嘴。“算了。后来怎样?”
“为了不让他们两个见面,校方好像很头痛。譬如派人监视那男孩的上下学,彻底调查他的身分之类,总之干方百计隔离他们。”
“做得很过分哪。”
“然而——那男生最近被杀了。当然,我想是跟敝校无关,但是万一敝校的名字出现在传媒时,对私立学校而言,却是致命伤。现在理事会还紧张兮兮的。”
“被杀的是——小西荣一,对不?”
“的确是那个名子吧!我并非直接知道详情。”
“真的?”
“真的呀。”宫永露出可怜的表情。“饶了我吧!”
夕里子想了一下。“好吧,这次放过你。如果再做这种事的话,到时我不会听任何藉口啦。”
当然需要证实吉村校长在酒吧跟女孩相约,然后过夜的事情的真伪。夕里子想,纵使再向宫永逼供,恐怕问不出什么大不了的内情了。
“那么,替我解开绳子吧!”
“且慢。”夕里子走去房间,泡着宫永脱下的所有的衣物来。“我很亲切吧!替你拿衣服来啦。”
然后把他的衣服摆在盥洗台的水龙头下面,扭动开关擎,水猛速注下,衣服立刻湿透了。
“喂……”
“这样子,在衣服弄干以前,你出不去啦。反正租用一晚,慢慢来吧。”夕里子解开宫永手腕的绳子,“祝你好运,老师!”
夕里子吹着口哨,走出浴室……
11、小姐不见了
“怎么啦?”国友走进夕里子等候的咖啡室,吁一口气。
“突然叫我出来,吓了一跳。”
“对不起,知道你忙。”难得夕里子这么温柔。
“没关系。刚好命案的期限到了,现在在开总结会议——啊,我要咖啡。”国友点了饮品。“咖啡对胃不好?”
“对呀。你若搞坏身体,我会哭的。”
“知道啦——等等,替我换热鲜奶好了。”
“女侍变了脸色啦。”夕里子笑说。
“已经不是夸耀身体强健的年龄了。你怎样?又遇到危险啦?”
“嗯。被迷药弄睡了,带到酒店床上。”
“嗬?然后把对方一拳打倒了?”国友并没有当真。
“真的嘛。对方是K女校的宫永老师。”
国友的脸渐渐僵硬起来。
“夕里子……那你真的……”
“有了瑕疵的我,你不再喜欢了?”夕里子幽幽地用哀伤的眼神注视他。
“你说什么呀?你以为我的爱会因那种事而改变吗?”
“别生气。”夕里子慌忙说。“结果平安无事了。”
“哦。”国友放下心头大石。“可是,那家伙真的——”
“就是呀。幸好我平日品行端正。”
听了夕里子道出原委后,国友胀红了脸。
“那种家伙,应该用热水煮熟他!”
“又不是章鱼。不要紧,他没胆量报复的。重要的是吉村校长的问题。”
“若他真的勾引无知少女,就太卑鄙无耻了。”
“慎重地调查一下吧,说不定跟小西荣一命案有什么关连。”
“是吗?只要斥责那个酒吧侍者,可能知道什么线索。”
“不要太快出手的好。不如派人监视,免得他躲起行踪更好。”
“好。立刻安排一下。”国友摇摇头。“不过,如果不是那家伙是滑脚跌晕的话……”
“我决定不去想‘如果’的事。”夕里子担率地说。
“与你交往以后,白发增多不少。”国友苦笑。“那你见到那个校长没?”
“没有。我没经过酒吧就离开了。虽然约了见面,但只是听到对方的录音留话,我只要说有事不得空去赴约就行了。”
“是吗?不过,你在录音带里,是不是用‘佐佐木’为名?”
“别担心,从姐姐开始去K女校那时起,我就纠正过来了。”
“在这些细节上你倒很细心。”
“对呀。倘若能把这些优点应用在读书方面的话,我想成绩会很好。”夕里子若无其事地说。
“这样可以得知K女校的教师们也认识小西荣一了。”
“对。然而纵使有必要分开吉尺早苗和小西荣一,也不至构成杀人动机。”
“说的也是。”
“除此之外,可能还有什么别情。小西荣一和学校人之间……”
国友点点头。“搜查方面依然毫无进展。绫子方面怎样?”
“不行。她已把教师当作职业啦。”
“绫子本色。”国友笑说。“不过,不会有危险吧!”
“我想不会的。”夕里子开始有点不安。
绫子差点被掉下的砖瓦打中的事,以及差点被无人驾驶货车撞到的事,并没有告诉夕里子。
“我向她好好证实一下。”夕里子说。“否则真的命在旦夕就糟了。”
“好极啦,你复原了。”原知子说。
“嘿……”吉尺早苗点点头。
“我好担心,因你一直没上学嘛。正在谈着应该去探望你。”
“哦。”
“不过,除了脸色不好以外,看起来很精神嘛。”
“嗯。”
由于早苗休学了一段时间,昨晚知子接到她母亲君代的电话,请知子陪同早苗前往K女校。
以前知子和早苗也经常一起上学的缘故,知子并不特别觉得麻烦。
在巴士站等车期间,知子说。“哎,体育课来了一位好好玩的老师哦,叫做佐佐木老师,总之很独特。听说是实习的大学生。”
“哦。”
早苗的表情,令人分辨不出她有没有在听。
“她稍微动一下,马上因贫血而晕倒;做地面运动时,往前翻却跌到旁边去,打排球用脚来踢一不过,很为学生着想,人很好。早苗可能跟那类型的人很合得来。”知子有趣地说。“那种人真的少见,可以说是举世无双。”
“知子……”早苗说话时,身子摇晃了一下。
“早苗!不要紧吧?”知子慌忙扶住她。“不舒服?”
“有点……头晕。”
“那—在这边坐下好了。”知子让早苗坐在车站旁的小板凳上。“怎样?”
“我想喝水……”
“水?好。”知子环视周围。“啊,那边有麦当劳。我去要一杯水。”
“对不起。”
“没关系啦。你坐着。”
知子冲进刚开店不久的麦当劳,要了一杯水。
那时巴士来了,停了一下又开走。
“谢谢!”
知子拿着纸杯回到巴士站时……板凳上已没有早苗的影子。
“早苗——早苗!”
早苗的学生书包还放在那儿。只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她不会走得好远才对!
“那辆巴士!”
知子伸长脖子去寻找那部已经混进车潮中看不见的巴士。
“不好啦!”
知子扔掉纸杯,奔向附近的电话亭。
“刚刚安排了加强巡逻车的巡逻,一旦发现像令千金的女孩就严加保护。”国友说。
“麻烦你们了。”吉尺君代行个礼。
“哪里,那是我们分内的工作。”国友说。“早苗小姐还是在失忆状态么?”
“嗯……”君代仿佛没自信,在吉尺家的大客厅时,她看起来小了一圈,上次见她时没有这种感觉。“起码她本人这样说。”
“原来如此。”
“虽然担心她,但是想到如果去上学的话,可能会恢复一点记忆—没想到变成这样。”君代深深叹气。
“可是,听她同行的原知子说,总觉得早苗小姐好像是意图藏起行踪的。”国友说。“即是说她看到巴士来了,故意说想喝水而支开朋友,趁机坐上巴士,而且据司机说,她在下一站就下了车。大概知道如果一直坐在车上的话,很快就找到她吧!”
“嗯……”
“换句话说,早苗小姐是有计划地失踪的。她之失忆,说不定也只是装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
“那是我想问的,夫人。”国友说。“早苗小姐和小西荣被分开,是否因此她恨夫人?”
“也许……是的。”君代低声说。“我认为是为早苗好才这样做的。”
“是吗?可是,一旦搞出人命——”
“不是我杀的。”
“即使是,早苗小姐可能不那么想,因此她可能故意藏起行踪。”
“但……她去了哪儿?”
“夫人应该很清楚才是。”
君代摇摇头。“我猜不着。”
“怎么想也不可能去了学校朋友那里。如此一来,我们也无从找起了。”
“我想想看。”君代站起来。“一想到什么就跟你联络。”言下之意是请回去。
“那就告辞了。我这边也是,一旦掌握任何小线索就联络你。”
国友走出客厅时,沼本就在眼前,不禁令国友悚然一惊。
国友回去之后,君代继续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夫人。”沼本依然站在那里。
“进来吧。”君代说。
沼本走进来,关起门。
“事情令人头痛起来啦。”沼本说。
“过来这儿。”君代的手放在沙发上。
当沼本在君代身边坐下时,君代轻轻一叹,泄了气似的整个人伏在沼本的胸怀里。
“夫人。”
“沼本……应该怎办才好?”
“没事的。小姐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内心非常坚强。”
“不是啊。”君代摇摇头。“我不认为那孩子故意闹事。我是她母亲啊,非常了解她的事,只是……”
“我明白的。”
“那孩子很敏感,可能她发觉我和你的事了。”
“夫人——”
“不,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女人有权得着幸福,没理由不能爱人。这点我想早苗也会明白的。”
“可是,对象是我时,小姐可能——”
“不。那孩子不会有那种偏见的,错的是我没有清楚告诉她。只要好好向她说明……”
“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