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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风水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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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婧说:“我出去应付,你们不要出来,哥哥正在倒大霉的时候,见什么人都要出事,先在车里待着。”

从警车里走出来两个表情生硬的白人警察,看到有修女从拖车上下来,马上温和了许多。

安良和刘中堂听到警察对安婧说,这里是公墓不能在这里露营和烧烤。安婧说他们只是在为祖先选墓地。警察说这个墓地早就没有空位了,然后还探头进拖车里看了一下,看到一个橄榄球运动员坐在车里喝咖啡,又叫他脱下头盔查看驾驶证。

安良在脱下头盔的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警察做得很对,自己一直带着头盔,警察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样子呢?如果大卫集团的风水局只是一个表面的假象,自己又怎么能看出问题呢?

如果在大卫集团这个事件里,一切都是假的,那一定有真相在背后。丹尼让自己看的,只是他想给自己知道的事情;只有丹尼不想让安良看到的,才会是真相。

警察走后,安良兴奋地对安婧和刘中堂说:

“丹尼旗下一定有风水师,而且他的公司发展不只是依靠风水的力量,他根本就是在做风水的生意。他在近几年可能已经不需要我做他们公司的风水顾问,可是他用我来做试探,如果我看不懂的布局就可以证明是他的成功,也可能整个公司的布局只是一个表象,在明局之下还有一个暗局,也可能他就是凶手!”

刘中堂想了一下说:“不一定,这样凭空推理就下结论太轻率了,这只是一个猜想。”

安良完全没有受刘中堂影响,他依然兴奋地说:

“我知道,这猜想还可能是错的呢,可是我们可以去证明我的猜想是错的呀,先假定一个立足点,在证明的过程中就可以一步步找出真相。你们看,这是南美洲中部的龙脉图,中间涉及到十几个国家,这不是小事情啊,可能还会有全球的风水图,如果这是个全球风水计划,我们正在一场历史风暴的中心!”

安婧和哥哥一样神情冲动,她一手捧起电脑,看着那张看不懂的实验报告说:

“实验报告一定和两张风水图有关,这可是一整套的文件,从裂岩谷出来这样的报告,裂岩谷里到底有什么?”

刘中堂冷静地说:“阿良,你是正在走死运的人,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清楚。婧修女,你也不要刺激阿良……”

安良马上截住刘中堂的话:“好了,听我说,我是不知道哪一天会死掉的人,也许是现在,也许是明天。我和你们不同,我没有时间了,现在我什么都敢干,这件事我一定要搞清楚。”

安婧一手托电脑,张开另一只手,掌心向天,冷若冰霜地代替上帝发言:

“事事都有定时和定案,因为重担压在人的身上。

人不知道将来的事,有谁可以告诉人何时会发生?

无人有权力掌管生命,将生命留住;也无人有权力掌管死期……”

刘中堂说:“那又怎么样?”

安婧用手指点了一下卫星图上的裂岩谷:“这场战争无人能免,邪恶救不了行恶的人。”

“真仗义。”安良马上少有地表扬自己的妹妹。

“感谢主。”安婧文质彬彬地点头回礼,在身上划了一个大十字。

刘中堂看着像青春期骚动的两兄妹,老成持重地说:“你们大概忘了,大卫也是命不该绝,而且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富贵大运中,却突然死在财丁两旺的龙潭分水局,这风水局还是阿良亲手布下的……”

裂岩谷上空星光灿烂,山谷里寂静无声。在裂岩谷的山脚,22号公路的旁边,有一个冰上体育馆,现在正举行着美国冰球联盟赛。这里是新泽西火箭队的主场,全州的冰球爱好者今晚都云集到这里,安良和安婧也不例外。

在有比赛的时候,球场外一向有很多卖零食啤酒和纪念品的小贩。今天球迷们发现这里的小贩特别多中国人,卖的东西也特别有中国风味。

球场前的广场上除了爆玉米花和啤酒雪糕,还多了很多卖南乳花生、中国民间工艺品和拉肠粉蒸烧卖的中国小贩,仿佛不是在打冰球比赛而是在过中国元宵节。

在一辆雪糕车里,刘中堂忙得不亦乐乎。他自从接手这辆雪糕车以后,一直不务正业,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在街上卖过东西,他只要向唐人街各种团体批发雪糕,就足以在帐面上表达出他出狱后有多勤奋工作。

一向讨厌儿童音乐的他,在雪糕车上放着雄壮的交响乐,只想少点人来买雪糕,他好认真执行计划。哪知道现在的小朋友们都有非常高的艺术修养,早就不喜欢听“叮叮咚”的游乐场白痴调子,全部围向有艺术内涵的雪糕车,向络腮胡子叔叔买艺术雪糕,刘中堂车上的雪糕竟在开场前被抢购光。

因为按行规没东西卖就要离场,为继续停留在广场,看着从体育馆背后山坡上山的方向,他只好到处向其他雪糕车借货。

安良把吉普车停在停车场最偏远的位置,这里灯光最暗,最接近山坡,从车上下来后,一转身就可以潜入树林向山坡上渗透。

当球赛在欢呼声中开始,安良和安婧马上从吉普车里跳下去,带着小狗扣扣跑向裂岩谷山坡上的密林。

扣扣经过接近大半年的训练,已经成为一只服从性非常高的小狗,可以接受大部份专业指令,这让安良兄妹忍不住打它的主意,把它带在身边助战。今天晚上很冷,为了保暖和配合潜入,他们给扣扣做了一套土拔鼠式样的小毛衣,屁股后还拖着一条大尾巴,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山上见到扣扣的话,第一眼会认为这是一只脚长得比较长的土拔鼠,或者是嘴巴长了大胡子的獾。

安良和安婧都穿着研发中心警卫的灰色制服,因为安良在白天来这里的时候,就给开门的警卫照了相,在出发前找裁缝迅速仿做了两套同样款式的制服。

安婧把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子,穿上干净利落的制服显得英姿飒爽,腰上的宽皮带上挂着两支巨大的M92自动手枪,额前的长留海在晚风中飘起来,像专门警恶锄奸的天使,安良看到也不得不赞叹自己的妈妈很会生女儿。

安良没有带枪,只是带了两支高电压的电棍,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两人为了抓紧时间,急匆匆地向山上冲,按原计划他们要赶在球赛完成前回到停车场,和刘中堂会合再混在人群中一起离开。

秋天过了很久,山坡上积了非常厚的落叶,如果他们不停地快跑,会发出很响的声音,越是离开球场、接近裂岩谷,他们的走路声就会越来越明显,他们只好越走越慢。

幸好山坡不是很长,十几分钟后,已经可以看见坡顶的天光,可是安良却听到从坡顶传出一下轻微的机械动作声,他一手拦住安婧,两人同时屏住呼吸蹲下,扣扣像一头天生的战犬,配合地匍匐在他们脚边。

两人等了一会,没有别的动静,安婧用吹气的声音问道:“被发现了吗?”

安良回头对着安婧,无声地用指头贴在唇上,然后对她压一压手掌,示意她先停下来,自己半蹲起身体慢慢地向前挪动了几寸。

“嗞——”又是一下短促而细微的机械声。

安良的身体立刻固定住,再缓慢无声地后退到安婧身边。他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如果被拦在这里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他估计前面可能有热能探测器,现在天气已经很冷,身上的衣服都冷得和树皮一样,只要戴上手套和头套压住体温就可能避过探测,争取到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可以进入裂岩谷。

于是他用手势指示安婧,两人一起戴上了头套手套,然后安婧指挥扣扣向山头冲去。

扣扣像只大猫似的直扑上山,然后威风地在山头站了一会,奇怪地侧着小脑袋看安良和安婧。

安婧和安良这下可昏了,这算什么事呀,小狗可以冲过去人就冲不过去。安良再次尝试向前挪动,那机械动作声又出现了。

“错了,这不是热能探测。”安良立刻意识到这机械声可能来自更高级的防御系统,他再次伸手向后压住了安婧的行动,仔细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可是在黑暗中只见树影摇曳,寒风吹得树枝吱吱作响。

越是难以进入,越证明裂岩谷里有古怪。可是那机械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是机关枪之类的东西就危险了,现在绝不可以轻举妄动。安婧拉拉安良的衣服,用手掌在自己的头顶片了几下,示意他压低身体试一试。

安良立刻趴在地上像扣扣刚才那样匍匐前进,这方法果然有效,爬了五六米远仍是万籁俱寂,安婧也沿着安良爬过的路匍匐过去。两人看方法有效更加快了速度,突然机械声又响起来,把他们吓了一跳,顺势分头滚到两棵大树后。

扣扣早就上了山顶,它听到机械声,好奇地蹦向一棵大树,细微的机械声立刻响个不停。安良和安婧定在原地,只有眼睛四处乱扫,也关注地看着扣扣的情况。

扣扣在大树下跳了几下,看看树上又看看安婧,安婧把手指竖贴在唇上,给它做了个安静的指令,扣扣于是又跑回山顶等他们。

两人抬头沿着扣扣注意的大树一节一节地看上去,在四五米高度的树枝上,看到一间松鼠小屋。本来这种树上小屋并不是奇怪的东西,在美国热爱小动物的人士很多,他们往往会在树上钉出小屋给小鸟和松鼠做窝过冬,可是会发出机械声的小屋就不简单了。

安良从腰间皮夹摸出一个只有打火机大小的夜视望远镜,向松鼠小屋看过去,看到那小屋里有个小小的自动镜头,正向着山上的方向快速扫视,而扣扣却躲到一边伏在地上,乖乖地看着安婧等指令。看来那镜头是看到有一只奇怪的土拔鼠,不钻到地里,却在山坡上跳来跳去,要知道秋天可不是土拔鼠出来夜游的季节。

安婧从夜视镜里发现防御镜头老是追着扣扣研究,颇为懊悔地说:“哪里有土拔鼠跳来跳去的,早知道给扣扣做一套狸猫的衣服。”

“嘘!”安良恶狠狠地瞪了安婧一眼,制止了她的无谓发言,然后躺在地上滚过身体让自己仰面朝天,张开嘴巴向天空呵气。安婧趴在地上不解地看着安良,他在一个地方呵完气,又到另一个地方呵气,突然在他的身体上方闪过一条细直的红线,虽然红线稍纵即逝,但是安良还是发出像大狗喘气似的无声欢笑。

安婧也明白了,原来安良刚才是在寻找交叉在山坡上的镭射线。镭射光线也叫激光,这种光本身没有颜色,可是遇到水蒸气或者其他烟雾时,就会从混浊的空气背景中显示出来。一般在工程上可以用于测量,也可以用于钢铁切割和手术,在防御系统里则可以用镭射线编成无形的光网,只要有任何物体阻隔了镭射线,阻隔点都会马上受到监视镜头的注意。

知道了对方以什么方式防御,其他的事就好办了。安良从腰包里摸出一个烟幕弹,拉开保险栓就向西北方的山坡上扔去。烟幕弹冒出浓烟后滚下山坡,这片浓烟很快被秋天的西北风吹散。山坡上没有光,在夜幕中升起的烟幕并不引人注意,烟幕从山坡上快速向下蔓延。在烟幕的衬映中露出一片交织在各棵大树之间、高低错落的红色镭射网。

安良看到放烟得手,朝着安婧向山顶上一指,自己首先一个鱼跃前滚跳过面前的红色镭射线,在红线网之间翻飞穿行,像飞机做特技表演一样冲上山顶。安婧也不敢拖延,立刻追上安良的步伐,因为秋风很猛,如果浓烟散去的话她就看不到镭射线了。

不出三分钟,两人已经伏到山顶上,安婧顺手把扣扣压在自己的手臂下。

山顶上有一道长长的木板墙,这种木板墙只是美国家庭院落常用的式样,并不显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兄妹两人攀吊在木墙头向里面看,一个巨大的山谷出现在眼前,山谷中的景色和警戒山脉、以及四周的宁静小镇大为不同。暗黑星光下的裂岩谷,像火星表面一样坑坑洼洼,地表大幅度高低起伏,整个山谷像可以放下十多个大型足球场的矿区。

山谷里尽是黄土白石,没有一棵树,连残留的枯树干也没有,仿佛这里是把警戒山的龙脉连皮带肉撕开了一块,直接露出龙头骨的伤口。在山谷中零星分布着异常大型又奇形怪状的机械装置,还有巨大呆板又显得科幻前卫的建筑,其中一个像大锅一样陷入地里的卫星接收盘,把山谷搞得像被彗星撞击过的月球表面那样惊心动魄。

安良和安婧一边惊叹一边摸出录像机,用夜视功能录下这些奇怪的东西。安婧凑到安良耳边问:“下去不?”

“不下去来这里干什么?”安良说完看了看手表,起码还有一个小时让他们进入,于是马上翻过木墙向山谷下爬去。安婧指令扣扣在原地候命,也跟上了安良的速度。

到了地面,两人站起来,像巡逻的保安员那样光明正大地走向其中一座像是会有人出入的大铁皮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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