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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手。
潜艇上那人大声答应着:「是!这正是范先生所期待的,我会立刻报告——」他说着,就钻进了潜艇。潜艇的舱盖合上,不到半分钟又已潜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原振侠在心头狂跳中,听到黄绢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然後,黄绢的声音,就在他面前响起。他盯着黄绢看,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黄绢甚至不是在对他说话,只是对着海棠说,语音冷淡得叫人心酸:「请召回你的水上飞机,你们必须离开我的船——」事实上,海棠不等她下逐客令,早已取了一具小型无线电通讯仪在手上,发出了信号。水上飞机已渐渐滑近来,海棠轻碰了原振侠一下,原振侠还在尽最後的努力:「你¨¨¨能不能——」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讲完,黄绢早已一昂首,目光自他的脸上扫过,可是连十分之一秒都未曾停留,就迅速移了开去——原振侠曾受过一次黄绢那样冷漠的对付,一次已足以令他伤心。现在是第二次,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直向下沉,在向下沉的过程之中,被黄绢冷漠的眼光,打击得粉碎!
他的神情,一定十足反映了他内心深切的痛苦,以致海棠紧握住他的手,不知如何才好。
黄绢已向控制舱走去,她的两个手下向前走来。海棠拉着原振侠的手背:「原,我们要离开这艘船了——」原振侠茫然应着:「是麽?要离开了?」
海棠心中不禁感到了极度的难过,她自然知道原振侠对黄绢的感情极深,了解原振侠这时心中的难过。
原振侠甚至要她扶着才能离开,也没有表示异议。登上了海棠的水上飞机,海棠发起急来,连连道:「你不要不说话!你说些甚麽——」海棠一连说了五、六遍,原振侠才用十分苦涩的声音反问:「叫我说甚麽?」
海棠吁了一口气:「随便,随便说些甚麽——」原振侠陡然双手掩脸,发出了一阵如同小孩子伤心时所发出的呜咽声来:「她¨¨¨为了追求权力,竟然¨¨¨逢人就可以出卖自己¨¨¨竟然这样¨¨¨这样¨¨¨」他的声音发着颤,那是真正的颤动——发自喉间,来自心底。那一个字,他终於道了出来:「¨¨¨贱!」
看来,他绝不愿意把这个字和黄绢联系在一起。可是这个字,又终於自他的齿缝中,在充满了惋惜和恨意之中,迸了出来——海棠也陡地震动了一下,不敢说甚麽。
她知道原振侠的感情极其丰富,也知道自己在原振侠的心目中,是可爱,但是也绝不是完美的女性——情形和黄绢在他的心目中差不多。
而原振侠如今,竟然把如此可怕的一个字,和黄绢连在一起,那自然使得海棠心头震动。海棠想到的是:他这样看黄绢,甚麽时候,轮到他也这样看我?
水上飞机还没有起飞,机舱中另外有两个人在。那两个人显然也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所以屏住了气息,一声不出,机舱中也就十分寂静。只有海面上,由於黄绢的船正在高速离开,发出了一阵声响来。
那一阵声响使原振侠的头,从深埋在双手中抬了起来,他刚好来得及,看到黄绢的船正以极高的速度离去,赶去和范围相会。
原振侠怔怔地望着,直到那艘船在视线中消失,他才略微移动了一下身子。
海棠在他身边柔声道:「你的样子,真叫人¨¨¨害怕¨¨¨」原振侠又震动了一下,四面一看,像是直到这时才知道自己处身何处。他发出了一下低呼声,也不向那两个人看上一眼,用低沉而坚决的声音道:「请给我一艘救生艇!」
海棠又惊又恐:「你¨¨¨要干甚麽?」
原振侠神情十分厌恶地闭上眼睛:「我不要在你们的飞机上,宁愿在海上漂流!」
另外那两人,显然想讲些甚麽,可是还没有开口,就给海棠一个严厉的眼色所制止。海棠还想说甚麽,原振侠已然站起身,向舱门口走去,看起来,要是海棠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会这样跳进海中去!
海棠心中一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她虽然是如此出色的情报人员,可是这时,也只不过是手足无措的小女人。
她一面拉住了原振侠的衣服,一面发急地叫了起来:「好¨¨¨好¨¨¨替你准备救生艇!」
原振侠挺了挺身子,这时,机舱内两个人中的一个,看来是实在忍无可忍了,冷笑了一声:「不搭我们的飞机,救生艇也是我们的——」原振侠把身子挺得更直,声音听来很平板:「谢谢你提醒了这一点——」海棠向那人发出了一下愤怒之极的尖叫声,原振侠这时已拉开了舱门,反手格开了海棠的手,一纵身,就向下跳了下去!
原振侠本来也不是行事如此决绝的人,可是这时,由於黄绢的行为使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伤心之至,人在这样的情形下,行动总不免有点反常。
一方面,海棠也不免受到了他厌恨情绪的波及;二来,那人的话,更进一步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他才会毫不考虑地向下跳下去——等到他整个人浸入了海水之中,再浮上来的时候,他狂热激动的情绪,自然得到了适当程度的冷却。
可是这时候,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他自然也无法再要求回到水上飞机。他用力甩着头,把头脸上的海水挥去,当心中正想着,应该如何在茫茫大海中求生存之际,身边一大蓬水花溅起,又淋了他一头一脸。
他转过头去看,看到海棠刚从海中冒出头来,睁大着眼,瞪着他,也不知道她是在责备,还是想说甚麽。
海棠的出现,伴随着一大蓬水花。那说明,她分明也是从水上飞机上跳下来的,那麽她是准备——原振侠才想到这里,海棠已向他游了过来。他自然而然伸出手去,两人的手才一握住,海面上就突然起了极其汹涌的巨浪。
巨浪令得他们一下子被海水淹没,一下子又卷了上来。耳际除了水声之外,还有轰然巨响。不一会,海面恢复了平静,轰然巨响声也远去,水上飞机已经飞走了。
原振侠定了定神,他仍然握着海棠的手。海面上,除了海棠之外,没有别的,连最简单的救生圈都没有——当原振侠看清楚了这种情形之後的一刹间,他心中一阵感动,难以形容!
这一阵感动,和刚才黄绢令他产生的激动,程度相若,也同样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可是情绪上却截然相反。
黄绢令他伤心,海棠令他感动!
他的嘴唇动了好一会,才发出了听来极感激的声音:「你¨¨¨何必?」
海棠满是水珠子的险上,看来神情轻松,有一绺头发贴在她的颊边,使她看来更增俏丽:「那麽照你说,我应该怎麽样?」
原振侠没有说甚麽,水上飞机飞走了之後,汪洋大海之上,他和海棠两人,一无凭藉。
就这样在海面上,凭自己的体力支持着,不使沉下去。
原振侠跳下来的时候,是基於一种十分冲动的情绪,他绝未曾想到,海棠也会跟着跳下来!
他心中感动,想再说些甚麽,可是却又变得口拙无比,不知说甚麽才好。
海棠笑着,把身子向下一沉,沉进了海水之中再冒起来,伸手抹去了海水:「不必把我想得太伟大,我一点也不想冒甚麽险。虽然我命令飞机飞走,但组织一定不会让我死在海上,救援会立时来到——」原振侠苦笑了一下:「你真残忍,就让浪漫气氛持续得久一点,有甚麽不好?」
海棠叹了一声:「原,你追求浪漫,可是我们全是现实社会中的人——」原振侠抬头望向天空,水珠顺着他英俊的脸上淌下来,海棠总疑心,其中夹杂着他的泪水在。他叹了一声:「人人都有现实生活,也同时可以满足浪漫情怀!」
海棠轻轻一笑:「除了你自己之外,在任何人心目中,你都是天下享有浪漫情怀最高的人——有女将军是你的情人,有¨¨¨女特务为你跳海¨¨¨也有女巫,要把你视为她唯一的异性——」原振侠不禁无话可说,海棠泼了一些海水在他的头脸上:「可是你还是不满足,还在不断追求浪漫!真不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浪漫的定义是甚麽——」原振侠长叹了一声,笑了起来,虽然笑得很勉强,但真的在笑着:「像我们这样,漂流在海上,讨论这种问题,只怕也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了——」海棠也娇声笑着:「那才是真正的浪漫!」
原振侠有点心满意足地把海棠拉近他:「这时如果有一条鲨鱼来,把我们每人都咬下半截来,那才是永恒的浪漫了——」海棠笑着,笑得有点幽怨:「刚才¨¨¨你那样形容黄绢,真¨¨¨可怕,我几乎不相信那是由你口中讲出来的¨¨¨」原振侠抿着嘴不出声,显然他并无意收回他刚才对黄绢的批评。就在这时,一阵马达声传了过来,原振侠挥了一下手:「救援来得好快!」
海棠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不对,我的救援应该来自天上!」
原振侠耸动着身子,向前看去,看到两艘快艇,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来,转眼之间,到了近前。两艘快艇系在一起,一大一小,只有一个人驾驶,原振侠一看那人,就认出他是黄绢的一个手下!
那手下看到原振侠和海棠两人,在海水中载沉载浮,脸上的神情讶异莫名。他大声道:「将军真是料事如神!她料到原医生一定不会搭乘那架水上飞机,但是¨¨¨她也想不到¨¨¨想不到¨¨¨」原振侠冷笑一声:「想不到我的处境这样狼狈?」
那人不是很敢接口,只是道:「将军命我送这艘快艇来给原医生——」原振侠简直是声色俱厉:「不必了,我不会要!」
那人道:「将军说,原医生如果连一个老朋友的好意都不肯接受,那绝不是坚持原则,也不聪明,一点也不值得赞赏。而且,不是人类的行为,只是驴子的倔强!」
那人一口气说下来,全然像是在背书一样,显然这一番话,全是黄绢教定了的!
原振侠听得发怔。黄绢知道他不肯上水上飞机,那是深知他的行为,除了老朋友,谁能那麽了解他,这一点令他十分感动。
撇开甚麽都不说,老朋友的一点好意若是峻拒,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原振侠始终是原振侠,他性格上有着矛盾的两面——不多久之前,他用那麽严厉的话批评黄绢,使得一旁的海棠也听得心惊肉跳;可是这时,他又矛盾起来,无法拒绝黄绢的好意。
在一旁的海棠,先是用十分调皮的眼光望着他,後来,看到了他的那种犹豫的神情,心中长叹了一声,不再理会原振侠,伸手向那人扬了一扬:「抛救生索过来!」
艇上那人忙抛了绳索来,海棠碰了碰原振侠,两人一起拉住了绳索,不一会,就上了那艘大的快艇。海棠对那人道:「如果你有足够的聪明,回去时对黄将军报告,说只有原医生一人在海上!」
那人略呆了一呆,就连声道:「是!是!当然!」
他迅速地跳上了较小的那艘快艇,匆匆忙忙解开了绳索,很熟练地发动机器,疾驶了开去。
原振侠和海棠,全身向下滴着海水。那艘大快艇相当大,设备齐全,还有许多许多箱食物和食水,自然全是黄绢准备的。快艇还有一个小小的舱房,海棠不理会在叹息着的原振侠,迳自钻进了舱房之中。
不一会,她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一件抛出来,落在原振侠的脚下。她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湿衣服贴在身上,不见得会舒服吧——」原振侠循着声看了一下,看到海棠的上半身自舱中探了出来,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她一点也没有掩遮自己胴体之意。
挺耸的双乳,乳尖和乳晕在阳光下泛现一种诱人之极、浅浅的艳红,衬着白玉一般的胸脯,映入眼 ,使得原振侠不由自主,感到了一阵目眩,目光再也移不开去——在阳光之下,看到那麽美好的女性胴体,那实在是一种新的经验,新的刺激!
原振侠的心头狂跳!湿衣服贴在他的身上,本来就给他以一种压迫感,而这时,这种压迫感更甚了,他甚至感到了窒息!
也许由於原振侠的目光中,充满了男性的侵占意图,海棠有点本能地半侧过身来。她的动作,令得尖挺的乳尖轻轻颤动了一下,闪动出更是炫目的艳丽。原振侠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赞叹声来。
海棠的娇躯,他自然不陌生,可是在这样的海天一色之中,在那样的阳光夺目之下,在他一凝视间,甚至可以看到她半露着颈,颈後的柔发闪闪生光的情形下,她如玉雕一样的肌肤,发出这麽柔和的光辉!她的脸庞上,泛起了那麽自然的艳红,她身上的一切形状,一切颜色,在整个大自然之中,显得那麽谐合,又显得那麽突出——彷佛她本来就是整个大自然中的一个分子,但又是整个大自然之中,最美丽的分子。
原振侠缓缓向前走过去,到了她的身前,慢慢地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