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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了一只手,但在他还没吻她手以前,她把手收了回来。她俯着身体,几秒钟里显得犹豫不决,眼睛半闭着,最后,她把身体更向前倾去。把自己的嘴唇伸向他。
这个动作是如此的天真和纯洁,拉乌尔很清楚她在这中间注入的是一种兄弟姐妹间的爱,其深刻原因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的双唇轻轻擦过微笑着的、柔软的双唇,他呼吸到了姑娘纯净的气息。
她站直了身体,惊讶自己所感受到的激动,不禁踉跄了几步。她结结巴巴地说:“您走吧,我不再害怕了,您走吧,我将不会忘记……”
她转身向废墟走去。她没有勇气把目光投向深渊,去看悬挂在峭壁凹凸不平的崖面上的拉乌尔。她一面在谛听越来越近的粗鲁的说话声,一面在等拉乌尔已安全脱险发来的信号。她认定拉乌尔会成功的,所以等在那里心里并无大大的恐惧。
在土台下面,有一些人影经过,他们弯着身子,在矮树丛中搜寻。
侯爵在呼唤:“安托尼娜!安托尼娜!……”
几分钟过去了。她心里一阵紧张。随后在河谷里传来了汽车马达的声音和快乐的警报器的频频回声。
她美丽的微笑里的忧郁消失了,眼里噙着眼泪,她喃喃自语:“再见!永别了!”
离开这里20公里的地方,克拉拉在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苦苦等待。她向拉乌尔扑过去,十分焦躁不安地问:“你看见她了吗?”
“你该先问我,”他笑着说,“是否看见了戈尔热雷,我又是怎样摆脱了他可怕的包围。这是很艰苦的,但我表现得很出色。”
“那么她呢?对我说说她的事……”
“我找到了项链,还有抛射物……”
“那她呢?……你看见她了吗?你承认了?”
“谁?啊!安托尼娜·戈蒂埃?是的,她在那里……碰巧。
“你跟她说过话了吗?”
“不,不……是她跟我说话。”
“说了什么?”
“哦?说你,只说你,她猜到你是她的姐妹,她想有一天能见到你……”
“她长得像我吗?”
“是的,不,不管怎样是泛泛而谈。亲爱的,我将详细地把这一切都说给你听。”
这一天,她什么也不让他说了。但在奔往西班牙的汽车里,她提了一个问题:“她长得漂亮吗?比我漂亮,还是不如我?一种外省人的美,是吗?”
拉乌尔尽力回答问题,有时有些心不在焉。他在心底里回想从戈尔热雷手里逃脱的过程,感到不可言喻的喜悦。事实上,命运对他有所偏爱。这次充满浪漫色彩的逃跑,由于事先不知道戈尔热雷的阴谋,他确实没有作准备,这个穿越空间的逃跑具有伟大的气派!而来自一个有着清新微笑的处女的亲吻又是多么甜蜜的奖赏!
“安托尼娜!安托尼娜!”他心里在连连呼唤。
瓦勒泰克斯要宣布引起轰动的揭露性消息,但后来改变了主意,他什么也没干。由于戈尔热雷发现了两桩刑事案,瓦勒泰克斯,又名大个子保尔,所有的罪名被揭露了,暴徒恐慌了。有一天早上,人们发现他上吊死了。
而阿拉伯人这一头,他从没去领取告密奖金。他是这两起罪行的共犯,被判服苦役,在一次试图逃跑中死去。
也许有必要提上一句,即三个月后戈尔热雷家的傻妞离家出走了15天,随后又回到了夫妻俩居住的住所。对此她未向她丈夫作任何解释。
“这不容讨价还价,”她对他说,“你要我吗?”
她从没像这次探险旅行回来这样富有魅力,她的双眼闪闪发光,浑身洋溢着幸福感。戈尔热雷头晕目眩,张开了手臂,一面连声请求原谅。
另外有件事值得一说。奥尔嘉王后在国王陪同下离开巴黎后的第六个月月底,博罗斯蒂里的多瑙河王国的钟声响亮地宣告了一个重大事件:在等待了10年,不抱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奥尔嘉王后生下了一个继承人。
国王在阳台上出现了,他把婴儿介绍给发狂的人群。王后陛下满脸喜气洋洋,流露了理所当然的自豪神态。王室的未来有了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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