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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只适合于英雄的世界吗?”邦德咳了一声。“不,先生。你们人员不够,武器不足。”
“武器不足?我不相信,邦德先生。这个冬天,我们已经从这里运走了数量极其巨大的军火——BTR 型运输车、雪地履带车,全部堆得高高的。真正穿过芬兰,穿过崎岖不平的田野。现在都伪装成机床和农具等待装船海运出去。我为军队提供军需品采用了种种办法,现在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我们知道你是通过芬兰把它们运出来的。”
冯·格勒达竟笑了起来。“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让你们知道。然而,其他还有些事,是你们不该知道的。这一批军火送出去以后,我打算把我的军队转移得更靠近欧洲基地一些。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地堡。你大概也知道,这问题和你有关系。”邦德皱了皱眉,不懂他的意思。但是这位新帝国未来的首脑这时又讲起了他是如何跟“蓝野兔”的人打交道的故事。
自从跟“蓝野兔”的士官们建立了兴旺的买卖关系以后,他们顺利地干了一段时间。这时,他们的指挥官——“一个缺乏想象力的人”——忽然慌慌张张地跑到冰宫。上级进行了一次现场检查,两名红军上校就像凯瑟琳车轮焰火一样团团转了起来,指控这个人,指控那个人,人人都受到了指控——包括那名一级准尉指挥官。冯·格勒达建议一级准尉摆出一副架子,要求上校们把案子交给克格勃来调查。
“我知道他们会赞成这个建议的,邦德。我最喜欢俄国人的一件事,就是他们推卸责任的本领。一级准尉和他的‘蓝野兔’部下被抓住了,上校们被遗失的军火数量之大吓坏了。他们全都陷进了交叉火力之中。每个人都想把问题扔给别人。我建议说,有谁比克格勃更合适呢?”
邦德承认,冯·格勒达伯爵表现出了完美的判断力。海陆空三军的(第三)理事会肯定会躲开这类事件。巨大数量的武器弹药失踪于北极荒野中,这件事肯定不会使第三理事会高兴。那位新元首,不论其他方面如何,却很懂得策略,很懂得俄国人的心理。在“格鲁乌”之后,这件活儿会落到V 部手里。这种安排的动机十分明显。一旦V 部接手,在他们结束时,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不会有失踪的武器,也不会有可供询问的人。一切都一扫而光:很可能军火库发生了可怕的意外,诸如一次爆炸之类,从而夺走了军火库全部人员的生命。
“我告诉那个白痴第一准尉向克格勃派来的人报警,不管那人是谁。告诉他来和我谈。首先有几个‘格鲁乌’的人来到‘蓝野兔’。他们只停留了两天。然后柯尼亚来了。我们喝了几杯酒。他什么也没有问。我问他,为了个人事业成功在世界上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我们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做成了这笔交易。再有一个星期左右,‘蓝野兔’就将不复存在了。没有人会兴风作浪。没有金钱交易。柯尼亚只要一件东西。你,詹姆斯·邦德先生,你,放在盘子上送给他。我只不过充当了操纵木偶的人,我告诉他怎样抓住你,怎样把你交给我,让你在我这里停留几个小时,然后,V 部——也就是跟你打过许多次交道的‘斯莫施’——就会得到你。永不分离。当然,也许对你是死路一条。”
“而你便继续建造第四帝国?”詹姆斯·邦德说道。“而全世界从此就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差不多是那样。但是我已经耽搁了时间。我的手下在等着要和你谈谈……”
邦德举起了一只手。“我没有问的权利,但是这次中央情报局、克格勃、摩萨德和我的机构的联合行动,也是你策划的吗?”
他点了点头。“我告诉了柯尼亚该怎样干,怎么样把人替换掉。我倒没有想到,摩萨德会把我误入歧途的女儿派来对付我。”
“里夫克。”邦德想起了旅馆里的那个夜晚。
“对,据我所知,那就是她现在用的名字。里夫克。表现得好些,邦德先生,也许我就会心软下来,在你去莫斯科以前让你见她一面。”
那么,她还活着,就在这里,在冰宫里。邦德努力克制自己,不让感情流露出来。相反地,他只是耸耸肩膀。“你说有人想跟我谈谈?”
冯·格勒达回到他的书桌旁。“莫斯科当局无疑地急着想得到你,但是我自己的情报人员也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真的吗?”
“是的,是真的,邦德先生。我们知道,你的机构抓住了我们的一个人——一个没有完成自己职责的士兵。”
邦德耸耸肩,脸上毫无表情,装作不懂的样子。
“我的军队是忠心耿耿的,他们明白,事业高于一切。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是成功的。不当俘虏。‘纳萨’的全体成员都宣过誓,宁死不屈。
去年的所有行动里,我的士兵没有一个被俘——除了……”他没有说完。“好吧,你愿意告诉我吗,詹姆斯·邦德?”
“无可奉告,”平淡而干脆。
“我想你是可以告诉我的。是针对三名英国文官的行动,那时他们刚刚离开苏联大使馆。好好想想,邦德。”
邦德早已走在他前头了。他记起了M 介绍情况时,提起审问他们关押在总部那栋楼房里的唯一的‘纳萨’人员的事——那个想开枪自杀的人。那时,M 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M 当时是怎么说的?“他的枪打飞了。”不过,没有谈起细节。
“我猜想,”冯·格勒达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语,“我猜想,从那名犯人身上逼问出来的任何情报,都会在你和柯尼亚会合以后,在向你介绍情况时告诉你。我需要知道——必须知道——那个叛徒泄露了多少。你会告诉我的,邦德先生。”
邦德从发干的喉咙里面勉强挤出一点笑声。“我很抱歉,冯·格勒达……”
“元首!”冯·格勒达尖叫起来。“你也得像所有人一样,称呼我元首。”
“一个叛逃到纳粹那边的芬兰军官?一个幻想着光荣的芬兰—德国人?
我不能称你为元首。”邦德平静地说道。他没有想到,底下会引出对方一大篇高谈阔论。
“我已经否认了所有的国籍。我不是芬兰人,也不是德国人!戈培尔不是公开宣布过希特勒的感情吗?德国人没有权利生存下去,因为他们不够资格,他们配不上伟大的纳粹运动的理想。他们将被消灭光,于是一个新的党将会兴起,把事业继续下去……”
“可是他们并没有被消灭光。”
“那无关紧要。我只效忠于党,效忠欧洲,效忠世界。第四帝国的黎明已经到来。就连这点小小的情报我也需要,你必须告诉我。”
“我不知道任何‘纳萨’犯人。我不知道什么审问。”
那个笔直地站在邦德面前的人突然显得怒不可遏。他的眼睛燃烧着火焰。“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全讲出来。讲出英国情报机构知道的,有关‘纳萨’的一切事情。”
“我没有东西要告诉你。”邦德重复道。“你不能逼我说我不知道的事。
再说,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必须把我交给柯尼亚才能继续进行你自己的斗争——那是你让他保持沉默的条件。”
“噢,邦德先生,别太天真了。我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把我的人和军用物资撤走。柯尼亚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也已经出卖了他的灵魂。他已经看见,如果他带着你——这个‘斯莫施’许久以来就想要的人——走进捷尔仁斯基广场,他将会拥有自己的势力。你以为他的上级知道他正在做的事吗?当然不。柯尼亚像所有的优秀特工人员和士兵一样,懂得利用戏剧效果。对于第一理事会的V 部来说,柯尼亚·莫索洛夫是被派去侦查这个地区丢失武器事件的。假如他们没有收到他的汇报,那么短期内是不会有人来进行调查的。
懂吗,詹姆斯·邦德?你为我买到了时间,仅此而已。你使我有了机会结束我的小小军火交易,并且来得及撤出去。如此一来,柯尼亚·莫索洛夫的使用价值也就结束了。你呢,也只有这一次的使用价值了。”
邦德在脑子里迅速地分析着这种逻辑。冯·格勒达的纳粹恐怖主义军队在过去一年里的确完成了极其成功的工作。而且,M 本人也坚持认为,所有西方国家政府都在认真地对待国家社会党行动军。M 所表现的严肃态度,和他所提出的警告,是在他谈起那唯一被俘虏并且监禁在俯瞰摄政公园的建筑物里的“纳萨”分子之后。因此,从逻辑推理上说,这就意味着此人的招供足以使情报局获得了有关冯·格勒达的实力和藏身之处的尖端情报。证毕,邦德想道,真正的答案是:他自己的情报机构,姑且不论别国的,此刻完全知道冯·格勒达的司令部藏在何处,而且通过审讯分析员的分析,可能也知道他们未来的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原来,只为了一个囚犯,我就只有利用一次的价值了,”邦德说道。
“只为了一个人,并且他还不一定当真被我的机构俘虏了。真有趣,只要想想,你们原先的元首曾经把几百万人监禁起来,毒死在煤气室里,因奴役式的劳动而送命。而现在,区区一个人,倒成为至关重要的了。”
“哦,一次不错的试探,邦德,”冯·格勒达冷淡地说。“但愿事情有那么简单。可是,这是件严肃的事,我必须要求你也严肃地对待它。我不能靠运气。”
他停了一下,仿佛在考虑怎样才能更清楚地向邦德说明形势。然后他说,“你瞧,这里没有一个人,就连我的参谋部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下一步我的司令部会设在什么地方。柯尼亚不知道,虽说我向他提供了,同时也为他策划了一个飞黄腾达的锦绣前程。保拉不知道,布赫曼——对你来说是蒂尔皮茨——也不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然而,不幸的是,有少数几个人却知道,虽说是无心知道的。此时此刻,在新的司令部等着我的那些男男女女们,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还有其他人知道。举例来说,那个在肯辛顿王宫花园苏联大使馆门外执行任务的小组就是从这里出发,在新的指挥部接受指令以后,才前往伦敦的。
“他们是从那个极其机密的新司令部出发去完成他们的任务的。除了其中的一个人,他们全都死了。我得到的情报说,当他落进你们的情报机构手里时,他没有自杀。他受过良好的训练,但是,连最聪明的人员也会落入陷阱。你明白二跟二是怎么加起来的,邦德先生。我需要你告诉我两件事。首先,他是否招出了我很快就打算搬去的新司令部的地点,其次,他现在被关押在哪里?”
“我不知道‘纳萨’犯人的事。”
冯·格勒达漠然而冷静地瞥了邦德一眼。“你说的可能是真话。我怀疑,不过也有可能。我只要真话。我个人的感觉是:你知道他在哪里,你也了解他说的所有的话。只有笨蛋才会不让你了解全部事实就把你派出来。”
冯·格勒达的确算得上聪明,邦德想道,他确实很善于了解细节,头脑很敏锐,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说明了他对情报工作的彻底无知。由于明摆着的原因,邦德听见他把M 称作笨蛋也极为恼怒。
“你认为他们会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我吗?”邦德露出一丝宽容的微笑。
“我敢肯定。”
“那么,笨蛋就是你,先生,而不是我的上司。”
冯·格勒达冷酷地发出短促的一笑。“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能碰运气。
我必须知道真相。我们有许多拷问犯人的办法。如果你没有什么可说,你什么也不说,我就会知道我们没有危险。如果你只知道我们的人被关在哪里,这件情报就会迅速传到伦敦。哪怕他被关押在最无法接近的地方,我在伦敦的小组还是能弄到他,一点也不会误事的。”
冯·格勒达的小组能够打进情报局的总部吗?邦德一点也不相信。但是他决不想让他们有机会试一试。
“要是我受不了刑,对你说谎,怎么办?要是我说,对,是有这么一个犯人——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的确不知道有个犯人——而且他已经向我们招供了所有我们需要的情报,那又怎么样?”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新指挥部的地点了,邦德先生。你瞧,不论怎么样,你都没法取胜。”
那是按你们的规矩,邦德想道。如果不是黑白分明,明摆着的事,这个人就是睁着眼也看不见。
“还有一件事,”冯·格勒达站立起来。“我们在这里,邦德先生,用的是老式的审问办法。很痛苦,但是很有效。我很相信那种柯尼亚朋友会称之为‘化学审问’的方式。所以,弄清你将要面对些什么吧,邦德先生。用委婉些的说法,你会异常地不舒适。我打算把你带进疼痛的大门。据医生告诉我,用我们将要使用的办法,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坚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