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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仙想了一会:“疑点之二:反正要的是地球人的灵魂,地
球上到处全是人,随便找一个就可以。据施哲说,他们要的并不
多,为甚么非要找上刘量中不可?‘
对这个疑点,原振侠连作假设都在所不能,自然只好存疑。
他略想了一想:“疑点之三:幽冥使者原来的形体是怎样的?疑
点之四:何以施哲根本不是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一种甚么
形式的存在,却居然能有著人类的感情?‘
玛仙压低了声音:“最重要的是疑点之五:我们不想把整件
事忘记,是不是会有甚么不测横祸,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原振侠沉默了片刻,思绪一片紊乱,说不出话来。这时,天
色渐明,有几线曙光,自窗帘的缝中射进来。玛仙跳起来,熄了
灯,整个书房笼罩在一种迷蒙的光辉中,看来十分神秘。
玛仙在一股射进来的阳光前,站著,忽然伸手,隔断了那股
光芒,让光射在她的掌心上。然后又缩回手,光线便又直射到了
墙上,她重复了这个看来没有意义的动作好几次。
然后,她转过身来,神情疑惑:“光线是一种不存在的存在
!‘
原振侠摇头:“光线不是存在,是一种能量!‘
玛仙一扬眉:“能量就不是一种存在?‘
原振侠站起来:“你想说明甚么?‘
玛仙侧著头──当她思考时,总自然而然地摆出这个看来动
人的姿势:“我想说明,幽灵星座,照一般的理解,应该是一组
星,或是一颗星,那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但是,也可以是另一种
形式的存在,并没有甚么星体,一切和实际的存在相反!‘
原振侠紧蹙著眉,也不能怪他不是十分明白玛仙的话。看玛
仙的神情,可知连她自己,也不是有十分确切的概念。他想了一
想:“听起来,倒有点像一种早有人提出过的”反物质“的观念
!‘
眉心也打著结的玛仙,一听之下,大是高兴:“对!有点类
似!‘
原振侠不禁苦笑──有一群尖端科学家,提出了一种观念,
称之为‘反物质’观念,说除了物质的存在之外,还有反物质的
存在,一切和物质相反。但那是一种甚么形式的存在呢?却没有
人说得上来,理由也颇叫人啼笑皆非:因为既然一切皆和物质的
存在相反,那超越了人类的知识和想像,永远无法明白。
玛仙刚才所说的设想,看来就接近这种观念──幽灵星座,
是一种人类知识所无法了解的存在!
但原振侠又不能十分同意──毕竟有‘人’自那个星座来,
来的‘人’是幽冥使者。就算他的生命形态和人完全相反,但外
形看来,的而且确是人!
他觉得思绪十分紊乱,来回走了几步,来到玛仙的身后,环
抱著她的细腰。玛仙也柔顺地靠向他,他们除了等待之外,似乎
没有甚么可做了。
原振侠自言自语:“在如今这样情形下,那位先生会怎么做
?‘
玛仙笑:“你可以问问他。‘
原振侠真想那样做,环抱住细腰的手臂,甚至松了一下。可
是玛仙却把他的手按住,不让他松手,原振侠也立时明白了玛仙
的意思:“不必问,每件事都要去问他,变成那个姓温的少年了
!‘
玛仙仰著头,向原振侠作了一个怪脸:“你真是,原医生,
早就不是少年人了!‘
原振侠心意大动,伸手在她柔软的腹际,按捏了一下。
玛仙发出如同呻吟一样的声响,用极低的声音,像是在问原
振侠,又像是在问自己:“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要玩到甚么时候
为止?‘
原振侠茫然:“不知道!‘
然后,他们两人,各自叹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之中。原振侠
手指轻按著玛仙的额:“人家在想甚么,你知道,这是一种甚么
感受?‘
玛仙的神态和声音,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真要
是全知道人家在想甚么,那倒好了。最怕是知道一点,又不知道
一点,连适应都没有法子适应!‘
原振侠知道,她不满自己对她的态度。本来,他和她之间,
再不应该有甚么阻碍,有的话,只是他的自尊心,只是他的不愿
成为女巫的俘虏──虽然他一直知道,他迟早逃不过去!
他没有敢搭腔,只是把思绪转到幽灵星座的神秘。他想到,
刘博士一直把他们父子的交谈录音,为甚么到了最要紧关头,却
不再录音?
当时,他一定向刘量中讲了‘两年前的事’,刘量中听了之
后,推测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可是,也不见得完全相信。
刘量中后来一连串的行动,可以证明这一点──他要求见原
振侠,目的自然想听原振侠的意见,因为他知道原振侠怪异的经
历多,见多识广。所以,才有了那一次聚会。
但刘博士却对刘量中的行动不满,中途打断了刘量中的叙述
,不欢而散。刘博士知道大祸将临,这证明他两年之前,真有过
‘九死一生’的经历,经历和幽灵星座以及幽冥使者有关!
刘博士如果有把发生的事情,择要记录下来的习惯,那么,
两年前的事,一定曾有详尽的记录──不管是甚么形式的记录,
一定有!
原振侠一想到这里,陡然之间,有豁然开朗之感,发出了一
下欢呼声──正因为两年前的事,早有详细完整的记录,所以才
不必再在他对刘量中的叙述时录音。
更可以进一步推想到的是,刘博士对他儿子说到两年前发生
过的事时,一定还曾把那些记录,拿出来给刘量中看过,以增加
说服力!
原振侠一张口,想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可是一直偎依著他
的玛仙,已经反伸过手来,轻轻掩住了他的口:“只要找到以前
的记录,就可以知道两年前发生过甚么事!‘
原振侠没有说甚么,只是有短暂时间发怔。他心中暗叹著,
刚才,玛仙幽幽地说,不能全部知道人家心里在想甚么时,原振
侠还想安慰她几句。可是这时,玛仙显然又知道他想过些甚么,
而且如此急不及待地表现了出来,那又令得原振侠心中有点反感
。
他心中在暗暗道:玛仙!玛仙!你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
男人绝不会喜欢一个甚么都知道,甚么都料得到的女人!男
人喜欢在女人面前,赤裸自己的身体,而又把心思一层层掩遮起
来!
就算你能料透人的心意,又何必表现出来?
原振侠在迅速转著念,玛仙已转过身来,望著他,神情十分
迷惘:“你刚才想了些甚么?怎么我一点也感应不出来,只是一
片紊乱!‘
原振侠道:“刚才我想到的事,和你有关。‘
玛仙‘啊’地一声,低下头去,想了片刻:“每次,我都知
道你在想我,可是我就是无法捕捉到你在想甚么,和你在怎么想
‥‥‥或许事不关己时,能力就强,事情一和我有关,我也变得
和常人一样了。‘
原振侠由衷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太好了,不然,谁
敢和你相处?‘
玛仙眨著眼,一副不知原振侠何以要那么说的神情。
原振侠忙把话题岔开去:“还是要到刘博士的住所去,把刘
博士的记录找出来。‘
玛仙后退一步,闭上眼睛:“刘博士的书房‥‥‥在左首的
一列书橱‥‥‥对了,那里有一个暗格‥‥‥奇怪‥‥‥那暗格
‥‥‥‘
她一面断断续续说著,一面蹙著眉。原振侠对于她用各种形
式来施展巫术,早已司空见惯,不会再觉得奇怪,只是静静看著
她。
玛仙缓缓摇著头:“怪事,一定曾有一个具大神通的人帮过
刘博士,帮他度过两年前的那一关,所以刘博士才能九死一生。
不然,他早在两年前就已死了!‘
原振侠越听越怪,几次想问,又怕打扰了玛仙作法。玛仙说
到这里,倏然睁开眼来:“那个暗格,有一种十分奇妙的保护力
量,不让人家发现它的秘密。这种保护力量,像是针对幽灵星座
而设的!‘
玛仙在解释著的时候,神情十分兴奋,挥著手,俏脸也泛起
红云。
原振侠仍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玛仙扬声说著:“那表示有一
种力量,早就和幽灵星座对抗过!‘
原振侠苦笑:“是又怎么样?那种力量失败了,刘氏父子相
继惨死,就是证明!‘
玛仙怔了一怔,然后摇头:“不一定,或许那股力量远离了
,或许是一时不注意。我们本来就人单势孤,要是有这股力量联
合,对抗起来就容易多了!‘
原振侠对这番话,大表同意。玛仙又道:“有这股力量在保
护著,刘博士的记录,不会落入幽冥使者之手。我想他的记录,
一定对幽灵星座十分不利,要是我们把这种保护力量移开──要
得知记录的内容,必要这样做──会不会弄巧成拙,反倒使记录
被幽冥使者抢走?‘
原振侠道:“就算有这个危险,也一定要知道记录的内容。
那一定可以解决许多谜团,可以揭开幽灵星座的大秘密,说不定
还可以弄清楚,你说的那股力量,来自何处。‘
玛仙喃喃地道:“我会尽力,必要时,由你一个人接触刘博
士的记录,我倾全力保护,或许可以抵挡一时!‘
原振侠见玛仙说得十分郑重,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你觉得
一定会有事发生?‘
玛仙咬著下唇,点了点头,神色不但凝重,而且还有一股难
以掩饰的忧郁。
在这件怪事一开始之际,玛仙的表现,就不是十分正常。她
先是表示了异样的害怕,甚至于逃避也似地离去,又好几次表示
自己的巫术力量,难以和对方抗衡。
这一切,别说和她超特的巫术能力不相称,就算和她的性格
,也不是十分相合。
这种种,都只说明了一点──从一开始起,她就有预感,感
到事情会极其凶险,所以她才会这样不安!
而令她都感到恐惧的凶险,会降临在甚么人的身上?她?还
是自己?还是两个人一起遭殃?
原振侠一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试探著问:“施
哲‥‥‥第一次来找我,离去的时候,你曾叫我千万别阻拦她!
‘
玛仙有点精神恍惚:“是!‘
原振侠委婉地说:“那‥‥‥是不是可以听施哲的劝,把‥
‥‥整件事忘掉?‘
玛仙神情苦涩:“只怕不行了,太迟了!‘
原振侠吃了一惊,张大了口。玛仙解释:“我们已经知道得
太多,就算不想消灭那股邪恶力量,也得为我们自身的安全斗争
!‘
原振侠更是大吃一惊:“我们的生存‥‥‥受到了威胁?来
自幽灵星座的邪恶力量的威胁?‘
玛仙有点想逃避的意思,她甚至不和原振侠对视,而且尽量
令自己的语调听来轻松:“应该是,实际上,地球上每一个人都
受著威胁。谁知道幽冥使者会向甚么人下手,简直全不可测!‘
原振侠的思绪,紊乱之极,他苦笑:“幽冥使者‥‥‥这个
称呼倒真名副其实──来自幽灵星座,专门拘人魂魄,也是勾魂
使者。拘了人的灵魂去,禁锢起来,作为永远的奴隶──‘
他讲到这里,又‘嘿嘿’乾笑了两声:“不知道他们选择目
标的条件是甚么?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他们要选一个的话,不知
道选谁?‘
原振侠话才出口,玛仙已然道:“一点也不好笑!‘
原振侠静了片刻:“我感到你有一些话,没有对我说出来。
‘
玛仙倒也承认:“我无法把我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感觉都告
诉你的。‘
原振侠仍然在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