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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就看到在扉页上,用极潦草的笔迹,写著几行字。
两人一看这两行字,心中就又紧张又高兴。字自然是刘博士
写的:“这本子记载著至今我想起来,仍然心寒心悸,可是又几
乎无法相信的事──我和一个自称来自幽灵星座的幽冥使者,打
交道的经过。‘
他们深深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地看。看完之后,两人都好
一会不出声。
刘博士记下来的,是他奇异的遭遇。要不是他那儿子刘量中
,也有了几乎相同的遭遇,他的奇遇就有可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刘博士的遭遇是独立的,但也和整个故事,有著千丝万缕的
关系,所以有必要写出来。
事情开始在一个黄昏,刘博士从医院回家。他丧妻之后,未
曾再娶,又喜欢清静,房子虽然大,也只是请人定期来打扫。所
以在大多数情形之下,只有他一个人在房子。
(刘量中在中学时期就寄宿,回家的时候不多。)
那个黄昏,看来和其他任何一个黄昏并没有不同。可是刘博
士的感觉十分敏锐,他一推开门,就觉得情形有点不对──说不
上有甚么不对,可是就感到有点异样。他停了一停,想弄明白究
竟发生了甚么事,才会使他有这样的感觉。
事情很快就清楚了,因为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女郎,正从里
面走出来,看样子,从他的书房出来。刘博士不禁大是愤怒,可
是同时,也大是诧异。因为那女郎不但年轻、美丽,而且态度从
容之极,一点也不觉得她擅自进入了别人的住所!
刘博士也表现了他优雅的风度,他甚至现出了笑容,向那个
见了他,反倒用十分深邃、闪耀著不可测的光芒的大眼睛望定了
他的女郎道:“小姐,你现在所站的,好像是属于我的地方!‘
那女郎现出了一丝迷惑的神色。看来像是她未能听懂刘博士
的话,在一刹那间,刘博士心中想到的是:那么美丽的女郎,难
道是白痴?因为若是连这样的一句话都听不懂,那她的智力,肯
定有问题!
但是,在极短的时间中,那女郎的神情变得会意。她浅浅一
笑:“是啊,对不起,我不是很习惯。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懂,
你的地方,我的地方,他的地方,有甚么不同呢?地方一点也不
变,谁的都一样!‘
刘博士提高了声音:“当然不同,凭这样,才建立了社会秩
序!‘
他在说话的时候,用力挥著手。
同时,刘博士也觉得十分滑稽。他当然绝无必要,和一个闯
进他家中的陌生女郎,讨论那么严肃的问题,可是他却又自然而
然说了出来!
那女郎又轻笑了一下:“社会秩序?那又有甚么用?‘
刘博士决心不再纠缠下去:“请你出去,我不喜欢别人打扰
!‘
那女郎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用十分优美的姿态站
著,看起来十分动人。而她的声音,也十分动听:“有一些事,
要和你商量,今天,你把两个人,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
刘博士这天,动了两个大手术。要是那两个病人不接受手术
,非死不可,他知道女郎一定是指这件事而言。女郎的语气,怪
的是竟然大有责备之意,像是在责怪他,不应该把人的生命,从
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刘博士自然有相当程度的幽默感,他立时哈哈大笑,指著那
女郎:“怎么一回事?你代表死神来声讨我?‘
他在这样问的时候,全然是调侃的性质,可是那女郎的回答
,却令他呆了半晌。
那女郎道:“不完全是,可是也很接近!‘
刘博士发呆,伸出去指著那女郎的手,缩不回来,一时之间
,不知如何说才好。
那女郎缓缓向他走过来,来到了近前。刘博士才吁了一口气
,刚想说话,那女郎的一个动作,又令得他非但说不出话来,而
且全身发颤!
那女郎的动作,其实一点也不怪异,只是伸出她看来莹白如
玉的手,握住了刘博士还向前指著的那只手而已。可是自她手上
传过来的那股寒意,如此之甚,却令他发颤。一半是由于寒冷,
一半也是由于恐惧──人的身体,绝不可能那样冷!就算在冻房
之中冷冻的尸体,也不可能那样冷!
刘博士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身子抖得更甚,死神!难道
真有死神?
那女郎握了刘博士的手大约半分钟,刘博士已有整条手臂都
冻僵了的感觉。女郎一松手,他一面忙不迭后退,一面不由自主
,在自己冰冷的手上呵著气──那完全是被冻僵了的感觉,呵著
气,指尖上才有一点麻痒的感觉产生出来。
他张大口,想说话,可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又足足过
了一分钟之久,他才迸出了一个字来:“你──‘
那女郎道:“我不是死神的代表,但相当接近。‘
刘博士的声音听来像在哭:“相当接近!那‥‥‥是甚么‥
‥‥意思?‘
女郎侧著头,像是在想,应该如何解释,才能使对方明白:
‘就是相当接近,我来自幽灵星座,是一名幽冥使者!’
刘博士又发了一会抖,才挣扎道:“那‥‥‥是甚么?‘
女郎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或者应该说,说了你也
不会明白,无法用你明白的语言和文字表达出来!‘
(原振侠和玛仙,一直不明白施哲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
是甚么‘,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看刘博士的记载,看到这里,才
算是明白了──施哲当然知道自己是甚么,可是却无法用地球上
的任何语言表达出来!)
刘博士勉力使自己镇定,可是声音听来,还是不免古怪:“
你‥‥‥到地球来干甚么?‘
那女郎笑了一下,她的笑容灿烂无比,可是她讲的话,却令
人心寒:“我们需要地球人的灵魂!‘
刘博士深深吸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他想了好
几遍:有人在开玩笑,一定是一个刻意安排的玩笑!可是那女郎
的手那么冷,就算他不是医生,也可以知道,活人的体温决计不
可能那么低!
他甚至想起了民间的传说,向女郎的身边看了一下,可是却
分明有影子。那女郎又像是有知道他在想甚么的能力,又笑了一
下:“我不是鬼,身体,是真正的身体!‘
刘博士又发出了一下呻吟声:“你‥‥‥来找我干甚么?你
们要灵魂作甚么?你怎知我动了两个大手术?‘
他思绪紊乱,所以问的问题,也十分杂乱。那女郎走出两步
,自顾自坐了下来。刘博士已觉得自己的双腿一直在发抖,所以
他也一下子倒进了沙发。
那女郎摇头,笑──她一直带著动人的、浅浅的笑容:“可
以说要来研究。今天那两个人,我等著要他们的灵魂,可是结果
却被你破坏了!人要死了,灵魂才会被我们用特种方法收集得到
!‘
刘博士的声音,听来像是梦呓:“用‥‥‥甚么方法?‘
那女郎一翻手,在她白腻的手掌之中,有一片小小的薄片。
她向刘博士伸过手来,刘博士在她的手心中,拾起薄片来,指尖
和她的掌心轻碰了一下,又冷得打了一个寒战。他取了薄片在手
,那女郎示意他照照看,他就看到了,在薄片之中,是一个极小
的黑点。
那黑点看来会动,情状怪异莫名。
(刘博士在这里,用了相当多字,形容这个薄片的怪异情形
,由于前文已经提及过,所以那一段就删去了,不再重复。)
刘博士连问了好几遍:“这就是人的灵魂?‘
他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他又问:“这灵魂,就永远被禁锢在
里面了?这比死更悲惨,比‥‥‥‘
他实在找不出话来形容这种情形,这时,他也知道人类的语
言,的确太贫乏了。
那女郎却神情悠闲:“也不见得有甚么悲惨,嗯‥‥‥怎么
说呢?我比另外一些幽冥使者‥‥‥可以说,对地球人比较好。
所以我一直只在医院中收集人的灵魂,你明白我的意思?‘
刘博士的声音,苦涩无比:“明白‥‥‥不明白‥‥‥‘
那女郎叹了一声:“我等待人的自然死亡,并不制造死亡!
‘
刘博士感到遍体生寒:“你还有许多同类‥‥‥在制造死亡
?‘
女郎笑了一下:“地球上每天都有许多人死,其中一些,真
正的死因,也不会有人去深究。例如各种意外,谁会深究是怎么
发生的?‘
刘博士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你们一直在地球上进行杀害
!‘
女郎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的神情。
(接下来一大段对话,刘博士渐渐镇定,也认识到了来自幽
灵星座的邪恶力量,一直在攫取地球人的生命,十分严重。他和
那女郎对话的内容,十之八九,和原振侠、玛仙两人跟施哲、黑
纱的对话相同,所以也不必重复──一句话,地球人的生命,在
幽冥使者的心目之中,完全不算是一回事!)
刘博士变得十分激动,手挥动著,涨红了脸。那女郎有点讶
异地看著他,忽然道:“地球人真奇怪,自己杀自己,成千上万
的杀戮,在人类历史上,从来也未曾中止过,也不觉得怎样。可
是一知道有一种外来的力量,在取走人的性命,就觉得绝不可接
受!‘
她讲得十分平静,刘博士听得目瞪口呆,无法反驳她的话。
(原振侠和玛仙看到这里,也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一句话
也说不出来。)
(那女郎所说的,全是事实!)
(虽然听来残酷,但却是事实!)
(无可否认的事实!)
(人类自相残杀的历史,可以上溯到文明还未开展的时代。
而在号称文明古国的中国,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一次活埋十万
人的记载!)
那女郎想是在等著刘博士的回答,可是刘博士却许久讲不出
话来。那女郎这才又道:“我其实也不想看到人死亡,可是如果
本来要死的人,都由于你的力量,而使他们可以再活下去,我也
只好和我的同类一样了!‘
刘博士骇然:“你‥‥‥提议我不要医治病人?‘
女郎仍然笑得轻柔:“是,让他们自然死亡!‘
刘博士的声音有点哽咽:“那‥‥‥没有甚么意义,还有许
多别的医生!‘
女郎的神情,甚至有一种眩目的俏皮:“或许,我会再去说
服别的医生!‘
刘博士发出了一连串的呻吟,用力摇著头。他有置身于梦幻
中的感觉,站起又坐下,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们需要多少
‥‥‥灵魂?‘
女郎侧著头:“不多,一年几百个。‘
刘博士长叹一声:“好,你说服了我,我明天就宣布退休!
‘
(刘博士的退休宣布,轰动医学界,突如其来,事先一点迹
象也没有,而且态度如此坚决,人人不知是何原因。直到这时,
原振侠和玛仙才知道原因。)
那女郎十分满意:“那太好了!‘
刘博士有点怯意,再问:“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提议,
那你‥‥‥会怎样?‘
女郎轻描淡写:“令你死亡,然后,取走你的灵魂!‘
刘博士遍体生寒,女郎嫣然一笑,向刘博士走来,刘博士呆
若木鸡地站著。女郎在他身边经过时,一股寒气袭来,更令他发
颤。
而当他转过头去,看到那女郎一直向前走,竟然‘溶’进了
墙中,穿墙而出之际,他真的昏了过去──昏倒在沙发上。
他大约昏迷了半小时左右才醒转,他肯定自己的经历绝非幻
觉,就连夜把这一切经过,全记了下来,并且将之当作他的大秘
密──他一直十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