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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能性都有。你干不干,不是做为人质而是做为我的搭档,我是认真的。”他停住了,把手枪放在怀里。“如果不能解救我的女儿,让她恢复理智,我也不会来这儿。现在完全看你的了,老板,你看着办吧。”他握住ASP 手枪的枪管,隔着桌子递给邦德。
邦德放下胳膊,伸手取过手枪。“我们准备到哪儿去,波力?他藏在哪儿?”他检查了手枪,发现保险去掉了,波力刚才是认真的。尽管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拯救女儿,他也会在必要时孤注一掷,以求得到邦德的帮助。
“离这儿很远,他已经布置好了恐怖活动,如同装上了导火索,一旦点燃,英国将炸成碎片,大选和政府都将不复存在。将要发生的恐怖活动就像定时炸弹,在炸弹爆炸时,天蝎不会在现场,他将躲得远远的。为了他的天堂和银行存款,他会和那些忠实的没有受命去送死的党羽在一起。”
“在哪儿?”邦德问,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想你会处理一切与电子学有关的事。”他的目光从电话转向波尔曼。
“除了电话之外。如果你不接,你们的人就会像兔子洞里的黄鼠狼,马上到这里来搜寻。快接电话。”是M 打来的电话。“还是诊所的事。”他说,口气十分诡秘。“什么事?”“就我们所知,诊所没有新的死亡人员。忍者已把特里比空运走了。那个受伤的家伙也跑掉了。”“埃尔·卡达吗?就是那个阴间姓名是约瑟夫的家伙吗?”“就是他。我们还未发现天蝎的踪迹。”
“我可能会找到他。”“哦?”在邦德背后,波尔曼小声说他们应该离开了。
“如果我失踪了,别担心。”“我们需要你留在这儿。”M 听出了问题,于是又给邦德一个说明情况的机会。“现在有一个机会,将非常有助于我们的工作。极为微妙的机会。”“明白了。”M 明白“极为”一词的含义。那是邦德要求派一个小队随时随地接应他的暗语。“你要去的地方很远吗?”M 问。“要等等看。我会回来的。”邦德使用了平常惯用的语言。“我可能会回来的,请让小队切实做好准备。”
“你带着什么证件?”M 指的是秘密身份证,在任何情况下,邦德都会把秘密身份证藏在安全的地方。
“第一和第六身份证。”
“用第一身份证。”
“好的。我将保持联系。”邦德说完挂上电话。如果他能把波尔曼拖住一会儿,小分队就能尾随上他们,这样,安全就有了保证。
他回身看着波尔曼,“帮我收拾一下行装,只是一些必需品。”
“一点儿就足够了。我本来应该只带你去,其他什么都不带的。”
“瓦伦丁在哪儿?”在他们上楼时,邦德问。
“他和大约60 名党羽在一起。”
“我是问什么地方,波力?你不说,我绝不走。”
“好吧,我们要乘波德蒙特航空公司的飞机前往北卡罗来纳的夏洛特。
然后离开南卡罗来纳海岸,到一个真正的百万富翁的天堂去。那地方虽然有旅游的富人,却是个极好的隐蔽所,地名叫希尔顿岛。岛上有旅馆,私人住房,广阔的海滩,各种海鸟,十几处高尔夫球场,还有响尾蛇、鳄鱼和莫卡森水蛇,是一处综合天然乐园。”
“那地方对我们的朋友瓦伦丁·天蝎再合适不过了,他应该在家里养上几条莫卡森水蛇,那东西和他一样可怕。”邦德知道,莫卡森水蛇极毒而且好斗,是少数几种嗜食腐尸的蛇类之一。
“他会认为你给他们带来一份美味儿。”
邦德必须利用一些时间熟悉他在紧急时使用的身份。M 指示他用第一身份,那是他的标准身份,化名为鲍德曼。在与天蝎见面时,邦德希望能无愧于这个化名。
16小夜曲
当天夜里11 点钟,一位个性丰富多彩、颇具争议的工会领导人正准备从座落在纽卡斯尔市安德莱姆工党自治区的一家豪华工人俱乐部离开。他此行的目的是为另一位莅临的地方工党候选人捧场。这两位人物都很得意,因为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他们成功地击败了会场上的几个捣乱分子。在大会结束时,全体与会者起立向他们欢呼致敬。
根据最近下达的紧急命令,警察认为让两位要人从俱乐部后门上车是一项聪明谨慎的措施。于是,他们走出后门,互相握手、庆贺。本想和围拢上来的听众再说上几句,却被15 名身强体壮的警察包围在通往汽车的一条狭窄人墙之中。
当他们走近汽车时,一名新闻摄影师小声对一位警察说:“行个方便,朋友,让我照张相。”警察点点头,把隔离人墙打开一秒钟,然而他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一秒钟了。
摄影师一穿过警戒线,立刻向车旁的两个政治家扑去,接着便是雷鸣般的响声和强烈的闪光,摄影师将自己炸飞了。与此同时, 15 名警察,两辆汽车的司机,工会领袖和他的保镖,候选人和他的助手以及附近的12 名群众也命丧黄泉了。另外,还有16 人严重受伤,其中一人第二天死于医院。
当晚6 点钟,邦德已乘上波德蒙特航空公司的达什7 型短距离班机飞往北卡罗来纳州的夏洛特。当飞机在希尔顿元首岛的一座小型机场降落时,邦德感到最后较量的时刻到来了。
今天,希尔顿岛已归属南卡罗来纳州,处在该州的最南端,是众岛屿中最大的一个。该岛沿着海岸线,从卡罗来纳一直沿伸至佛罗里达海域,全长250 英里。形状像是一只训练靴。从陆路、海路和空路皆可上岛。若是开车可走278 大道,跨过拜恩斯大桥就到了。若是坐飞机可从距此地以西40 英里的大平原上的亚特兰大、佐治亚或北卡罗来纳的夏洛特登机。
从飞机上俯视该岛,眼下繁茂的草地像熠熠闪光的热带雨林。星罗棋布的豪华旅馆和隐现在风景点的私人住房,勾起了邦德对加勒比美好时光的回忆。飞机掠过三座高尔夫球场,像这样的高尔夫球场岛上有14 处。
在秘密地点“猎枪”,他们迅速做出决定,由邦德扮做波尔曼的俘虏,以便实施波尔曼称之为‘针对天蝎的木马行动’计划。他们进行了长时间交谈。邦德自然不愿做无谓的牺牲品,因此提出了很多问题,波尔曼在回答中提供了有关忍者,特别是他女儿鲁丝的大量情报。他拿出一张他女儿类似护照上使用的照片,邦德看到那是一位红发、脸上带有雀斑、微笑着的姑娘。
“她过去总爱笑,”波尔曼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凉,“鲁丝现在严肃多了。”
他们自己动手煮咖啡,烤面包片,坐在客厅里边吃边聊,邦德考虑着此次行动的总体策略。室外,料峭的寒风卷着哀愁的乌云缓缓送来了晨曦。
“我们要换身衣服。”随着时间的推移,波尔曼变得不安起来。他们走上楼梯,说话转入了正题。
“我们无法携带武器。”波尔曼说。邦德在主卧室的小橱里搜寻着,发现了小机灵的一个雅致的小公文包。通常,在“猎枪”秘密住所里总是存放着两个大公文包。这种公文包可以在外面再附上一个夹层,用第三把锁把它和公文包锁在一起。
“没错,”邦德毫无表情地看了波尔曼一眼。小机灵的公文包绝对保险,它不仅可躲过机场的安全检查仪的荧光屏,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夹层,可以容纳一些特别物品和一支手枪。
“我要带上剃须刀。”邦德走进漱洗间。波尔曼一人留在卧室,翻阅着一本最新出版的《情报》季刊。邦德一躲开波尔曼的视线,就立即打开了房间里的一个夹层。不下20 名保安官员检查过这个夹层,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在夹层里有一个用海绵胶条封住的隐秘壁橱,邦德迅速查看了一下,发现那把由强力FN 改造的袖珍式勃郎宁手枪还在,它可以发射威力强大的9 毫米子弹。其它的装备也原封未动。
邦德走出夹层,把它关上。他仔细把剃须刀和丹彼尔牌剃须膏以及芬德利夫人为他准备的高级科隆香水放在行李里,芬德利夫人一向认为绅士应该使用最好的香水,可是邦德仍然不满意,认为她对他的服装考虑不周。
这座安全住所目睹了很多进进出出的人们,它的围墙一直在掩护他们的秘密活动。来此过夜的有男人也有女人,因此,卧室的大衣柜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存放各种型号的女式套服和裙装,另一部悬挂着大、中、小三种尺寸的男式西服和裤子。
至于小件服饰,似乎也都是从马克斯宾塞商店购进的尺寸标准的货色,邦德翻箱倒柜寻找着适合的内裤、袜子、衬衣和睡服。他对内裤的质地和制服的颜色颇为不满,特别是对袜子,他几乎动了肝火,他曾发誓再也不穿尼龙袜,可是现在别无选择。他总算找到了几件合身的衬衣,可是剪裁的手工不够精湛。
当着波尔曼的面,邦德有意打开大衣柜把他的ASP 手枪、警杖和子弹放入藏在后壁的一个棱角镶有铁皮的箱子里。
“做得对,老板。”波尔曼的目光离开杂志,“要想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不被我们的保安人员抓住就不能带枪。”
邦德随声附和着,可心里在想此行无论如何必须带上武器。在漱洗间时,他还干了一件事:从小机灵的公文包里拿了一个伪装的笔型导归器并打开开关。导归器的传播距离只有15 英里,而且在过航检通道时必须关上。但是在此次行动的第一阶段,它可助邦德一臂之力。
邦德和波尔曼一起走出安全住所,波尔曼提着一个蓝色旅行袋,邦德拿着小机灵的特制小公文包。
在楼上时,邦德把主卧室里的窗帘拉上了一半,在壁架上放了一个他自认为十分难看的花瓶。等到芬德利夫人上午回来后,她在巡视房间时看到邦德的布置,就知道一切平安,可以用电话向上级报告了。
他们走上肯辛顿大道,邦德在寻找出租车的时候,波尔曼去打电话通知忍者,他在公共电话亭连续试用了三个电话,总算找到一台未被破坏的。
“我们准备妥当了。”当他们在出租车后排落座后,邦德说。他叫司机开往牛津街巴克利银行的分行。
“过一会儿,”对他波尔曼说,“你来付车费,然后等我,我要在银行耽搁几分钟。”
波尔曼小声说:“你不会逃走吧,老板?”
“放心。付过车费后,找个隐蔽处等我。”
车子开到牛津街,在银行附近停下时,邦德发现在一辆车里有一位局里的人员正在监视他们,他心里踏实了。邦德留下波尔曼付款,自己走进银行。
他隔着柜台,把他的存物卡递给一位离得最近的出纳员。出纳员看了看存物卡,对邦德说:“请到柜台的那头儿,您可以进来,先生。”
她打开一扇门,里面是一条走廊。他们沿着走廊,经过经理办公室,然后走下一段楼梯,来到放置存物箱的地下保险库。出纳员查看了邦德存物卡的数字后,拿出一把钥匙。他们一起来到700 存物箱前,邦德掏出钥匙链,找出一把钥匙,插进右边的锁孔,银行出纳员把她的通用钥匙插入左边的锁孔,他们同时转动钥匙, 12 英寸长、7 英寸宽的箱门打开了。
“我只待一会儿。”他拉出盒子,把它拿到保险库里一间光秃秃的私人小屋。他从放在箱底的一摞马尼拉信封中抽出一个,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口袋里除钱之外的所有东西放进去。他又打开堆放在箱内的一个宽大的信封,从里面取出化名为鲍德曼的护照,支票薄,装着信用卡的钱包,一本每页底部有詹姆斯·鲍德曼字样的皮面小记事簿和两个揉皱的装有密封信件的信封。
那些封好的信件都是写给詹姆斯·鲍德曼先生的。每封信里都附有便笺,内容大意都是寻访未果或未见答复云云。对于将来的造访者,这些信件就是‘鲍德曼先生此时不在’的证明。
他把取出的物件分门别类放入衣服的不同口袋,此外,他又拿出两件东西:一件是用威士信用卡支取24。70 英镑的银行记录,另一件是信封,装有一张飞往温布利的头等舱的残缺的往返机票,信封上的地址、姓名和其他信封上的一样。
箱子被放回后锁好。所有的侦探在其活动地域的大城市都会安排好他们的生计。邦德也不例外,他在巴黎、罗马、维也纳、马德里、柏林和哥本哈根都拥有类似的保险箱。他在华盛顿、纽约、迈阿密和落杉矶也常租用临时保险箱。
现在,他完全变成了詹姆斯·鲍德曼先生。在银行外面的波尔曼,一副悠闲懒散的样子,与街头的情景融为一体。刚出世的鲍德曼瞥见一名出租车司机正在和他的乘客交谈,他认识他们,这表明一支小分队就在周围。他心里更踏实了。
“现在全听你的了,波力。”他说。
“好的,去希思罗机场。我们有充裕的时间,不必着急。”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