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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4 层,先生。”他示意电梯在问讯台右边的小过道。
邦德点头致谢,按下两台电梯之间的信号钮,然后审视着标有一组公司和事务所的指示牌:动态资料事务所——第1 层,伯格霍出版社(编辑部)
——第2 层,亚当斯服务有限公司——第3 层,大楼一共7 层。第5 层被一个律师事务所占据了,第6 层一定是个广告公司,名称是“广告之声有限公司”,顶层开设着一家业务不明的公司,名叫“夜不归公司”。第4 层的营业者正是他要找的——先锋信用卡公司,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先锋信用卡公司隶属于忍者社团博爱托拉斯。电梯门轻轻打开了,邦德走进去,按下升到4 层的电钮。
电梯里的音乐广播颇有特色,乐曲不是适合大众口味的靡靡之音,而是一支邦德喜爱的歌曲。他记得那首歌的年代,是格特鲁德·马雷妮在1927年重录的1924 年的黑人伤感民歌,由一支风格粗犷、榜上无名的爵士乐队伴奏。邦德在他的收藏中还保留着那张每分钟78 转的老唱片,新录制的歌曲明显增加了力度。马雷妮仍是出类拔萃的,她的歌声在苦涩的幽默中浸透着哀怨。音乐家们好像知道邦德正在执行任务,因此要用爵士乐曲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马雷妮唱道:
不要让人在茶里放糖,
唯恐那老家伙给我下毒。
歌词就像预警的枪声,让邦德想起了从赫里福德回来时遭遇的汽车跟踪。他曾数秒钟沉醉在传统爵士乐曲的动人旋律里,现在他又像以往一样警觉了。电梯的指示器显示出4 字,门开了,播音系统的电路也随之断开。他走出来,发现身处在又一个宽大通风的半圆形接待处,只是桌子后面没有人,但是它后面的墙壁好像是玻璃钢做成的。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死气沉沉的房间向后无限延伸,他知道那是玻璃和镜子造成的错觉。
玻璃后面的房间里有一排计算机工作站,在它的左、右和后边是更耀眼的一些玻璃围屏,它们把房间分成若干小屋,在每间小屋里放置着大型的计算机数据库。工作站前无人操作,邦德十分诧异。像这样的公司应该有人负责信用卡的咨询,庞大数据库的检索,更改信息,结算账目,批准信贷和其他的工作。可是为什么看不见一个人呢?
邦德小心翼翼地走向会客桌。他的鞋像是踏在厚厚的红地毯上,鸦雀无声。走到桌旁,他使劲咳嗽一声。与此同时,他发现一个小型按钮嵌在丙烯酸纤维制成的光滑桌面上,他快捷地按了两下。
几秒钟后,在房子的另一端传来了动静,一位年轻女性正从那一排排空荡无人的办公桌的中间走过来。
她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走到工作区和接待区相接的门旁。这段时间给了邦德一个品评来者仪表的机会。黑裙子、白衬衣,一条黑缎带系在脖子上,大腿细长优美,步履从容稳重,身体纤细苗条,只是胸部略大了一点。她的相貌一般,算不上漂亮或娇美,但是从眼到嘴透着一股惹人喜爱的气质。那头时髦的黑色短发有些刺眼。就在她打开门走进接待室的一刹那,邦德怀疑她的头发是假发,或是最近刚染过的,那黑色不像是头发的本色。
“早晨好,先生。我能帮忙吗?”她显然是美国人,语音带着波士顿的味道,没有英国人那种咬文嚼字的特点。说话时,她的嘴唇周围有皱纹。这证实了邦德刚才的印象:在她的眼部和嘴旁有一些令人愉悦的、浅浅的笑线。
唯一令邦德感到不满意的是那双眼睛的颜色,灰色的双眸和黑色的头发很不谐调。
“我想申请先锋信用卡,不知你能否帮忙?”
“啊,”她笑了,“对不起,恐怕我无能为力。”
“哦?”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身后,透过玻璃钢的隔板看着空无一人的工作区。
她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瞥了一眼。“是的,”又是一笑,“是的,我知道。
没有其他人,我是唯一的工作人员,但是重要的事我必须向上边请示。您获得申请此卡的邀请了吗?”
“没有,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我能受理,我也不能批准您的申请。申请必须得到邀请之后才行。我被告知,只有忍者教徒或是忍者博爱托拉斯的特权人物在得到邀请之后,才能……,”可能是担心会把一位富有的客人拒之门外,于是,她的话锋一转:“您最先是从哪里听说先锋信用卡的,先生。”
邦德耸了耸肩:“我的一位老朋友有一张。”他停顿了一下,心里在掂量:目前新闻界已经掌握了先锋信用卡公司的一些情况,不知他的话还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是埃玛·杜普小姐,她有一张。”
“可是她……”女人一惊,眼睛睁大了一圈。接着她又镇静下来,“嗯,她一定是特权人物。我可以记下您的详细情况吗?如果您获得批准,我就可以和您联系。”
邦德笑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小姐被看得不知所措,脸上起了一片红晕。他很开心:“我叫鲍德曼。詹姆斯·鲍德曼。”接着,他又说出一个地址。如果以后有人追查,这个地址可以掩护他。
“我能做的就是记下您的情况,鲍德曼先生。您看……”她又停住了,似乎在惦量自己的话。“您看,其实我和您一样,两眼一抹黑。”她向身后退了一步,示意邦德跟过去。
当他们走到工作区时,她说:“说真的,您是第一个光顾此地的人。我到这里刚两个星期。据我猜测,我是唯一的雇员。”
“你负责这里?”他尽力装做不经意的样子。她点点头。
“你是这里的国王喽?负责所有这些?”他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把玻璃隔板后面所有装配VOU 的小型工作站,电话和大型计算机数据库都圈在里面。
“是的,”她又点点头,“有点吓人,是不是?这里至少有价值1 百万英镑的IBM 硬件。”
“他们没有面试你吗?”
“噢,面试了。两个可爱的小伙子考查了我的能力。”
“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月前。一次长时间的面试,因为要从好几个求职者中选一个。
后来他们写信通知我被录取了,并问是否能星期一就上班。这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这里待遇不错,工资可以预发。上班以后,他们来了两个电话,说不久还会有人来,都是掌握了IBM 先进软件,至少有一年以上计算机操作经验和良好个人履历的专家,叫我耐心等待,等等。你知道那类托词。”
邦德点点头:“你在哪儿看到招聘广告的?”
她说出了《幸运》和《商业生活》两份杂志以及《时代》、《卫报》和《金融时报》三份报纸。
“他们是在这里面试你的?”
“是的。”她抬头看着他。邦德从那双灰色的眼睛中觉察到了忧虑。他的感觉没错,她接着说:“说实话,我有些不安。他们铺开了这么一大摊,投入大量的金钱,可他们似乎并不想干事。这真是荒唐之极。”
“请问芳名?”询问听起来随随便便,而实际上邦德准备回到总部以后,要在计算机上查询她的底细。
“霍纳,哈丽雅特·霍纳。”
听起来像是化名。邦德是个杂家,丰富的阅历告诉他,真实姓名往往像是化名。
“如果你对名字的头韵感到疑惑,全称是哈丽雅特·艾琳·霍纳。”她补充道,好像吃透了邦德的心思。
“好吧,哈丽雅特。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我肯定也会不安的。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公司。”
“你们都有理由感到不安。”一声令人不快的恐吓从门口传来。
他们应声转过身,看见一个健壮的青年,身穿藏青细纹西服。在他身后站着两个更高、更壮的男子,模样像是《幸运战士》杂志中身穿朝服的仆臣,他们凶神恶煞般的相貌让人想起火爆战争片中的纳粹刽子手。
“哈撒韦先生?”哈丽雅特倒吸一口凉气。
“你认识他?”邦德小声问。
“哈撒韦先生是我的顶头上司,是他雇用了我。”
机敏的青年人笑了,显然这是个难得一笑的人:“哈撒韦先生给了你工作,霍纳小姐。哈撒韦先生既可予之,哈撒韦先生亦可黜之。我们知道你的背景,我们更了解你的朋友邦德先生的底细。”
“他叫鲍德曼,詹姆斯·鲍德曼。这是他告诉我的。”
“我说谎了,”邦德轻松地说,“哈撒韦先生说得对。”
“可是……”她显然感到拘束不安了。
霍纳的表现使邦德感到局势紧张了。他直视着哈撒韦说:“你不想给我们介绍你的朋友吗,哈撒韦先生?他们是谁?是莎士比亚和马娄先生吗?”
像训兽师指挥狼狗一样,哈撒韦做了个手势,两个帮凶立即扑上来,在邦德准备跳到一侧,拿出ASP 自动手枪之前,他们已经向前跨跃了三步。
邦德责备自己只注意那两个恶棍,而忽视了他们的主子。哈撒韦的动作奇快,只见他身形一晃,已经后退到房门口,这位身着价值500 英镑西服的匪首动作之后仍旧神闲气定,一派翩翩君子风度。突然,他蹲下身子。刹那间,好似空穴来风,出人意料的巨大爆炸声骤然响起,10 台计算机工作站变成了一堆塑料、玻璃和硅片的碎屑。
“放下你那弹弓一样的玩艺儿,邦德,否则下一个就是你。”烟雾散去,邦德看见哈撒韦拿着一把短小丑陋的军用霰弹枪。他不用细看,脑子里就出现了它的型号——SPAS12,这是一种威力强大的半自动步枪,可以在16 秒内打光7 个12 发的弹夹。选择不同的弹药和散射范围,它可以造成各种、甚至是巨大的破坏。邦德看着眼前IBM 硬件的下场,只好放下枪,把手放在头上。
这时,一个恶棍掐着霍纳的脖子,推着她向邦德走来。
“干得好。”哈撒韦不再笑了。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另一恶棍对邦德也照此办理。那家伙像是一个没带武器的军事教官在给一个聋子做示范,把邦德转过身去,然后用一只手臂扼住邦德的脖子,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脑上。
邦德知道那家伙只要一个快速的下压动作,他的脖子就会折断,甚至立即死亡。恶棍身上散发出邦德已多年未闻到的月桂发油的味道,那是早已做古的理发师曾用过的护发剂。
“你们要把我们怎么样?”邦德感到说话困难,可是那恶棍还在给他的喉管施压。
“我们去拜访朋友,要安安静静地去。”哈撒韦走过来,与邦德和霍纳相对而立,两个恶棍站在他们身后。
“我们下到门厅,然后像朋友一样出去。如果谁要耍小聪明的话,那就……”他掂了掂手中致命的霰弹枪。枪的一端有枪把,长度不会超过30英寸,哈撒韦可以轻易地把它藏在剪裁得体的外衣里面。“放规矩点儿,明白吗?”他逐个地看着他俩。
邦德费力地点了点头,使劲咕哝出“遵命”两个字。他听到那个名叫哈丽雅特的姑娘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哈撒韦向恶棍们点点头,于是他们不再向俘虏的后脑上施压,但是仍然保持相同的姿势。
“我建议,霍纳小姐和邦德先生,你们在前面走,他们跟在我后面,而我直接在你们的后面。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玩艺儿能把你们打得稀巴烂,现在……”他的话还没讲完,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对邦德而言,这是一天当中第二次他不能完全赞赏的行动,尽管行动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哈丽雅特身后的家伙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邦德看见哈丽雅特一弯腰,那个恶棍就从她头顶弹出,直奔哈撒韦而去。
出于本能,哈撒韦立即开火打了一梭子。可是就在他扣动扳机时,那家伙正好飞来压在他的身上。顿时,空中到处是鲜血和衣服的碎片。与此同时,哈丽雅特又闪身窜到另一恶棍的身后。
邦德看见她抓住对手的手腕,就像抡一个孩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接着一松手,那家伙就向另一堆IBM 计算机飞去。随着一声巨响,砸毁的设备四处飞溅,保险丝和电极迸发的响声和电火花此起彼伏。邦德趁着混乱寻找自己的手枪。
哈撒韦在地上挣扎着,企图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拿到霰弹枪。
“别动!”邦德拿起手枪,指着那个自称哈撒韦的匪徒。哈撒韦毫不理会,最终推开身上的尸体,一只手已摸到霰弹枪。
就在哈撒韦拿起枪的一瞬间,哈丽雅特像鬼影一样出现在他身后,她的双手好似割草机的刀片,对准他的脖子猛劈下去。
哈撒韦哼了一声,身体瘫软,脑袋像布娃娃的头一样垂了下去。
“你在哪儿学的这一手?”邦德不禁由衷赞道。
“可能和你在同一个地方学的,只是我学得更好罢了。”她把衬衣和裙子抻了抻,看了看长筒袜的接缝。
“哈丽雅特,我想我们应该打个电话,然后立刻离开此地,我怀疑哈撒韦还有同伙。”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