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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希望他再走近些——在不必移动身子,只需要挥手就可以击中他的距离之内,他就有机会展开闪电般的攻击,叫卡尔斯投降。
而如果他要移动身子,才能击中对方,即像现在这样,只要一跃向前,就可以达到,但是他料定卡尔斯手指的轻轻一扳,必然快过自己的行动!
所以,原振侠便只好一动也不动。他看见卡尔斯处在一种接近疯狂的心态之中,自己就算稍有动作,他也会以为自己想反抗而开的!
这时,卡尔斯和原振侠的对峙,气氛紧张之极。黄绢则已愤怒地在呼喝那两个低级军官:「滚开!」
卡尔斯厉声道:「他们只听我的命令,谁也别动!原振侠,你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慢慢地转!」
原振侠在最初的叁秒钟,并没有反应,只是以严峻的眼神望着卡尔斯。卡尔斯神经质地大叫了起来:「转过身去!」
黄绢忙道:「原,转过身去,他不会杀你!」
原振侠冷笑了一声,缓缓转过身去。卡尔斯的声音有点发哑:「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计画,我一定会成功,真神的使者会使我成功!」
原振侠不禁苦笑——卡尔斯的精神状况,实在是一个疯子。
「真神的使者」甚麽的,根本是他自己设想出来的谎言,但这时,他自己被自己编出来的谎言骗住了!以为那真的是真神的使者,可以帮助他成功!
原振侠十分冷静:「根本没有甚麽真神的使者。这位朋友来自另一个星体,可能有极高的能力,也可能生命比地球人更脆弱,更有可能,他有正常善良的心灵,根本反对你的行为!」
卡尔斯哈哈大笑:「走出去,我会在一分钟之内,押你出领事馆。这件事不必你管,再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走!」
他这时,手中的向前伸了一伸。一来,原振侠背後没长着眼睛,二来,他十分忌惮原振侠的身手,所以,卡尔斯手向前一伸之後,立即又缩了回来。
原振侠向黄绢望去,黄绢的神情极怒,可是仍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领事馆再说。原振侠知道卡尔斯虽然凶,可是黄绢自有办法对付他,自己在场,卡尔斯在很多情形之下,为了怕下不了台,反倒会和黄绢相抗。
所以,他只是略耸了耸肩,就向外走去。从身後的靴声听来,卡尔斯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但也一直跟在他的後面,把他押出了领事馆。
在原振侠跨出门之前,卡尔斯才狠狠地道:「谁破坏我的计画,谁就会遭到真神的惩罚。这根本是真神的旨意,谁反对都不会成功!」
原振侠冷笑了一声,向前急走了十来步,来到了街上,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望着领事馆的建苦笑。事情会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卡尔斯那麽善於利用机会,他都想不到!
原振侠望着外表看来十分平静的领事馆建物,心想最可惜的是,无法在那外星人一醒过来时,就与之接触!他也不愿意外星人一醒过来时,第一个看到的地球人就是疯狂的卡尔斯,如果卡尔斯被当作了地球人的代表,那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
但是他又想到,卡尔斯这样的狂人,倒还真是许许多多地球人的典型。大大小小的、中等的、各种形式的野心计画,在地球的每个角落,每分每秒都在进行着,那已成为地球人行为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原振侠不禁长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这时正是冬天,他站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有两片树叶正飘落下来,一片在他的脸前飘过,被他一伸手接在手中,放在鼻端,闻着枯叶特有的香味,心中感到了一阵无比的落寞。所以他行动也慢了许多,缓慢地向外走去,低着头,脚步避开地上的落叶,免得把它们踩碎。
他走出没有多远,就听到身後有急促的脚步声追了过来,他站定身子,甚至不必转过身,他就知道追上来的是黄绢。在离开之前的那一下凝望,使他知道,他要是离开,黄绢一定会追上来。
可是,当他转过身来之後,他就知道事情和自己想的,多少有点不同。和他落寞的心情相反,黄绢显然处於盛怒之中!
她那本来就大的眼睛,这时正无缘无故睁得极大,眼中闪耀着愤怒的火花。她想说话,可是愤怒使得她口唇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以致她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来。
原振侠忙向她迎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把手中的枯叶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拂着,同时轻柔地道:「在这种落叶的季节,有甚麽事是值得生气的?」
黄绢直到这时,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来:「这畜生,他竟然这样对我!」
原振侠已经多少知道发生了甚麽事——自然是她和卡尔斯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而卡尔斯一反以往的态度,不再听从黄绢的意思,更有可能,把她赶了出来!
原振侠耸了耸肩:「既然是畜生,自然离得越远越好,有甚麽好生气的。」
黄绢的眼睛睁得极大,在愤怒之中,也有着失望。她用力一顿足:「我不会干休,不会放过他。他以为可以成为卡尔斯大帝,做他的白日梦!」
原振侠笑了一下,指着领事馆的建:「一枚火箭,就可以连他都消灭!」
黄绢怔了一怔,竟然像是在认真考虑原振侠的提议一样。然後,更令原振侠骇然的是,黄绢竟然缓缓摇了摇头。她在想甚麽呢?是在想原振侠的计画行不通吗?还是她想到,要是没有了卡尔斯,连带她的权力也没有了源头?
黄绢咬着下唇,又过了片刻,她一面笑,一面挽着原振侠,向前走去。当她的笑声停止时,她的怒意,看来已完全消失。
原振侠低叹了一声,他知道黄绢在刚才那一刹间,已经有了对付卡尔斯的办法。她必然会照她的办法行事,而且,原振侠也知道,她必然会要自己介入!
原振侠连想都没有想「是不是要帮助她」这个问题。当黄绢娇柔的身体偎向他的时候,原振侠怎麽会去想这个问题?
黄绢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当然要为黄绢做他能做的事——黄绢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她挽着原振侠向前走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道:「原,这件事我们该想办法对付!」
原振侠低声重复了一下:「我们?」
黄绢却十分肯定:「我们!」
这或许是原振侠的弱点,也或许是他的优点,他立即不再说甚麽,只是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们!」
黄绢的眉心打着结:「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那人弄回去,他不会放心把人留在这里!」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不幸的外星朋友,为甚麽偏偏一到地球,就被这样的一个人发现?」
黄绢扬了扬眉:「我们可以改变外星朋友的命运。」
这一次,原振侠听到了「我们」,连刺耳的感觉也没有了,觉得是自然而然的事。他试探着问:「他完全不让你参与其事?」
黄绢苦笑:「那还不至於——只是他坚持要照他自己的主意行事。」
原振侠道:「那就实际一些,你还是参与其事,不要离开我们的外星朋友。让他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地球人,除了卡尔斯之外,还有别人。」
黄绢停了下来,昂起头,咬着下唇,望着天空。想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可是神情不免有点委屈。
原振侠握住了她的手:「只有这样,才能随时帮助这个人。」
黄绢吸了一口气:「那你呢?」
原振侠乾笑:「我看他不会允许我再出现。你回去告诉他,我会替他保守密,不破坏他的计画。条件是:他绝不能对外星朋友进行身体上的伤害——他自己相信了自己所制造出来的谎言,你可以告诉他,这人可能真的是真神的使者,伤害了他,会遭到真神的报复。」
黄绢点头:「对这头蠢猪来说,那是最好的吓阻。」
原振侠叹了一声:「别小看这头蠢猪,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来!」
黄绢也叹了一声,两人又互望了片刻,黄绢忽然温柔地闭上眼睛,原振侠也就自然而然,吻着她丰满诱人的唇。四周围在那一刹间,像是忽然变得十分之静,静到了使他们互相之间,都可以感到对方的心跳——他们的心跳,还是带着狂热。
好一会,拥抱着的他们,才分了开来。领事馆所在的那一带,十分偏僻,街道上很少有人,只有两个女学生,用十分好奇的目光,在对面马路上看着他们。
原振侠和黄绢分开之後,不约而同,各自发出了一下充满了惆怅的低叹声。黄绢道:「我会随时和你联络。」
原振侠的语调十分缓慢:「把来自外星的高级生物称为真神的使者,真神的使者有那麽先进的飞行工具,这种事,在宗教力量十分强大,一直把胜利寄托在真神保佑上的回教国家来说,会有巨大的震撼。也的而且确,可以藉此获得意想不到的大权力。」
黄绢低着头,用心听着。原振侠继续说:「这是野心家的绝佳机会。」
黄绢叹了一声:「我明白,我自己也是野心家。但这次,我一定设法,不让个人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原振侠紧握住黄绢的手,用力摇了一摇。他向黄绢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为了黄绢也是野心家,怕她会受不起可以获得巨大权力的诱惑。
那诱惑是变成所有回教国家的大帝——只怕穆罕默德亲临地球,所获得的地位,也不会更高了!卡尔斯在这样的诱惑之前,自然无法抵挡,黄绢现在可以理智地处理这件事,可是等她逐步明白,那可以令她的梦想一下子变成事实时,只怕她也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这时,黄绢虽然向原振侠作了保证,原振侠还是不敢百分之百相信她真的会这样。
一切的发展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黄绢转过身,慢慢向领事馆的方向走去。原振侠望着她的背影,在不到一百公尺的距离中,黄绢回顾了五、六次之多。
看她的神情,十分迷惘,像是决不定该走回领事馆去,还是留在原振侠的身边。
这种情形,原振侠绝不陌生,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已知道必然的结果。果然,在最後的一次回顾之後,黄绢加快了脚步,走进了领事馆中。
直到这时,原振侠才想起,黄绢曾向他提及,检验那个乘载外星人前来的金属筒的结果,被卡尔斯一打岔,黄绢没能说下去。後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最後还是没有说出来。
原振侠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外星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到地球,那简直是自己开自己的玩笑!若不是卡尔斯发现了他,沙漠之中,常有凶悍的游牧民族出没,知识程度又低,若是发现了他,只怕他早就被锋利的阿拉伯弯刀砍成几截了。
当天晚上的电视新闻有一则报导,说北非某盛产钻石的小国,元首和第二号人物,日前密前来,亲驾的飞机在降落时曾失事,在本市逗留两日之後,又包下一架飞机离去,目的不明——尤其是该国和邻国关系紧张,在边界进行一级戒备之际,更令人觉得扑朔迷离,只知道该国的第二号人物黄绢将军,曾在一家医院出现。记者在采访该医院时,医院上下都讳莫如深,只有一个杂工透露:在停车场中,曾听到过声云云。
整篇报导的结论是:在国际上有狂人之称的卡尔斯,他的行为常和恐怖行动联在一起。是不是他在本市,或是在亚洲地区将有甚麽大行动,所以才亲自前来布署的呢?应该予以密切注意!
原振侠才从电视新闻中看到了这段报导,电话就响了起来。
原振侠一接听,就听到十分急促的发问:「原医生,看了新闻了,这狂人来干甚麽?」
到最後,打电话来的人才想起,人家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是甚麽人,这才补充了一句:「我是温宝裕。」
原振侠大叫了一声。他绝不知道自己为甚麽要叫,只是和温宝裕这样的人通电话,总得有一点反常的行为方才合理。那是因为温宝裕的行为,实在太稀奇古怪之故,非如此,不足以表示物以类聚。
自然,温宝裕对他的一声大叫,一点也不以为意,他也同样地发出了一下没有意义的呼叫声。原振侠这才道:「和恐怖活动无关!」
温宝裕哈哈一笑,像是在对别人说:「听到没有,我就说和恐怖活动无关——布署恐怖活动,不会来找原医生——」
又有两个少女的声音传来——自然是良辰美景。看情形,他们在一起看了电视新闻之後,起了争论,温宝裕才打电话来求证的。原振侠本来就有意和那位先生联系,所以就问:「你们在甚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