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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利息指的是放高利贷的利息。“托尼说,4%或5%,视顾客和贷款的数目而定。另外,我们还想把这个业务发展到奥兰多一带。”
“我们这儿一旦什么都有了头绪,我们就可以向奥兰多扩展。奥兰多那里我有人办理这事。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俱乐部的铺陈都使我感到高兴。这儿好像能赚大钱。多尼,记住:我们大家都能搞钱。在朋友中间开展业务,一切都要有利同享,不能彼此欺骗。纽约那里有大队人马作我们的后盾。只要我们办事规矩,行为得体,谁也动不了我们。”
孙尼要我直接向他报告——这个要求使我陷入为难的境地。如果我真是个党徒,我本会摇身一变,攀上个副官,节节往上爬。可是,作为一名特工,我不能损害案件的进程。如果勒菲蒂动了怒,他可以一下子让整个俱乐部砸了锅。一方面,我不能显露出不听孙尼的话;另一方面,我还要忠于勒菲蒂。孙尼对我提出的要求,我要在勒菲蒂知道以前就要告诉他。我对他说时要以这样的方式:我讲的内容要是传到了孙尼那里,我要得到保护。孙尼无论听到我说些什么,其中一定要包括这样的内容:我是一个服从命令的人。
第二天上午,我第一件事就是和勒菲蒂坐下来,把孙尼说的话告诉了他。我说:“我可仍然忠实于你。我和孙尼不论干什么事,我还得听你的,因为我和你一开始就在一起。”
“听你说的真叫我感到高兴,”勒菲蒂说,“他这个家伙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然想到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他没有这个权利对你提这样的要求。”
第二天,我们都在塔希提的游泳池那里闲躺着,孙尼继续在鼓劲。他提出建议:搞赌博登记业务,搞高利贷,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用一辆咖啡车,运输到建设工地。开车的就可以直接下车营业。他希望我们搞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这是一场大众化的活动,赌博活动筹集的款子用于慈善事业。
“我们一旦搞了拉斯维加斯之夜,”孙尼说,“那么那些钱就成了我们的。谁也弄不走。着手联系一下。我要从纽约那里派车派货过来。”
我是喜欢看书报的,尤其是我干这样的工作,我更是喜欢看报纸。我一有空闲就看报纸,不管什么报都看。伙伴们常常说:“把报纸递给多尼,让他坐到拐角上,成天乐呵呵地看报。”
可是,我不完全是为了看报而看报。看报是一种很好的掩饰。我看《纽约邮报》、《纽约时报》或《纽约每日新闻》,从首页看到末页,我是在听他们的谈话。我样子像是在看报纸,耳听他们谈话也不显眼。
每当我离开纽约,无论是在密尔沃克还是加利弗尼亚或是佛罗里达,勒菲蒂总要给我带来当天的《纽约邮报》和《纽约每日新闻》,从来不会忘记。他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报纸递给我。
有一次,我在坦帕机场接他,在乘车回旅馆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他有什么东西没有给我。“勒菲蒂,我的报纸搞到哪儿去了?”
“你简直他妈的不相信遇上了什么事,多尼。我坐在飞机上看《每日新闻》,边上坐了个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什么意思?”
“就那种头上扎毛巾的那帮子人。”
“啊,你说的不是指美国的印第安人,你是指一个从印度来的家伙。”
“反正他妈的印度人,我也搞不清。他头上扎个大毛巾。管他哪儿来的,是个印度人。”
“报纸呢?”
“我正在看报,看到一篇关于台德·肯尼迪的评论文章,那家伙一直凑到报纸跟前,看着报纸。他说:‘你对台德·肯尼迪有什么看法?’我没理他。他连英语都不会说,说得结结巴巴的。他又问了我一声。我说:‘嘿,莫名其妙,谁认得你呀?我对台德·肯尼迪有什么看法,他妈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完了新闻报就放下来,开始看邮报。多尼,那家伙就拿报纸,一页一页地翻《每日新闻》。我把邮报放下时,他又拿着看。这种扎头巾的人摸过的报纸,我就不想拿来给你。”
“那种报纸有900万人看呢,勒菲蒂。”
“多尼,这种印度人真是说不清楚,他可能有什么病。我不想让你接触他已接触过的报纸。那些报纸,我他妈的全扔在飞机上了。”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勒菲蒂都要罗西会钞。他还常常带客人吃饭,罗西也得为他们付帐。罗西到商店买刮胡子用的东西,勒菲蒂总要跟他一道,货车上装着他买的游泳用品,卫生纸、香皂一类的东西。罗西也要为他付款。
这一天是勒菲蒂的生日。每当有生日或圣诞节来临,你总要和你熟悉的党徒交换礼品。这是不言而喻的事。这一天我什么话也没有说,连祝你生日快乐的话也没有说,就让他心里不安。
这一整天,他不停地问我:“多尼,你忘了今天有什么事吧?今天好像有什么事吧?”
“我想不起来有什么事。一切都是好好的嘛。”
这天晚上到了10点钟的时候,我和他还有罗西一起坐在俱乐部的圆桌旁。勒菲蒂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说:“勒菲蒂,我忘了呀!今天是你的生日!”
“嘿,这就对了,”他咧着嘴笑。
我欠着身子,吻了他,还递给了他一只信封,里面用薄绸布包着7颗钻石,都是联邦调查局没收的东西。“我和托尼送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他打开一看。“啊,多尼,你这么做干什么,多么贵重的礼品!我要给一颗给我妻子,每个女儿给一颗,每个孙子都给一颗。”
“啊,哟,”他热烈地拥抱我,又吻我。“托尼打算给我什么礼物啦?”
罗西就坐在那里。
我说:“这些钻石是我们两人送的。”
“多尼,我真是高兴,这真是最好的礼物,我正是因为这个喜欢你。你犯了错误,但是像这样的时刻完全——托尼怎么样,他忘了吗?”
“勒菲蒂,我们俩送你这些礼品。”
“托尼打算送我什么吗?”
到后来,罗西只好起身,走进办公室,把三张100美元的钞票装进一只信封里。他回来时交给了勒菲蒂,说:“勒菲蒂,祝你生日快乐。”
“啊,托尼,你何必这样啦。你本可以和多尼俩合伙送我这些钻石,这就足够了嘛。”
我们决定在5月9日,星期五,举行第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孙尼送来了赌台上的轮盘,21点牌桌,纸牌,骰子,等等,是通过空中货运队运过来的。货单上发货人的姓名和地址是:“纽约市布鲁克林区格拉汉姆大道415号意大利退伍军人俱乐部丹尼·曼佐”。我们签了字,宣布活动的收入将赠送给意大利——美国战争退伍军人俱乐部。
帕斯科县治安办公室的治安副官约瑟夫·唐纳韦来到俱乐部,他经常来访。像往常一样,他没有穿制服。他是在下午俱乐部停止开放的时间来访的。唐纳韦六十一二岁左右,喜欢吹嘘自己,说他在纽约市当了16年的警察,可对此事我们从来也未能证实。
罗西对他说,我们计划举行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唐纳韦向他担保,他将把一切事情都管理好。罗西问他:如果有副官来了,能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因为这是私人俱乐部?唐纳韦说:不能把副官拒绝在门外,但是,未经授权,任何锁上的房间不能检查。唐纳韦说,在拉斯维加斯之夜他愿意值勤,以保证不出现任何麻烦。
罗西对他的来访给了他200美元。
我们把俱乐部布置成一间娱乐室,在另一间房子里,我们摆了一张长桌子,免费提供自助餐——有冷切肉、色拉等。孙尼和勒菲蒂一道赶来,孙尼还带来几个专业人员负责活动安排。第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大概有200人参加。罗西已经给警察唐纳韦400块钱,以保证我们的活动不受到干扰。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后来却有两个奸商在作难管理一场双骰子赌博戏的一名工作人员。
我们从迈阿密那里请来了几位老职员,管理各个赌桌。这些人对管理街道娱乐场所很内行,但是对于拉斯维加斯的真正双骰子赌博的复杂性还并不熟悉。因此,这两个赌客企图对这位老职员进行威胁。他叫瑞基。
瑞基过来找我,说:“多尼,这两个家伙合伙,在赌桌上捣乱。说实在的,我本来以为我能管理好这种赌博,其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太滑,我照应不过来,而且我知道他们在作弊。”
我走过去看一看。我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希腊人,是有名的赌徒。我看出来,他们叫出来的赌注其实并没有如实拿出来,还在威胁瑞基。我只好出面了。
我跨步来到这两个家伙的前面,说话的声音让整个俱乐部的人都能听到。另外,我看到孙尼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他这是第一次看我在行动。
“你们俩想在这儿搞欺骗行为,”我说,“这是一种正当的娱乐,要玩得光明正大。现在,我警告你们,不许你们在这儿威胁人,破坏我们的娱乐活动。如果你们再要捣乱,我就亲自把你们撵出去,出门前,我要把你们口袋的钱全部没收。”
“啊,是,是,我们不会再搞什么……正好碰上了好运气……规规矩矩玩。”
“你们可以在这张桌子上玩。我无论在俱乐部什么地方,我都要监视你们。”
他们待在那里。早先我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他们已经从桌上盗走了2,000块钱。现在,瑞基又回到了他们那里,把一切又都理得很顺当。
我们的活动进行了一整夜。孙尼很高兴,因为他对这里参加的人数和活动本身都感到满意,临走时还得到了几千块钱。这可能有助于我们和桑多·特拉弗坎特相见。孙尼说,我们应该和别的俱乐部的主人打交道,把拉斯维加斯之夜的活动在别的俱乐部也搞起来。他们可以搞些酒类出售,活动所得的钱他们也可以留一点。
孙尼要我们尽量多干一些事。他问我在这一带有没有可卡因和大麻一类的联络关系,因为他想扩大经济来源。我说:“过去我在迈阿密有些联系。可是,最近和毒品一点儿交道也没打。两三个月前,一公斤还弄到48,000美元,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行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上原来的那些伙伴。”
他说,在奥兰多他手下有个人叫鲍比,有汽车运输毒品到纽约。他要我们密切注意下列物品的销路:胶合板、油漆以及他能弄到的伪装标牌的牛仔裤。他叫我打听一下好不好找到一个搞彩票营业的工作,如果这个主意不错,他就可以从纽约派人来干这个营业。
我说:“我已经有了足球季节的赌博登记营业。”
“我打算同勒斯蒂谈谈,可不可以在这儿投资一点家族的钱,”孙尼说,“勒斯蒂对你在这儿的工作情况很了解。我想带史蒂夫到这儿来看一看,因为他在管理家族的钱。这事儿大概还要待一两个星期才能落实。你只要付1。5%的利息就行了。”
“斯蒂夫·斯蒂夫·比夫·坎农”①是布拿诺家族的顾问官,我当然很想有机会见见他。
① 斯蒂夫·比夫(Steve Beef):即史蒂夫·牛肉,代号。
孙尼说,他在纽约有一笔交易。他要为一批半宝石投入40万美元,但可挣得100万。“那家伙拥有几家工厂,生产这批货物。他可能把这批货给我。他答应给我一批货,可是没有完全兑现。我就烧掉他一个工厂。他给我货时要是再欺骗我一次,我就再搞掉他一家工厂。”
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勒菲蒂怎么样?他和罗西之间有些不和。”
在拉斯维加斯之夜的头一天晚上,我们都到外面就餐。勒菲蒂邀请了俱乐部的一些女招待。他要了几瓶高档酒,要罗西付款。孙尼对此有点不高兴,但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说些什么,因为他不想在老百姓面前让一名老练党徒感到难堪。另外,他也想先了解一下事实情况。
可是,我话说得非常谨慎。每当我处在党徒之间的局面之中,我总感到战战兢兢。我不想得罪或侮辱任何人,因为我要使案件工作顺利进行下去。我在行动中要像个可靠的老练党徒。现在,一个副官问的是自己手下最高层次的一个老练党徒的情况,我不想使他有这样的印象:我一下子就揭一个党徒的底。另一方面,勒菲蒂老是敲诈罗西的钱,我现在可以有个钳制他的机会。
“是这样的,孙尼。罗西常常在我面前抱怨,勒菲蒂压他花钱太多了。每个星期给他250块,罗西倒不在乎。可是其他方面像吃饭、外面跑等方面太多了。”
“告诉罗西,除了给勒菲蒂250块以外,他不要再给勒菲蒂什么钱。你说,他只对我负责。”
“好,我就这么对他说。”
我什么话也没有同勒菲蒂说。如果我和罗西是真正的党徒,我就会认真贯彻孙尼的指示。可是我在这儿是要摸线索,不想让勒菲蒂把罗西打倒,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