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啊。”
“谁都可以从那扇窗户进来,孙尼,这不安全。”
“是啊,是啊,”他回到卧室,还大笑不止。
大约6点半的时候,他叫醒了我。他已到街对面的面包房买来了油酥点心,煮好了咖啡。我们穿着衬衣,坐在厨房的餐桌旁,喝咖啡,吹买卖。
他的卧室里有哑铃,一条杠铃推举锻炼凳。我们一起在练习举重。
我们上了屋顶,他让我看竞飞鸽。
他有这些鸽子,感到很得意。他喜欢在屋顶上消磨时光。他有3个鸽笼。屋顶上和笼子顶上都装有短小的尖桩篱栅。
他告诉我怎么样调和鸽食,里面要加点多种维他命,以保持鸽子的耐力。他解说了鸽子的不同种类,对于在远距离飞翔的鸟儿,不同的鸽种可以和远距离飞行的不同种类的鸟儿相比。每只鸽子的腿上都有标记环,以便识别。他说,各个城市里有多种多样的鸽种。鸽子总会飞回家,飞到自己的笼子里。主人有个钟式记录器,能在标记环上印着鸽子的飞行时间。他说,你可以赢得的钱数达3,000美元。
他说:他曾经想到过许多好主意,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在屋顶上照料鸽子期间想出来的。
作为就在这个里弄里长大的孩子,他告诉我:他本来只不过是街道上的一名小偷。他说:“对于是不是一个党徒,我并不在乎,我这么干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是后来,他到了这样的时刻:如果没有党徒们的允许,他想在里弄一带再干他的偷盗就不行了。“因此,加入他们一伙总比和他们较量要容易些。”他就成了持械强盗,最后终于当了党徒。
他谈到了党徒的政治。科隆坡家族的情况已经很糟,因为卡明和阿里·鲍伊都被控有罪。他暗示科隆坡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正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现在整个的情况是:你有多强、你有多大权力、你有什么卑劣的手段——这些都是你在党内崛起的关键因素。”在屋顶上和鸽子在一起的时候,孙尼与我谈话一次又一次提到了这个话题。“天天都得斗,因为你不知道谁又在瞄准了你,想把你打倒,尤其是你当了副官或老板的时候。天天有人想打发你,想取代你的位置,搞得你无时无刻不紧张。为了保持你的权力和地位,你天天都在搞欺诈。”
当我们和党徒在一起的时候,情况又有所不同。孙尼像个副官的派头,为人所尊敬。在大街上,或者在处理业务问题时,你可以看到他不仅受人尊敬,而且令人畏惧。可是在这儿,身边没有其他人,我们俩拂着习习的风,好像很平等。他谈到了他怎么样喜爱自己的孩子,对佛罗里达感到非常乐观。他怂恿我搞毒品交易,要我们计划一下,再搞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
他给了我一把钥匙,这样无论他在不在,只要我想用他的寓所随时都可以用。有时候,他到斯塔藤岛,住在朱迪的寓所里。从那以后,我每次到纽约来就几乎都住在孙尼的寓所里。
我回到佛罗里达以后,给孙尼寄了两个吊扇,好装在他的寓所里。他给我寄了两大箱听装鱿鱼,意大利面包,意大利冷切肉以及奶酪,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而且在佛罗里达这里,我买不到纽约一类的最好食品。
我们搞赌博经纪业务、放高利贷所赚到的钱,孙尼感到不满足,想从纽约派个人来这儿管理。我和罗西想到了另一个好主意:我在费城有个朋友,是个特工,其隐蔽姓名是艾迪·舍农,自从1968年以来我就认识了他。那时候,他是费城警察局的侦探,我在海军情报局工作。他现在在巴尔的摩,管的是一个地下赌博登记经纪业务。
我对孙尼说:“我认识一个伙计,他能管理登记业务。他不是意大利人,是爱尔兰人,但挺能干的。下次你到这儿来,我叫他也来。你可以对他作些了解,单独同他谈谈话。如果你喜欢,那更好。这由你做主。如果你要他和我们一起干,他就会留下来干,因为他还欠我的情。”
“那好,我们先了解一下这个爱尔兰人,”孙尼说。
孙尼到这边来待一两天,以便了解艾迪·舍农。然后他说:“我喜欢这伙计,很机灵,见识广。他对你很忠心,一个顺从的伙计,我喜欢。在这儿给他弄个寓所,叫他搬进去住。”
舍农有了寓所,和我以及罗西住在同一幢公寓大楼里。住在这里的其他特工接收并监视从第一流网球俱乐部里传出的微波图像。
我和罗西继续搞潜在的毒品交易侦破工作。就是说,我们把从事这些活动的人串连起来,然后采取跳踢踏舞的办法使他们不能从事实际的毒品交易。我们加强联络,说我们有销路,可以通过“我们的”人能销售多少多少,以此尽量获得毒品的来源渠道。我们又以毒品来源渠道的多种多样来保持孙尼和勒菲蒂的兴趣。但是我们尽量不使大批毒品买卖成交,也不采取任何搜查行动,因为一搜查就破坏了我们的破案计划。我们采用的策略是:联系卖主,从他们那里获得毒品情报,套住他们;另一方面,让孙尼和勒菲蒂保持兴趣,但始终不让这两方人员有直接接触。
我们通过接触,准备提供大范围的毒品。我们联系到当地一个伙计,以每磅15,000美元出售可卡因;还有一个伙计贩卖安眠酮,每片售价80到90美分,大麻每磅230到240美元;在可可滩那里有个可卡因贩子;在墨西哥城那里有个海洛因贩子,用双引擎匹帕·阿兹台克飞机运送毒品。当地一个伙计说:如果我们能向他提供飞机,他可以来往哥伦比亚,弄到90%纯度的可卡因,两个月内能赚100万美元。他要25,000美元预付款,每跑一趟要50,000美元旅途费。这位伙计还说,他在南美能弄到“安眠酮”,每片20美分。我们和这些人一个一个地交谈,反反复复地议论价格,提些问题,作出承诺,然后又毁约。
勒菲蒂对我和罗西说:“联邦调查局里有我的档案,说‘此人不吸毒’,这句话就写在我的像片旁边。”
我们议论到,南佛罗里达那里有多少年轻的百万富翁,他们就是由于贩毒而发了大财。
孙尼总是在谈论海洛因、可卡因、大麻以及安眠酮。有一次,他对我说:“目前不要搞什么可卡因。现在纽约能卖大钱的是烈性品和大麻。”他立即就能向一处销售300磅大麻,向另一处销售400磅。“我希望有个充实的来源,保证每周提供100磅。从我销售处那里,每周可以净得10,000块。我们要先拿出20,000块预购第一批货物。”
在电话里交谈的时候,我们用“鸽食”这个暗号代替毒品。我在电话里向他说起,我们有个新的联络伙伴。他说:“带点鸽食的样品到纽约来。”这样他可以作出鉴定。
罗西口袋里装了点样品,我们一起到了纽约。布比在肯尼迪机场迎接了我们。他向我们介绍了尼基·桑多拉。尼基身子过胖,头发鬈曲,是个乐天派,在孙尼手下干事。
布比问我带了样品没有。
“大麻?托尼带了。”
“我以为你们带的是海洛因。”
“我以为,孙尼所指的是大麻。我估计,我们使用的暗号弄混淆了。”
布比心里有点烦,因为他有个朋友就站在我们这里,他是来验证海洛因的样品。
“那我们下趟带了,”我说。
尼基开车送我们到长岛的利特尼克,孙尼临时住在那里。尼基谈到了赌博登记业务。他最近才从牢房释放出来。他说:“我守电话,打了4次赌,就判了罪。你能想得到吗?”
孙尼住在利特尼克的北海岸公寓里,和他一起住在那里的还有个伙计叫约翰·帕尔佐拉。
孙尼说:“你说,你带来海洛因样品。”
“没有,我没说。”
“算了,去他的吧。你把样品交给尼基,也许他还有些办法,找个销路。”
罗西把一小塑料袋大麻交给了尼基。
我说:“那伙计每磅要270块。”
“太高了,”孙尼说。
“在纽约城里,我们每磅大概能卖到350到400块,”尼基一面说,一面看看样品,“这里面有不少籽。明天我拿出去,找几个人看看情况怎么样。”
我们一伙人在这座公寓大楼的楼下相聚,到照普饭店里吃饭。孙尼的表亲卡明也在那里。还有尼诺、弗兰克、吉米——他们都不用姓,只用名。周围有几个女人,其中有一个女人叫沙比娜。她从样品里拿了一卷大麻出去了。一小时以后她回来了,对大家说:“嘻,这东西还不错。”
各人都在谈各人干的事。卡明说,他有许多赝品珠宝——伪造的罗莱克斯手表,镀金的廉价首饰,金链条。罗西同意拿一部分到俱乐部出售。
约翰在等着判罪,因为他和兄弟在这一带从事庞氏骗局①。他说,搞庞氏骗局有个妙法,就是跑到需要投资的富翁那里对他说,你和某些服装商有联系,那些服装商的产品超额,其超额的部分——如牛仔裤什么的——可以用作批发。如果这个富翁投资,比如说5,000美元,你就可以保证在第一个星期返回500美元。返回的数字大得惊人,就有更多的人投资,投资的金额也越来越多。你用数目很大的利息偿还他们,保留资本。等到有足够的资本时,你就“从城里溜之大吉,再也不见那些投资的人了”。
① 庞氏骗局(Ponzi scheme):骗人向虚设企业投资,来投资者的钱作为快速盈利付给最初投资者,以诱使更多人上当。
他说,最好的对象是医生及职业人员,因为他们总是在找途径,把自己的现金投资出去。他最近就使一些按摩技师上了大当。他已经服罪,以免“家族”的其他成员被拖到法庭上作证。
我和罗西以及孙尼、约翰都住在公寓里。大约早上两点,我们正准备睡觉。罗西穿着乔基牌三角裤从厕所里出来。孙尼在地板上笑得直打滚。他一有机会就滔滔不绝地说话:“那是什么裤子啊,那是什么裤子啊!”罗西的短裤后面有几个洞,孙尼忍不住哈哈笑。“穿200块钱的便裤,100块钱的衬衫,200块钱的鞋,可是短裤像个中学生穿的!妈的什么短裤啊!”
两天以后,尼基·桑多拉报告说,他了解到:我们的大麻每磅270美元价格太高。如果卖主愿意“预支”200磅,等一个星期再付款,他可以出售。
回到佛罗里达的时候,我们联系了一个卖主,对他说:大麻经过检查,质量并不像他讲的那么好。现在唯一的条件是先预支300磅,等两个星期再付钱,我们的人就肯买。那人要考虑考虑。
孙尼再次来到佛罗里达,他带来了家族委员会一个惊人的消息。他对我说:“他们干掉了范茨·铁里。”他说,现在的权力已经落在保罗·卡斯特拉诺、纳尔·代拉克罗斯以及乔·加罗等人的手里,他们都是甘比诺家族的头面人物。他说:“他们得到了权力,正在很好地行使权力。那一天我碰到了保罗,我帮了他一个大忙,别人根本帮不了。保罗现在和这里的老人结成了联盟。”他是指特拉弗坎特。
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帮的大忙是什么,但是甘比诺家族的成员在毒品买卖上很有声势。无论怎么样的情况,孙尼的意思是:他现在和头号铁腕人物的关系很紧密。
他在等桑多·特拉弗坎特到旅馆里来。特拉弗坎特来了以后,他们到了孙尼的房间。在法令指谕允许的范围内,我们在他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可是,他们立即调大了电视的音量,他的谈话也就被掩盖了。
我和孙尼单独在一起吃饭。孙尼并没有戴多少首饰或者什么耀眼的东西。但是他倒的确有几只漂亮的戒指。如果他腰带上戴金扣,那就戴黄金戒指;如果腰带上是银扣子,那他就戴白金戒指。老练党徒戴小指戒指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他有一只我真是很喜欢。那是一只白金马掌吉祥物,上面有些小钻石。我很喜欢那只戒指,也是他的宠物。
“孙尼,有那么一天我也要弄到一只那样的戒指。”
“哪样的?”
“就那只带有钻石的马掌吉祥物戒指。我实在很喜欢。我过去一直想弄到那样的一只戒指,可是价格太贵。在盗窃中从来也没能碰到过。总有一天我会碰到运气。”
“你喜欢吗?算你运气,拿去吧。”他从手指上拿下戒指,戴到我的手上。“是你的了。”
“哎,孙尼,我不能拿你的呀。”
“为什么不能?你喜欢,你就拿着。”
我说什么也不能拿他的。我这样的身份,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本应该把这只戒指当作其他的证据一样,登记下来交上去;否则,我就会贻误我自己的办案工作。我心想:我可以拿着,等到办案工作结束以后再还他。可是,如果弄丢了,或者我工作结束之前孙尼被人干掉或别的什么意外,那我收了这只戒指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但是我也不想得罪他,因为他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