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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要慌乱,全部往我这边靠拢,不要分散,集中所有火力一起射击,把悍马车给我开过来,利用它作为掩体!机枪手集中火力,射击它们的下半身!步枪手,尽量射击它们的脑袋!无线电员,请求炮兵立即进行照明弹射击!”
同样是心惊肉跳的B连连长见势不妙,他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照这样再下去他们就完了。他赶紧下令让士兵们撤退到他这一处来,以求形成火力优势。
夜空中出现了几个小小的降落伞,下面发着闪亮的光芒。这是炮兵朝空中发射的照明弹,极强的亮光瞬间就照亮了本来黑沉沉的B连阵地,地面上的任务物体都在这亮光下显现出来。
“砰砰砰……”
沉闷而连续的射击声从悍马突击车上传来,那是12。7毫米口径的M2HB重机枪在开火,如同割草机割野草一般,威力巨大的机枪弹扫过丧尸的身体,所过之处,丧尸不是断手折脚就是身体碎裂,身体的残片到处乱飞。丧尸群在猛烈的重机枪火力拦阻之下,进攻势头被遏制住了。
士兵们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收拢起来,朝装备着大口径机枪的悍马车聚拢过来,他们聚合成一个半圆,以机枪为火力中心,借着照明弹的亮光,他们拼命的向不停逼近的丧尸群开火,慢慢地的,优势又回到了士兵们手中,另一个防御阵地上的C连也赶过来增援了,陆战队员们总算巩固了自己的这一块阵地。
步枪和机枪不停的喷射着,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射出密集的弹雨就象一双无形的巨手,把丧尸挡住了,无数的尸体在陆战队员面前倒下。即使是占了上风,年轻的士兵们无一不感到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丑陋的面容,残破的四肢,腐烂的躯体,冲天的恶臭,这些敌人似乎就是象是传说中的不死怪物一样,士兵们眼前的情景简直就是世界末日的来临,他们几乎是一边祈祷一边开火,而敌人根本没有痛苦也毫不惧怕死亡,它们完全不在乎被子弹撕裂肌肉粉碎骨骼搅烂内脏,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又跟上来,一只接一只,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退却。眼前的这一切让士兵们感到无比的紧张与恐惧,他们持续的射击着,到最后几乎都是机械的射击这些不停扑上来的生物……
这场人尸大战在持续了三十分钟之后以陆战队员取得胜利而宣告结束。
直升机在阵地前沿盘旋警戒着,查看是否还有丧尸前来,电路重新接通了,几台大功率的探照灯立了起来,把B连的阵地照得如白天一般亮堂。亮光下,B连的阵地一片狼藉,将近五百具丧尸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阵地的各处,中间夹杂着数十具陆战队员的尸体,冲天的恶臭使士兵戴上防毒面具后仍然可以清楚的闻到。
地上还有不少丧尸在不停的挣扎,它们发出令人恐怖的低沉吼叫,仍然在努力的朝士兵们爬来,腐烂的脸上瞪着一双双死灰色的眼睛,露出一副极其饥饿的模样。
结束战斗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心惊肉跳。由于有为数不少的丧尸仍未死去,他们需要清扫战场,但新兵们大多不敢参与,B连和C连只好选出军士一级的老兵,对战场进行清扫。即使是老兵,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感到手心冒汗后脑发凉,他们拿着步枪,提心吊胆的朝那些未死的丧尸脑袋开火,一时间,枪声与丧尸的吼叫声此起彼伏,脑浆与污血到处飞溅,真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地狱杀场……
“……战斗从3点20分打响,3点57分结束,清扫战场用时12分钟。在历时49分钟的战斗中,击毙丧尸472具,B连阵亡46人,伤18人,其中9人是重伤;C连死亡2名,伤4名。损失帐蓬5个,发电机1台,车辆与直升机无损失。疫苗的有效性尚无法证明,受伤者已由国防部特殊作战小组接管,继续观察疫苗的有效性。
武器使用报告:使用5。56毫米口径子弹的M16A2、M4A1自动步枪在战斗中表现一般,除去命中头部或肢体主要行动部分,近战中对丧尸的杀伤作用不够明显;使用同样口径子弹的M249机枪亦表现平平;12。7毫米口径M2HB重机枪在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是火力支柱;7。62毫米口径的M21及M25狙击步枪在极近距离上体现不出使用大威力步枪弹的优势;各型号霰弹枪表现良好,对拦阻丧尸进攻很有效,但是对个体的杀伤不及步枪;9毫米口径的M9手枪威力太小,无法对丧尸造成有效伤害;由于此次作战距离极近,没有使用手榴弹、榴弹发射器、火箭筒等大威力爆炸性武器。”
指挥部里,凯特尔认真的听取了战斗简报。
仅仅是三十分钟,没有任何武装的丧尸就让一个精锐的海军陆战步兵连损失过半,并且还是在野战环境下。
虽然损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归结于丧尸的突然袭击,但是也不可因此而小视了这些生化丧尸的威力。
而真正令人担心的是查纳博士随后递上来的报告:
“所有参加此次战斗的士兵表示,面对这样的敌人时感到极其震惊,他们无法相信会有这样的生物存在;60%的士兵在回到营地之后精神明显不稳定,具体表现为无法入睡、激动、焦虑等。并且寻求随军牧师进行劝导的次数比平常增多……”
第十七章 进攻
1998年9月29日,下午5点08分。
沃尔夫靠在二楼的窗口,疲惫的双眼看着下面街道密密麻麻走过的丧尸,心里想着这些如何才能在这中间寻找一条脱出的道路。
就在凯特尔的机降步兵与丧尸狗开打后不久,沃尔夫与队员们就躲到了这幢小楼里,本来他们是正在去往港口的路上,但是他们忽然发现了有大批的丧尸朝他们涌来,情急之下,他们躲到了路边的这幢小楼里。
这是莱肯市的一个小酒馆,这儿早就人去楼空,根本不会再有顾客来光临了,现在倒是一伙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队员在这儿享受它的雅致情调。
没错,FORCERECON的队员是在进餐,在这该死的城市里折腾72个小时了,他们是又饿又累又困,而乔纳森从食品储藏室的冰柜里搜到了一大堆食品,面包,火腿,香肠,咸肉,奶酪,三明治,鱼子酱,葡萄酒,杜松子酒,威士忌酒等等,应有尽有,相比队员们背包里那些猪食一样的野战食品,乔纳森找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天堂里众神们的大餐。
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在小酒馆的二楼开起了美食party,反正他们是饿得发晕,并且他们根本不能出去,外面的丧尸是尸潮汹涌,一浪接一浪的往前涌去,队员们还不如趁此机会大吃一把,反正这是一顿不要钱的免费大餐,不吃白不吃。
约翰逊告诉他们,外面的这些丧尸肯定是发现了更多的食物,否则它们不会这么整齐的往一个地方涌去,所以他们大可放心在这儿休息。沃尔夫知道约翰逊所说的丧尸的“更多的食物”是什么,他们已经在卫星电话中得知陆战队发动了第一波进攻,而这些丧尸毫无疑问就是冲他们去的,布鲁斯把看到的情况通知了上校,但是如何对付它们那就是步兵营的事了。布鲁斯没有和上校说他们正在一个雅致的小酒馆里搓大餐,这个国家的军队就是这样,在一些无所谓的情形下,下级军官会与士兵们一起做那么一些隐瞒上级的事情,比如说在极其危险的敌对环境下巡逻,军官会让士兵拿出敌方的武器,把巡逻车辆打坏,这样他们就不用再出这种危险又无谓的任务,并且还有可能提早换防休息,当然这些事情在普通部队发生得多一点,在特种部队里,几乎所有的任务都是属于送死的,怕死的人想都不会想在这种单位呆上半秒钟,所以,沃尔夫他们只是在任务允许的范围内捣蛋,至于抗令或躲避任务,他们是不会那么干的,因为与特种部队的信仰完全是背道而驰,而且,会为此在军队监狱中蹲上几年的大牢甚至被军法处决,那就太不值得了。
他们谁也不敢太过于大声,因为下面是数不清的丧尸,所以他们只能小心而兴奋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轻松。由于门窗紧闭,那恶心的味道也进不来,队员们可以尽情开怀的吃。
唯一令沃尔夫感到遗憾的是没有中国菜,和全世界最懂得吃的中国人的菜肴比起来,现在眼前这些乔纳森等人称为“美餐”的东西还都得算是猪食。
“如果有红烧肉就好了。”
啃着一条粗大的香肠,沃尔夫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了故乡中国那香惇浓郁的红烧肉,咬着咬着,嘴里似乎也生出了几分红烧肉的味道。
老兵福特和布鲁斯还有伯德已经在那儿轻酌慢饮,三个家伙喝得两眼发亮,不亦乐乎;乔纳森又在另一边摆弄起餐刀,朝着尼尔展示他那狗屁不通的家乡馅饼的做法,里德正在瞪大着眼睛,一边吃东西一边仔细端详从酒馆主人柜子里搜来的那套精致的银餐具,想像着摆在自家餐桌上该是多么的美妙,一边作战一边搜刮无主财物是美军悠久的历史传统;在他旁边的科奇没有碰除了面包以外的任何东西,他拿着一块肉干,这肉干是他自己带的食品,他正在一条条的撕下来,然后用面包卷着吃,看他一脸陶醉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小孩;而约翰逊这个可怜的幸存者似乎是饿出毛病来了,他拼命的吃下一切放在面前的食物,吃得直翻白眼也没有任何的停顿,沃尔夫心里在想,如果有可能,他连一张桌子也会吃了去。
酒足饭饱,队员们各自躺在他们认为好的位置上休息着。
沃尔夫又坐到了窗前,眼前的丧尸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减少,远处隐约传来枪声,他知道,这是陆战队发起进攻了,而这些丧尸极有可能就是朝那边去的,它们似乎可以在群体间传递食物信息的所在,否则它们怎么会群体的游来荡去,而寻找食物的所在都是那么的不约而同。
餐桌不远处的一只泰迪熊玩具引起了沃尔夫的注意,他伸手拿过了泰迪熊,总是拿枪的手,忽然拿起玩具,还真有点不习惯。
玩具熊柔软的棕色绒毛在他粗糙的手里摸起来是那么的柔软,和冰冷坚硬的狙击步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只玩具熊是哪一个孩子留下来的呢?他或她一定非常喜欢这个玩偶,也许是忘了带走吧……沃尔夫的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妹妹,想起了已经死去十年的妹妹,她也是非常的喜欢泰迪熊玩偶,在她床头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泰迪熊……沃尔夫每一次去给妹妹扫墓,总是会带上一只玩具熊,放在她的墓碑前;而他也会在中国城的餐馆里,买一对中国的棕子,那是给母亲的,因为她总是说好事成双……
不管他愿不愿意,往事就是这样在他独处的时候从内心深处泛起。在十年前,他甚至想着如何出一场车祸或者从高处摔下,让自己变得失忆那该有多好,随着在军队服役的年岁增长,他亲眼目睹了很多死亡,他对这一切慢慢的看得透了,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接受回忆往事,那些是伤痕,但已经不再令他感到痛不欲生了,因为生活还要继续,人不能永远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既然没有勇气自杀,那么就去面对并且接受事实。其实这些道理沃尔夫都知道,但是他不能面对的是自己,所以他才选择从军,与其说是为了折磨自己,还不如说也是一种逃避。
父亲,沃尔夫心里闪过了父亲的影子,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发觉父亲的相貌在脑中已经开始模糊,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父亲在家的印象,他只知道父亲是很出色的医生。但是医生都是不回家的吗?幼年时的沃尔夫总是会有这个奇怪的念头。而母亲在说起父亲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喜形于色,丝毫没有对如同守活寡一样的生活感到任何不满,她是非常传统的中国女性,任劳任怨,沃尔夫并不喜欢这样,他觉得母亲应该个性强硬一些,学会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与利益。但是母亲也有一点令沃尔夫多年以后才非常欣赏的优点:宠辱不惊。人生有太多的苦难与失落,人生也有太多的欲望与诱惑,在这纷乱迷离而又物欲横流的世界中,要保持“宠辱不惊”太难了,而母亲恰恰就做到了,这也是沃尔夫最佩服母亲的地方。
其实父亲也能给予他很好的生活,如果在那天午后斜阳的谈话里,他能听父亲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穿着笔挺的名牌西装,穿行于上层社会的名流之间,不用背负着沉重的装备,穿着肮脏的作战服在这丧尸横行的鬼地方进退两难。也许这一次任务结束,沃尔夫应该去找父亲了,因为人们常说,男人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开始重新认识父亲,沃尔夫已经二十八岁了,很快他就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