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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接着便听到楼梯上响起了很轻但很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是那个身材瘦削的亚洲“隐者”。邦德刚才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从地下室出去的。只见那人一脸的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桑切斯的……保安部队……”
“见鬼!”法龙话音未落便拎着手枪冲向楼梯口,与此同时,从外面很远的地方响起了重机枪的射击声,但给人的感觉那枪声好像就在头顶上。
那个瘦削的亚洲人仍在结结巴巴地说着,“他们有装甲……坦克……!”
一把手枪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邝先生把枪抓在手里尾随法龙冲了出去,可还没等他们上到楼梯口便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邦德的耳鼓被震得嗡嗡作响,整个地下室里尘烟四起。这是一颗中型炮弹直接命中的结果,邦德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第二颗炸弹又爆炸了,地下室的屋顶被炸开。邦德看到法龙的身子已经被弹片从中间切开,几乎位于邦德正上方的一根房梁也断成两截,其中的半截落了下来,正好砸在那个日本女人露蒂的身上,露蒂被压在下面苦苦地挣扎呻吟着。
邝先生也在楼梯上受了重伤,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浑身血污。
这时另一半房梁也落了下来,险些砸中邦德。接着整个屋顶便坍塌下来,碎石烂瓦轰然落下,邦德被整个笼罩在尘土中难以呼吸,他被呛得晕头转向,感觉就好像刚刚同拳王布鲁诺打了三个回合。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露蒂从房梁下面挣扎出来向奄奄一息的邝先生爬过去,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邝先生对她说的话。“决不能被他们活捉,”他似乎在说。
接着地下室便进来了很多人。桑切斯声嘶力竭地冲邝先生叫喊着,“谁派你来的?你是什么人?”又见赫勒摇摇头说“是氰化钾。”
随后有许多不知是那一路的士兵涌入了邦德的视线。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又看到桑切斯和赫勒站在自己身前,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不过几个小时时间,邦德第二次被黑暗所笼罩,重新回到了那个妖魔鬼怪横行的可怖恶梦中。
明媚的阳光映着邦德紧闭的眼睑,不过他这一回闻到的却是芬芳的花香,同时他还感觉到有微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从远处有音乐声飘过来,但并非他所喜欢和衷情那种,不是爵士乐,而是别的什么,是不是莫扎特?
一开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阴间,即便那样他也无可抱怨,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最后,他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一个又大又敞亮的房间呈现在眼前。他看到自己那件显得很旧很脏的夜礼服挂在一个衣架上,裤子压在一个电动熨衣器下面,已经洗好熨平的衬衣和其它衣服放在一把椅子上。
他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身体,又用手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他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但全身完好无损。他又动了动胳膊和腿,然后慢慢地坐起身来。
床上铺的和身上盖的无一例外都是丝织品,千真万确有阵阵微风从海上吹来。两扇法国式落地窗敞开着,薄薄的窗帘随着微风翩翩起舞。
他把脚放到地板上,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只是站起身时头有点晕,过去一天发生的事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桑切斯寓所破碎的窗玻璃、流产的刺杀、邝先生、露蒂以及法龙。不错,他的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仿佛又听到炮弹落到地下室顶上的声音,看到了那一具具尸体和斑斑血迹。
床脚处放着一件睡衣,邦德拿起来披上,他看到睡衣的口袋部位绣着FS两个大写字母。邦德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脑子清醒起来,然后他从法式落地窗走到了外面的平台上,他停下脚步,满心疑惑地向四下打量。
这个平台顺着一堵墙延伸开去,几乎和远处的大海溶为了一体。放眼所见,差不多所有的物体都泛着白色的光泽:白色的骆驼石膏雕塑跪卧在一棵棵用白色水泥制成的棕榈树旁;隔不远便有一张白色大理石桌子,桌旁都摆放着宽大的躺椅。只有远处的大海是深蓝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闪烁。
邦德的眼前有一条铺着石阶的小路通向绿树丛中,仍在五里梦中的邦德缓缓地顺着台阶往下面走去。
路两旁的石墙上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都是一些鲜为人知的品种。石阶和石墙绵延了很长一段后出现了一片园林,只见葱绿茂密的灌木丛中曲径纵横。
园林中的景色十分怡人,弯弯曲曲的小径两旁长满了蕨类植物,再往前便可见到一块块青松翠柏环绕的空地,每块空地上都有形状各异的水池,池旁的花圃中百合花盛开,憨态可掬的小乌龟见到有人过来便纷纷逃入池中,在淡淡的药草异香中,还能嗅到阵阵茉莉花的清香。
邦德最终来到一条夹在紫蕨和玫瑰花之间的小路上,宽大的拱廊上方鲜花盛开,四周可闻水声潺潺。出了这片玫瑰园,邦德发现自己站在了布满青苔的岸边,抬头望去,只见一处人造瀑布从岩石上飞泄而下,注入到下面水花四浅的小溪中。岩石上更是百花争艳,邦德禁不住想到建造如此美景的人该会有怎样的心境,那些跪卧在棕榈树旁的骆驼无疑也出自同一人之手。
向右一转,邦德看到了另一处宽大低矮的石阶,石阶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灰白色的建筑座落在高高的半山坡上。上到石阶的尽头,邦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四壁洞开的大房子,一根根鲜花缠绕的立柱将房顶高高托起,用以使房间闭合的一道道拉门精美绝伦,只有好莱坞影城可与之媲美。一个宽阔的泳池蜿蜒在房子的周围,上面架设有一座座供人出入的小桥。
屋子中央,只见卢佩·拉莫雷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只白色躺椅上,她的身旁摆放着一张餐桌。当她看到邦德时眼中一亮,随即向他勾勾手示意他过去。
邦德跨过一座小桥来到她的身边。
“有一个紧急情况,”她一把抓住邦德的胳膊说,“我必须告诉你,克雷斯特波浪号今晚就抵达这座桑切斯宫,克雷斯特本人也同船到达。”
“是这样,”邦德若有所思地说,“我就觉得像桑切斯这种人所拥有的不可能只是一所房子,它应当是一座宫殿。”
卢佩刚要回话,就看到桑切斯三步并作两步跨过一座小桥来到邦德跟前,只见他满面笑容地伸开双臂与邦德拥抱。
“朋友,你没出事真是谢天谢地,不过你还不能起来到处走动。是我的卫队在最后关头把你从那些人手中解救了出来,快坐吧。”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躺椅。“想喝点什么?”
“我的感觉就像已经喝醉了。”邦德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可以来杯香槟。”
“去给我的朋友拿杯香槟,”桑切斯像吆喝一条狗作表演一样地对卢佩说。卢佩缓缓起身向那个如同小型航空母舰般的酒吧走过去。“这里应有尽有,”邦德心里想,“就是没有格调。”这也难怪,这座桑切斯的宫殿原本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谁知道有多少人死于他的毒品。
“看来我们两个昨晚都够悬的。”
“幸亏你的人及时赶到,否则就惨了。只要再晚几分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昨晚有些事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明白。”
“这并不奇怪。我们把你从废墟中拉出来时,你的情况很糟糕。”这时卢佩拿来了两杯香槟和盛在冰桶内的酒瓶,然后很温顺地在一旁坐下,默不作声。
“现在就请告诉我,”桑切斯接着往下说,“那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把你捆得像只火鸡。”
邦德笑了笑,“我只是想帮帮你,希望能得到那天晚上向你请求过的那份工作。姓邝的香港人是那伙人的头儿,他们是一个专门搞暗杀的团伙,好像是跟什么人签了合同才来杀你。”
“那么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朋友?”
“首先,那天晚上我认出了他们中的一个,就是那个名叫露蒂的日本女人。我一直在盯着他们,设法不让他们伤害你,但他们人多势众,占了上风。
他们的目的是让我保持沉默,我知道他们心里没底,同时他们也担心我向你通风报信,使他们的其它计划也不能得逞。”
“其它计划?你知道哪些计划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我想找一份工作,我最近刚从英国政府的情报部门退下来,英国情报部门有露蒂她们那些人的档案,她曾在欧洲干过一两件不得人心的事。”
“你最近从英国情报部门退下来?”桑切斯显然有些不安地问。
“是的,”邦德看着地面说,“姑且那么说吧,我一向做事比较任性,不太讨人喜欢。虽说他们抓不到我的把柄,可是……算了,这种事你不会不清楚吧?”
桑切斯笑了笑,露出了满嘴金牙。“是这样?不可思议,一个英国特工。
朋友,那你可不是一般的人,只要你肯跟我,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
“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要求过。”
“我一直在调查你,调查到此结束。”他说着点上一支烟,一边啜饮着香槟。“你说那个杀人团伙还签了合同,谁会跟他们签这种合同呢?”
邦德并不急于回答,为了加强效果,他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是某个同你非常亲密的人。”
“他们提到那人的名字吗?”一听他问话的口气就知道桑切斯对背叛他的人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没有。不过他们对你的情况很了解,可以说了如指掌,比如说赌场内的格局以及你窗户上的装甲玻璃。他们甚至还提到了现在这处地方,管这儿叫桑切斯宫,这些事只有你的亲信才了解。”
桑切斯这时已经完全镇静下来,他就像是一条看到了目标准备发起进攻的毒蛇。“他们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吗?”他问。
“没有,一个也没提,不过还是有些线索,他们原准备今晚以前完成此次行动,而且他们只能在今天晚上以前把事情干完。”
“今天晚上?”
邦德点点头,“他们说好今晚付款,你的某个很亲近的人今晚会抵达伊斯莫斯城并给他们带一大笔钱来。”
桑切斯的脸绷得紧紧的,然后他硬挤出一点笑容,接着又大笑起来。可是,不管是小笑还是大笑连同他下面说的这番话显然都是言不由衷的,“我手下所有人都对我百分之百忠诚。”
这时,伴随着外面园林中的流水声传来了远处直升机的轰鸣。
“既然大家都对你忠心耿耿,那就用不着担心什么了。但我却不以为然,桑切斯先生,根据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桑切斯咬了咬嘴唇,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子。“这样吧,我要去见一个人,事情很重要,以后我们找时间细谈。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休息。”
“我想马上回饭店去,我还有东西在……”
“再说吧,你必须在这里休息!至少要一、两天,请你保重。”说完他又冲卢佩打了个响指。“亲爱的,你从高速路送我们的朋友回房间好吗?”
卢佩顺从地点点头,三个人一起来到外面的园林里。他们这次没有沿来路向瀑布和玫瑰园方向走,而是转向了右面。在树丛的后头有一个小小的缆索铁道停车点,卢佩按动了一个按钮,设备开始运转,只见一节车厢从下面向这里驶来。
“有车何苦步行,是不是?”桑切斯显得很轻松,说话的口气多少还带些幽默。
车厢停到他们面前时,卢佩向邦德仔细讲了缆索铁路的情况。“一共有四站,”她说,“这儿有一站,山顶上的招待所有一站,再往下是始发站,主要供园丁们使用;在山脚下还有一站,你可以乘车直达海边的码头上。”
“一路顺风,”桑切斯把他们两人送上车后说。车门刚关好便启动了,这时邦德看到赫勒走到桑切斯身边,他真想听听他们都会说些什么,就是花再多的钱他也在所不惜。
赫勒此时实际上正在跟桑切斯汇报关于邦德的事,“你永远想不到他是什么人,信不信?”他满脸堆笑着说。
“噢,是吗?可是我的确知道,他是个名誉欠佳的前英国特工。”
“你是怎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觉得你真有超人的魔力,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出来准会吓你一跳,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吗?听好了,上校,克雷斯特的船今天晚间到达,我准备亲自去迎接,你挑选十几个可靠的人跟我一起去,当然要带上家伙。”
“克雷斯特出问题了吗?”
“今晚就会弄清楚,把卢佩也带上,克雷斯特波浪号出事时她也在船上,米尔顿·克雷斯特在她面前不敢撒谎,我们走吧。”他边说边拍了拍赫勒的肩膀,两人一起顺着绿树掩映的石阶小道向直升机方向走去。
邦德带卢佩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便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抓起熨衣器下面和椅子上面的衣服进了洗澡间。几分钟后邦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