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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走廊走吧?可能会发现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三个人已经决定要发掘这古老的故事了,不管怎么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摆脱噩梦。苏葵带头,三个人前后相跟着走了过去。
走廊七拐八弯,不一会儿三人就不知道转到哪里了,还好没有岔路。沿路的墙上倒是很素净,什么都没雕,显然这跟前面不一样,可是三个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已经走了有一顿饭的工夫,还没看到头,许乐有些气馁,陶小茶更累得走一步,哀叫一声,只有苏葵还精神抖擞,一步比一步走得快。
“不行了,太累了,休息一下!”许乐再也走不动了,猛地停下,靠着墙坐在了地上。陶小茶虽然没有说话,却表情十足地靠着许乐,两手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腿。苏葵停下来,回身望了望两人,没说什么,径直转过了一个弯,许乐正要叫她休息一下,就听得苏葵叫了一声:“到了!”
许乐拉起陶小茶,两人一转弯,只见走廊到了尽头,被一堵雕花墙烂住,苏葵正站在墙边,借着两边的火把,研究着墙上什么东西。
“不会吧?走了大半天居然只看到墙?”许乐不敢置信地走过来,摸了摸墙上的花纹。
“不是墙,这是门!”苏葵突然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陶小茶一边审视着墙体上的精美花纹,一边随口问。
苏葵指着墙正中的一块:“你们看这里,墙中间有道裂缝,而且正中间有个花纹好奇怪,中间有三个小孔,我猜这是钥匙孔。”
三个人凑到了一起,这块花纹确实与周围纯装饰性的花纹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好象故意雕饰得与众不同的样子,周围是大小三圈不同的深沟,约有半寸深,中间呈三角状排列着三朵莲花,花蕊是三个孔,打磨得十分精细。
“真漂亮!”许乐用手摸着花纹,突然吃痛地缩回手,“好痛!”原来花蕊的孔里居然还藏有小小尖尖的一线石纹,许乐的手指被刺破了,一滴血融进了左下角的花蕊里。
血一进孔内,这朵莲花就整个泛成了粉红色,还隐隐发出光来。苏葵看得奇怪,也用手去摸了摸其他两朵,右下角的花蕊针刺破了她的手指,吸进的血将花变成了粉红色。
“我知道了。”许乐看着墙,突然一伸手,抓住陶小茶的手指,用力往上方的那朵花按去,陶小茶刚要挣扎,就觉得手指刺痛,一滴血被蕊孔吸了进去,三朵花都变成了粉红色。
门轻微地抖动起来,花上的粉红色迅速地传到了外围的三圈深沟里,整个钥匙孔都变了色,闪耀着奇怪的光芒,然后,门隆隆地朝两边墙内退了进去。
又是一阵火把燃烧的声音,门后是一座空旷得有些吓人的大厅,抬头看不见顶,只有黑黑的一片,不知道有多高。四角是四根大柱,每根约有米来多的直径,柱脚雕着的是莲花样的花纹,每根上三个托座,插着火把。
整个大厅周围一转大约一米宽的一个四方形,全是不知什么石块砌成的半人高的台,从门口进去,是一道楼梯,下了楼梯是内台,像个横放的日字,中间是一条过道,两边居然是水,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黑色的光泽。过了过道,又是一道台阶,连着一个高高的台子,台上有什么,看不清楚。
三个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进入大厅,才走到台阶处,猛听得身后又是隆隆声,一回身,门被关上了。
“嘿嘿……”一阵阴阴地笑声,三个人背上一阵阴冷,突然间,室内的空气变得寒冷起来,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直觉告诉她们,那怪物终于来了。
三个人缓缓地转过身,火光摇曳里,走道那边台阶上,冲天而起的,是开始在井口见到的那没有实体的黑色怪物,仍然像开始那样,扭曲着,摇动着,只是比在井口看到的要大了几十倍。
寒气一阵一阵从那浓黑的一团里吐出来,只一会儿,就满布在整个石室内,苏葵摸了摸头发,不知什么时候,那上面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十几个火把上的火光一瞬间变成了幽蓝色,映得人脸也变的蓝汪汪的,像身在阴间。
“嘻嘻……”细而尖的笑声,阴阴地响起。这是从那怪物的方向传来的声音,三个女人的脸白得像雪:这声音她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这一次听来,又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和以前有一种不同。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要把我们怎么样?”陶小茶突然高声地喊起来,脸上是崩溃的神情。
黑色怪物突然像喷泉一样一蹿老高,接着横伸出一支,突到三人面前,一阵变幻,显出一张让她们直抽冷气的脸:惨白,苍老,这是陈妈,或者说是白雪的脸。苏葵突然捂着嘴,低低地压抑地叫了一声,随着这叫声,那黑色怪物突然又是一变,这一下它变成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长相普通,身材适中,陶小茶猛地张开手,向它抱去,嘴里大喊着:“阿为!”
许乐一把没拉住,陶小茶的手指划过陈为的影子,陈为的身体随着陶小茶的手渐渐淡淡地变化着,一下子变成那个载三人来白家老屋的黑衣人,他的嘴咧开着,黄色的牙清清楚楚地显在外面,只是脸上看不清,像隔着层纱一样,朦朦胧胧的。陶小茶没想到会有这个变化,吓得直往后躲。
一阵阴阴地笑声,这团黑气又开始变化,它变成了一张白嫩,丰满的脸,一双丹凤眼,它举着一双手,只是在手腕的地方,是断的,没有手掌,脓血淋漓,它像一个大字形摆在三人面前,嘴里痛苦地尖叫着,苏葵听得捂住耳朵,几乎想要蹲在地上。
黑气在苏葵痛苦压抑的叫声里不断变化,闪着奇异的光,发出各种可怕阴森的叫声。接着突然一抖,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一双惨白的,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三个吓坏了的女人,安抚着她们的情绪。许乐最先抬起头来,她看到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女人,穿着清末的衣服,长发飘飘,奇怪的是满头都是银色的发丝,后脑上插着一支赤金的扁簪子,簪头上一朵雕工精细的梅花。在她身后,那团黑气好象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虽然不断挣扎,却始终脱不开台周围三尺。
“你……你是谁?”许乐抖着嗓子问,苏葵也陶小茶听到她的声音,也相继抬起了头。
白衣女人微微一笑:“我时间不多,只能择重点说,那黑色怪物是怨灵集结,法力极大,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我现在是趁着它被压制的一点时间来向你们说明,它在这宅子底下不止存在一代了,吸收的怨气太多,连死人的灵魂都能被它操纵,我们平时都无法清醒,刚才是大家合力将它缠住,才让我出来报信的。”
“怨灵?它是什么东西?”苏葵好奇地问。
“天地初开,一分为二,天地间的气也一分为二,一为清,一为浊。清气上升,是为天空,浊气下降,是为大地。这浊气之精华因被大地厚厚地帐包裹,无处发泄,经几千几百代的磨练,始成三块石块,附着无限怨气,是为怨灵石。本来这石块都深埋地底,但地下活动频繁,使得其中一块翻得接近地面,就是那石台上那黑气里的东西。它被白家先人发现,因误信庸道之言,将此地辟做祭坛,使得它受人间万种情绪所扰,渐渐有了灵识。先是操纵白家大小姐投井以引发怨气,又屠杀白家上下几十口,使得怨气浓结,供它吸收。虽然当时被镇压,但它只是小受挫折,困于井底修炼,五十年后再因巧合出土,更显威力,竟越境害了白家老爷,虽被白家小姐用血封印,但已不足压制。那次以后,白家小姐用尽办法,延僧聘道,时时念经,才勉强压制住。白家小姐一过世,它就……”白衣女子正说到这里,祭台上一阵嘶哑的吼声,黑气挣扎,好象就要脱困的样子。
“糟了!它快困不住了!”白衣女子有些慌张,“来不及了,你们记住,虽然它强大无比,普通法术无法禁制它,但只要你们有爱,有血,就能解它之咒!”白衣女子说到这里,祭台上突然轰天地一声巨响,整个地室都摇动起来,白衣女倏忽不见,满室只听得牛吼之声,黑气充盈,怪叫连连,那怨灵石想必已经发动了。
“怎……怎么办?”许乐一手护着头,一手掩着脸,被那无形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苏葵才要说话,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力量,自己前胸陡然一紧,就觉得脚下一空,再睁眼看时,自己三人已经被黑色怨气当胸缠住,举到了半空,迅速往台子中间拉去。
陶小茶尖叫着,手无力而徒然地张着,想要拉住苏葵,可怎么也靠不拢。急得她眼泪直流。
许乐没有叫,但她的手不停地挥舞着,想必也在想着如何挣脱束缚。
苏葵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白衣女子的话:“有爱,有血,就能解它之咒!”爱?血?苏葵突然抽回手,狠狠放在嘴里一咬,一阵刺痛,手指破了,血流了出来,她咬着牙,狠命将手指往缠住自己前胸的黑气上一按。
“呱叽!”一声怪叫,黑气狠狠往回一抽,先是将苏葵勒得更紧,然后突然一松,苏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跌到了台上。许乐和陶小茶还在不知所措,苏葵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得跟她们解释,扑过去在缠住两人的黑气上挥动手指,殷红的血沾到黑气上,闪出奇异的光,接着许乐和陶小茶也跌了下来。
“怎么回事?”许乐喘着气,陶小茶一手按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有爱,有血,就能破它!”苏葵细细地说着,一双眼不住地盯着黑气,它扭动着,似乎因受了伤而愤怒不已。
“行不行?那个女……鬼说得它太厉害了!”许乐抹了抹嘴角,不敢相信。
“行不行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吧!”苏葵咬咬牙,回身一把抓住许乐的手,“想想办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用血破它?”
许乐摇了摇头,陶小茶突然大叫起来:“你们快来看,这里!”苏葵顾不得再说什么,赶紧和许乐一起凑了过去。
陶小茶跌得离台中心最近,她透过黑气看到了怨灵石的本体,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椭圆形,石头在黑气中居然丝毫不掩光华,泛着乌黑的光芒,冷气一丝一丝从石头里渗出来,苏葵刚一靠近就打了个寒颤。
“看这个有什么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许乐不停地挥手赶开要缠上自己的黑气,还好她从苏葵那里学到了经验,用自己手上的血来保护自己,可是老这么赶也不是办法。
陶小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先用咬破手指这一招来对付着,可是一个人能有多少血?难道一直用尽最后一滴为止吗?
苏葵盯着黑色的怨灵石,无数的怨气从它周身散发出来,因为苏葵三人在身边用血画了个圆,血气上冲,所以暂时还不能靠近,那无数黑气在身周缠绕扭曲,分外吓人。
“只有这个办法了!”苏葵咬了咬牙,先把手上的伤口咬得更深,然后就这么平平地伸出了血圈之外。
许乐吓得伸手就要去拉她,没来得及,黑色的气已经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了苏葵苍白的手臂,很快就将她的手吞没了。
苏葵觉得自己好象把手伸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里一样,到处都是冷冷的,又粘粘的,而且阻力极大。顺着手臂,阴冷的感觉排山倒海一样侵袭过来。她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许乐,陶小茶,快帮忙!”苏葵拼尽全力地喊着。许乐和陶小茶哪敢怠慢,赶紧有样学样,接着咬破手指,伸进了那浓黑的舞气里。
怪吼声变得响彻地室,仿佛困兽一样,黑气几乎冲破了三人的血圈,紧紧地向三人身上缠去。随着黑气的缠绕,三人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冷透骨,血液几乎无法再循环,连肌肉的动作也僵硬起来。
“我……我快支持……不住了!”陶小茶的脸整个已经被黑气所遮盖,透过黑雾,她的声音缥缈无根。
“再……再坚持一下,我……我好象……已经碰到石头了!”苏葵的声音也透着无尽的疲惫,她整个身子已经被黑雾包围了,根本看不清,只见到一只黑色的手臂,平平地伸向黑色的祭台。
三只黑色的手终于从不同方向触到了台上的石块,缠着黑雾的血艰难地,慢慢地,滴到了石上。先是一滴,接着是两滴,三滴。随这血滴的浸润,一阵阵极难听的尖叫声回荡在三人耳边,包围着怨灵石的黑气渐渐淡了一些。由此,三人也看到了一幕毕生无法忘记的奇怪景象。
血丝滴在石头上,每滴一下,石块就一阵颤抖,好象一个伤口被盐水浇了的人一样,是那种无意识地颤抖,就像整块石头是有感觉的一样,每颤抖一下,就有极难听的嘶叫声,随着一阵烟雾起处,石块上居然出现了深浅不一的裂痕。
“呀……呀……”石块抖动着,发出惨叫声,随着它的叫声,整个地室也剧烈地抖动起来,石柱不停摇动,沙沙地抖下碎石,插在上面的火把昏暗地摇动,有几支甚至跌到了地上,长长的木棍带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