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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足以承担社稷大任。朕之九皇弟为朕殚精竭虑,若朕有万一,钦命其暂代政事。钦此。”完毕之后,他镇定扫视了下面的人,此刻鸦雀无声,只怕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他继续道,“以圣旨所言,立旨乃是在立太子之后。若是太师对此圣旨有所怀疑,大可以验证圣旨真假,上面的印玺和笔迹假不了!”
王太师脸色青白,却又一时讷讷,最后只能强言道,“即便圣旨是真的,如今大皇子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二皇子才是唯一的储君人选!”他必须在之前发现大皇子的踪迹,然后……
“既有本王暂代朝政大事,便不存在朝政不稳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回大皇子,然后给皇上发丧!”朱邪子御道,只是还有疑虑在心。虽然这圣旨助了他一臂之力,虽然有解释的通顺的理由,但是心底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就像是既定的轨道,只等着他沿途而下,却不知道下面等待的究竟是什么……
王太师心中甚是恼怒,却又一时难以发泄,只是想到小女儿应该动手了,心情便沉淀了下来,他总是来求他的!
…………
……
朝中人事部署初定,朱邪子御没想到出宫便接到这个噩耗:胭脂被抓,失火,命亡!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犹如雷击,恍惚还身在梦中,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怔怔然地听着侍卫禀告,说是胭脂主动回王府,谁也拦不住,然后王妃早有准备,拦截了余下的随从,然后以杀人问罪的名义将胭脂押入了大牢,却不想大牢当夜便失火,如今牢狱只剩下一片废墟,还有无数具焚焦的尸体,包括胭脂和康儿的……
朱邪子御自然明白大牢空荡阴潮,起火也不会那么容易,那么便是有人刻意……其实,这还用去猜测吗?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蓄意的谋杀呀!
狂奔向牢狱所在,但见胭脂和康儿的遗骸已经被单独搬出来好生安置了,微风徐来,微微掀起白布的一角,只看到一片漆黑,想来早已面目全非了。
脚步缓下,只觉得双腿上好似负了千万斤重,履步维艰,心底左右拉锯,抗拒这样的事实!
终于走到了旁边,一手伸出颤悠悠地去掀白布,犹豫停顿许久,这才轻柔掀开,就怕惊扰了什么……
白布掀开,露出一片熏黑,早已看不出原型,鼻尖萦绕着难闻的气味,心应该是疼痛的,只是伴着几分飘飘忽忽的飘渺,又好似少了什么……
漆黑的眸子幽邃,冰冷封冻着情愫,握着白布的手紧紧握紧,心底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如此心惊肉跳。
就是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好久好久,只有沉默,空气中萦绕着呕人的气息……
当王玥儿闻讯赶来,步步走进去,有些提心吊胆,终于在他背后站住,看着他僵硬的脊背,虽然他近在眼前,但是忽然觉得再也难以亲近,甚至不敢再往前踏足呼唤。
她是不想胭脂阻碍她的幸福,可是暂时还是不想动手的,至少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因为正式过堂名正言顺地处决犯人,他亦对她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她害怕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大牢忽然会失火,可是不论原因为何,想必他只能恨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通,这天牢该是父亲的人,难道是她的父亲想要处之而后快吗?或许以此来打击她的丈夫,因为她早就知道父亲嫉恨这个女人,可是他没有想过自己女儿的立场?
空气中萦绕的味道让人欲要呕吐,她捂着嘴巴,只觉得胃里空泛,脸色也变得几分苍白,踟蹰了许久,还是悄然地退了出来。
于是她就在外面踱步,可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他都没有出来,仰头才发现夜色已经降临了,甚至浓云厚重,狂风骤起,似乎有一场暴雨惊雷就要到来。而她的肚子也有了几分饥肠辘辘。不禁苦笑了一下,或许这一夜他都不会出来了……
可是她无法离开,这时丫鬟上前问晚膳的事情,王玥儿心底一动,便说了几道朱邪子御爱吃的饭菜,然后她们去准备。再转身,心底做好了准备,这才又推门而入。
刚一踏足,那味道又迎面而来,极力忍耐,再者,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白色的烛火在夜色中跳跃,让人这里的一切都添上了几分诡谲之色,阴森的气息油然而生,只觉得脊背生寒,双臂也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王玥儿双臂环抱着自己,压抑下那份惶然,然后低低道,“王爷,已经一天了,你的肚子一定饿了,我让丫鬟准备了晚膳,你先吃一点吧!”
面对的她的依然是他的脊背,回答她的也只有深深的沉默,跳跃的烛光在他身边染上忽明忽灭的光晕,这一刻,王玥儿甚至有些害怕看到他转身而过的样子……
颤抖的眸光扫视了一圈,皓齿咬住了下唇,她还是放弃了落荒而逃的念头,为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坚持着,“王爷,我知道姐姐忽然逝去你很伤心,我也很……难过,可是死者已矣,若是姐姐看到你如此颓丧的模样,一定不会安心入黄泉的……”
她的话语分明是柔和劝慰的,可是就像是投下静默的一颗石头,激起的是他心底滚滚的恨意。但见他猛地站起转身,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激狂而猛鸷,“晚膳?这个时候了,你还念晚膳,难道你心底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王爷,你说什么……”王玥儿有些被他吓到了,“我……我什么都没做……”
“是吗?你什么都没做,她怎么会好端端地被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不要告诉本王你一无所知!”他狠狠道。
屋外,一声闷雷传来。
“王爷,你弄疼我的手了……”王玥儿泫然欲泣,“虽然我让人将姐姐送到了天牢,可是这不过只是例行公事,王爷可知道姐姐就是杀害我哥哥的凶手?!她利用了你,她骗了所有的人,即使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是火不是我让人放的,王爷你要相信我!”
朱邪子御猛地一把将她推开,“相信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是你亲自将人捕到了这里,你们王家的人遍布朝野,无非只是想抓住本王的弱点加以威胁!即便是她对你兄长的案子有疑,但是你们好狠的心啊,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真的不是我……”王玥儿眼泪扑簌簌落下,“在没有告诉王爷前因后果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害她!”
“那你保证不是你们王家人所为吗?不要告诉我,天牢失火只是意外,一切都是天意!”
王玥儿百口莫辩,她最怕的就是看到他眼中伴着绝望的恨意,“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想不到……爹爹承诺过我暂时不会动她的……”
“过程怎么样已经不重要的!”朱邪子御痛心疾首,“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忽然握拳狠狠地锤向地面,“我为什么要进宫?!守护住了那一点皇权又有什么用,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了……”
王玥儿看他不断地用手捶打地面,很快地板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不禁心惊上前道,“王爷你不要伤害自己!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我不会离开你的!”赶忙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然后抓住他受伤的手包扎,却又被他狠狠地一把推开。
“滚!本王不需要你!本王什么都不需要!”朱邪子御起身,专注又回到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轻抚着白布,嗫嚅着,“什么都不需要,可是你们却再也回不来了……什么权势天下,落入谁手又与我何干?可是偏偏就是因为它们而让我失去了你……”
王玥儿眼泪直流,“王爷,你别这样,我好心疼……”
可是他根本就不理她。
“王爷,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呀!”王玥儿再接再厉道,“我们还会有孩子,不能享受王爷的恩宠是姐姐福薄……姐姐她也爱王爷,定然不会想看到王爷为了姐姐而自残自伤的……”
“呵。”朱邪子御冷冷一笑,“你懂她吗?其实你也不懂本王,你不是我的妻子,我心底的妻子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
王玥儿顿时觉得身体虚软,可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努力想做到更好,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
“是吗?”朱邪子御唇边笑意十分讽刺,无情道,“可是我的心死了,眼盲心瞎,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一个女人了,包括你……”
王玥儿抚着胸口,心痛地挣扎着起身,“王爷,你只是很伤心,我陪你回王府去吧,好好睡一觉……”
“睡一觉……”朱邪子御嗫嚅着,唇边的笑意顿时变得可怕的柔和,“如果她也只是睡一觉,很快就会醒来那该多好?不论变成什么模样……”说着便彻底掀开了白布。
王玥儿只看到白布一扬,然后看到地上躺着焦黑的遗憾,无官早已走形,顿时觉得胃里恶心泛然,抑制不住吐了出来。
“你觉得恶心吗?是啊,她变得好丑,可是不怕,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入得我心,这辈子都是刻骨铭心,难以忘记了……”朱邪子御面色冷沉,柔和的语气也顺势变得冰冷,“她孤苦了那么多年,原以为可以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可是没想到,这里不过现成的墓穴……她一定很不甘心吧?她一定希望本王为她报仇吧?也为康儿……呵,你知道吗?岳父竟然说康儿也是本王的儿子,那么便又是杀子之仇!当初你哥哥杀掉了本王的儿子,胭脂杀了你哥哥抵命!那么如今康儿的命,又该谁来抵偿?”
“……”王玥儿听得心惊,摇摇头,“不不,王爷,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爹,康儿定然不会是你的孩子,那不过只是爹爹想要污蔑你而伪造的谎言,这是你知道的呀!”
朱邪子御起身,眸光咄咄地看着她,“怎么?你怕了吗?我想胭脂也希望本王能够为她报仇,那么你这个始作俑者,你家的罪魁祸首,本王都不会放过的!”说着,便抽出长剑!
窗口紫电闪烁,狂风破窗而进,熄了白烛灯火,一下子,屋内只有黑暗。
“你要杀我为她报仇?”王玥儿摇头,真的被他眼中的恨意吓坏了,后退了几步,慌乱之中被自己的裙子绊倒了,身体不断地往后瑟缩,“王爷,不要!”
朱邪子御绕过她背面,她也被迫转过身来,屋内黑漆漆的,只有时而的雷电划过带起紫色骇人的光芒,王玥儿害怕极了,他的神色犹如着魔疯癫了一般……
不断地后退着,可他还是步步逼近,王玥儿双手往后撑着地面退后,忽然间,好似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转身,一声尖锐的呼声被响彻的惊雷掩盖。她转头才发现自己双手触碰到了尸体,掌心的粘腻让她害怕之极,嘤嘤啜泣了起来……
但见朱邪子御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他手中利剑的寒芒在黑夜之中流溢,更让人害怕。下一刻,他又丢掉了手中的长剑,可没等她松懈喘息一口气,他的双手便扼住了她的喉咙,狠狠地用力,嘴中还呢喃着,“都是你……都是你……”
王玥儿的脸逐渐变得青紫,“呜呜……王爷……不要……”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他忽然又放开了她,然后好似恍然想到了什么,失魂落魄,眸光空洞洞地看着她……的肚子。
王玥儿贪婪地呼吸着,心底恐惧未消,仰首才察觉到他正在看自己的肚子。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谎孕,想必他是想到自己腹中还有他的孩子,这才收手的!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激自己当初撒下的谎言,因为是谎言,关键时候自己竟然忘记了!
于是一手顺着他的眸光抚上自己的小腹,啜泣之声更是可怜,“王爷,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好狠的心,难道真的想让我一尸两命吗?”
朱邪子御闻言身体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遍,脸上尽是懊悔之色,还有那无措绝望和痛苦。这是又一声惊雷暴起,好似要将天空震成碎片一般!
他蓦地跪下,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犹如负伤的野兽一般一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王玥儿看他如此,心底反倒轻松了很多,想来这个孩子在他心中的意义还是很重大的,便道,“王爷,咳咳,我们……我们回去吧……”
可是朱邪子御却像是疯了一般,骤然起身,疯狂地跑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大雨滂沱,无边的夜色,无边的黑暗,还有绝望。
…………
……
“爹爹!爹爹!”王玥儿踉踉跄跄地回了太师府,一路喊着进了王太师所在的书房,“爹爹——”
王太师看着自己女儿一身的狼狈,不禁起身,然后皱眉道,“如何弄成了这副模样?!”
看到依赖的父亲,王玥儿又红了眼,“爹爹,你一定要帮我找回王爷,我好怕我好担心……”
“等等。他去哪儿了?”王太师面色凝重道,“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