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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以为她说笑,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自我嘲讽的微笑,随意理了理头发又将面具重新戴上,道:“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些人?”
茜茜跟不上她的思考节奏,颇有些糊涂,想了一想,忽然领悟丁丁说的“那些人”是幻影王带领的那一班人马。于是答道,“想让我告他们性骚扰吗?这么长时间了,取证会有困难。而且他是这里的主人,即使咱们告上法庭,他也会有无限的证据帮助自己脱罪。”
丁丁缓缓摇头道,“不是指这个。我有点不敢肯定,所以想问你是不是也看清楚了,那个自称是‘幻影王’的男人,胸口并没有别着会长的会徽?”
茜茜怔住,努力在回忆中搜索着,终于点了点头。丁丁摆弄着自己胸前那枚翡翠蔷薇徽章,叹道:“果然是冒充的。我就说,既然开了这么一家专业俱乐部,本人也该有点品位才是。即便没有品位,至少也该有原则。”
在自己的俱乐部里狎辱客人,不是有头脑的生意人能干出来的事,如果本身是冰雪运动的爱好者;那就更不可能有此作为了。罗洲人有句名言:“打球的孩子不学坏”,事实上有许多职业选手都出身于社会底层,这些人若不投身于运动,早就随波逐流变成街头混混或黑社会一员了。
结束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茜茜问道:“对了,我堂兄拜托的事怎样了?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跟我说。另外我一直想问你呢,宁夏节最后一天你和婀娜比赛来着,到底结果如何?”
所谓拜托的事,是指麦教练交代丁丁要去花滑那里学一些形体训练和基础技术动作,这项任务与速滑基础训练同时进行。据说是传统的训练方法,也有去练体操或者芭蕾的,其目的都是用来帮助提高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性。麦教练不愿意自己去求陈教练,只含糊说了几句,又把每月训练计划塞给她,说什么严格按照计划进行。至于那天的比赛,结果还真令人欣慰。丁丁笑笑,竖起一个指头。
茜茜一脸惊叹,“差一秒?”
丁丁失笑,太高估她了,她不过是个新手。“一圈,我被她整整扣了一圈。但是她的豪情壮志也没实现,她曾预言说要在1500米里扣我四圈来着。”
茜茜便说婀娜还是老样子,骄傲得叫人讨厌。丁丁觉得她说到重点了,每个人都觉得婀娜太过骄傲,但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没有那天婀娜领先她一圈的比赛,她也不可能幸运地拿到罗洲分站赛的入场券。茜茜又说那就好好练吧,还说陈教练那天看了她的比赛很是赞赏,夸她有潜质值得期待。茜茜还说从没见过陈教练这么有兴趣去谈论一个非花样滑冰选手,或许丁丁给她瞧中了也未可知。
说话间两人推开花滑训练馆的大门,馆里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她们是有意挑的今天,花滑的人都看前明星洲际巡演去了,不会有人来打扰,趁这机会好好练熟新动作。两人练了半天,吃过饭,茜茜开始不断看表,丁丁知道她还是放不下那场即将开演的表演赛,逼着她出门坐上车,自己又回来,打算再滑个一小时就走人。
勾手跳(路兹跳)一周、两周今天完成的都很好,也许可以试试三周的。陈教练教了她所有种类的基本跳跃,后来又教了两周和三周跳。一面说要随时检查成果,免得老麦头说三道四,一面又说若只是作为速滑的基础完全没有必要,全然自相矛盾,这两人倒真是天生一对。
丁丁看看周围,除了镜子里和镜子外面的自己,偌大的冰场空荡荡地能听见风在气窗上吹动的声音。她胆子大起来,凝神屏气在脑子里想象着整个动作的要领,然后直立起跳,空中重心转移,打开双臂,稳稳落地滑出去。
她长抒了一口气,就听见角落里响起了咳嗽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格外响亮。“差强人意,你不是短道速滑的人吗?”说话的家伙从冰场一头的护墙后面露出上半身来,奇*…Q…i/…s*/u*/*/u**…。*…*/c/o*…m书懒洋洋的模样似乎原先正在打瞌睡,手里拿了一罐饮料,刚才很可能是呛着了,说话时一直咳嗽,正是那天来找婀娜那个人——夜。
“打扰了,我马上走。”丁丁滑过去拿自己的衣服,心想跟婀娜还真象,都爱在冰场睡觉,难怪会走到一块儿去。
“我走,反正也睡够了。”男子慢腾腾地爬起来,理了理睡乱的头巾,有几丝鲜亮的头发掉了出来。“刚才那个,身体太松了,旋转的速度受到影响,凭这样的状态想做三周跳,再练一百年吧。”
口气还真恶毒,丁丁想,不过他说到点子上了。这些日子陈教练也针对她身上存在的问题作出了同样的指正,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够做出准确的调整又是另一回事,唯一的办法是练习。即使兔子也是需要练习的,何况别人并不都是乌龟。唔……真是,她似乎把自己看成天才了呢,亏得只是心里想想,若被人听去不知又要说成什么。别人,恩,她又这样了,总是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能象三哥丁杉那样鄙弃别人的眼光而活,是不是能幸福一点呢?
曼城的九月很快到来,夏末初秋时节,田边树头弥漫着甜软的果香,如果凑巧遇到一个晴朗的天气,那真是适合郊游的日子。这样的天气里,丁丁却在郁闷的城市里参加巴赫学院入学考试。她是这样想的,既然是不得不过的一关,那么迟一刀不如早一刀。所以当50个人参加面试,而她抽了第1号,美勃尔老师咬牙切齿地痛恨厄运的时候,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悠闲地哼起歌曲来。
柔韧地释放出最后一个音符,乐章划止,台下坐着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掌声响起。“对音乐有特殊的敏感,情感略显拘谨。至于技术,我无话可说,非常完美。优点突出,缺点也明显,这可有点难办……”
丁丁默默地擦拭着琴弦,希望忽略这段难熬的等待直接听取答案,好的或者坏的,至少可以作个了结。
主考官低头看看记录簿,拿起笔在上面作了个记号,然后微笑着抬起头来,“就这样吧,15日之前到歌熏街188号谬斯大楼17层报到,带上你的小提琴和录取通知书。顺便说一句,它真是把好琴。”
丁丁不太肯定自己听到了些什么,一手握着琴一手握着弦,这个动作固定了好几秒种,然后缓慢地、轻柔地把小提琴收到琴囊里,就象怕弄疼了它。
台下的美勃尔迎面笑着展开了双臂,他是丁丁在德尔松高中的小提琴辅导老师,也是今天唯一陪伴她来参加考试的人。她就跳到他怀里,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美勃尔低声念叨“主啊主啊”,尽管他一个星期都不去一次教堂。接下来恐怕要常去了,她狡猾地想,虔诚的基督徒就是这样炼成的。
罗洲巴赫学院在国际上的地位并不亚于世界知名的特劳斯音乐学院,只是因为学校的主旨不同,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对青少年音乐天赋的开发上,长久以来,更多的是被当作特劳斯音乐学院的资源库看待。很多有天赋的年轻人在这里待了一到两年之后,就直接进入特劳斯或者其他著名的音乐学府就读更高级的课程,还有少部分直接进入各洲的皇家歌剧院、音乐研究所或知名乐团工作,实际上许多著名音乐人的青少年时期都是在巴赫学院度过的,堪称音乐家的摇篮。
一年前丁丁开始申请入学资格,有一段时间她生理和心理情况都欠佳,曾经以为这事儿要吹了,那个时候才觉得,原来她对音乐并没有多么的热烈执着。小提琴、聚会、电影、球赛、旅行、滑冰、考试……生活就是由那些喜欢和不喜欢的经历构成的,考取巴赫是她的心愿,可得知被录取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她迷惘了。
美勃尔的眼睛里有泪光,他不在意她看见,这位老师向来如此热情诚恳,严厉而不失人情。“我得说状态非常好,对力度把握不足的问题好象也解决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我说了滑冰会有用的,是不是?”丁丁背起琴盒朝他微笑。
美勃尔看着她的眼睛,试图弄清她是不是开玩笑。“记着丁丁,运动就是运动,除去激情,带来的就只有运动伤害,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艺术。不要为偷懒找理由,如果影响你的学业,我还是会建议你父母取消这些课外活动。要知道这次成功来之不易,你我都不希望因为细微的环节没有做好而影响全局。”
他刻意强调“课外活动”,用意她当然明白,主次要分清楚,音乐才是她全部精力应该贮存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现在的市场并不需要暧昧晦涩的爱情,直入主题最好,情色文大佳,卖不出去的小说出版社是永远不会印刷的。
22 翅膀
中午两个人就在考点附近的法式餐厅庆祝,午饭后丁丁把美勃尔送上了车,一个人在街上漫步。原来想走一圈就回家去的,这天的天气很好,附近的景色又十分的优美,她走着走着就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俱乐部附近。速滑社本周的日程安排是比赛鉴赏,她早就向麦教练告了假,却没想到考试结束得这么早。不想跑去看什么比赛录象,便在街边的电话亭先拨了个电话给家里,那头的艾琳说要准备丰盛的晚餐等她回去庆祝,接着又给茜茜打了个电话,她的肚皮舞训练课马上就要结束了,两人约好三十分钟后在俱乐部的小卖部见。
离6点回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丁丁定定心心走进俱乐部大门,踱着随性的步子,一路打量周围的人和环境,过去半年里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象电影回放般跳入脑海中。算起来她加入“Fly Farey”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本来是当作解除精神压力的消遣,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比赛而变得正式紧张,简直成了音乐之外另一桩不得不重视的东西了。兴趣一旦升级成专业或工作,就象已婚女人小肚子上的赘肉,沦落得邋遢松散、索然无味,画蛇添足的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得到。每逢社团训练她都来去匆匆,仔细想想,除了速滑和花滑的训练馆、更衣室,她几乎没去俱乐部里的其他地方,只晓得过道上有贩售机,冰球馆的门口有小卖部,其他一概不知。
她往贩售机里塞了两块钱硬币,香浓的液体流淌到纸杯里,有一点烫手。她把手指紧紧按在耳垂上,换了只手接咖啡,一转身有人冲她跑过来,肩膀撞到了她的,纸杯飞出去,咖啡洒了一地。
她火噌地蹿上来,怒道,“100度高温,想谋杀吗?”
肇事者脚步飞快,背朝她挥了挥手,说道:“抱歉,抱歉。”一会儿就进入视线尽头的转弯处消失不见。
“这叫做抱歉?”她怒不可遏地在后两个字上加了着重符,摘下琴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信自己的宝贝毫发无伤,这才放心。“没教养的小子,要是伤了你的万金之体,我会活拆了他,拿他的肋骨当你的低音柱。”
她颓丧地看看地上的杯子和咖啡。倒霉,没有硬币了,可是又真的想喝点什么。咖啡渍附近有个东西,她走近了蹲下去仔细看,是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打开盒子,只见底座上别着一颗拇指粗细的蔷薇,通体洁白如雪,花瓣上晕着粉斑数片,又有浅带茄紫味儿的颜色溶解在花瓣尖上,蔷薇底下青翠碧绿的不是叶子,而是一对温润的翅膀,羽毛历历可数。原来这是通块翡翠雕成的,三色翡翠本身就属罕见,花形依托原有色彩和形态设计巧妙,雕工又极其精致。
长翅膀的蔷薇,据说只有两枚,分属会长夜和幻影王,那么她手上这一枚,是哪一个丢的呢?答案很快自动呈现,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这答案究竟是真是假。丁丁摊开手掌,灯光交错映照下,那枚特殊的徽章在她掌心熠熠生辉。“这么说,是幻影王?”
“我想是这样。”对方的声音低沉悦耳,说话间也伸出了手,骨架匀称细致得近乎完美,却又不带一丝脂粉气。
小提琴对演奏者手的要求相对严苛,丁丁的双手因此得以刻意保护,算得娇生惯养,可是和这双手放在一起时居然不分轩轾。她受夜洲保守观念影响,总觉得漂亮一词用来形容女人才对,一个女人如果比不上一个男人“漂亮”,岂不大大地丢人。目前这种情况让她有些自惭形秽,尴尬地缩回手藏到背后,又怕引起对方什么奇怪的想法,终于装得若无其是地放下了。
现在她可以确定那天碰上的幻影王确实是个冒牌货。有时候当你对一种事物毫无了解菽麦莫辨,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比对,无论赝品做得有多完美,总是不可能将真品的灵魂气质也学了去。外表上是有几分相似,身后也有四个小跟班,却只止于此,无论气度、外貌、衣着还是声音都与眼前这个幻影王有着天渊之别。想来如果不是俱乐部的会员很少见到两个会长,也不至于叫她们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