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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的科学家,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其他一概无关紧要。”
“可他反对你的实验,对吗?”詹姆斯说,“你把他杀了。”
海烈波停顿了一下,瞪着詹姆斯,轰然大笑,他的声音在实验室赤裸的墙壁上碰撞,发出了一种奇怪的、野兽般的回音,像是魔鬼的笑声。
“我没有杀他,”海烈波说,“我什么也没干,是他自己下手的。我说了,寻找人体标本遇到了麻烦,于是,艾尔加用了唯一能用的人体……他自己。也许你想亲眼见见他吧,麦克索尼,把我哥哥带上来。”
麦克索尼点点头,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间后面,詹姆斯听见开锁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只听到一声愤怒的叫喊,接着,就传来了詹姆斯熟悉的声音,那可怕的磨蹭和喘息声,一个恐怖的身影闯进了他的眼帘。
詹姆斯吓得倒退几步,可他强迫自己细看这个曾经是人的怪物。艾尔加尽管弓着背,还是比弟弟高,他的胳膊粗得惊人,肮脏的薄衬衣下面,鼓着一块块突起的肌肉,可他不知受了什么摧残,好像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他灰色的皮肤十分光滑,紧绷着巨大的身躯,在油汗中闪闪发亮;脸已经变形,看上去像被当中对劈,鼻子拉平,牙齿分裂,眼睛几乎被扯到头部的两边。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幽黑、湿润,詹姆斯在那里面看到的,不是杀气,而是忧伤和痛苦。
詹姆斯这才意识到,艾尔加的脚被镣铐锁住了,麦克索尼还在他身后顶着一把枪。
“亲爱的哥哥,”海烈波笑着说,“你知道,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我们是双胞胎,几乎一模一样,可我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海烈波走过去站在哥哥身边,对詹姆斯露出了笑容。
“艾尔加更好看吧,哈,哈,哈,哈!”
第21章地狱之门
“通往地狱的路是平坦的,邦德,地狱之门始终敞开着。”海烈波露出了笑容。“你们那所势利学校有句什么格言?叫做‘伊顿常在’对吧?很好,我对此毫不怀疑;它已经存在几百年了,可能还会存在几百年。可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确定的?死亡。只要人还在这个地球上行走,就会有艰难、痛苦和死亡。死亡常在,战争常在,地狱常在。只要地狱之门常开,我的生意就常在。只要有一个人还想把另一个人砸烂,我就不会倒台,我随时准备供货。”
有人送来了食物,詹姆斯坐在实验室的长椅上,海烈波勋爵也在座,还有一个名叫帕苏·福兰德的青年科学家。
尽管詹姆斯一点胃口也没有,他们还是很热心地劝他吃东西。他勉强吃了几片火腿,可那肉堵在嗓子眼里,嘴里的唾液像胶水似的。
“人的本性如此,又不是我的错,”海烈波接着说,“谁不从中牟利,谁就是傻瓜。人类生来就想杀人,这是他们擅长的事情。我只是尽力帮忙罢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在以前的工作中也碰到过同样的问题,”福兰德博士说,“没人欣赏一个大胆的梦想家。其实,我创造的那些病毒是非常漂亮的。”
“你做的事情是邪恶的,”詹姆斯推开盘子说。
海烈波笑了起来。“邪恶?一个多么奇怪的念头。好像死人还关心他是被一颗干净的子弹打死的呢,还是被毒气和瘟疫杀死的。我们的政府制定战争规则: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这他妈的都是可以接受的吗?哈!他们把它漂亮地包装起来,假装这一切都是文明的,其实根本不是。战争是肮脏的。这个我清楚,我是打过仗的。”
海烈波停了停站起来,麦克索尼依然站在一边,端着枪监视艾尔加。海烈波向他哥哥走过去,艾尔加躲开了他。
“邦德,你对人体了解多少?”海烈波问。
第47节:地狱之门
“就是学校教的那些。”
“那么你知道神经系统啰?那个网络把信号传达到你的全身,指挥肌肉运动,感觉喜悦和痛苦。”
他举起了拳头,艾尔加又一次躲开了他。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系统,叫做内分泌系统,可现在了解的人还不多。内分泌系统散发的化学信息从各种腺内产生,在你周身的血液运转。”
“荷尔蒙,”詹姆斯说,“姑姑教过一些,我忘得差不多了。”
“正是荷尔蒙,”海烈波点点头。“它们以各种方式对我们产生影响。有些告诉我们什么时候睡觉、醒来;另一些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兴奋、奔跑、尖叫,什么时候恋爱;还有些告诉我们什么时候生长,什么时候停止。你的脑壳里,在蝶骨的一个小凹槽中,有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腺,叫做脑垂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垂体通过漏斗状器官与视丘下部连接,当然,这么说对你毫无意义。你只需知道脑垂体是整体系统的主管就行……最重要的是,它控制你的生长。”
海烈波又举起手来,可并没有打艾尔加,而是摸摸哥哥光滑的脸颊。
“你年轻的时候,脑垂体发出生长激素,钻进你的细胞,指挥它们分裂和繁殖,细胞的工作完成之后,其他激素会过来告诉它们停止运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还以为放假不用上课了呢,”詹姆斯说,他假装厌烦,其实听得全神贯注,因为,这一切都有关自己的命运。
“真是奇妙的东西啊,邦德,奇妙无比,”海烈波热情洋溢地说,“只要想象一下,一旦系统出错或者失去平衡,会发生什么事情。一个小孩可以长成侏儒,或者巨人;可以奇胖……或者超强。于是,我就在想……如果我们能够掌控内分泌系统,那会怎么样呢?如果我们可以控制荷尔蒙,叫肌肉和骨架随心所欲地生长,那会怎么样?”
海烈波兴奋地向他哥哥转过身去,艾尔加用他那鼓出的眼睛呆滞地看着他。
“那就是让我们着迷的地方,对吧,艾尔加?我们开始研究各种腺和不同的激素:胺、缩氨酸、蛋白质和类固醇。”
“我非得搞懂这些吗?”詹姆斯说,“你想炫耀自己的学问吧?”
“闭嘴,”海烈波打断了他,“你听懂一半就不错了,听进去多少算多少吧。”
福兰德博士插了进来:“我们正在寻找合成激素的方法,通过提取、组合与修改,创造出自己的版本……”
海烈波又接上了话茬。
“我们的想法,”他说,嗓音兴奋得走了调,“就是把一个普通人变成超人。”
詹姆斯看着艾尔加,只见他站在那里,透过变形的鼻子艰难地呼吸着,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从嘴边耷拉下来。
“看来,你失败了。”詹姆斯平静地说。
“不!”海烈波说,他把桌子拍得咚咚响,上面的餐具也震得抖起来。“起先,实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早期的注射之后,艾尔加开始生长,变得更加强壮,他感觉无比健康、精力充沛,他曾经描述,说自己就像吞了一只灯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膨胀。于是我就增加了剂量……就在那时,事情出了岔子。他的脑子糊涂了,变得健忘、笨拙,可怕的痉挛把他的身体搞垮了。他抱怨头痛、肌肉痛,慢慢地,我们意识到,他的内分泌系统给弄乱了,体表在发生变化,肌肉组织变得像魔鬼一样,骨架以惊人的比例增长,这种病态发展成一种肢端肥大症。他的头颅放大、皮肤变厚,甲状腺和声带被破坏了,唾液腺和汗腺过分发达,可怕的暴怒摄住了他。最后,我们被迫给他使用镇静剂。经过几年的注射和治疗之后,他总算安静下来。现在,你温柔得像一头羔羊,对吧,艾尔加?”
海烈波拍拍艾尔加粘糊糊的的光头。
“今天凌晨,我们发现他抱着你穿过走廊,邦德,他差一点逃走。”
“你什么意思?”詹姆斯说。
“他不想伤害你,邦德。他是想帮你……这个蠢货……他想搭救你,把你带出这个地方。”
“为什么?”
“以前,也有一次,艾尔加在湖里救过另一个男孩。”
“阿尔菲·凯利。”
“对啦,恭喜你,小子!你的推断终于被证实了。艾尔加把阿尔菲交到我手里,要我照看他,可我们另有打算。”
“我们需要一个人,”福兰德博士用白大褂擦擦眼镜,随口说道。
詹姆斯听着福兰德博士的话,揣摩着话中的含义,顿时喉咙发紧,眼冒金星。
艾尔加肥厚的嘴唇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哀鸣。
詹姆斯看着兄弟两个,明白了谁是真正的魔鬼。不是丑陋、畸形的那个,不是面目扭曲、惨不忍睹的那个,而是金发碧眼、英俊潇洒、皮肤清洁、满脸笑容的那个。
兄弟俩在试验过程中,一个良心发现,另一个丧尽天良。
“麦克索尼,把他带走,”海烈波说,“关进笼子,别再让他捣乱。”
矮猿人摇摇摆摆地过去,起劲地用枪戳着艾尔加的后背。艾尔加蹒跚着离开了,海烈波在一块布上擦了擦手,捋了捋头发,在一只鱼缸的玻璃前整了整仪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银盒子,打开后,在手掌里倒出两片药,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你以为我们失败啦?”他边说边搓着手朝詹姆斯走过去,“恰恰相反,我们就要成功了。我们已经研制出增进人体机能的药片。”
“那次你给乔治吃的就是这个,对吗?”詹姆斯说,“运动会那天,我看见了。”
“乔治服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他不肯吃了,可是……这药让他勇猛、强壮。海烈波杯是我第一个胜利。当然,药嘛,总有些副作用:它让人变得好斗、脾气暴躁,对智力也有点影响。可是没关系,对一个战士来说,这些都是优点嘛。”
“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那有什么,”海烈波生气地说,“他不是赢了吗?”
“可他并没有赢,不是吗?”詹姆斯说,“因为你把他逼疯了。游泳比赛时抢跳,越野长跑中还攻击我……”
“住口!他没赢是因为他本质虚弱。你看,我自己也服药,对我并没有坏处。它们让我保持良好状态,成为一个完美的生物标本。”
“你难道不担心自己会慢慢变成你哥哥那样吗?”
“艾尔加是个傻瓜。他在血清样品还没有完善之前就试用了,剂量又太大。我们的配方威力无穷,它们能够让一个胆小的懦夫变成雄狮般的英雄,把一个无力的弱者变成公牛般的勇士,哦,它们还能把一个女人变成男人呐。”
“它们把艾尔加变成了什么?”
“我那可怜的哥哥,你看他像什么呢?”
第48节:凶猛的杀手
“不知道,”詹姆斯悲哀地说。他巴不得这个黑夜快点过去,让他回到叔叔的小屋,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瞧,”海烈波指着水缸里的鳗鱼说,“鳗鱼!艾尔加变成了一条鳗鱼,多么相似,多么奇妙。”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詹姆斯叫了起来,“他是你哥哥啊!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你疯了,你们都疯了!”
“科学家不是普通人,”福兰德博士冷冷地说,“艾尔加是个科学家,一个纯粹的科学家。他的视野超越了现代,超越了大众。他懂得结果超越手段。历史将证明我们是对的。”
他顿了顿,第一百次擦了擦他的镜片。
“人是无关紧要的,”他接着说,“重要的是他们留下了什么。看看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艺术品,都是那些杀人恶魔出钱搞的,现在,大家为那些绘画、雕塑和精美建筑惊叹,没人记得恶魔手下的冤魂。最早的医生也被指责为拿死人做试验的魔鬼,现在,他们成了英雄!”
“那是不同的,”詹姆斯说,“用死人做试验和用活人做试验是有区别的。”
“那是学术。”福兰德博士说。
“你要知道,邦德,这里是工厂的最佳地点,”海烈波说,“也是城堡的最佳地点,在一个与世隔绝小岛上,又有天然的泉眼。银鳍湖,你知道这个传说吗?这是一条把所有的小鱼都吃光的鱼中魔王。银鳍,鱼类中就数它厉害。用来作为我科研项目的名字,再合适不过。尤其是,这个湖将发挥重大作用,我们把所有的废料都往湖里倒:废浆液、试验用的动物死尸、血水,各种各样的化学药品。统统倒在水里,贪婪的鳗鱼吃了下去。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它们很快就适应了这些东西。它们本来就原始、强壮,现在,更加如虎添翼,它们的本性改变了。一般来说,鳗鱼不是攻击性很强的动物。哦,它们也无情,咬上了肉就不肯松口,可它们的牙齿并不尖锐,不像鲨鱼和梭鱼,对人类没有太大的威胁。它们吃虾、水蛭和昆虫的蛹,爱吃烂肉,也吃鲜肉,什么肉都吃,不过,它们通常并不是可怕的食肉动物。我们的废料把本地温和的鳗鱼变成了嗜血、残暴、不可阻挡的杀手。是的,我的药把它们变成了我一直想制造的攻击性武器。于是,我加快了速度,在水里多倒点药,然后把这些变种的东西捉上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