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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上。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生气。虽然双目紧闭,却从口中不住地往外吐着血沫子。
江月昭从未曾见过这种场面,只看得心中发毛,胃部缩紧,浑身一阵阵地恶寒。
“住手!”容毓飞怒喝一声。
“奴婢依公主的命令施刑,没有公主的话,不能停手。”正在给赵灵儿施杖刑的两位宫婢中,一位较粗壮的抬起头来,答容毓飞的话。
容家虽然也有家法,但轻易不会对下人下如此狠手,更何况赵灵儿还是个姨奶奶,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吧。
因此容毓飞见赵灵儿被打得奄奄一息,怒火“腾”地就烧起来了。他才不管什么公主的命令,一个跨步上前,劈手夺下两个宫婢手中的竹杖,两手一较力,“啪”地就将两根竹杖一起撅折了,
他蹲到赵灵儿面前,托起她的脸。唤道:“灵儿!灵
赵灵儿只是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
江月昭见此情景,吩咐跟来的小秋:“快去找人来,把三姨奶奶抬回芳萝院。”
“我看谁敢!”朱尔玲尖锐地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本宫的话。我看谁敢把她弄出步瑶宫!”
容毓飞“噌”地一下子站起来,回头怒瞪着朱尔玲,沉声说道:“今天我就冒犯公主了!有本事请公主回宫禀明你的父皇,把我一起收拾了!”
说完,他伸手将赵灵儿平托在胸前,举步就往外走去。
朱尔玲眼见着赵灵儿还有一口气在,却要被容毓飞抱走了,心中大急。跑上前扯住容毓飞的衣袖,厉声说道:“她敢谋害本宫,驸马要包庇她不成?快把她放下!”
容毓飞手臂微一使力,就将朱尔玲的手震脱开了。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沉着脸飞步出了步瑶宫,往芳萝院而去。
江月昭也急急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快去请大夫来!”
朱尔玲在后面追了几步,气急败坏地叫道:“驸马!你休要仗着我对你…”后半句话,终究没好意思喊出口,直跺着脚。一张俏脸都涨红了。
容毓飞将赵灵儿抱回芳萝院,将她平放到床榻上,吩咐丫头们给她清理一下身体,又让容祥取来治外伤和内伤的药。欲在大夫没到之前,能维持住她的生命。
谁知那赵灵儿牙关紧闭,费了好大力气才撬开她的嘴巴,将药喂了下去,一转眼又被她随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月昭眼看着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溅在她尖尖的下巴和刚换上去的粉红色的外衫上,真真是触目惊心。她连声催道:“快去催大夫!喂不下去药,怕不是好!”
容毓飞见她这样。只好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一处穴道,方才止了她不停地吐血。
不一会儿,大夫便满头大汗地赶来了。他让容毓飞先给赵灵儿解了穴。诊了她的脉后,大夫面色沉郁,急急地拿出针盒,在她身上一番施针抢救。
旁边江月昭看着心焦。出声问道:“大夫。怎么样?可有得救?”
大夫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这施杖的人可是行家里手。摆明了是要三姨奶奶的性命。如今她五脏六腑俱已震碎,老夫也回天乏术了!这几针下去,尚能让她清醒一阵子,老夫只能做到如此了。唉!安排后事吧!”
大夫话音刚落,那边宝菊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容毓飞上前扶起赵灵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连声唤着:“灵儿!灵儿!”
赵灵儿象是听到了他的喊声,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微睁双目,艰难地环视了一下屋内的人。
然后她侧头看着容毓飞,良久,有两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大少爷,你来了…”声音微弱地几不可闻。
“我在!灵儿!你振作些!”容毓飞心中难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怕是不行了…临走前能看到你,真好…”赵灵儿冲着容毓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唉!我枉自挣扎了这二十几年,终究还是挣不过命的…今日的下场,是我罪有应得…大少奶奶…我…”
江月昭见她说话清楚,赶紧上前问她:“三姨奶奶,金儿地死,跟你的青梅凉果可有关系?”
赵灵儿听她这一问,苍白的脸上现出愧悔的表情:“不关我事…她逼我…我不听,她就会去害孝康…她只说是麝香红花,不会取人性命…对不起…对…”
江月昭已经听得很明白了,见她说话艰难,赶紧制止她:“我明白了,不用再说了。”
然后她吩咐李嬷嬷:“去给三姨奶奶找一身新衣服换上。还有…着人去把孝康抱来。”
李嬷嬷应了,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一身葱绿色提暗花软罗地衫裙,和宝菊一起给赵灵儿换上了,又给她擦了脸,重新梳了头,戴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对金凤钗。
赵灵儿只是软趴趴地任人摆布着,时而闭着眼睛,睁开眼睛时,也只是瞅着容毓飞。
容毓飞见她这样,心如刀绞,眉头都蹙到一起了,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待收拾停当,容毓飞见她还是努力地抬起眼皮,看着自己,便重新扶起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轻声唤道:“灵儿!有什么事,跟我说…”
谁知赵灵儿却抬抬手指,指向江月昭:“大少奶奶…”
江月昭闻言,上前坐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道:“三姨奶奶,我知道你担心孝康。你放心!有我和相公在,不会有人伤害到孝康…”
正说着,周福珠抱着孝康,从门外匆匆地走了进来。
赵灵儿见到自己的儿子,原本软绵绵地身子,一下子挺直起来,探身就向前扑去:“康儿…”幸亏容毓飞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才没让她扑到地上去。
周福珠抢快几步,来到床前,将孝康递到赵灵儿面前:“你瞧,孝康好着呢,放心吧。”
赵灵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泪水刹那间决堤,在苍白的脸上肆意奔流。她伸手抚上孝康红扑扑的小脸儿,满面柔情,低喃道:“康儿乖…以后听大少奶奶地话,听大姨娘的话,好好长大…娘…娘…”
悲难自抑,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自己胸前,同时也喷溅到了孝康的小脸蛋儿上。
孝康感到了脸上的异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赵灵儿见孝康哭得厉害,心中发急,鲜血便止不住地从她的口中喷涌出来。她心知自己大限已至,勉力半扑半跪在那里,向江月昭磕了一个头:“大少奶奶…灵儿…今生对不住你,来生…来生…”
江月昭此时对她早没了怨恨,见她这样,心中难过,上前扶住她:“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赵灵儿却倔强地不肯起身,继续向她磕完头,又向周福珠磕头:“拜托你们…好好照顾我地康儿…拜托…”
话未说完,一头栽到床上,便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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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凉果余波
一代名伶赵灵儿,就那样口吐鲜血,栽倒在容毓飞的面前,结束了她一生的挣扎。
容毓飞望着她僵硬地佝偻起来的身躯,只觉得悲伤从心头涌起,向四肢面骸迅速传送开去。曾经对她的万般怨怼不满,此时都烟消云烟。
如果不是自己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踏进那万翠楼;如果不是自己那时候沉湎于她的妖娆风情;如果不是自己给她许下那样美丽空洞的诺言,也许她如今还是万翠楼的头牌清倌,或者从良嫁与哪位商户人家,只要不是容府这样的豪门大户,只要家里没有一位刁蛮的小公主做主母,她都该是活得轻松自在的吧?
可是没有如果。
因着这一段孽缘,她就这样惨死在笞杖之下,遍体鳞伤,死不暝目。
两滴泪从容毓飞的眼角迅速滑下,坠落到他的衣衫上,洇出两朵小水花来。在更多的泪水涌出之前,他扭转身,飞步出了芳萝院。
江月昭看到了容毓飞的眼泪。她望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屋子时,孝康仍在“哇哇”大哭,大概母子连心,小家伙感受得到母亲的不幸吧。还有一个在掉眼泪的人,便是宝菊,小丫头一边给她的主子整理着仪容,一边止不住地抽泣着。
纵然你生前有千般不是,在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有三个人在为你真心的流泪,你这一生也不算枉活了……江月昭望着赵灵儿苍白沉寂地面庞。在心中暗自对她说道。
因江月昭是有身孕的人,很快就被随后赶来的容夫人撵出了芳萝院。按照容夫人的吩咐,赵灵儿的后事就由周福珠一手操办。
周福珠念及她终归给容家诞有一子,也算有功。又加上她死得凄惨,用老人儿地话说。好好操办后事,也是对她冤魂的一种抚慰,让她能安心早日托生,到下一辈子去享福。
因此赵灵儿的丧事,办得颇为隆重,明显超出了她身为姨奶奶的规格。
江月昭对这种事情倒不太计较,周福珠跟她商议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只是她听到周福珠说起老人儿的话。便想起了妮娜,心中地一阵感慨。
容毓飞这两日,始终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与自责之中,整日里沉着脸,很少说话。
江月昭毕竟是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子,对他此时此刻地心情,甚为宽容与理解。他不说话,她也不去招惹他。只是在晚间,经常是在江月昭睡得正熟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容毓飞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
第三日。择时起棺发丧。周福珠抱着一身生麻丧服的小孝康,为其扶棺送灵。
丧事办完后,容家正式举办一个仪式,将孝康过继到周福珠名下。容府的人都说大姨奶奶是心善有福之人。白捡一个儿子,如今真正是儿女双全了。
周福珠更加尽心尽力地抚育孝康,一则儿子是自己的了,总会不同于代人养育时的心情;再则也是觉得孝康本就早产身体不好,又自幼丧母,实在是可怜。
这些都暂时搁下不表,但说那青梅凉果的事。
金儿和赵灵儿出事后第二日,那日的大夫便上门来回话。禀明江月昭:那青梅凉果中确有断魂散无疑。
其实从赵灵儿临终前那几句话中,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番事情皆是朱尔玲所为,目标便是江月昭。
只是眼下虽确证青梅凉果中有剧毒之药,可是赵灵儿已死,无人来证明这青梅凉果是小公主给她的。如果深究此事。罪过也是扣在赵灵儿头上的。
死者已矣。江月昭不想再扰她身后清静。再则就算人证物证俱全,欲要官府拿问朱尔玲地罪过。怕也是万难的。
可是容毓飞终究忍不下这口气。他暗中修书给武林中的朋友,让其代查断魂散来历,几日后便有了回信儿。
原来那钟翠山吴家庄的三公子,与太医院地吴太医颇有交情,而那吴太医与三妃之一的淑贵妃,关系匪浅,淑贵妃为讨好皇上,一向对朱尔玲纵容有加。断魂散就这样辗转到了朱尔玲手中。
这一连串的瓜葛,更加让江月昭有所顾虑:若将金儿之死报到官府追究,不光会扯出朱尔玲,还会扯出吴太医和淑贵妃。一个小公主便足以让官府头疼,那淑贵妃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其父镇西大将军袁阔庭,屯重兵为朝廷守卫西北边陲,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朝官之中谁还敢动他的女儿?
江月昭与容毓飞再三计议,决定将此事暂时搁下。以后打起精神来,提防着朱尔玲的一举一动便是。
商定下来后,容毓飞便带着那剩下的半盒清梅凉果,去了步瑶宫,当面将那盒子砸到朱尔玲眼前,说了句:“公主请自重!”便转身走了。
朱尔玲望着容毓飞转身离去的身影,额上青筋暴跳。她抄起装有凉果地盒子,抬手奋力砸到地上,然后又将滚落一地的青梅凉果,拿脚一颗一颗碾碎,方才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问宛娘辉娘:“到底查清楚没有?为什么那位大少奶奶吃了凉果,却安然无事?”
两位宫侍为难地对望一眼,无奈地回道:“公主恕罪,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出个中究竟。”“废物!蠢材!”朱尔玲一腔怨气无处可发,拿起茶盏向宛娘丢过去。那宛娘倒也不是擎等着挨砸的主儿,略一偏头,便躲闪了过去。
一盒青梅凉果引发的风波,看似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这件事在容府引起的后续反响,却是朱尔玲没有料到的。容府中人通过这件事,彻底看清了这位皇家养大地小公主,与民间小姑娘地不同。这种先是用计毒杀人命,后又滥施刑罚斩草除根的狠辣手段,发生在这位十六岁地小女子身上,更加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步瑶宫从此成为容府的禁忌之语,府里的人只要提起这三个字,都会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面露惊惧。
朱尔玲只要出宫,无论走到容府哪个角落,远远望见她的身影,原本正在忙碌的众人,便会瞬间散去,惟恐躲避不及,惹祸上身。
这位小公主就算再笨,此时也不会再将这种畏惧视为一种荣耀了。一个容毓飞漠视她也就罢了,如今阖府的人都视她为洪水猛兽,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她开始变本加厉地狂躁易怒,谁要是见了她敢跑,逮回来就是一顿掌掴。府中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