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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茵……”夏婷婷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慌忙擦掉眼泪，抬起头。
“该你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我还在闻祁墨的怀里窝着。
猛地推开闻祁墨，没有看他的表情。我低着头走进值班室。
“你先说说，为什么你这么晚还不睡觉？”谢警官低着头看着笔录问道。
“我做噩梦。”我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醒来的时候是三点多，我一个人在病房很害怕，就想到护士房跟她们聊聊天。”
“你在护士房门口听到尖叫声的？”
我点点头。
“那你是一醒来就直接到四楼的护士房去了？”
我又点点头。
“这中间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
谢警官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有需要我们再找你。”
“等等！”我刚要起身，夏婷婷喊住我。
“有谁可以证明你醒来以后就直接到护士房的？”
谢警官皱眉，“婷婷！”
“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夏婷婷坚持道。
“没有人。”我咬着嘴唇说道。
“我觉得她还不能走，”夏婷婷对着谢警官说，“吴可梅的尸体是在五楼的手术室发现的。大家都知道，五楼都是抢救室和观察室。今天五楼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和两个护士，案发的时候，四号观察室的病人突然病情加重，医生和其中一个护士都在里面抢救。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护士当时是要去手术室做准备，三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而四楼的两个护士彼此也能做不在场证明，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她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我。
“婷婷！”谢警官吃惊的看看夏婷婷，又看看我。
“你说的没错。”我深吸一口气，“我就在门口，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找我。”
说完我轻轻拉开椅子，转身出门了。
这一秒钟，我又回到原先的我——碧草侦探社的一个侦探，一个理智清醒，坚强独立的我。就算被当作嫌疑人也没有关系，至少为了自己，我也有了一个查出真相的理由。
吴可梅的验尸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她死于窒息。初步判定是被人用钢丝绳勒住脖子导致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是晚上的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另外，在死者的体内发现有男人的精液，看来死者死前跟人发生过性行为。
夏婷婷对我的指认基本可以忽略了，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我和艾小伟还在四楼的走廊里聊天，很多人都看到了，我们是十一点半分开，各自回房睡觉的。
不过夏婷婷坚持，就算我不是凶手，也可能是移尸的同谋。
她的推论让大家都觉得啼笑皆非，我第一不认识吴可梅，第二跟她也没什么过节，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吴可梅是不是死在手术室现在还很难说，怎么能确定一定是死后被人移尸的呢？
“在手术室附近都没有发现死者的衣服，很明显是死后被人移尸的！”夏婷婷很坚持的说。
“不一定，”我昂着头对她说，“也可能是死者在手术室被人杀死以后，脱掉衣服的。”
“你！”夏婷婷忿忿的看着我。
“也可能是死者生前脱了衣服，死后被凶手带走的。”
夏婷婷冷笑一声，“照你说的，难道是吴可梅裸奔到手术室让人杀死的？”
“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我瞪一眼她，“吴可梅生前跟人发生过性行为，脱了衣服很正常，谁说她就一定会裸奔？”
“难道你觉得她会在手术室里跟人……”夏婷婷蔑视的看着我。
“不排除这个可能啊，再说了，就算你觉得是我移尸的，我拿她衣服干什么？好玩啊？”
“那谁知道，”夏婷婷又是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故弄玄虚，掩人耳目呢……”
“你！”我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谢警官息事宁人的说，“现在下结论都还早。”
夏婷婷不满的瞪我一眼，转身走开了。
我也顾不上难过了，这个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妒忌就妒忌吧，公报私仇就是你的问题了……再说了，我跟闻祁墨还什么都没有呢，你这不是诬陷我吗！
6 管理员的证词
档案5：天使在人间 6 管理员的证词 一夜的调查之后，吴可梅的死几乎被渲染成灵异事件——首先是她的死亡时间，据宿舍的管理员说，最后一次见到吴可梅是晚上十点，她从外面回来以后就再没有见她出去；其次是吴可梅同屋的朱芸，她十点半从宿舍出来到住院部上夜班，据她说，她走的时候吴可梅还好好的在宿舍准备换衣服洗脸呢；最后就是吴可梅怎么会出现在手术室？她是自己走到手术室还是死后被人带走的呢？
我们所在的住院部的那幢楼是六十年代建成的，因为种种原因，电梯和走廊上都没有安装监视器，所以不能排除外来人作案的可能。
经过分析，警方决定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就是吴可梅生前的活动路线，还有就是吴可梅的人际关系。
“不会错，我看见吴可梅走进宿舍的。”宿舍管理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嗓门很大，看起来就是很干练泼辣的样子。
“你能确定时间吗？”我问道。
“十点。”她肯定的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
“那个当然了。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电视里播晚间新闻，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她回来以后没有再出去吗？”
“没有！”
“会不会她出去了，你没有看到？”闻祁墨接着问道。
管理员大婶低头想了想，“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是在看电视吗？会不会看电视看的入迷了，没有注意呢？”
“别人我不敢说，可是吴可梅她要是出去，我一定能注意到。”
我跟闻祁墨对视一眼，“怎么说？”
“其实也没什么，”管理员大婶尴尬的搓搓手，“有个护士托我看着吴可梅，她说吴可梅好像跟她男朋友有点不清不楚……”
“谁的男朋友？吴可梅还是你说的那个护士？”我听的入坠五云中。
她犹豫了一下，“按说，人都死了，我也不该乱说了。不过既然你们问到了，我就直说了吧，那个护士就是前两天跳楼的刘淇。”
“你是说刘淇的男朋友和吴可梅……？”
她点点头，“可不是，刘淇为这件事到我这哭了好几次。”
“你平时和这宿舍楼里的人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啊。这楼里住的多数都是家在外地的女孩，所以有什么事她们都喜欢和我商量，平时相处的也不错。”
“宿舍可以让外人随便进来吗？”我转头看到宿舍楼门上的大锁，问道。
“基本上也没什么外人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女孩找到男朋友以后，就搬出去同居了，宿舍都很少回了，反正她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医院也不管这个……”
“这个大门什么时候锁？”
“每天晚上十一点半。”
“医院不是不管吗？为什么要上锁呢？”
“防小偷啊。”
“小偷会偷到这？”我好奇的说道，小偷偷医院宿舍也太奇怪了，这些女孩子的东西能有什么值钱的？
“可不是，就是这样还防不住呢，前几天三楼几个女孩的内衣就被人偷了。”
我心里暗想，原来是防变态啊。
“昨天晚上也是十一点半锁的门吗？”闻祁墨问道。
她点点头，“是啊。”
“这个楼有后门吗？”
“没有。”
我忽然想到不对劲，“刘淇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会去注意吴可梅呢？”
她叹口气，“就是刘淇死了，我才特别注意吴可梅。”看我们不解，她接着说，“其实刘淇跳楼我就觉得不对了，她那么一个开朗的女孩，怎么会自杀呢？所以我一直觉得吴可梅有问题，没想到现在连她也死了……”
“从十点钟吴可梅回来，到十一点半锁门，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她想了想说，“没有。”
“那这段时间有谁出去过？”
“这段时间刚好是夜班的交替时间，所以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我没有特别注意。”
“那你怎么能确定吴可梅一定没有出去过呢？”
“你让我看着一群人，我可能看不过来。但是我只注意吴可梅一个人，怎么能看不见呢？再说了，十点以后就没有我想看的电视了，所以我从那个时间开始，一直坐在这跟许怡佳聊天呢。”
“跟许怡佳聊天？”
“是啊，”她点点头，“许怡佳昨天晚上没出去过。吴可梅回来的时候她刚好从楼上下来，说没什么事，跟我聊会天。”
“你们聊到几点？”
“快十一点半了，许怡佳看我要锁门了，才上楼睡觉去了。”
我想了很久，总觉得这个时间差打的太好了，刚好吴可梅有证人显示她没有出去过，死亡时间又刚好是人来人往的十点到十一点……如果吴可梅是死在宿舍，那么她的尸体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住院部的手术室里？如果她是死在外面，那么她又怎么躲过管理员和许怡佳的眼睛偷偷溜出去的呢？
“你知不知道吴可梅有什么仇人？”
“应该没有吧？”她摇摇头，“这个我说不上来。”
“刘淇不是吗？”
她睁大眼睛，“刘淇先死的啊！”
“那会不会有人帮刘淇报仇呢？”
“不会吧？这算什么仇啊？这几个女孩的私生活我也没问过，可是我知道她们几个天天换男朋友，要是这样就杀人的话，这楼里现在就不剩什么人了。”
“那你刚才还说刘淇到你这哭？”
她笑一笑，“刘淇平均三个月换一个男朋友。几乎每次都会到我这诉苦。我都习惯了。”
照管理员大婶的意思，刘淇死前托她看着吴可梅，她并没有在意，一直到刘淇死了，她才开始怀疑吴可梅。
“吴可梅昨天晚上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点点头。
“你知道不知道吴可梅昨天是跟谁一起出去的？”
“不知道。”
“那吴可梅有没有男朋友？”
管理员大婶神秘的一笑，“有是有，不过就不知道有几个了。”
“吴可梅在医院里跟谁关系最好？”
“她们四朵金花咯。”
“关于刘淇自杀，你有什么看法？”
“我反正不相信她会自杀，不过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现在不相信也不行了。”
“那刘淇自杀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她摇摇头，“我只是一个看大门的，这些女孩子有什么事愿意告诉我的，我就听听，不愿意说的，我也没问过。”
7 硝烟弥漫的四朵金花
档案5：天使在人间 7 硝烟弥漫的四朵金花 对于管理员说的虽然没有什么大发现，不过另一边，夏婷婷和谢警官调查的吴可梅的人际关系可就热闹了。确切的说，是吴可梅的感情纠纷简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据朱芸和许怡佳说，吴可梅性格活泼开朗，朋友很多，不过她对追求者的态度一向是来者不拒，所以案发那天，她到底是跟谁发生关系，还没有明确的指向。初步怀疑的有三个人：罗刚，医院心血管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刘成开，天海国际旅行社的老板；蒋风，酒吧的驻唱歌手，也是刘淇的前任男友。
昨晚，罗刚跟朋友在酒吧喝酒，从晚上九点一直到凌晨一点，他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刘成开则是随旅行团去了香港还没有回来，也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嫌疑最大的蒋风则是一个人在家休息，没有证人。
“我觉得不是蒋风。”我想了想对闻祁墨说。
“怎么说？”
“没有动机啊。如果刘淇没死，蒋风为了掩饰他和吴可梅的关系，杀了吴可梅还能理解，可是刘淇先死的啊，既然她已经死了，蒋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吴可梅在一起了，何苦还要杀了她呢？”
“会不会是这样？”闻祁墨反问我说，“蒋风以为刘淇死了，他就可以和吴可梅在一起了，谁知道吴可梅的男朋友那么多，他一怒之下杀了吴可梅？”
“我还是觉得不对。”我摇摇头，“蒋风既然能同时和刘淇还有吴可梅都保持着非友谊的关系，说明他对感情并不专一，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冲动。”
“不见得，”闻祁墨停下脚步，“蒋风很可能为了吴可梅放弃了刘淇，从而导致了刘淇的自杀。他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刘淇，迁怒吴可梅呢？”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人也太不理智了。”我摇摇头。
闻祁墨笑一下，“恋爱中的人有几个是理智的？”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我低头向前走，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你）……”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
对视一下，他笑笑，“你先说。”
“那个，我想问，我现在算不算嫌疑人？”
“算。”他点点头。
我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那你还让我跟你一起调查？”
“我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与其让你自己去查，还不如跟我一起。”
“谢谢啊。”我费力的挤出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