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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鸡蛋。”乔边说边把勺子扔在桌上。“我要吃弗罗特圈。”
“弗罗特圈不适宜你吃。”卡里说着在他的盘子里放了一大块炒鸡蛋,然后转身去橱柜为他取吐司。
乔拿起勺子插进炒蛋,把炒蛋拨到地上。他抬起头看着他的姨妈嘻嘻地笑了。“弗罗特圈。”
“好,那行。”卡里说着便板起脸看着他。“你不会得到弗罗特困的,除非我死了,孩子。吃完那该死的蛋!”
“我不喜欢你。”乔不满地叫道。“我要妈妈。你是个小气鬼。”
卡里叹了口气。做父母是不容易的。现在她儿子十八岁了,她已经忘记如何照看小孩子。她的个人生活是比较轻松的。她在美国南部乡村俄罗斯山区有一套漂亮的公寓,那是旧金山最好的地区之一。她大都外出吃饭,有一名女佣每周来一次。
雷切尔的家很显然是孩子的领地。客厅里堆着待洗的脏衣服。玩具散遍屋里每个角落。卡里曾经在客厅里被一只玩具火车绊了一跤。她妹妹如何安排好这一切又承担两份工作?雷切尔是个令人惊异的人。墓地电话铃响了,她走到墙前接电话。
“我是谢丽·莱法叶特。”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这是雷切尔·西蒙斯的家吗?”
“你是记者吗?”
“不。”这个女人回答。“昨天我在电视里看到你。我听说了你提到的那个警察的一些事。”
“哪位警察?”
“格兰特·卡明斯。”
卡里刚要说她是雷切尔的姐姐,又控制住了自己。她想多听她说一些。“你认识他吗?”
“我不想在电话里谈论此事。”莱法叶特说。“我们能在什么地方面谈吗?”
在此之前卡里没有考虑雷切切尔会在哪一家旅馆,她计划早晨10点之前去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自首。卡里想赶在她妹妹之前与迈克·阿特沃特联系,看看是否在雷切尔的案子上有新的发现。“当然,”她说,“告诉我在哪儿,我会去的。”
“在帕克路和亚当斯路之间的拐角处有一座天主教堂。15分钟内你能到吗?我在里面与你碰头。他们没锁圣殿的门。”
“我会尽量按时赶到。”卡里说着瞥了一眼乔。这男孩还穿着睡衣。给他穿衣服像与一条鳄鱼搏斗一样艰难。昨晚她给他套上睡衣时被他咬了几口。她的手上现在还有乔的牙印。她刚要张口要求那女人给她更多的时间,便意识到她已经挂了电话。
把穿着睡衣的乔托给邻居之后,卡里从露西家的后院回到妹妹家,从起居间的沙发上捡起坤包。她跨出前门时,看见一辆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一个男人在车内熟睡。当她启动帕斯芬得时,他惊醒了,立刻跳下车扑到车窗前。“我是《环球日报》的记者。”他说。“我们要买你的独家新闻。”
“走开,笨蛋。”卡里边说边把他的手从窗前推开,迅速驾车向前。
“我们准备付你一大笔钱。”这个男人大叫着挥舞一张类似契约的纸片。
卡里挂上倒挡,踩了油门。那人追上了汽车道。手里的纸片像旗帜般地飘扬着。
到达教堂时已经过了指定的时间几分钟。卡里急匆匆走进圣殿。这座教堂里阴暗而潮湿。彩色玻璃窗中透出一束昏暗的灯光。她一进去就闻到了薰香和蜡烛的气味,还有木凳上的油漆味儿。圣坛上铺着绸布。卡里径直走向教堂中间的通道。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跪在一张靠背长凳上,便走进那一排长凳,在她的身旁坐下。
“你是谁?”谢丽·莱法叶特惊慌失措地说。“你不是我在电视里见到的那个女人。”
“我明白。”卡里说着便拉住了她的手臂使她不能逃走。“我是雷切尔的姐姐,卡里·林德霍斯特。她不能前来因为警察正盯着她。请你告诉我有关格兰特·卡明斯的事情。”
谢丽·莱法叶特三十二岁,是一个颇有魅力的女人。她有一头黑色的鬈发和窈窕的身段儿。她沉思了几分钟,似乎愿意接受卡里的请求。“那是去年发生的事了。”她开始叙述道。“那是圣诞节前一星期。我家在橡树林开了一家小小的玩具店。那一天,我清点账目并且打扫仓库回去迟了些。我准备好一切离开商店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我忘了去看警报器,仅仅随手揿了一下按钮。通常我们出门时才打开警报系统。那天警报系统已被打开我却没有发现。我猜想是我的父亲偶然打开了它,这是他的习惯。当我们遭劫的时候,警报器会送来暗号。”她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于我来讲这件事是很难启口的。”她说。“从那天夜里发生之后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请说下去。”卡里说着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
“那警报器的蜂鸣器设响。”这个女人继续说道。“但是当我走到后面的停车场正想上车时一个警官拦住了我。他用枪指着我。我立刻告诉他我是谁并且给他看了我的证件,于是他和我一道回到了玩具店,我又接上了警报器。他英俊而健谈,是那种具有非凡的吸引力的男人。他邀请我和他去喝一杯咖啡,但是我谢绝了,告诉他我需要赶回家去。圣诞节是我们做生意的旺季,而我身上的压力很大。我的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生意上的主要责任都已落到我的肩上。那警官似乎不在乎我的拒绝,他固执地坚持,直到使我发火。我请他出去。那是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她避开卡里的眼睛。“他把我推倒在地上。他把我打昏过去了。他逼我与他口交,然后就这么做了。”
“为什么你不报告这件事?”卡里说。
“我害怕极了。”她说。“他对我说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他说人们总是相信警察的话胜过相信一名普通的市民。他说如果我试图告发他对我做的事,他就回来杀了我的全家。他说他有权力窃听我的电话,跟踪我。无论我去哪儿他总是能够找到我。”
“你肯定这个人就是格兰特·卡明斯?”
“你在开玩笑?”莱法叶特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从那次袭击之后我看见他许多次。他在我的商店里逗留。有几次他把车停在外面通过窗户窥视我。还有几次这个混蛋进来和我的父亲争吵,仿佛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卡里抬起脸看着十字架。“他总是使用控制的手段。强奸是事情的全部内容,骑在人们头上,使人们感觉到他们无力反抗。”她深切地感到同情,并且因为自己终于理解了雷切尔奋起反抗的意义而激动。她必须让莱法叶特站出来说话。“现在你愿意和警察局的官员谈及此事吗?”
“我不知道。”莱法叶特颤抖着双手说道。“他是一名警官。我怎么能去警察局?”她滑下长凳转身欲走,但是卡里拉住了她的衣摆。
“那个男人瘫痪了。”卡里直言不讳地说,她的声音在圣殿内回荡。“他不能再伤害你了。如果你站出来,就会证实他对我妹妹犯下的罪恶。反之,她可能去监狱。”
“我太害怕了。”她说。“我会和谁说话?”
“我会处理这件事的。”卡里从坤包内摸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写下你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会和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联系,安排他们去记录你的证词。”
谢丽推开了纸和笔。“我不能被审问。”她双手抱住了头说道。“我怎么能在法庭上告诉他们这件事?让它登在报纸上供人阅读?很久以来,我感到如此软弱,如此令人不齿。我让他野兽般地糟蹋了自己并且逃走了。如果我当时站出来告发他的兽行,我能够阻止他,不让他去伤害别的女人。我是个胆小鬼。”她用恳求理解的眼光看着卡里。“我不能这么干,我断定如果我这么干他会再来,杀了我的家人。”
卡里搂住了这个女人的肩膀。“没有必要为此内疚。”她说。“你也许做得对,谢丽。如果你当时告发了这个混蛋,格兰特会收买警察局包庇他。现在雷切尔已经站出来了,因此你不必害怕。我向你保证你永远不必和任何一个警察讲话。”
得到了安慰的谢丽·莱法叶特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然后把它递给了卡里。“我敬佩你妹妹的行为。”她说。“我会竭尽所能地帮助她。”
拉特索驾着他的旧车送吉米·汤森回家。这辆破旧的切维诺瓦走走停停,挨到他家门前已是星期三早晨8点。“忘掉那小子讲的有关雷切尔的事。”汤森告诫他。“他只是出出心头的恶气。没人打算去杀人。”
“为什么?”拉特索问。
“瞧你,兄弟,”这个胖警察继续说,“我喜欢你,可是你说了一些令人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从巴基斯坦来?这里面的秘密是什么?为什么你要人们以为你是墨西哥人?”
“我不要让局里的职员歧视我。”拉特索紧紧地握住了方向盘。“因为我来自巴基斯坦,你就开始认为我是个下等人。这个国家的人对待黑人匪徒也比对我这样的人尊重。”
“行了。”汤森说。他认为这人是有所指。“我没有歧视你,拉特索。对于你来自于何处我无可非议。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清楚。只因为肤色不同就意味着地位不同,我不是那样的人(奇。书。网…整。理。提。供),兄弟。”
拉特索的眼睛闪闪发光。“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他说道。“我的一生都会祝你为朋友。我从未听到过如此意味深长的话。”
汤森瞥了一眼手表。他雇佣的那名护士还要在他家呆一小时。“告诉我你的故事。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吃早饭?”
“当然。”拉特索立刻答应。有人要和他吃饭使他感到荣幸。除了格兰特,没人邀请他一起吃过饭。大多数夜巡他都不吃东西,回到公寓时他自己煮饭。
汤森拉开了皮夹,发现只有几张纸币。“你带钱没有?”
拉特索笑着猛踩一下踏板。“我付钱。我有钱。为了朋友,我从不吝啬。”
星期三上午9点33分,雷切尔登上了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接待处的台阶。昨夜她离开家时没有带换洗衣服。当她终于敲开旅馆的大门登记住宿时已是午夜时分。她是如此地精疲力竭,和衣倒在床上就昏睡了过去。因此现在她身上的衬衫满是皱痕,被雨水淋湿的牛仔裤紧紧地绷在腿上,头发乱得像一团红色的卷毛。“我需要和一个人谈谈。”她说。
“噢,我的老天。”接待员惊叫道。“你是雷切尔·西蒙斯。”她低头看一眼台面。“我刚刚在报纸上看到你。是不是巧合?”
“您知道哪一位检察官办我的案子吗?”她彬彬有礼地问。“我自己来这儿投案。”
这位女接待员举起报纸,把它摊在柜台面上。雷切尔看见自己的照片登在第一页,与她的照片相对应的是她眼熟的几个人的照片:卡明斯、米勒。汤森和拉特索。他们的照片统统印在黑框内,下面的标题是:警察遇上麻烦。
“你愿意在你的照片上签名吗?”这个女人一边问一边在她的电话目录上寻找着布莱克·雷诺兹。
“我不情愿这么做。”雷切尔说。
“为什么?”这个女人问道。“现在你出名了,你的签名可能很值钱。”
雷切尔不想签名却更不想与她争吵,她息事宁人地在照片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女接待员谢过她之后,通过蜂音器传呼放她进了安全门。“布莱克·雷诺兹会见你。他的办公室是左边第三扇门。”她告诉她。“我会传呼他,告诉他你在这儿。”
当她穿过那些开着门的办公室向前走时,那里的办公人员纷纷伸出头盯着她。她低下了头,满脸羞得通红。这案子结束之前,全世界的人都将知道她的每一件事。她的过去,她母亲的职业,她被诱拐并且充当人质的往事,还有格兰特曾经在她身上的所作所为。一旦你在公开场合亮相,人们便认为他们有权力要你签名,有权涉及你的隐私,无休止地追逐你。她一头冲进了布莱克·雷诺兹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一看见她便挂了电话。丹尼斯·科尔特萎靡不振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看见雷切尔跨进门,他赶紧扭过脸看着她。
“是不是我们一起上的高中?”科尔特讪笑着问她。
“是的。”雷切尔回答。她直盯着布莱克·雷诺兹仿佛这房间里旁若无人。
“你是那个被诱拐的女孩,对吗?”
雷切尔没有答理他,对雷诺兹说:“我来这儿投案。”
“今天上午我和迈克·阿特沃特谈过话。”雷诺兹说完便示意雷切尔在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