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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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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地人哭丧着脸:“我去找了,可是当我去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她根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来,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盛远天听到了这两句话,他实在忍不住了。虽然他知道他只是送信的小厮,在这种场合下插口,是很不礼貌的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道:“先生,你说的是哑子瑪丽?”

那当地人陡然转过身来,紧盯着他,神情看来像是当他是大救星一样:“你知道哑子瑪丽?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里,韦定咸先生要杀了我哩!”

韦定咸也神情专注地望着盛远天,盛远天的神情很无可奈何,道:“半年之前,我倒是和她每晚见面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她在甚么地方!”

当地人苦叹一声,韦定咸却像是受了戲弄一样,陡然之间,怒气勃发,一跃向前。他看

来已有五十出头年纪,可是向前撲过来的架势,却还矯健的像一头美洲黑豹一样。

盛远天绝未曾想到,像韦定咸博士这样的上等人,也会忽然之间动起粗来,所以连躲避的念头都未曾起,一下就被抓住了胸前的衣服。韦定咸的神情,看来又焦急又兇狠,抓住了

盛远天的衣服,吼叫着:“你见过她?你替我把她找出来!”

盛远天又是吃惊,又是生气,他觉得对方实在不讲道理之极了。所以,他也顾不得自己和对方身分悬殊, 幊称鹄匆欢ㄊ撬蕴潱昧σ煌莆ざㄏ蹋保约旱纳碜樱舱趿艘徽酢?


可是韦定咸把他的衣服抓得十分紧,在一推一挣之下,盛远天身上那件衣服,“刷”地一声,被扯下了一大幅来。盛远天心想这个博士简直不可理喻,正准备后退之际,忽然看到韦定咸双眼发直,盯在他的胸口上,连眼珠都像要跌了出来一样!

韦定咸在剎那之间,神态变得这样异特,令盛远天吃了一惊,不知道他下一步准备怎样。他正想转身逃出去之际,韦定咸陡地叫了起来:“別动,站着別动,看上帝的份上,求求你站着別动!”

盛远天心中苦笑了一下,站定了不动,韦定咸的视线,仍然紧盯在他的心口,而且急速地喘着气。在那一剎间,盛远天的心中,由于对方的神情实在太怪异,他甚至闪过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念头──这位韦定咸博士,不会是一个同性恋狂吧?

韦定咸接下来的动作,令盛远天也感到自己这样想太可笑了,因为他立时知道了韦定咸的目标物是甚么。韦定咸自口袋中,取出了一枚放大镜走近盛远天,湊着眼,通过那放大镜,全神貫注地,看着盛远天项际所悬着的那个小雕像!

他看得如此仔细,而且看得如此之久,又一直在喘着气。盛远天被他噴出来的气,噴在胸口上,弄得很不舒服。

韦定咸足足看了五分钟之久,才直起身子来。当他直起身子来的那一剎间,他的神情,像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想说话,可是开了口几次,又没有说出甚么来。

当他终于说出话来之际,却又不是对盛远天说的,他向那当地人挥了挥手,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滚吧,记得以后別让我再见到你!”

一直在愁眉苦脸的那个当地人一听,大喜过望,连声道:“一定不会再让你见到,韦定咸先生,再见了──不,不会再见了!”

他像是一头被人踩住了尾巴,才被松开的老鼠一样,逃了出去。

在那当地人走了之后,韦定咸向盛远天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然后,他转身,走向写字檯,打开了一个公文袋。

盛远天并没有坐下来,他只是在迅速地转着念:那个小雕像──韦定咸一看到了那个小雕像,就变得这样失魂落魄,一定是这个看来绝不起眼的小雕像,有着甚么重大的关系在!

盛远天这样想,一大半原因,自然是由于他是亲眼看到,哑子瑪丽用锋利的小刀,剖开了她自己的乳房,将那小雕像取出来的缘故。

盛远天这时想到的是:韦定咸如果要这小雕像,自己应该如何应付呢?

盛远天还没有想出应付的办法,韦定咸已经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张支票,来到了盛远天的身前,道:“这是你的!”

盛远天低头向支票一看,当他看清了支票上的銀码之际,他不禁低呼了一声:“我的天!”

支票上的数字,写得清清楚楚,是美金五万元。在那一剎间,盛远天看到的,不但是那个数字,而且透过了那个数字,他看到了房屋,店鋪‥‥‥一切生活上的享受!那时的物价低,这张支票,可以在美国南部,换一个相当具规模的牧场了!

盛远天盯着支票,那数码太吸引人了,令得他一时之间抬不起头来。他听得韦定咸道:“这是你的,你把项间的那东西给我。”

一个“好”字,已经在盛远天的喉际打着滚,快要冲出口来了。然而盛远天毕竟是一个聪明人,在那一剎间,他想到:韦定咸一下子就肯出那么高的代价,那證明这个小雕像,一定是极有价值的东西。自己虽然对这小雕像究竟有甚么用处,一无所知,但是韦定咸是一个学识极丰富的人物,他一定知道这小雕像的真正价值的。

眼前自己所得的,固然已是一笔大数目,但是又焉知不能得到更多?

当他想到了这一点之际,他缓缓抬起头来,道:“不!”

韦定咸博士看来是脾气十分暴烈的人,不过盛远天不怕,带他到美国来的那个堂伯,脾气更坏,盛远天有应付坏脾气人的经验。韦定咸博士一听得盛远天拒绝了他,立时暴跳如雷

,吼叫道:“你看看清楚,这是五万元!小子,你一辈子从早工作到晚,也賺不到这一半!”

盛远天十分镇定,道:“或许是,但瑪丽给我的这个东西,十分神祕,一定有不止值五万元的用途!”

韦定咸吸了一口气,盯着盛远天,样子像是要将他吞了下去一样,盛远天一点也不怕地望着他。韦定咸过了好半晌,才叹了一声:“好,你要多少?”

盛远天道:“我们不妨坦白些,瑪丽在给我这东西时,是割开了她的乳房取出来的!”

韦定咸发出了一下惊叹声:“真想不到,原来是这样收藏法的,真想不到!”

盛远天又道:“我不知道那有甚么用,也不知道它价值何在,我的条件是,由这东西可能得到的所有利益的一半。”

盛远天说完之后,盯着韦定咸,韦定咸也盯着盛远天,两人都好半晌不说话。接着,韦定咸“哈哈”大笑了起来,用力拍着盛远天的肩头,道:“好,小子,好!我接受你的条件,反正世界第一富翁,和世界第六富翁,并没有多大的分別!”

盛远天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他还不知道对方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但是他立即明白了:这个小雕像,关系到一笔鉅大的财富,如果韦定咸一个人得到了,他就是世界第一富翁,而分了一半给他之后,还可以是世界第六富翁!盛远天对自己剎那之间的决定,可以有这样的后果,欣喜若狂。

他喘了好一会,才问:“那‥‥‥是甚么?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韦定咸“嗯”地一声:“你的头脑很灵活,我喜欢头脑灵活的人。不错,那是一个宝藏,小子,你放弃了五万元,可能得到五千万,也可能甚么都得不到,再加賠上性命!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韦定咸说得十分诚懇,听起来,不像是在恐嚇。盛远天也早就下定了决心,所以他道:“我愿意赌一下!”

韦定咸点点头,向着盛远天伸出手来。盛远天把那小雕像取了下来,交给韦定咸,韦定咸又仔细看了半天,才道:“这个小雕像,是从海地来的,用当地的土语来称呼它,它名字是「干干」。土语的音節大都很简單,重复的音節也特別多,「干干」的意思,就是保护,这是一个守护之神。”

盛远天用心听着,他指了指行李箱上那个大雕像。韦定咸道:“那是仿製品,仿製得也算是不错的了。在海地共和国的山区中,住着不少土着,有两个族,是最大的,这些大族,都精于巫术──”他讲到这里,望向盛远天,盛远天道:“我听说过,海地的「巫都」是举世知名的。听说他们甚至有办法,唸了一种咒语之后,可以驅使尸体下田去耕作!”

韦定咸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语调也相当缓慢:“对于神祕的巫术,我所知不多,但是「干干」却是巫师权威的象征!”

盛远天大是奇怪,“哦”地一声,他想问:如果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低級酒吧的吧女体內呢?不过他没有问出来,只是听韦定咸讲下去。

韦定咸道:“为了这个小雕像,不知曾死了多少人,死的,全是出色的巫师。”

盛远天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小雕像一直挂在他的心口,他再想也想不到,它会有那样的曲折神祕。韦定咸又道:“守护之神,是一种象征,守护的,是一个传说中的宝藏。在西印度群島,巫术盛行了将近一千年,精通巫术的巫师,是有着至高无上权威的人物,据说远在南美洲各国的重要人物,也常常飘洋过海,来请海地的巫师为他们施术。当然,这些人全都攜着极贵重的礼物。而巫师本人,认为他们精通巫术,是天神賜给他们的力量,所以他们收到的礼物,自己并不享用,都存储起来,献给天神。年代久远,積累起来的各种宝石、黃金,据一个曾看到过的人说,世上没有一个宝庫,有更多的珍宝!”

盛远天吸了一口气,那实在太吸引人了,一个属于历代巫师的宝庫,他的气息不由自主

急促了起来。韦定咸瞪了他一眼,像是在告眨簞e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

盛远天自然也知道,这样的一个宝庫,在当地人们的心目之中,是属于天神的,一定受

着极其严密的保护。要将之据为己有,当然不是容易的事!

韦定咸托着那小雕像,道:“这是守护之神,本来两大族的巫师,每十年一次,轮流执掌,执掌着守护神的那一族,在执掌期间,可以享受到很多利益。所以,不知从甚么时候起,十年轮流的执掌制度,受到了破坏。自从第一次,利用巫术和武力,搶夺守护神成功之后,这个小小的雕像,就一直在鮮血和生命之中转手。两大族的巫师,为了使自己能得到守护神,精研巫术,这是海地的巫术越来越盛行的缘故。”

盛远天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博士先生,世上有巫术这回事吗?”

(原振侠看到这里,心中也不禁问了一句:“世上真有巫术这回事吗?”)韦定咸皱了皱眉:“这‥‥‥我说过,对巫术我没有太多的研究,我只是輾转听到这个宝庫的事,曾下

过一番功夫研究。“

盛远天充满信心地道:“如果根本没有巫术,我们进行起来,豈不顺利得多?”

韦定咸“哼”地一声:“別忘了当地土人,有百发百中的箭术,而且箭鏃上全有极毒的毒药,他们的长矛,可以刺穿山豬的厚皮!何況他们人又多──你別打岔,听我说下去!”

盛远天搓着手,心头发热,彷彿无数珍宝已经到手了。

盛远天在那时,想到的只是宝藏。如果他有预知的本领,知道以后事情的发展的话,他是不是还会对宝藏有兴趣,那真是难说得很了!

韦定咸替自己和盛远天斟了酒,喝着,继续道:“由于激烈的 幎幔酱笞宓奈资Γ欢隙贩ǎ赡芤蛔宓奈资Γ沤鼗ど衽绞植坏揭桓鲈拢捅涣硪蛔宓娜藫屪吡恕U庵智樾我恢蔽值浇昵埃鋈挥稚隽吮浠J鼗ど裨谥凑普叽Γ凑普呱鳎仄鹆耸鼗ど瘢悄苷宜隼矗陀涝稓w找到的人执掌,不然,就永远歸他所有。而且他指天发誓,他的誓言是「干干,偉大的守护之神,由我妥善地藏了起来,免得爭夺。我以血的名义发誓,守护神是藏在我族之中,能找到它的人,可以永远保有它‥‥‥」”盛远天张大了口,只觉得听到的事,闻所未闻,越来越是离奇。

韦定咸续道:“那个大巫师,是属于一个族,叫黑风族的。黑风族的武士,十分强悍,打起仗来奮不顾身,別的土族虽然对黑风族的大巫师的决定,十分不满,但是也只好忍受下来,只是尽一切可能,去寻找那个小小的守护神像,可是一直没有人找到它。只要守护神一天不出现,黑风族的大巫师,就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盛远天壓低了声音,道:“那个瑪丽──”韦定咸道:“你想到她了?一直到近两三年,才有人想起,那巫师有一个女儿,当他宣布了这件事之后不久,他女儿就不见了,守护神可能在他女儿身上。于是目标就转到那女儿的身上,要找巫师的女儿,有一点比较容易之处,是由于要保持巫术的祕密,大巫师的女儿,一出世就服食一种毒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两年之前,有人在巴拿马,找到了这样一个女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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