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振侠也有点生气,道:“用一块纱布盖着,总不是办法!你──”古托接上了口,道:“你以为我没有治療过?当它才一出现之后,我就一直在治療它,可是‥‥‥可是‥‥‥”古托讲到这,身子又剧烈地发起抖来。
原振侠看到了这等情形,心中也不禁骇然:“可是一直医不好?”
古托十分无助地点了点头,原振侠道:“怎么可能?那是不可能的事!”
古托道:“当一件事情已经发生时,请別说它不可能,只是我们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已!”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看来古托还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他的话十分有道理。当然,那得先要肯定这个伤口,真是在两年前发生的才好,而原振侠这时,并不完全相信这一点。
他挥了挥手,道:“我是说──”古托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听我说,我腿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原振侠拽过一张椅子,在古托的对面,坐了下来。
古托双手抱着头,弯着身,把头埋在两膝之间。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道:“我对你说的一切,每一个字,都是实在的情形。不管事情听起来如何荒谬,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必须知道,我所说的,全是事实!”
原振侠见古托说得十分沉重,他也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全是事实。”
古托又隔了一会,才道:“我腿上的伤口,是突然间出现的!”
原振侠有点不明白,伤口怎么会“突然出现”呢?伤口,一定是被其他东西造成的。不过他并没有问,只等着古托说下去。
古托抬头,怔怔地望着灯,面上的肌肉不断在抽搐着,神态十分惊怖。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吞了几口口水,道:“那一天晚上,我正在參加一个宴会,时间是接
近午夜时分。“
原振侠挪动了一下身子,使自己坐得比较舒服一点,因为看起来,古托像是会有冗长的敘述。
古托又道:“我在巴拿马长大,我的身世十分怪异,这‥‥‥我以后会告訴你。总之,那天晚上的宴会,是为我而设的,庆祝我从英国和德国,取得了医学博士的头銜歸来。我还要到义大利去修神学,欢迎和欢送,加在一起,出席宴会的人十分多──”宴会的主持人,是巴拿马大学的校长。古托是这家大学的高材生,十九岁就修毕了课程所规定的全部学分,是有史以来大学最年轻的毕业生。大学校长作宴会的主持人,原因当然不止这一点,也为了他的女儿芝蘭,她是全国出名的美人,和古托之间,有着特殊的感情。
芝蘭比古托小一岁,身形长得很修长,有着古銅色的皮肤,全身都散发着难以形容的热情和美丽,而且气质高贵出俗。整个中南美洲的贵介公子,都以能和她共同出撸伲墒侵ヌm却只对古托有兴趣。
当宴会进行到酒酣耳热的階段,主人请宾客翩翩起舞之际,古托和芝蘭随着音乐的節奏旋转着,就令得不知多少人羨慕。巴拿马副总统的儿子,全国著名的花花公子,就愤怒地脫下了白手套,想向古托拋过去,幸好在他身边的人,及时阻止,这个花花公子倖然离去。
芝蘭也感到大厅中的气氛有点不很好,她已经一连和古托跳了三段音乐,两个人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芝蘭把她的脸颊,轻轻地偎着古托,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的脸颊在发 C,芝蘭低声说:“到阳台去?”
古托点了点头,带着芝蘭,作了两个大幅度的旋转,已经到了大厅的一角。他一手仍然轻搂着芝蘭柔软的腰肢,一手推开了通向阳台的门。
阳台十分大,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的自然香味,加上芝蘭身上散发出来的女性的醇香,令得古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出乎他们两人意料之外的是,阳台的一角有两个人在。那两个人看到了古托和芝蘭,微微鞠躬,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是两个保安人員,由于宴会有不少政要參加,所以保安措施相当严密。这未免令得古
托和芝蘭都感到相当扫兴,但他们还是来到欄杆前,望着花園,在黑暗中看来,平整的草地,就像是碩大无比的毯子一样。
古托和芝蘭都一样心思,伸手指了指草地。
阳台上既然有人,他们就想到,那么大的花園,总可以找到一个不被人打扰的角落。古托自欧洲回来,芝蘭还是第一次见他,两人都有很多话要说,需要一个安静的角落。
年轻男女,心意相通,大家都想到了同一件事,那会令得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甜蜜之感。他们会心地笑着,一起转过身,又向大厅走去。
就在这时候,事情发生了。
先是那两个保安人員,突然之间,发出了一下充满了惊惧的叫声。古托和芝蘭立时回头,向他们看去,都带着责备的神情。
可是那两个保安人員的样子,却惊惶莫名,指着古托,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古托看到他们指着自己的左腿,连忙低头看去。
就在这时,芝蘭也发出了一下惊呼声,而古托自己,更是惊骇莫名!那天晚上,古托穿着整套的纯白色衣服,显得十分瀟灑出众,而这时候,他白色的长裤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而且红色正在迅速擴展。
任何人一看到了这一点,都可以立即联想得到──那是受伤,在流血!
古托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只是觉得麻木,一种异样的麻木自左腿传来。而且,他可以清楚地感到,自己在流血,那种生命泉源自身体中汩汩流出来的感觉,十分强烈,也十分奇特,古托陡然叫起来:“我在流血!”
这时,那两个保安人員也恢復了镇定。一个过来扶住了古托,另一个奔进了大厅,大声
宣布:“有狙击手在开鎗,请各位尽量找隐蔽的地方,以策安全!”
剎那之间,大厅之中,尖叫声响成了一片!混乱的程度,就像是陡然翻开了一块石板,石板下的螞蟻在拚命趨逃阳光一样。
更多的保安人員奔过来,古托立时被扶进书房。花園中所有的水銀灯都亮着,一队军、警联合组成的搜索队,在花園中展开搜索。
在寬大的书房中,至少有七、八个医生在。芝蘭挨在古托的身边,紧握着古托的手,古托仍然不觉得疼痛,可是血在向外湧出来的感觉,依然奇异强烈。
他的裤脚已被剪了开来,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左腿上的伤口,是鎗弹所造成的。血正在汩汩向外湧出来,濃稠而鮮红,看得人心惊肉跳。
一个医生,已经用力按住古托左腿內侧的主要血管,另一个医生正把一件白襯衫,按在伤口之上。可是血完全止不住,还在不断湧出来,那件按在伤口上的白襯衫,一下子就染红了。
有人叫道:“快召救护车!”
混乱之中,在那人叫喊之前,竟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所以,救护车是在古托左腿被发现流血之后二十分钟才到达的。
古托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芝蘭一直在他的身边。当救护车开始离去的时候,參加
宴会的军政要人,也纷纷登上了他们的避弹车,在保安人員的护送下,呼嚕ё爬肟
古托在救护车上,仍然在流血,可是他的神智十分清醒,甚至一直不觉得痛。反倒是他看到芝蘭那种焦虑惶急的神情,觉得心痛。他笑着道:“我不致于有资格成为行刺的对象,
一定是有人觉得我和你太亲热了!“
芝蘭低着头,一声不出,把古托的手握得更紧。古托感到一丝丝的甜味,直沁入心头,腿上的创伤对他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之极了!
这时,古托仍然一直在流血。在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員,已经在伤口的附近,用弹性繃带紧紮了起来,带子陷进了肌肉之中,而且在伤口上,灑上了令肌肉和血管收缩的药劑。
在这样的紧急处理之下,就算伤口再严重,血也该止住了,至少,不应该再这样大量湧
出来了。可是,掩在伤口上的纱布,却仍然不住地一块又一块换,一方纱布才覆上去不久,就被血浸透了。以致用鉗子鉗起纱布来的时候,血会自纱布上滴下来。
一个医护人員忍不住叫道:“天呀,这样流血不止,是‥‥‥是‥‥‥”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在喉间发出了“咯”的一声响,止住了话头。不过,他说下去或是不说下去,都是不重要的,谁都知道,这样大量而迅速的失血,如果不能止住的话,那很快就会死亡!
古托本来是躺着的,这时,他坐起身子来。以他所受的医学训练来判断,医护人員的做法十分对,谁都是这样做,血应该止住的了。
可是,血还在流着。由于伤口附近紧紮着,麻木的感觉越来越甚,但是血向外在湧着的
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开始感到事情有点不对了。
不过这时,他只不过是开始有了怪异的感觉而已。
后来,事情的怪异,比他开始时那种怪异的感觉,不知道严重了多少,怪异了多少!
古托的脸色开始苍白。本来,他是一个运动健将,有着十分强壯的体型和健康的肤色,
可是这时,在救护车的车廂之中,他的脸色却白得和车壁上的白色差不多!
大量的失血,当然会令人的面色变白。但这时,主要还是因为心中突然升起的一股莫名的恐惧:为甚么流血一直不止呢?
如果他自己不是一个医生的话,他一定会想到,自己可能是一个血友病患者,而以前一直不知道。血友病患者因为先天性的遗传,血液之中缺少了抗血友病球蛋白,使得凝血功能受到破坏,受了伤之后,就会一直流血不止。可是在多年的医学课程中,古托曾不止一次,把自己的血抽出来作化验,他可以绝对肯定,自己的血液成分,绝对正常!
可是,为甚么会一直在流血呢?
当他的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惧之际,芝蘭立刻感觉到了,因为被她握着的古托的手,也变得冰冷。芝蘭没有別的好做,只是在急速地祈叮矶救护车快一点驶到医院。古托一直盯着自己的伤口,一直到他被抬进了急救室,他仍然盯着自己的伤口。
几个医生负责照料古托,一个医生道:“可能是特种子弹,射中人体之后,会造成异常的破坏,所以血才不止!”
古托苦笑着道:“就算把我整条腿鋸下来,也不过流这些血吧!”
古托被推进X光室,拍了照之后,又推回急救室。就在从X光室到急救室途中,血突然止住了,血不再湧出来,还是古托突然感到的。或者说,血向外湧出来的那种感觉,突然消
失了!
他也立刻叫道:“血止了!”
他一面叫,一面揭开了盖在伤口上的纱布来。血止了,没有血再流出来,只是一个伤口,看来十分可怕。这样的一个伤口,完全没有血流出来,这也是绝对怪异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走廊之中,有一个身形十分肥胖的女工经过。那女工是一个土着印第安人,胖得在走动的时候,全身的肉在不断地顫动。
她刚好经过古托的身边,在医院的走廊之中,医院的女工走来走去,是十分平常的事,谁也不会注意的。跟在古托身边的医生,也只是以十分讶异的神情,注视着伤口。可是那女工,却突然之间,发出了一下极其惊人的尖叫声来!
那一下尖叫声,真是惊天动地。已有确切的科学證据,證明胖子能发出比常人更尖銳的高音来,这是为甚么女高音歌唱家身型都很肥胖的原因。那个肥胖的女工,这时所发出的那一下尖叫声,简直可以将人的耳膜震破。所有的人,要在一两秒钟之后,才能够从这样可怕的叫声所造成的震骇之中,定过神来,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他们看到那女工盯着古托腿上的伤口,神情惊骇莫名,张大了口,像是她口中含着一枚滚 C的鸡蛋一样。她的双眼,突得极出,身子不由自主在发抖,以致她两腮的肥肉,在上下像是波浪一样地在顫动。
一个医生在定过神来之后,叫道:“维维,甚么事!”
那女工喉间又发出了“咯”的一声响,有两个人怕她再次发出那种可怕的尖叫声,立时掩上了耳朵。可是她没有再叫,只是騰騰騰地后退了几步。由于她的身躯是这样沉重,当她在后退之际,甚至于整个地板都在震动。然后,她双手掩着脸,以想像不到的高速度奔了开去,转眼之间便转过走廊,看不见了。
幸而在她急速的奔跑中,并没有撞到甚么人,不然,以她的体重和奔跑的速度,被她迎面撞中的人,非折断几根肋骨不可!
这个女工的一下尖叫和她奇异的行为,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至于古托后来,特地又去拜訪这个名字叫维维的女工,那是日后的事了!
伤口的血已止,虽然情形很不寻常,但总算是一种好现象,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古托被送进手术室,等候X光照片洗出来之后,就可以开刀把鎗弹取出来。可是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