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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也被人为地掏空了。
躯体的前身看起来白且透明,说明一直泡在水里,而后背的皮肤则又黑又干燥,
说明暴露在水面。
据我分析,这截躯体泡在河里已有6 至8 个星期了。
尸体被劈得十分粗糙,骨头已有多处被劈坏,不难看出,行为人下手十分笨拙,
并非行家里手所为。
约摸十来分钟后,我摸清了这位“顾客”的大概情况:男性,50岁左右,身高
1。75米,体重68到69公斤,胸围3 尺。
特想知道我是怎么根据这半截躯体得出这个结论的吧?
首先,我量了他的胸围:92。5厘米,再加上被掏空了的心脏和肺脏近似值7。5
厘米,就得出了100 厘米的数字。
然后,再量从第七颈椎到左手腕的距离:不多不少整70厘米。70厘米再加上一
个成年男性手的正常长度17。5厘米,这样,从脊背中央到手指末梢总长度应该是87。5
厘米。最后,用87。5厘米乘以2 ,就求出了死者的身长:1。75米。
其实,我们都有这样一个常识:将您的左右手臂向身体的两侧平伸,量一下两
端距离的长度,这个长度就是您的身高,误差不过1 厘米左右。
胸围和身高这两个数据确定后,我把这半截躯体过了秤,根据人体各器官组织
之间的比例关系,我算出了这具尸体其他部位的重量。这截躯体已知的重量,加上
五脏六腑的重量,加上一只胳膊、两只手以及双下肢的重量,再加上2。5 到3 公斤
脑袋的重量,我估计出死者的体重为68到69公斤。
当然,在确定胸围及身高以前,我已经根据躯干及骨骼的特征准确无误地判断
出死者是一名男性。现在,我再给尸体照一张
X 光片,发现他的腰椎前侧有一处明显的变形。这种变形是一种自然的生理性
的退行性病变,每个人都会发生,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地发展。这种自然的、
生理性的、退行性病变一般发生在35岁左右。根据死者此处病变的发展,我估计出
他已经有50岁了。
X 光片上没有照出任何骨折的痕迹。于是我刮去尸体上的污垢和淤泥,努力寻
找特殊的标记,比如身上的刺花、文身、皮肤病等,结果一无所获。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照完X 光片,并且在确认了躯体没有发生骨折的情况
下,才去处理尸体上的污垢和淤泥吗?
因为我担心一不留神,劲儿使大了,造成人为的肋骨骨折。所以,在对尸体进
行处理之前,应当首先确定一下是否存在暴力。这是干我们这行的,人所皆知的规
矩。
大力很快就在两个月前失踪的50岁左右男性市民中发现了一名与我所描述的特
征相吻合的人。
恰巧,这人在几个月前曾做过一次全面的体格检查,我要求大力立即把医院为
他照的胸部X 光片送到我的工作间。
我把尸体放在解剖台上,不停地摆布他,目的是想把他放置在和他活着时照X
光片同样的角度上。
每到这种时候,我总会欣慰地感受到我的“顾客”的可爱和慈祥!他们真是太
宽容我,太给我面子了。不管我怎么折腾他们,他们从不曾给我一点点脸色看,有
时,即使我跟他们大喊大叫,他们也默默无语。细想起来,在我的生活圈子里,我
的“顾客”应该是最听从指挥而又毫无怨言的了。
折腾了半天,终于算是把他摆弄到位了。
现在,该照一张X 光片了。最后一项工作就是重合生前和死后这两张X 光片。
结果差不多是一模一样!
知道吗?每一个人都长得各不相同,谁也不会与另外一个人有完全一样的肋骨。
所以,这一鉴定绝对靠得住!
大力兴奋地对我说:“嗨,韩嵋,你真神!就凭着这堆烂肉,硬是让你猜出了
他的外貌特征,还一点都不差呢!”
“没文化了吧,大力。什么叫猜呀,这叫科学!” 我美滋滋地逗着大力,自
豪感油然而生。
是呀,我只用了24个小时,就使得这半截尸体变得有名有姓了,如果需要的话,
我还可能让他有鼻子有眼呢。这会儿,当然用不着跟这个刑警队长玩谦虚了。
2004…11…5 13:27:00
39
一具被错认的尸体
大力窝了一肚子的怨气,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死一活的两位姑娘从相貌上来
看其实并不很像嘛。可当父母的愣是把一具尸体错认成自己女儿了,这个天大的错
误又能怪得了谁呢!
“韩嵋,还记得那具吸毒卖淫死在东方宾馆的女尸吗?”大力一口气喝完了杯
中的扎啤,郁郁不乐地问。
“你说的是那个被人掐死的女孩子吗?”我对这具女尸还是有印象的。
“对,就是那个女孩,22岁,身高1。65 米,体重52公斤, A 型血,皮肤
白净,头发偏黄。”大力像背诵课文似的说出了那具无名女尸的个人特征。
“怎么,这个案子出了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这具无名女尸给大力添了不少的乱,说起来很有些令人啼笑皆
非。
两年前的一天,刑警队长王大力将这具无名女尸亲手交给了我。在这具尸体上
我完成了一个法医所能够做到的一切,最终将一份法医学鉴定书郑重地交给了大力。
大力根据我所出具的法医学鉴定书,很快就在本市失踪的年轻女孩当中发现了
一位与死者特征十分相似的女大学生。于是,大力很快就与这位失踪女生的学校及
其父母取得了联系。( |。。)
这位失踪女生名叫朱亚莉,是本市某艺术学院的在校生。朱亚莉失踪后,校方
立即在公安局办理了登记手续,并通知朱亚莉的父母配合校方一同寻找。
据调查,朱亚莉在校期间长期违犯校规,经常夜不归宿,行为十分不轨。学校
已经发现这个少女有吸毒的嫌疑,其父母对此也有所察觉。
那天,大力请来了朱亚莉的父母前往停尸间认尸。停尸间的工作人员把那具女
尸从冷冻屉里搬了出来,放在一副担架上。朱亚莉的母亲一见到尸体,“哇”的一
声惊叫就晕过去了,而那位父亲则泪流满面,双目紧盯着女尸的脸,呆呆地看了许
久。
看完尸体后,朱亚莉的父亲在无名尸体认领表上沉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
就意味着他已经确认这具无名女尸,就是他女儿朱亚莉。
葬礼结束之后,朱亚莉的父母一直深陷在失去独女的悲哀之中不能自拔。直到
两年后的一天,当面带微笑的朱亚莉突然出现在母亲的面前时,那位母亲又是“哇”
的一声惊叫就晕过去了。
从那以后,大力算是被这个家庭给缠住了。朱亚莉的父亲三天两头不停地给大
力打电话。他只提一个问题:“该由谁来偿还我在葬礼中用去的那5 万元?”对
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葬礼,老头子怨气可大了。
大力也窝了一肚子的怨气,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死一活的两位姑娘从相貌上
来看其实并不很像嘛。可当父母的愣是把一具尸体错认成自己女儿了,这个天大的
错误又能怪得了谁呢!
“上百人曾络绎不绝地在尸体前致哀,居然就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来,这真是
咄咄怪事。”大力沮丧地对我说。
“大力,尽管这件事儿听起来有些荒唐,但这种情况的发生并非绝无仅有。不
幸的是,这事儿让你给碰上了,更不幸的是,还让你碰上了这么个不愿承担责任的
认尸者。得,你只有耐着性子给老爷子讲讲科学道理做做解释工作了。”我不无同
情地对大力说。
导致死者亲友错误认领无名尸体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在面对尸体
时,由于情绪激动和对死尸的惧怕心理加上先入为主的意识,使得认尸者对尸体的
辨认能力受到了影响。另一方面,人死后,面部肌肉随之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这
些变化使得死人与死人之间,除了脸形、五官有所差异之外,其他能够反映容貌的
因素则变得完全一样。这都是因为死后尸体发生的变化所导致的结果。生前,面部
所以有喜怒哀乐的表情,主要是面部肌群收缩的结果。当人死后,全身肌肉即刻失
去了神经的支配,因而立即由收缩状态松弛了下来,死者也就失去了生前所具有的
表情和面貌。由于死后肌肉松弛和尸僵现象的出现,使得一般人很难从一具毫无表
情且又僵又硬的尸体上辨认出自己以往熟悉的那个充满生机的人来。
在这件错认尸体的事件中,朱亚莉的亲友,一方面先入为主地相信死去的那个
女孩子,毫无疑问就是她本人,因此大家根本就没有经过认真仔细地判断和辨认,
就糊里糊涂“接纳”了这具事实上并不是朱亚莉的女尸;另一方面人们印象中千篇
一律的既冷漠又僵硬的尸体容貌,使得人们错误地认为生前那个充满灵气和邪气的
小女孩朱亚莉,死后就应该是这副与生前完全不同的模样:冷漠、呆板、宁静、安
详。
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告诉您:活人对死尸的惧怕心理和天然的陌生感,以
及死人那固有的冷漠而僵硬的尸体容貌,有可能导致人们在辨认尸体时作出错误的
判断。
2004…11…5 13:29:00
40
红极一时的市政法委书记江涛,突然被怀疑十年前杀害了原配夫人王一清状告
人是江涛十年前的小姨子王一深。
十年来,王一深一直对姐姐王一清的突然死亡持有极大的怀疑。可当时自己势
单力薄,根本无力与江涛抗衡。三年前她带着自己公司的高科技项目去了欧洲,不
久前从海外载誉归国,据说如今在市里很有些影响,是个通天的人物。
省里的领导在上访材料上批示,要求公安机关对王一清死亡的原因进行复查。
我受命担任了此案的首席法医学鉴定人。
十年前,江涛在华县任公安局局长,夫人王一清是县里的一个公社妇女主任。
当年对王一清尸体进行检验的初检法医崔信哲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现在已经当上
了华县公安局的副局长。
这个案子让崔副局长很难堪。
据崔信哲介绍,当时公安局根本就没有对王一清的死亡进行立案侦查,作为法
医除了象征性地对现场进行勘察,对尸体外表进行检验之外,根本就没有再做进一
步的检验了。“如果当时我提出要对王一清的尸体进行解剖,那所有的人都会认为
我疯了,”信哲无奈地对我说:“韩嵋,就是换了你,你也未必会坚持对王一清的
尸体进行解剖检验。”
事实确实如此,因为无论从案情上还是从现场勘察及尸体外表检验上,都没有
发现江涛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而死者王一清死于煤气中毒的结论几乎是无懈可
击的。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江涛的司机毛拥军6 点不到就前往江涛家,准备接他到
省城参加一个会议。江涛住的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平房,他的妻子王一清平时由于
工作忙不常回县里。因此,在人们的印象中,江局长常常是单身一人住在这所独门
独户的小平房中。
在小平房的门外,毛拥军发现了处于昏迷状态的江涛。江涛被急送医院,医生
很快就作出了煤气中毒的诊断。经过及时的抢救,江涛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了。
在对江涛进行抢救的过程中,局里安排毛拥军前去公社接王一清回来。到了公
社毛拥军才知道,王一清一个星期前就去省城参加一个学习班的学习去了。待毛拥
军急急忙忙赶到省城后,才知道王一清昨天就已经结束了学习返回县城了。
毛拥军的电话还没有打过来,由于煤气中毒而使得大脑严重缺氧反应迟钝的江
涛,却终于想起自己的妻子来:糟糕!妻子王一清昨天从省城回到县里,现在肯定
还在家中……
这时,已是晚上8 点了。
情况可想而知。
王一清仍然静静地躺在小平房的那张双人床上。屋内门窗紧闭,一只煤炉放在
屋角,炉子里的三块蜂窝煤燃烧已烬。
经过现场勘察,发现通往窗外的烟囱被人用报纸堵住了。这下子,所有的警力
都被调动到侦破这起妄图毒杀公安局长的大案中了。
即使这样,法医崔信哲也没有忘记对王一清进行尸体外表的常规检验。根据尸
表检验记录及尸检照片,我们可以看到:王一清全身体表未见暴力痕迹,尤其是未
见机械性窒息的尸表征象。我特别地注意到,崔信哲已经有意识地充分利用自己所
能掌握的尸表检验的权力,对有可能反映出机械性窒息的尸表特征进行了认真仔细
地检验。
我认为,在当时的情况和条件下,崔信哲已经做到了一个县公安局法医所能做
到的一切。他抽取了王一清的静脉血,经过一氧化碳定性试验,证实血液中有一氧
化碳的存在。他发现从双人床的外侧到房门之间有一道拖拉痕迹,这是江涛从床上
掉到床下并爬到房门前的证据。他注意到房门有自动关闭的装置,这就解释了为什
么江涛爬出门外后,房门又自动关闭的原因。
事情很明显:犯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