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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懂事的萧晓，无杀的心口有着隐隐的作痛。
她应该说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吧，可是，她却如此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的情感，即使对象是他，她也似乎不想亏欠他半分。
这个认知，让无杀很是有一种挫败感。
在无杀的心底，萧晓是这样一个人。
她不喜欢过多的繁文缛节，可是身为当朝的左相，这些是避无可避的，因此她就压抑着自己的反感，努力的逢迎着这一切：她不喜欢权势的纠葛，可是为了那所谓的自由，为了让左相府邸的奴仆有一个好的前程，她可以寒暄在各种尔虞我诈之中，甚至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她不喜欢和晋王的左右逢迎，可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百姓疾苦，她愿意辅佐晋王，成就他的霸业，让这天下子民安居乐业。
在认识萧晓以前，可以说这样的女子无杀从未接触过，他也从未想过，这个世界竟然会有这样特殊的存在。
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无杀知道，萧晓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手腕谋略根本不逊于任何的男人，可是她却又是一个鲜活的人，她可要为了小钰，为了一个区区的奴仆和他大动干戈，也会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的死亡而伤神，她的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觉，都在无杀一次又一次的深深的凝望中印在了无杀的心上。
或许，无杀就是喜欢这样一个矛盾的她吧，亦善奕狠。
初始之时，萧晓就是他所有的信仰，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很到的做到了一个下属该有的本分。
可是到了后来，他的目光越来越无法从她身上离开，他想到的更多的是，如何才能够保证她的安危，如何能够让她开心一点，如何能够让她不要那么的累。
有时候，无杀真的想要抓起萧晓的肩膀，把事实挑明，理直气壮的和她说：“我爱你！我不需要你任何的回复。你只需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去为你在做。”
可是，不用无杀开口，他也知道，回答他的必定是各种芥蒂和客气。
萧晓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对她越好，越会成为她的一种负担。
无杀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一样，可是，他在这方面却有着深深的体会。
每次他想要再向前一步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的躲得很远，虽然是那种不着痕迹的，可是看在无杀眼中却是那么的让他无奈。
晃神间，竹屋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阁主，事情查清楚了。”
无杀看了萧晓一眼，再一次的准备转身离去。
是的，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的事情，有他在，她只需要潜心养病就好了，其余的，他都会帮她解决的。
“站住！”
熟料，萧晓低喝一声。
站在屋外的手下有些吓傻了眼，眼前这人可是冥玄阁的阁主，岂容一个女人如此的呵斥的。
只不过，他什么都不能说，连指责的眼神都不能有。
早在来这里之前，四大长老就已经是嘱咐过他了，在阁主手下，你做任何的事情都可能有宽恕的机会，可是却唯独有一件事情不可以。
那就是千万不可以触及阁主的逆鳞，而这个逆鳞是一个女人。
今日一见，想来就是屋里的这位了。
他下意识的低垂着脑袋，毕竟一阁之主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说出去实在是太让人诧异了。
阁主虽然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可是，自从那次突变之后，他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了，甚至是深不可测了。
作为属下的，也唯有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其他的，就当是过眼烟云吧。
“公子，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
“说！昨夜夜袭的人到底是何人？”萧晓捂着胸口，因为急切而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无杀，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誓不罢休的人。我不能够让大家因为我一个人而受到如何的威胁和伤害。”
无杀犹疑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跪在外面的属下，示意他不需顾及。
“阁主，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想来对方是因为不想要暴露身份所以才拼死带走伙伴的尸体的。他伤口太多，面目模糊，但从手臂上的家族标志来看，应该是王氏家族的人无异。”
“皇后娘娘？”
萧晓诧然失声。
那一瞬，萧晓虽然看不到无杀的脸色，可是从他深沉阴冷的双眸可以看出，他心底的那种杀意。
那种嗜血！
“无杀。。。。”萧晓忐忑的开口，他不确定无杀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可是，当下之际，不是算账的时候，况且以他们如今的种处境还是不要声张为好。
“公子，他们想要的是你的命！”
“王氏家族的野心天下皆知，南宫澈能够登上那九天之位，到底依仗了王氏家族几分，外人不可知。”
“可是，皇权这种至高的权势，又如何能够让他人窥视。南宫澈想必心底也很不舒服的。却不得不迫于王氏家族的权势和财力暂且的保持沉默。”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打压的借口，以绝后患！”
“无杀，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想到无杀即将要做的事情，萧晓一阵急切，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一刹那间，竹屋里弥漫了浓浓的鲜血的气息。
“公子！你没事吧？”无杀急切的走上前，扶着萧晓。
眼底满是怜惜。
“无杀，不要去，不要！”
“公子，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不能够除去王氏家族我不敢保证，可是这件事情会让南宫澈和王氏陷入混战，到时候，没有个两三年，燕国是不会平静的。”
“南宫澈想要的是独揽这天下！而我，又何不趁这个机会助他一臂之力呢？”
说这话的时候，无杀有一些疯狂，似乎变得让萧晓不认识了。
“无杀，燕国的事情和咱们没有关系，就不要多事了。”
萧晓还试图要劝说，不想却被无杀打断了。
他就那样直直的凝视着萧晓：“如何没有关系？”
“公子，你忘记了你如何会身处这燕国，又忘记了他把你纳为帝王妃，忘记了他对你的窥视。”
“还有着皇后王氏，昨夜要不是无杀和手下陪伴公子左右，事情恐怕不堪设想。”
“那都是一群死士，武功十分强悍，留着这样决绝的机会而不让他们自相残杀，会不会太过仁慈了。”
“况且，公子，你忘了你凌国的大业了吗？如果燕国陷入内讧，必将无暇顾及他的边防，到时候，我凌国的疆土何愁不保。”
萧晓的眼睛就这样定在无杀的身上，是的，他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可是，他如何能够保证这件计谋就可以得逞，况且，以萧晓对无杀的了解，此次深入宫廷，他必将是亲自上阵的。
想到南宫澈手下的那三千玄甲，想到宫中的复杂地势，想到四处的暗器，萧晓就觉得心底一阵阵的慌乱。
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就想让无杀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计划，此刻她才知道，她最害怕的是无杀发生任何的意外。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自处。
空气沉默许久，无杀才淡淡的开口：“公子，你不需要担心，燕国皇宫之内有我冥玄阁的眼线，我想，我这个请求她还是会答应我的。”
如此笃定的气势，让萧晓有一刻的微怔。
“那个人是王嬷嬷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出现在萧晓脑海中的就是那个温暖的女人。
屋子里很安静，无杀没有否认，这一切对于萧晓而言，真的是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会？”虽然知道冥玄阁在江湖中很是厉害，可是能够把手伸到燕国的皇宫，还是让萧晓有一丝的意外的。
难道，这冥玄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
无杀略一沉吟，道：“王嬷嬷其实就是我冥玄阁的墨姑姑。她是我母亲当年的贴身侍女。”
“当年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她早就被卖进窑子了，你也知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是多么大的屈辱。”
“所以，母亲的援手，对她而言是以命都难以回报的恩情。”
“可是，她为什么会到了燕国呢？”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对南宫澈很是忠诚，而且，似乎对于这个南宫澈有着很特殊的情感。”
“当年她是母亲派去燕国皇宫的间谍，却不曾想，受到了当时淑妃的器重，你要知道，虽然不能说是背弃旧主，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母亲没有追究她，连一丝的责骂都没有，只是约定，如若将来有一天，冥玄阁有事相求，她必须毫不犹豫的答应。”
“怪不得那些日子王嬷嬷对我那么好呢？原来，你早就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
陡然间，萧晓想通了一切。
熟料，无杀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一切不是我的功劳。公子是一个特殊的女人，你身上那种干净却又不失狠戾的气息，最适合呆在宫廷中。”
“我想，墨姑姑是真心欣赏你的，她是真的想要你能够辅佐南宫澈一生的。”
“真的吗？”
“嗯。”无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萧晓有些孩子气的拽着无杀的袖子，缓缓开口：“无杀，你真的要私闯皇宫吗？”
“南宫澈手下可是有三千玄甲，而且个个都是死士。他们和你一样，只忠诚于南宫澈一人。以我这么多天对他们的了解，这些日身手都在我之上，无杀你就是再有能耐，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啊！”
“而且，宫里暗器四伏，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了。”
此刻的萧晓有一种撒娇的味道，而看在无杀的眼底，却觉得心里一暖。
为了这一刻的温馨，哪怕此刻让他去死都值得了，都无憾了。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我可以先从墨姑姑那里入手的。”
“你可以笃定王嬷嬷会答应你呢？事情已经隔了那么远，她放了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又如何会再一次的选择背叛南宫澈呢？”
“无杀，我知道你在骗我，以你的骄傲，又如何再会为难王嬷嬷。”
“想必，在她放了我之时，你同样的也已经是放她自由了吧。”
无杀突地轻轻一笑，实在是现在除了浅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
公子真的太敏锐了，好多事情根本就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她真的太过于通透了，有时候，真的让人无形可遁。
“无杀，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可是又一次你欺骗了我。你知道吗？我最害怕的不是卷入这种权势的斗争，也不是这些打打杀杀，我害怕你有一天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萧晓眼中的担忧和真诚让无杀眼眸一热，他倾身向前，紧紧的把萧晓搂在了怀中。
“不！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为了公子，无杀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会活下来的。”
“让公子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我又如何能够放心呢？”
“我守护公子的决心，即使是阎王爷也不能够撼动万分。”
有时候，无杀真的也很是霸道呢。听着这样的信誓旦旦，萧晓情不自禁的回抱着无杀。
紧紧的，紧紧的，不想放手。
因为离别，所以才知道珍惜，她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即使就是自己说破了嘴皮也无济于事的。
无杀想要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更何况，其中还牵涉到凌国的大业，牵涉到百姓的安康。
“无杀，一定要保重，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一定，一定，不要食言！”
无杀抬头，与萧晓如水的双眸对上，他眼神一动不动的仿佛要看到她的眸子里：“我发誓，一定会回来！”
燕国皇宫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王嬷嬷上前递上一件披风，很是心疼的开口。
“嬷嬷，不知不觉夜就已经这么晚了。还记得那日吗？她就在这里研墨，在这里斟茶。”
王嬷嬷如何能够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放眼这燕国，能够让皇上牵肠挂肚的也唯有一人了吧。
“皇上当以国事为重为好。万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而荒废了国业。”
“老奴听闻，王氏那边又不安稳了。”
“王氏家族的影子杀手已经足以威慑到皇上的安全了，三千玄甲到底能否抗衡，还是个未知数啊！”
南宫澈淡淡接口：“是时候该反了，说真的，朕期盼这一天已经是好久了。”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他王氏家族虽说助朕登上了这高位，可惜野心未免太大了。”
“朕能够让他宗室的女儿入主中宫，已经是对王家最大的恩宠了。岂料，这些利欲熏心的家伙，永远都喂不饱。”
“如若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他会骑到朕头上来的。”
若要算起，南宫澈和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