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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没有让你奇怪的地方,或者值得留意的地方。〃
〃那不是奇怪,那里发生的一切是可怖。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意,只要去过那种地方,就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场面。〃
〃这么说的话,你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了。〃梁应物点点头。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自由进出莘景苑,而不是二十四小时待在里面?〃
这的确是我的一个疑惑,对于上层来说,这种决定无疑将增加许多风险,就是我自己原本也没有这样的奢望。我曾经问过梁应物,现在看来这果然是有原因的。
我不需要回答他,我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因为对于莘景苑爆发的这次传染病,我们有些其他的怀疑。〃
〃其他的怀疑?你指什么?〃
〃这么说并没有确实的依据。我们机构里也有专门研究病毒的专家,其中有人怀疑那并非是自然发生的。〃梁应物低声说。
〃什么!〃我大叫一声。
梁应物瞪了我一眼,可他说的简直太……
〃天哪,你是说恐怖袭击?投毒?〃我禁不住颤栗起来。那些可怕的景像,那些死去的人,难道是源自蓄意的袭击吗?
〃我并没有那么说,只是这病来得太突兀了,所以会引起些不好的联想。今年以来,世界大城市遭受的袭击事件已经很多起,利用病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这种病毒不常见。你的洞察力在我们的记录里,是很出名的,所以这次我们为你争取到了相对宽松的环境,如果有异常,我想你有很大的机率会发现。〃
〃可是,的确没有。〃这样说的时候,我却想起了何夕身上的迷雾。但这和莘景苑无关。啊,还有曾经受到的莫明袭击,是否要把这说出来呢?
我还在考虑,却听梁应物说:〃你看一下这个。〃
我接过他递来的一张A4大小的纸,上面打印了一个填字游戏。
〃这是东方早报副刊部编辑收到的投稿,他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有问题吗?〃我皱着眉,开始做这个填字游戏。
1,《水浒传》中,绰号九纹龙的好汉(横)
2,朱棣在当上皇帝之前的封号(纵)
3,由蔡楚生和郑君里合导的一部电影,出自李煜的一首词(横)
4,通常形容两地或两人相隔非常遥远(纵)
5,形容想一次把事情做好(纵)
6,莎士比亚的名剧,另一个名字叫《哈姆雷特》(横)
7,中国的一个省,与上海及江苏接壤(纵)
8,《鹿鼎记》中,康熙对韦小宝表示赞赏时用的称呼(横)
9,明四家之一(纵)
10,无冕之王(纵)
11,李白著名诗篇(纵)
12,形容某人是很易上当受骗,是个冤大头(纵)
13,一个残疾人名留青史的著作(纵)
现在许多的填字游戏词条多达上百个,相比之下,这个填字游戏算是低幼级的,我很快就做完了。
我对自己填完的文字游戏看了很久,的确是有些古怪。
〃看出来吗?〃梁应物问。
〃编号很混乱,提示里横排和竖排都混杂在一起,很不应该,像是个菜鸟做的。〃
〃那你按照这上面的编号,把答案在下面再写一遍。〃
这很容易,我刷刷地抄了一遍。
1、史进
2、燕王
3、一江春水向东流
4、万水千山
5、毕其功于一役
6、王子复仇记
7、浙江
8、福将
9、仇英
10、记者
11、将进酒
12、凯子
13、史记
〃还没看出来吗?〃梁应物说。
〃是……第一个字?〃我沉吟着。
〃史燕一万毕王浙福仇记将凯史〃。
我写下这行字,然后倒抽一口冷气。
是谐音!
〃试验已完毕,王者复仇即将开始?〃
梁应物点头:〃这是很简单的文字游戏,并不难破译。〃
〃但这多半只是个恶作剧,为什么你会觉得它与莘景苑有关?〃我不解。刚才我也吓了一跳,随后就想起这只是一件投稿,并没有任何一点能和莘景苑扯上关系,〃试验〃也可以有许多种解释。
他用手指着填字游戏旁边那个创作者的名字。
〃你看这。〃
〃万瑞斯骑士,万瑞斯骑士,万瑞斯。〃我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virus?病毒骑士!〃
〃病毒骑士,这不能作为确切的依据,但足以让我们产生糟糕的联想。〃
〃如果这真的是指范氏病毒的话……王者复仇即将开始是说……〃我觉得自己的嘴唇开始发脆干裂。
〃会有更多的莘景苑!〃
梁应物总是扮演将我一拳击倒的角色,我看见一座血色的城市。
艳红的液体在街道上蔓延,虚掩的门缝间伸出半截手臂,玻璃窗上血肉模糊,惨白的阳光下死寂的城市。
〃不。〃我狠狠地摇头,想要把这样的情景从眼睛里甩出去。
〃坦率地说,即便创作这个填字游戏的人叫病毒骑士,也有很大的可能与莘景苑无关,或许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但百分之十在这件事上,已经是一个让所有人无法承受的巨大风险了。〃
〃百分之十?百分之一就让人头皮发麻了。〃刚才有一刹那,我甚至生出逃离这座城市的想法。
〃你们应该在追查吧,一定要把这个病毒骑士找出来。〃
梁应物微微摇头:〃无法追查,普通的邮寄方式,A4纸打印,没留笔迹,信封也是普通邮局里都能买到的那种。我们现在只能把注意力放到他自己给出的提示上。〃
〃王者,复仇!〃
〃对,再加上试验。〃
〃假设病毒骑士真的和莘景苑有关,那试验的意思我大概能猜到。〃
〃哦?〃梁应物眉毛一挑:〃就知道找你是对的。〃
如今这种赞誉却已经对我的心情变佳没任何帮助。
〃范氏病毒此前从未发生过人传人的现象,这次是一个新的变种。如果是病毒骑士的试验,他一定是在试这个新变种的威力如何。可是,我觉得最关键的是王者和复仇,如果能把这搞清楚,就能猜测他的身份以及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们进行过分析,病毒骑士称自己为王者,可能他自己有王室或贵族血统,也可能他对自己在某个领域内地位的形容,更可能是他自大的妄想。要收集资料,会有海量的数据需要被筛选,我已经建议交给警方去做,毕竟他们要专业很多。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情报,我看警方也很难查出结果。〃
〃可是把复仇作为限制因素考虑进去,会大大缩小范围吧。而且他是针对上海这座城市进行的复仇,一定有相当特殊的原因。〃
〃可是,世界上没有哪路贵族和上海有解不开的仇恨,我们还想过是不是在警方扫黑活动中覆灭的黑帮头子,可那样的话,他的目的应该是夺回地盘,而不是毁灭城市。〃
〃那也许他不是针对上海进行复仇。〃
〃这就更难判断了。〃梁应物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擅长的方向,看来与警方的合作是必要的。你这里,也请多留心,如发现有异常,请快告诉我。〃
最后我并没把受到袭击的事情说出来,没一点线索是抓不到袭击者的,说了也没用。我觉得这并不能算有用的线索,说出来只是徒令事情更加诡异。
或许真的是一种警告吧。
当然,我也没把何夕的事告诉梁应物,我想她不会和此事有关。
何夕没有来,是不是陪范海勒去了?我徒劳地听了几首爵士,靡靡之音对我此刻的状态没有一点帮助。推开门走出去,我转到了旁边的另一家酒吧。这家〃BABYFACE〃是这条街上人气最旺的场子之一,我被前后左右的人推搡着,他们的身上有闪动灯光斑剥的投影,他们的眼神迷离,气息火热。
可我依然感觉孤独。
一种被巨大惶恐紧紧攫住的孤独,当看到身边所有人都尽情享乐的时候,感觉犹甚。我走到街道上,看着这座城市。这或许就是末世情怀吧,我想。
9·11之后,美国宣布那是战争。以范氏病毒为武器攻击城市,其结果将比两幢崩塌的大厦更惨烈。有多少人会死去?几千人?不,绝对不止。莘景苑最先受感染的是个老人,他在最初的几天很少活动,从未出过小区,结果是三幢楼被感染。只要想一想,仅仅在地铁上投毒,上海一天的地铁客流量是多少万,在亢奋期的四十八小时内感染者又会接触多少人,他们的家人、同事甚至路人……那会是怎样的数字,几十万?几百万?我有多少朋友会活下来?我自己能活下来吗?
这些人的生命取决于什么?十分之一的机率吗?
诺查丹玛斯的预言说一九九九年人类毁灭,然后是二零零零年世界末日之说,那时虽然觉得极不可信,心底还是会有些许异样。而现在这座城市的毁灭,却有足足十分之一的可能!我自诩胆大,仍不由颤栗。
梁应物把这十分之一告诉我,他或许是期望我能干些什么,哪怕把机率变成百分之九点九九。可我完全不知道能干什么。追查病毒骑士我帮不上忙,每天的活动是家……莘景苑……酒吧……家,这样能发现什么吗?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杜琴打来的,就是我曾经采访过的芮金医院护士。
她问我是否把内参写完了,希望能传给她看看,她想保存。作为一个亲身经历这样惊心动魄(至少对她而言是)事件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可惜,我当然没有这份内参,也并不准备为她写一份,其中有许多关节,她显然是不适合知道的。
我只能再次用谎言遮掩,我说内参是有保密级别的,不能提供给她看。
她显得有些失望,我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
她最后说到了何夕,以令我极其意外的方式。
〃你朋友她没什么事吧,就是上次陪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姐。〃
〃啊?〃我一头雾水。
〃我今天傍晚在医院里看到她了,她脸色不太好,似乎在担忧什么。不好意思,原来你不知道,我太多嘴了。〃她在电话里道歉。
〃哪里,谢谢你告诉我。〃
她又去芮金医院干什么?挂了电话我想。
难道对程根和程伟平,她有了新的发现?有哪些东西被我忽略了?让她脸色这么差,会是什么呢?七、意外造访的生命
一大早我就去了芮金医院。我要搞清楚何夕到底在做什么。直接去问她的话,以她的不合作态度,是不会有结果的。
让我意外的是,林医生居然说何夕并没有找过他。这是怎么回事?何夕在这座医院交谈过的人不是只有林医生与杜琴吗,难道她要调查什么,还能绕开这两个人?
〃你昨天看见何夕的时候,她正往哪里去?〃我找到杜琴后问她。
〃门诊大厅,她应该看完病正往外走。〃
〃什么?看完病?〃
〃应该是吧,我看见她拿着病历卡了。〃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误导了。她第一次来上海,如果要看病,的确是会选择芮金医院这家曾经来过,又名气极大的医院。
她得了什么病?这应该属于她的隐私吧,是不是不太好去调查……这个念头只在我心里闪了闪,就消失不见。
调阅别人的病历,以杜琴和林医生和我的关系,当然不可能帮忙。我找到了老贺,他一口答应,给我泡上茶,我让在办公室安心等着。
现在每个病人医院都有电脑的简单存档,只要有人帮忙,查起来并不难,最多是到相当科室再问问医生。
只是老贺居然过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
〃你那个朋友昨天一早做了一大堆的检查,都是加急要当天出结果的,我跑了好些科室才搞清楚。〃老贺说。
〃唉呀,太辛苦你了,那她是……〃我心里一沉,什么事要做那么多检查。
〃其实没病,她大概对自己的身体太敏感了,以前又没经验。她怀孕了。〃
〃怀孕?〃我愣住了。我进行了无数的猜测,就没想到原来是怀孕。
〃是啊,才两三周。一般人这么点时间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所以我说她敏感。〃
哪怕说何夕得了范氏症就要死了,都不会这么令我震惊。
范哲昏迷有三个多月了,而且他一直把何夕当妹妹,多半还没发生过关系呢。何夕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和别人。难道是强迫?
随便和老贺说了几句,我告辞出去。走出医院的时候,〃何夕被强奸了〃这个念头像条吐信的毒蛇不断在心里〃丝丝〃作响,怎么都压不下去。
两三周,照时间上说是她来上海前后。后是不可能的,她一直都……
我突然停住脚步,仿佛有人在后面喊叫什么,但我完全被自己的想法震骇了,身边的一切都像是另一个世界,和我浑然无关。
何夕来上海的第一个晚上,是和我在一起渡过的!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我们都喝醉了!
我的孩子?难道说那竟然是我的孩子!
一种突然其来的莫明冲动让我急步,甚至小跑着往医院外去,我得找到她问清楚!
我跑得越来越快,我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周围的人都以怪异的眼神向我望过来。
他们在奇怪什么?一个人在街上疯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