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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航趴在床底下,出了一身大汗,使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打开保险柜,她趴在地毯上,像猫一样弓起后背,大口地喘着气。她知道时间有限,不能都耗在对密码锁上。
她把密码锁恢复到原状,轻手轻脚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她趴在床沿上歪头看了看谢浦源,谢浦源闭着眼睛打着酣声,睡意正浓,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膀子,嘴里低声喊着:“谢董,谢董……”谢浦源毫无反应,依然睡得很沉,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的。
苏航快速地瞟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计算着时间。她从小皮包里取出一个化妆盒,打开之后里面是印钥匙的模子,她把保险柜的钥匙印在模子上,又掏出手绢把沾在钥匙上的痕迹擦干净,放回到谢浦源的皮带上。她又冲进客厅,打开谢浦源的皮包,把大门和卧室,书房的钥匙都印在模子上,然后也都擦干净放回原处。做完这一切,她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钥匙模子,她就可以再次寻找机会进入别墅,她抹了一把额上冒出来的汗珠,脑门上全是凉汗,手脚也是冰凉的,她用手拍了拍还砰砰乱跳的心脏。慢慢走到卧室门口,依在门框上,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谢浦源,一种惶惑的感觉从她的心里划过,是茫然?是痛苦?她也分辨不清。
《数字密码》 第二十八章(8)
不知道一个人被别人暗算是一种什么滋味,被别人欺骗又是一种什么滋味。一辈子用阴谋诡计,用暗藏的杀机陷害别人的谢浦源,今天居然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给算计了。如果谢浦源知道在自己熟睡的时候苏航都干了些什么,定会立刻拧断她的脖子。
苏航低下头,使劲咬了咬嘴唇,她一甩头转身离开卧室,捏手捏脚地走进书房。她没有敢开灯,而是借助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打开电脑开始紧张进入程序,破译密码。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航不但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每一分钟都是从她的心上踏过去的,她一边敲着电脑,一边伸着脖子向卧室的方向张望,伸着耳朵听着房间外的动静,唯恐谢浦源会突然醒过来。
苏航把事先已经推测组合好的一系列密码,一个个进行测试,但都没有成功。鸠山说得好:“一个人藏的东西,一万个人也找不到。”那么一个人设置的密码,哪能轻而易举地就被破译出来?如果要是那样,这密码也就起不到作用了。
苏航出了一头的汗,但依然如故,她有些泄气,感觉自己真的是力不从心了。突然,她眼前一晃,刷地打开一个文件,她的心一阵狂跳,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敲的什么密码。
苏航把手按在心口上,睁大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文件的内容不是账目,里面没有数字,也没有关于盗窃资金的记载,更没有涉及谢浦源的柯利卡计划和参与的人员名单,只有一些日程安排,有些像流水账,又有些像日记,甚至还有对苏航的记载,哪天和她去兰馨咖啡厅了,哪天带她出席宴会了,哪天带她回别墅了,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她的爱恋,苏航顾不得多看,更顾不上感动,谢浦源对她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但谢浦源犯罪也是千真万确的,在这两者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调和的余地。
苏航快速地向下浏览,突然一行字把她给惊愕住了,她双手捂在嘴上,“命令廖学铭调出上亿资金通过美国,汇入瑞士银行,然后再汇入南非,进入安全账户。”下面一行,“将高民软禁,切断他和邹涛的联系,24小时看管。”
苏航惊恐万状,不是因为高民,而是因为廖学铭,她怎么也想象不出在谢浦源的阴谋里面居然会有廖行的参与,这似乎太可怕,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堂堂省行的行长和社会上的犯罪分子相勾结盗窃国家资金,从哪方面说,从哪个国家说,都是骇人听闻,罪不容诛。
苏航在慌乱中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她只感觉全身打颤,双手直抖,她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什么也做不了了,她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至,她伸头向卧室方向望了望,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浦源会很快从沉睡中醒来,她迅速关掉电脑,又轻手轻脚从书房走出来,她顺着黑漆漆的走廊摸到洗手间门前,背朝着洗手间的房门,手放在门把上,转向卧室。
“你在干什么?”突然,黑暗中一个声音咋起,一个黑影矗立在她的面前。
“啊!”苏航尖厉地大叫一声,随即双手抱住头,她终于喊出了心里的恐惧,整个晚上她几次都要发出这样的叫喊,都被自己用手捂了回去,现在她终于喊出来了,她双手抱头,双肩抖动,身体靠在洗手间的门上。
“你怎么了?是我。”谢浦源走上来,抱住她的双肩,“你抖的这么厉害?”他关切地问。
“你……你吓死我了。”苏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上洗手间,你突然说话,吓……吓死我了。”
“以为我是鬼呢?”谢浦源哈哈大笑起来,“你别怕,这没鬼,只有我。”谢浦源把苏航抱起来,转身回了卧室,他把苏航放在床上,手指轻轻一挑,把她身上的红色睡衣抛在地毯上,然后一个饿虎扑食。
苏航感觉,她的整个世界又变成了黑色。
《数字密码》 第二十九章(1)
二十九
邹涛漫无目的地向前开了十几分钟的汽车,他向后视镜里看了看,心想会不会有人跟踪他,形势越来越严峻,他的神经也绷得也越来越紧。
灿烂的晨光给海丰市带来了温暖,阳光穿过前挡风玻璃射进车厢里,随之邹涛也觉得轻松了许多,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他在前方一个十字路口,他来了一个U形急转弯,转而向东驶去,直奔省行大楼。
邹涛在海边连等了高民三天,每天都是从繁星满天,一直等到晨曦破晓。但高民始终没有露面,不但没有露面,反而连人影都没了。他又去夜总会找了一次阿紫,阿紫说自从那天之后,高民就再没有去过。高民失踪了。而离21号只还有四天,时间迫在眉睫,邹涛心急如焚。于是,他请求孙大宇在城里各大娱乐场所,以及饭店秘密搜索高民。
凌晨,他收到苏航发来的手机信息,“注意,大老板汇往美国数亿资金,高民可能被软禁。”苏航的消息至关重要,数亿的资金非法流出境内,高民的被软禁,使他拿到软盘希望渺茫,很有可能已经落入谢浦源之手,而苏航的安危又在他的心里雪上加霜,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邹涛的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来,他感觉今天的红灯特别的长,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邹涛感觉有些陌生,“注意,银行21号计算机程序。”随即电话断了,只有短短的四秒钟,但邹涛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仿佛爆炸了一颗原子弹,“又是一个21号!这个女人是谁?这个消息准确吗?”邹涛全身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都绷紧了。
绿灯亮了,邹涛毫无觉察,他依然沉浸在纷乱的思绪里,后面一片喇叭的抗议声。邹涛回过头向后看去,一串汽车如同一条长龙排在他的汽车后面,每个挡风玻璃后面似乎都有一双愤怒的眼睛在瞪视着他,邹涛这才猛然觉醒,自己还停在停车线上,他赶紧把车开起来,离开路口。
邹涛匆匆来到银行,他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径直来找扬娟,扬娟得知情况,立刻找来袁靖,让他把前一天汇往美国的所有汇款资料调出来。不一会儿时间,袁靖匆匆地把调出的汇款资料拿来了,其中有几笔汇款没有批文,然而却在白纸上有廖学铭的亲笔签字,扬娟和邹涛面色严峻,交换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光。
袁靖脸色也很难看。据他反映,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没有人向他汇报,有可能是主管科长有廖行的签字,反经行权,自然就给办理了。
扬娟责成袁靖把这件事情立刻抓起来,采取应急措施,向境外银行电发紧急查询,截住这笔汇款的继续划转,并且查明这几笔款项的来源途径。
邹涛又嘱咐袁靖要特别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让他自己亲自去做。
袁靖神色严肃,满口答应。袁靖自从和廖行发生分歧之后,又稽查出账目问题,他似乎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但积极配合扬娟责成的工作,就是对已经撤了职邹涛的话,也是虚心接受,完全不同以往。也可能这就是一些中国人的特色,太平盛世,他们会勾心斗角,甚至无事生非,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会一致对敌,立场鲜明。
扬娟和邹涛决定首先要控制廖学铭,不能让他在利用职权套取资金,至于廖学铭是如何与谢浦源搅在一起的,俩个人就不得而知了,现在也顾不上去追究了。
扬娟对女人的电话还持怀疑态度,极不放心,她担心地说:“邹行,这会不会又是圈套?”
邹涛摇摇头,“不像,她特意提到21号,这是谢浦源的机密,如果是圈套,不应该泄露给我们。”
扬娟犹豫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对!您分析得对。”
邹涛燃着香烟,他已经顾不得是在女士面前了,没有烟,他的脑子会炸,“我们早就分析过,王杰不可能一个人作案,大凡银行里的案件,都要有同伙的,不管这个人是谁,我现在必须找到高民,让他交出软盘。”
《数字密码》 第二十九章(2)
扬娟担心地说:“这很危险,犯罪分子也会狗急跳墙,我看让孙大宇配合一下吧。”
“不用吧?”
“用!”扬娟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立案,但已经是非常阶段,我们要特别的谨慎,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能再出事了。”扬娟满眼忧虑地望着他,显露出女人的温柔。
邹涛点点头,“好,我和孙大宇说。”邹涛的目光落在扬娟身上,“江威那边怎么样?”
“我在想办法。”
“让他出来?”
“我争取。”
“太好了!”邹涛一拍大腿站起来,“这事只有你能办得到。”
扬娟微微一笑。
邹涛兴奋地说:“有了江威,21号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是!我也是怎么考虑的,而且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经向总行做了汇报,这两天北京就会派人过来,这些事情都不能少了您和江威。”
“好!太好了!”邹涛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这么多日子他他第一次有了笑的模样。
扬娟深有感触地说:“您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真的很难为您。”
“我还好,能挺得住,不过……”邹涛收敛起笑容,看了一眼扬娟。
扬娟关切地问,“还有什么?”
邹涛闭上口,又摇摇头。
“您说吧,您骗不了女人的直觉。”
“唉!”邹涛叹息了一声,“我真不知道怎么办?苏航,她不应该再回到谢浦源那里,这很危险,但我的话她不听。”邹涛低下头,深感内疚。
扬娟翘起嘴角,把嘴唇闭成小小的O形,“邹行,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劝阻她。”她抱歉地看着邹涛。
“没有人能劝阻她吗?你也不行?”
扬娟默默地摇摇头,“恐怕不行,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她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神情,也可能这种眼神只有女人可以看得懂。
“为什么?她继续留在那里是很危险的。”邹涛不解地问。
“对女人来讲,有的时候安危不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位,有比她生命更为珍惜的东西。”
“怎么讲?”邹涛摆了一下头,“我不懂。”
“您不懂女人。”
“女人很复杂吗?”邹涛费解地耸耸肩膀。
孙大宇向邹涛报告,高民在悦凯饭店,并且娇娇也在那里,通过这个信息,邹涛突然意识到匿名给他打电话的女人,应该是娇娇,只有娇娇知道谢浦源的机密,由此来分析,娇娇要和谢浦源分道扬镳,即使不是反戈一击,最起码也是弃暗投明。
根据这个情况,邹涛决定必须立刻去见高民,刻不容缓。高民在悦凯饭店,说明谢浦源还没有完全控制他,所以,必须抢在谢浦源的前面找到高民,拿到软盘,高民一旦落入谢浦源的手里,问题就复杂,尖锐化了,高民也会凶多吉少。
然而,就在邹涛准备去见高民的时候,他突然接到高民打来的电话,约他晚上到悦凯饭店见面。这个情况来得很突然,使他无法确定是高民真心要见他,还是谢浦源此时已经控制了他,逼迫他打的电话。邹涛举棋不定。
肖永声极力劝阻他不要去见高民,如果那是一个圈套,必定是自投落网,有去无回。但邹涛经过认真思考,决定还是去会高民,他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即便是冒险也要去。
临近傍晚,邹涛准备就绪,肖永声坚决要和他一起去,被邹涛阻拦了,他要一个人去见高民。孙大宇表示,他将派出警车在饭店门外迎候,如遇紧急情况立刻和警车联系。
天色暗了下来,邹涛站在悦凯饭店门前。悦凯饭店是海丰市最早的饭店之一,曾经显赫一时。至今大楼本身还保留着几分富丽堂皇的气派,面对大街的入口铺着红色地毯,台阶和门柱都是墨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