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旋转门-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和教授一起飞回来的吗?”

春雨缓缓抬起头,说出了她飞过来的航班号。

“没错,教授坐的就是这班飞机。”

“我就坐在教授的旁边,他在飞机降落的时候猝死了。”

“上帝啊!”男生似乎有些相信了,伸了伸舌头说,“教授真酷啊,死都要死在天上。”

春雨皱了皱眉头,她顶讨厌男生吐舌头了,于是提着行李独自向外走去。

“哎,等一等。”

男生拦在她身前,那双细长的眼睛睁大了一圈,正好对上了春雨的眼神。

她警惕着后退了一步:“要干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美丽女生常碰到这样的纠缠,春雨若遇到一向是不理不睬的,何况她现在已走投无路了,这个男生正好撞上了她的枪口,于是心烦意乱间轻轻念叨:“有毛病!”

“哦,你的名字叫‘有毛病’啊。”

春雨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低下头从他旁边绕过了。

男生没有继续追赶,只是在她身后喊道:“喂,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叫龙舟!端午节赛龙舟的龙舟。”

她本该愤怒地回头,却继续低着头向前奔去,从一群老外中穿过,跑出了候机楼。

快六点了,又一次面对伦敦的天空,暮色笼罩大地,阴郁的天空飘起了雨丝。

机场外人和车熙熙攘攘,春雨有些头大了。一切都比想象中最坏的情况还要坏,不会再有车来接她了,只能自己坐机场大巴去学校。她拖着重重的行李,好不容易找到大巴上车点,坐上了去切尔西区的车。

十几小时的长途飞行,再加上两小时前的空中惊魂,早已经让春雨困得不行了。她把头靠在车窗上,玻璃上的凉气透过发丝进入头皮。眼睛在半闭半睁间,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机场高速路两边的灯光,化做了一团团白雾。

不愿再回忆了,无论是两个小时前还是半年前——梦里不知身是客,但愿只是一场场恶梦,纠缠着这个可怜的美丽女孩。此刻,她已在不列颠岛上,远远地离开了家乡,分不清此时彼时了,究竟在梦中从上海飞到了伦敦,还是在伦敦做了一个关于上海的旧梦?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7日晚(1 )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7日晚上7 点50分在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中,大巴开进了伦敦市区。饥饿感迫使春雨醒了过来,只见车窗外的道路上全是汽车,如乌龟般爬行在雨夜中。

终于,大巴停在切尔西区的Wellington街。春雨下车后拿出一把折叠伞,拖着行李茫然地寻找伦敦街道上的门牌。

伦敦人打着黑伞从她身边走过,宛如福尔摩斯电影里出现过的景象,不知贝克街离此有多远?穿过两条马路,总算找到了学校留给她的地址,是一个专门接待外国留学生的办公室,真正的校园还在几十公里外。

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春雨绝望地看了看夜空,雨丝穿过晃眼的街灯,径直坠落到她的眼睛里。可是,她哭不出来。

在门前踌躇了几分钟,春雨低头离开了这里。在街的另一头找到家地下商场,花了五英镑把行李寄存了。

商场里正好有家KFC ,她匆匆解决了晚餐,然后回到伦敦的淫雨底下。

现在要去哪里?

仰望远方模糊的大楼,春雨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就像刻在脑中的明信片,一幅画面紧随着“伦敦”这个词浮出水面,那是飘满了白雾的泰晤士河水面,如镜的微澜中倒映着一座高高的钟楼。

对,就是那个地方,她的梦中几度出现的英伦之钟。

春雨带着个小背包轻装上阵,撑着伞找到最近的地铁车站——斯隆广场站。伦敦地铁虽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但感觉还是很方便,她很快找到大本钟所在的方向,登上那节坐满了蓝领阶层和外国移民的列车。

列车在具有百年历史的隧道里飞驰,车窗外黑暗的地洞,还有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脸,让她想到了荒村的结局。

就这么飞奔下去吧,一直通向更深的地底,那里是地狱的第N 层,或许高玄就在燃烧的地下等着她……。

然而,没有眼泪在飞。

21点45分,她混在一群东南亚游客中走出了地铁。雨水依然在下,她举着伞穿过国会广场边的街道,忽然发现那座梦中几度相见的钟楼,就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了。

大本钟。

彼时彼刻彼地,春雨看到的是大本钟,这座147 岁高龄的大钟,如古老的城堡般矗立在伦敦的夜色里。

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混杂着湿润的雨水的空气,似乎还带着一百年前的味道。就是这一刻,不可逃避的前定——脑子仿佛变成了一张白纸,而意识成了那个人曾经握过的一支画笔,就这样绘出了眼前的钟楼,它是如此真实,又是如此虚幻,像一张永远都洗不出的底片。

走到大本钟底下,脚下就是国会广场,眼前矗立着新威斯特敏斯特宫——英国国会大厦,这座哥特式建筑在晚灯中金碧辉煌,宛如曾经的日不落帝国。

大厦的一面正对着泰晤士河,无数灯光打在河面上,让春雨想起了黄浦江或苏州河。大本钟那尖尖的高塔,正在水波中微微晃抖,这是每个初到的伦敦的游客必看的风景。

而此刻的春雨已成为了风景中的风景。

她撑着伞退到河边的栏杆,在伦敦夜色的凄风苦雨中,她披上了一间红色的罩衫,与黑色的裙子合在一起,宛如司汤达不朽杰作的名字。

仰头眺望夜灯照射下的大本钟,那朝向四方的钟面上,镶嵌着几何形状的玻璃,两根巨大的时针正指向十点钟的位置。

晚上十点整,悠扬的钟声从云端响起,大本钟向全世界发出低吼:一、二、三、四……。

百多年来这钟声几乎从未间断过,送走了无数伟人英灵的离去,又迎来了无数生灵的坠地。这就是英国,伦敦,大本钟。

当钟声渐渐平静后,春雨依然仰望着大钟,仿佛眼睛已被那长长的时针牵住了。

大本钟的时针继续运行,肉眼几乎看不出动静,但已从十点整走到了十点零七分。

依然是十点零七分。

春雨保持这样的姿势已好几分钟了,而大本钟的时针停留在十点零七分的位置,也已是同样的时间。

怎么回事?时针忽然有些刺眼,她看了看自己手机的时间,已经22点12分了,再看看手表也是同样的时间。

而大本钟仍然是十点零七分。

已经过去至少五分钟了,大本钟的时针仍然停留在原来的位置,根本一动也没有动过。

大本钟停摆了?

天哪,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奇观——春雨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自己产生幻觉或臆想了呢?(  。。)

不,她的眼睛没有欺骗自己,大本钟的时针确实没有继续前进。它就像一个不知疲倦地奔跑了上百年的老人,突然之间倒地不起,默默地沉睡过去了。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7日晚(2 )

手表上的时针已走到10点15分了,春雨发现身边许多游客都纷纷仰头看着大本钟,彼此间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人发出惊讶的呼喊声:“瞧,大本钟停了!”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一奇景,国会广场上一片喧哗,人们拿出照相机来拍个不停,还有人在十点零七分的大本钟下摆出POSE以留纪念。

春雨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再回头看看泰晤士河里大本钟的倒影,一切都像是被颠倒了过来——今天到底是什么黑色的日子?2005年5 月27日,暮春凋花时节的星期五,她从上海飞到伦敦,飞机上有个教授死在她身边,千辛万苦出了机场,却错过了接机的人,忍饥挨饿赶到学校却吃了闭门羹,当她跑到这梦中来过的地方,却看到大钟百年一遇的停摆了!

难道是上帝有意捉弄她?只不过把可怜的弗格森教授,与古老的大本钟作为了道具。

突然,春雨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她高高举起手机,拍下了此刻大本钟停摆的照片。这是她上个月新买的手机,照片像素还是蛮高的,灯光下的大本钟晶莹剔透,指向十点零七分的时针非常清晰。

几秒钟后,春雨把这张照片发送到了万里之外的一个手机号码上。

北京时间2005年5 月28日清晨

北京时间2005年5 月28日清晨6 点20分这是我的号码。

尖厉的铃声钻进耳膜,仿佛从某个遥远山洞传来,将我从连续不断的梦镜中托出海面。

睁开眼睛,我大口呼吸,仿佛某个人影就在眼前。

清晨的光线直射入瞳孔,我的脑子从混沌状态中缓缓退出,猛然想起刚才是什么在响?

对,短信铃声。

从床边摸起手机,发现这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还不是中国大陆的,难道是香港的手机?眼睛睁大了一圈,想想会是哪个身在海外的朋友呢。

满腹狐疑地打开短信,却看到了一张图片。

大本钟。

手机微微晃动了一下,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大本钟,这座举世闻名的建筑物,早已在《三十九级台阶》电影的结尾,深深映入我的童年记忆了。

手机里是大本钟的夜景,一片晶莹的灯光笼罩着它,时针指向十点零七或零八分的位置。

小小的屏幕里闪烁着荧光,下面还有一行文字——“我是春雨,我看到大本钟停摆了。”

刹那间我把手机合起来,紧紧攥在手心,仿佛她就在手机里和我说话——大本钟停摆了。

是她说还是他说?

没错,昨天清晨春雨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她要登上去英国的飞机读书了。现在她应该已在伦敦了吧——上海与伦敦的时差是八个小时,那么现在她在那边正是晚上十点多钟。

他说的就是这个时候,不知不觉间额头沁出了汗珠。难道又是一语成谶?

昨晚叶萧风尘仆仆的面容又一次浮现眼前,他在英国发现了那个人留下的壁画和文字,预言了2005年5 月27日晚十点,伦敦大本钟将要发生的事情——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7日夜(1 )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7日夜晚10点20分大本钟停摆了。

刚才分针好像走动了几下,但现在又彻底停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围拢在国会广场,仰望大本钟停摆这一百年难遇的奇观。

春雨也在这人群中,背后不远就是泰晤士河,不知万里之外的那个人,看到她的短信了吗?

又过去几分钟,大本钟丝毫没有走动的迹象。路边多了几辆电视台转播车,正用摄像机拍摄大本钟,还有记者拿话筒采访周围的游客,也许很快这个画面就会传遍全世界。春雨但愿自己的脸不要暴露在镜头下,她宁愿被天下所有人遗忘,除了在地底的那个人。

仰视了大本钟几十分钟,春雨的脖子异常酸疼。当她把视线放平下来后,在人群里扫到了一个背影——瞬间,春雨的目光被冻住了,仿佛那背影是块千年寒冰,凝固了她眼睛里的一切液体。

她捂着胸口向前走了几步,那么熟悉的一个背影,无数次梦里在见到,如今却在人群中忽隐忽现。白色路灯照着他茂密的黑发,下面是黑色风衣竖起的领子。

是他吗?

世界上有那么多黑头发的人,有那么多相似的背影,甚至有那么多酷肖的面孔。记得有一回她在淮海路巴黎春天门口错认了一个背影,差点被人家以为是轻浮的风尘女子。也许等那个人回过头来,她看到的将不过是张拉丁人的脸而已。

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用力拨开那些仰望大本钟的游客们。现在那古老大钟上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管它将停摆多长时间,一个钟头或是一千年?

然而,人这一辈子或许只能爱一次。

爱一次。

那个背影依然在各种发色的人头间浮动,他微微侧身,露出小半边脸庞的轮廓——春雨几乎就要喊出那个名字了。

但他又一次背过身去,似乎想要快点脱离这拥挤之处。不能让他从眼前溜走,春雨挥开双臂向前挤去,完全不顾别人的抱怨甚至咒骂。

终于追到他身后了,无论是不是那张脸,她都必须要看一看。

春雨用尽全身的勇气伸出指间,轻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

他停了下来。

三秒钟的等待,电影的定格画面,他回过了头来。

她看到了他的脸。

这不是梦。

他的脸。

脸。

朝思暮想的这张脸,令她痴狂的这张脸,曾经以为坠入地狱的第19层的这张脸。

脸。

他的脸。

这不是梦。

她看到了他的脸。

(请允许我重复上面的文字,因为这张脸对春雨是如此重要!)

高玄的脸。

就像第一次在S 大图书馆见到他的样子:他穿着一件长及膝的黑色风衣,黑色的裤子和皮鞋,再加上黑亮的头发,浑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着,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最具有杀伤力的是他的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