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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蒋风起,没想到还是中了手脚,不是蒋风起,而是一个来历不明、可能是行苦肉计的黑胖子!功亏一篑。
冯剑跟着贺志岩来到一个院落,贺志岩道:“这屋里间有床,你睡里间,我在当门歪一会就管。”冯剑道:“你也睡床上吧,咱俩打通腿。”贺志岩道:“大热的天,还是各睡各的吧!”正说话,小银进来了,把贺志岩叫到一旁,两人嘀咕了一阵。小银客气地对冯剑道:“这个哥贵姓呀?”冯剑道:“我姓冯,叫冯剑!”小银道:“我去做饭,吃了饭再睡吧?”冯剑摇头道:“也不饿,回头再吃吧!”小银顺水推舟,道:“那你就先睡一会。”冯剑苦笑道:“一肚子心事,就是睡,也睡不着呀!”小银催促道:“累了一夜,还是躺一会!”说着,对贺志岩使了个眼色,贺志岩会意,便招呼冯剑进屋。冯剑虽然忧心重重,盛情难却,便跟着进了里屋。冯剑刚迈入门槛,被小银操起木棍,照后脑劈头一棍。冯剑猝不及防,后脑上早挨一棍,顿时眼冒金花,瘫倒在地上。贺志岩笑道:“还是你这法子好呀!”小银道:“这家伙又胖又壮,只能打他个冷不防。不然,咱俩治不了他。”两人一起动手,又把冯剑捆了个结实。小银又找来一块破布头,把他的嘴塞上,才起身拍拍手,道:“嘴得给他堵上,省得他醒过来瞎叫唤!”
第七章 劫狱 (一)
第七章劫狱(一)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剑渐渐苏醒过来,只觉头疼欲裂,周身酸麻,手脚不能动弹,才知又被人捆起来了。环顾四周,感到空间狭小,闷热难当,裂隙中透出光亮,原来被关在一个破柜子里。他凑到裂隙处往外观察,见外面只有贺志岩一人坐在凳子上,低垂着头正在打盹。突然人影一闪,小银悄然进来了。小银用脚一踢贺志岩,问道:“你咋睡了?黑胖子还没醒过来吗?”贺志岩打了个哈欠,抬头道:“我刚才看过,还没醒呢!”称赞道:“看你长得细条个,下手倒挺狠的。”小银得意道:“这也叫狠呀?也不是咱吹,千多斤重的大牤牛也是一棍放倒。我再用点劲,就把他送到他姥姥家去了。”贺志岩问道:“去梁寨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没有?”小银道:“早就回来了!”贺志岩道:“是谁去的?”小银道:“三哥派秦朋去的。”贺志岩道:“是啥情况?有蒋大哥的消息吗?”小银摇头道:“没有!不过,郭瘸子走的时候,并没带走人!听旅店老板说,昨天也就抓住黑胖子一个!蒋大哥不知下落。三哥又派孟加来去黄口了,估计天黑能够回来。景三哥他们马上就来,叫我先来看看,别叫黑胖子跑了。景三哥和焦二哥怀疑黑胖子是王国汉派来的卧底,行使的是苦肉计。”贺志岩埋怨道:“三哥也是多事,黑胖子捆得结结实实,咋能跑了他?”小银低声道:“还是小心点好!蒋大哥没点音信,连大嫂娘仨和翠菊爷俩也知不道躲藏在啥地方去了,从这家伙嘴里,兴许能掏出点消息来。”
话音刚落,门外猛然闯进一人!冷笑道:“害得我找了十多天,原来黑胖子在你们手里!”冯剑心里一凛,原来正是那个在敬安遇到的吃西瓜的俊俏少女!只见她嘴角含笑,右手握着一把短剑,站在当门,显得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小银诧异道:“你是谁呀?”那少女冷冷地望着他,又问道:“黑胖子是不是在你们这里?”不容置否。小银嫌她说话唐突,喝斥道:“啥黑胖子呀?没看见!”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小银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小银没料到她竟出手打人!吃惊地瞪大两眼,又气又怒,捂着脸高声骂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丫头?你凭啥打人?”贺志岩也瞪大双眼,“腾”地站起身来,一抖膀子吼道:“你是干啥的?”那少女也不吭声,左脚前踏,拌住了他的脚跟,腰枝一拧,右肘便捣向他的前胸。贺志岩措手不及,被捣了个正着,登时面无血色,身体象霍然折断的石碑,向后轰然便倒,不巧正好跌砸在凳子上,摔了个大跟头。贺志岩顿时疼得虚汗直冒,脸色苍白,五官变形抽搐,双手抱胸,昏厥在地上。少女一着得手,反身劈头揪住小银的衣领,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喝道:“你说,黑胖子在哪儿?”小银左手一挡,骂道:“你这个婊子养……”那少女”哼”了一声,剑递左手,右手腕一翻,抓住了小银的的左手,顺着胳膊迅疾往下一滑,早握住他的食指。那少女娇叱道:“你敢骂我?”说着手腕用力,使劲往下一掰,只听一声闷响,小银的食指齐根断了。小银痛彻入骨,发出一声惨叫。那少女笑靥如花,盈盈说道:“你的嘴倒是挺硬的?就是有点不干不净,不给你点苦头吃,你知不道喇叭是铜的!说!那个黑胖子呢?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小银疼得几欲昏倒,咬牙切齿道:“你……你这个婊……”还没等他骂出声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少女娇斥一声,随即右脚尖前挑,一个弹踢,正踢中小银心窝。叱骂声戛然而止,小银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那少女撇下二人,径直走进里屋搜查。冯剑见她心狠手辣,早吓得目瞪口呆,龟缩在柜子里,大气也不敢出。那少女寻找了一阵,见四周藏不住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破柜子上。她凝视了一阵,微微一笑,右手一抖,操起手中的短剑来,唰地一下刺入柜子。短剑锋利无比,破柜而入,剑锋紧贴着冯剑的鼻尖刺入对过的柜壁上,发出“铮”地一声脆响。冯剑“啊”地一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拚命挣扎。那少女已感异样,她拔出剑来,把柜门用脚勾开,捆成一团的冯剑一脸惊骇,暴露在她的面前。
那少女伸手把冯剑从柜子里拉了出来,用短剑挑断他身上的绳索,冲他嫣然一笑,妩媚道:“你真在这里呀!叫我找了十多天了。趁他们的人还没来,咱们赶紧走吧!”冯剑惊魂甫定,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少女竟然是来救他的。他受宠若惊,来不及多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步履艰难,跟在她身后,往外就走。只是手脚被捆得又痛又麻,一瘸一拐,行走不便。两人刚刚走出房门,就听外头有人说道:“贺志岩做事一点也不精细,大门就这么敝开着,这不是找挨熊吗?”少女发现外头来了人,不由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环顾左右,见墙边有个柴禾垛,便拉着冯剑紧走几步,躲藏在那个柴禾垛的后面,往外窥视动静,伺机而动。冯剑龟缩在那少女身后,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脚步声零乱无章,进来了七、八个人!冯剑偷偷探头一看,正是景志刚等人!景志刚还没进屋,早已看到躺在堂屋当门昏死过去的小银、贺志岩两人!不禁大惊失色,叫道:“不好,他俩遭人暗算了,赶快堵住大门。”大家都是刀刃上吃饭的常客,处乱不惊,一听吩咐,便迅速分散开来,堵住了大门。景志刚带头冲进屋里,见屋内除了躺倒的两人,柜门洞开,黑胖子冯剑果然不见了。贺志岩恰好苏醒,忍痛叫道:“三哥!他们刚刚出去!准没走远。”景志刚一面吩咐救人!一面跳出屋门,叫道:“小银和咱们也就是脚跟脚进来的,只一眨眼的功夫,从大门没出去人呀!先搜查院子里。”几个人一听,慌忙在院内搜查。院中本来狭小,可藏人的地方不多,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那座靠墙的柴禾垛上,悄无声息地迅速包抄过来。那少女一看不好,冲冯剑道:“快站起来!”不容置否。冯剑一脸错愕:我站起来,不等于自我暴露吗?正迟疑,少女脸色骤变,显出隐隐杀气,急促地厉声喝道:“快点,快靠墙站直!”冯剑心里一凛,想也没想,立马扶墙站了起来。只见那少女手指在冯剑肩头轻按,脚尖一点,刷地窜上他的肩头,随即双手搭住墙头,身子一晃便窜出墙外,转眼不知去向。冯剑被她蹬得一个踉跄,对此时的变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景志刚一个扫堂腿打倒在地,随即几个人象饿虎扑食,冲上前按胳膊按腿,把他死死按压在地上,不能动弹。自有人拿来细麻绳,重新把他捆得结结实实,拽进屋子里。冯剑手脚刚刚舒展,又被捆成一团,麻绳紧束,痛彻入骨。景志刚领头冲出门去,追赶那个少女!可等他们窜出院子,只见庄外都是漫无边际的高粱,挑着硕大的穗头,迎风起伏,摇摆不定,哪里有那少女的人影?
景志刚等人悻悻回到屋里,有人已把疼得直叫的小银和贺志岩扶到床上躺下。焦守则道:“我咋看见跑出去的是个女的?”景志刚点点头,懊丧道:“谁说不是个女的?还是个十八九岁的黄毛丫头!”焦守则奇怪,皱眉叹息道:“也真是的!两个大老爷们招呼不了一个黄毛丫头!咱这帮子人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向贺志岩劈头道:“你俩是咋弄的?一个丫头也招呼不了?”贺志岩疼得虚汗直冒,浑身哆嗦,羞赧道:“叫那个野丫头暗算了。”焦守则埋怨道:“你俩也在江湖上闯荡了好几年了,咋失得这一手呀!”景志刚暗暗一拉焦守则,两人来到外屋。景志刚往椅子上一坐,轻声埋怨道:“二哥!都到这种时候了,他们两个心里也不好受,眼下得稳住军心才是正理。你还说风凉话?真是!”焦守则猛然醒悟,拍着脑门,连声自责道:“怨我!怨我呀!我也是气糊涂了。老三!这个黑胖子咋办呀?”秦朋接言道:“还能等着再出乱子吗?依我说,干脆拉出去活埋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景志刚两道锐利的目光盯了冯剑许久,胸部起伏不定,问道:“黑胖子!那个野丫头是你啥人呀?”冯剑听秦朋扬言要活埋他,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听景志刚问话,拚命摇了摇头,迷惘道:“她是我的啥人?我也不认得她呀!”景志刚不怒反笑,喝道:“你不认得她?她却冒着生命危险跑来救你?伙计,你是存心跟咱过不去呀!还是一问三不知?”秦朋不耐烦道:“三哥!还跟他啰嗦啥呀!我和谷启孝把他拉出去,活埋了吧?”谷启孝跃跃欲试,叫道:“就是。活埋了这个狗日的,省得他再出洋症了。”景志刚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好吧!就把他交给你们俩吧!”谷启孝拔腿就往外走,道:“我这就拿铁锨挖坑去。”焦守则伸手把他拉住,训斥道:“你办事就是‘急毛子撅腚’(冒失)!大白天的,你就不怕旁人看见吗?咋也得等到天黑,夜深人静了,再拽出去活埋也不晚。”又对秦朋道:“秦朋!先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秦朋道:“管!就先把他藏到猪圈里吧!藏在猪圈里最保险,那女人肯定猜不到。”说罢,叫上谷启孝,二人把冯剑拖走了。
焦守则踌躇道:“老三!你也不问问,就这样活埋了呀?”景志刚凝神道:“还用问吗?他准是个奸细!蒋大哥一家出事肯定跟他有关,干脆活埋了算了,咱手里的屈死鬼也不止他一个。”焦守则思忖道:“按说活埋了就埋了,可蒋大哥到如今还没下落,还是停停吧!他好歹是一条线索。再说,他是从蒋大哥家叫郭瘸子逮来的,不见蒋大哥的面就活埋了,你考虑考虑这合适不?万一是蒋大哥家的亲戚,不就麻烦了?”景志刚想了想,道:“你说得有道理!我猜着他是王国汉派来的奸细,行得是苦肉计。他不是说不是蒋大哥家的亲戚吗?”焦守则道:“他说不是,能信他的话吗?没见蒋大哥的面,活埋了不好。就算他是奸细,也得想法从他嘴里抠出点蒋大哥的消息来。”景志刚无奈道:“你又不是没听见!他是一问三不知!这家伙顽固得很,还留他有啥用呢?”焦守则笑道:“老三!他要是真的啥也知不道,他说啥呀?”景志刚一愣,自言自语道:“他啥也知不道吗?”焦守则道:“我看够八成!这都要活埋他了,他还是一句话不说。都是父母生的,谁不怕死呢?咱活埋的那几个,哪一个不是听说活埋就吓得屙一裤子?叫说啥就说啥?”景志刚想了想,道:“真不行,吓唬吓唬他,把土埋到他脖子上,他要是再不说,可能真的知不道了!你说得也是,别出了啥漏子。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是从翠菊家跑出来的,肯定跟她家有关系!翠菊爷俩到哪儿去了?还有蒋大嫂和两个孩子,又躲藏到哪儿去了?这半路上又蹦出一个黄毛丫头来,她又是干啥的呢?不过,没听说王国汉手下有个年轻的女人呀!这丫头身手不错,是个练把式的,在咱这里也没有这样的闺女!”焦守则道:“这会习武的多,咱也摸不清楚!不过,女孩练这么好的还真不多,这女孩可能不是咱本地的。这个胖子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救他的人他会知不道是谁?说他是装吧!也不象。我觉得,一个是他不愿说,不愿说里面肯定有隐情,他真是奸细吗?第二就是真知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