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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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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秋云反而站住了,愣愣地望着大同娘,“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两手一拍大腿,盈盈笑道:“我那糊涂大嫂也!你心里咋一点回数都没有呀?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到你家来,有事不?”大同娘张口结舌,一阵尴尬。她这才感到确实奇怪:是呀!虽说两家住在隔壁,因串门得绕一个大弯,妯娌俩往日都是隔着墙头说话,邓秋云不常来串门呀?莫非真有啥事呀?她讪讪地问道:“那……那你真有事呀?”邓秋云把头发一甩,嗔怪道:“大热的天,我丢下吃奶的孩子!没事上你这里跑啥呀?”一扭屁股坐了下来,笑道:“大嫂!实话对你说吧,我今天专为咱大同的事来的。我呀!想吃大同的大鲤鱼了。”大同娘迟疑道:“乖妹妹!你不是拿大嫂寻开心吧?”嘴上虽这么说,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早喜得合不拢嘴了。邓秋云打趣道:“你看看,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要不,咱就拉倒,算我没说,中不?”大同娘紧握着邓秋云的手,那个热乎劲,象见了久别的亲人!妯娌两个又扯了阵笑话,才说起正经事来。

邓秋云的娘家袁堤口有这样哥仨:老大、老二早已成家立业,老三小时侯患过小儿麻痹症,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成人后又得了肺痨,整天咳嗽连天,年已四十有五,依旧是光棍一条。上个月,他两个哥哥不知从哪儿给他弄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哑巴女人,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谁知哑巴进门才半个多月,乐极生悲,那痨病鬼没福享受,昨天突然死了。那家透出话来,说当初买哑巴的时候花了十块现大洋,只要不亏本就中。赶巧邓秋云走娘家,听到这信,马上想到沈大同!便抱着孩子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告诉大同娘这个喜信。大同娘不相信这是真的,等问清这的确是真事时,喜极而泣,抓住邓秋云的手,激动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邓秋云眼窝也浅,陪着掉了几滴眼泪。大同娘连称邓秋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是沈大同的再生父母。妯娌俩说笑了一阵,依大同娘的心情,当晚就去袁堤口把这事给定下来,免得出了纰漏,被别人抢了先。邓秋云说家有吃奶的孩子,天又下着雨,晚上实在不能去,并拍胸口打了保票,大同娘才勉强同意,两人商定赶明一早便去。大同娘把邓秋云送走,匆匆弄了些饭吃,兴奋得不知干啥才好,总想找个人说话,偏偏儿子又一夜末归。这一夜,大同娘彻夜末眠。天刚蒙蒙亮,大同娘便急不可耐地把邓秋云叫醒,一块去了袁堤口。路上,大同娘健步如飞,忘了自已是有病在身的人!到了袁堤口,找到那痨病鬼家,那家也没别的条件,就要十块大洋,不要汪伪纸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小女孩也一同带走。没费多少周折,事情竟办得出奇地顺利。

回来的路上,大同娘却步履蹒跚、愁眉紧锁,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那就是“钱”呀!十块银元,对当时的农家小户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对她娘俩来说,更是天文数字。沈大同除了会干些农活,啥生意、手艺都不会。娘俩仅靠四亩半盐碱地,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加上大同娘是个药罐子,平时就靠娘家兄弟接济。大同娘暗暗盘算:把栏里的猪卖了,把粮食捣腾着也卖了,卖了粮食吃啥呢?又添了两张嘴……不管他,先把人领来再说。剩下的只有找他舅借这一条路了,想起兄弟媳妇那张板着的脸,大同娘又忐忑不安!对,自已偷偷去找娘家兄弟借钱,瞒着兄弟媳妇!兄弟明理,这事肯定帮忙的!大同娘想起嫡亲兄弟,不由松了口气。她和邓秋云刚回到家中,却没想到兄弟全家都跑来了,真是巧事,更没想到大同会弄出这穿裆的事。大同娘气得脸色潮红,把大同狠狠责骂一通。沈利司也把大同埋怨了一番。大同娘原本顾忌兄弟媳妇,趁兄弟媳妇不在,便向娘家兄弟提到了借钱的事。王进宝夫妻迅速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父亲。王朝立像是没有听见,一直闷头吸烟,直到烟燃尽烧到指头,才霍然知觉。沈利司见他们商议事情,又恐找他借钱,赶紧鞋底抹油,溜之大吉。

大同娘见娘家兄弟闷头吸烟,心中惴惴。须臾,王朝立把烟头在鞋底上摁灭,冷冷一笑,一字一顿道:“钱?又是钱!我上哪儿弄钱去?我是开钱庄了?还是开银行了?”一听这话,大同娘象三九天被兜头浇了一桶刺骨冷水,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四肢无力,心里凉了半截。她赶忙抱住门框,方才勉强站住。王朝立霍地站起身来,怒骂道:“娘的个屄!没一个给我争气的,有本事自已挣钱去呀,成天钱、钱的?我这把老骨头能值几个钱呀?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天天算计我这个老头子!狗操的,白养你们这么大。”说罢,也不理姐姐,倒背手气昂昂地走了。王进财见父亲走了,也站起身来,耷拉着头蔫蔫地跟着走了。王进宝望着姑姑,想说些啥,却欲言又止。他站起身来,冲沈大同笑笑,和媳妇戴素娥一起,也慢腾腾地出门走了。他们一走,大同娘再也支持不住,靠着门框慢慢跌坐在门槛上,四肢无力,脸色苍白。沈大同慌忙上前扶起娘来,大声喊道:“娘!你这是咋啦?”大同娘二目无神,呆呆地发愣。

须臾,王朝立突然回来了。他兴奋异常,满脸喜色地问道:“姐姐!那家说是十块现大洋?准头不?”大同娘不知他回来干啥,神色复杂地望着娘家兄弟,紧闭着嘴,缓缓点了点头。王朝立见姐姐如此,顿时一脸歉疚,陪着小心,讪笑道:“姐姐!您千万别生我的气,刚才守着孩子不好说……姐姐!十块大洋够不?只要给大同娶上媳妇,不管花多少钱!有我这当舅的操兑,那能叫姐姐您作这么大的难呢?姐姐!栏里的猪可不能卖呀!那头猪还没长成个呢,这会卖了忒亏;粮食更不能卖,卖了粮食,您一家几口喝西北风去?钱的事不用您管了,傍黑我就把钱给您送来。姐姐!你赶快再去袁堤口一趟,和那头商量好,这事得快,免得夜长梦多!要是出了啥岔子,到时候后悔可也晚了。”说着说着,王朝立的眼眶里突然盈满了泪水。他忙转过身去,哽咽道:“姐姐!大同这孩子成家了,也完了您一件大心事!是不?”说罢,快步走出门去。出了门,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

良久,王朝立偷偷揩干眼泪,来到大家乘凉的树下,招呼道:“走吧!”便倒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宝娘仨见他脸上似有泪痕,都用异样的目光直瞅他。王朝立心里沉甸甸的,寻思着既能帮助姐姐又不至于引起家庭予盾的办法。

王朝立一出门,大同娘便推开沈大同,站了起来,她感到饿得心慌。有了兄弟这句话,她象卸下了千斤重担,一下子轻松许多。她钻进锅屋,吩咐沈大同抱来柴禾,草草做些饭娘俩吃了,又拌猪食喂了栏里的猪。吃罢饭,大同娘马不停蹄地去找邓秋云!邓秋云打趣道:“大嫂!看你急的?这么想当老婆婆呀?刚才你家来这么多人,又哭又叫,是干啥呀!”大同娘道:“咳!离这么近,你没听说吗?别提了,是大同他……”邓秋云道:“我光顾喂孩子,又没出门。”大同娘一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邓秋云吃了一惊,嗔怪道:“天底下咋这么多不利索的人呀?那一回俺三叔来,也说俺娘上吊了,我腆着大肚子!哭着跑回了娘家。你说是咋回事?原来是俺娘跟俺兄弟生气呢!这就是俺三叔!他都五十多岁了!还办这穿裆的事呢!事后我还没把他抱怨死。”大同娘道:“我的好妹妹!他舅说了,傍黑就把钱送来。乖妹妹!我心里不踏实,咱姊妹俩再去一趟吧?咱跟那家把话砸死,省得出了纰漏。”邓秋云笑道:“大嫂也!你就放心吧!我办事啥时候出过纰漏?我给你打保票,没事的。”大同娘惴惴道:“话是这么说,我还是不放心!”邓秋云知道她此时的心情,虽说一百个不情愿,还是丢下手头的事,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陪她一起又去了袁堤口,说定赶明准来带钱领人!那家痛快道:“老沈!你既然定下了,不会再许给旁人了。”邓敬奎在旁,也拍胸脯道:“你们就放心吧!这事有我呢!”大同娘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从袁堤口回来,大同娘就在家里,呆呆地等娘家兄弟送钱来。好不容易熬到天黑,谁知左等右盼,大同娘也不知到庄头去了多少趟,望穿双眼,哪里有娘家兄弟的影子?这一夜大同娘愁肠百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咋能睡得着?

再说,王朝立回到家中,往床上一躺,两眼直瞪着屋顶发愣。进宝娘进了屋,也搬过小板凳,倚着门框坐下,单手托腮,眨巴着眼,呆呆地望着院中寻食的鸡们出神,气氛压抑而无奈。在路上,进宝娘已经听儿媳戴素娥说了沈大同要买媳妇的事,知道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又将飞走了,疼得割肉剜心。过了一顿饭工夫,王进宝慢腾腾地从外头进来,从针线篚里摸出剪刀,搬过一只板凳坐下,专心致意地修剪指甲,也一声不吭。捱到太阳西斜,王朝立从床上坐起来,冷不丁地冲王进宝道:“进宝!你晌午有空不?”王进宝抬头望着父亲,半天才支吾道:“没……没啥事呀!”王朝立穿上鞋,阴沉着脸道:“你给我搭把手,咱爷俩把东屋拾掇拾掇。”王进宝很奇怪,问道:“大热的天,您拾掇东屋干啥呀?”王朝立扼腕喟然长叹,劈头问道:“进宝!你看你姑姑的病还能好不?”王进宝不知父亲猛不丁提这是啥意思,心中忐忑,没敢回答。王朝立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咋不吱声呀?”王进宝颇不以为然,嗔怪道:“爹!您咋不往好处想呀!就是不发好吉利,俺姑姑的身体蛮好的。”王朝立眯起眼伫立许久,有些伤感,叹息道:“我也不愿意往坏处想呀!就今天这事……唉!把东屋拾掇拾掇,把大同娘俩接来吧!有点啥事,也好有个照应,万一……你姑姑她……大同也没地方去。”

进宝娘突然插话道:“不是给大同买了个哑巴媳妇吗?”王朝立皱皱眉头,冷笑道:“哪有这样的轻巧事?十块钱就能买个媳妇过日子?说不定是个放”鸽“的。高庙的高学年前阵子不是被人家诓去二十多块大洋吗?大同心眼不够头,这洋鸟他玩不了。”进宝娘急切地说道:“你咋知道是放”鸽“的?再打听打听吧!前后庄上这几年买来的”四川蛮子“不少!不是一样跟着过日子吗?你单比高学年,他又瘸又聋的,还是罗锅腰,没点啥屌用,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他过日子呀?”王进宝焦急道:“爹!你老人家这回咋这么胡涂呀?”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错过这个机会,大同得打一辈子光棍!不就是十块大洋吗?”王朝立“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冷笑道:“十块大洋?十块大洋顶个屁用?十块大洋能把人领来不假,光领来就算完了?大同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成个家,人接来总得热热闹闹办个喜事吧!我盘算着没二十块现大洋,办不了这事。你姑姑家连两块钱都凑不够,别说办喜事的钱了!你们总认为我有钱,前些年给你们盖屋娶媳妇拉下不少帐,去年才还清,其实真没剩下钱。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他能娶上家小当然是件好事,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哪儿弄钱去?”王进宝笑了笑,说道:“您老人家别哭穷了,就算是二十块现大洋,这二十块大洋我出中不?我这杂货铺不开了还不行吗?说啥也得给表哥娶上媳妇呀!”

王朝立一愣,颇感意外,半晌才嗤之以鼻:“嘿!你拿钱?昨晚还找我要钱,今天咋突然大方起来了?钱由你来出?杂货铺真的不开了?这可是二十块现大洋呀,你能当了这个家吗?”王进宝抬头望望父亲,有些上火,气哼哼道:“路归路、桥归桥,昨天想开杂货铺,今天表哥要娶媳妇,没钱得办有钱的事,不能装孬。当了家当不了家我也得当这一回,大不了散摊子!”王朝立愀然作色,训斥道:“别净往歪处想,人家素娥知情达理,是个好媳妇,可别亏待了人家!咱不能没良心。你可得想好,万一碰上是个放”鸽“的,这二十块大洋可就打了水漂啦!”王进宝见爹这么说,心里也是没谱,犹豫不决。进宝娘沉思了一下,试探道:“你们先别忙!赶明我到袁堤口找熟人打听打听,打听准了再说。”王朝立点点头,赞同道:“这事是得慎重。”王进宝迟疑道:“咋打听呀?不是俺姑姑的邻居给说的媒吗?还能出了纰漏?”进宝娘道:“问问没瞎!哪差这半天功夫?赶明我亲自去问。”王朝立长嘘一口气,微笑道:“还是你娘想得周到,就叫她去吧!唉!人老了,想得最多的是入土为安,却又怕给子女增添麻烦!我这里还有十六块大洋,是留下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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