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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中,却总是有一种愤愤的情绪,那是为那些阵亡的戍边将士而感到不平。
至于以雪梅为题的诗赋,他则已经在心中有了一个梗概。却也没有急着下笔,想要留待最后,看看能否再做出更为贴切应景的诗赋来。
因此,一个下午,江志轩却不曾动笔写上一个字。而是躺在考舍当中,皱眉思考着策论的内容。一阵强烈的冲动在心中升起,他要为在戍边战争中,负伤和阵亡的那些将士们,说几句公道话!并且按照爱妻小小的提示,向朝廷建言,修建一座纪念碑,让这些阵亡和负伤的将士,英名永存!
转眼便到了晚饭时间,这时候,士子们的行为便有些不一致了。有的士子如同中午一样停了下来,取出点心干粮慢慢咀嚼。有的则陷入了冥思苦想当中,对周遭的一切不管不顾。还有的,文思泉涌,正激情洋溢的写着策论,不肯停歇下来。而江志轩却什么都不做,便这样显得颇为茫然的半躺在考舍当中,盖上毯子休息起来。
春闱不同乡试,关系到无数士子的前途,亦是国家的抡才大典。
因此,所有必须的物件都配备得较为充裕,比如夜间照明用的……蜡烛!
由于昨日夜间便不曾歇息安稳,早上为了赶考,又起得甚早。
因此,天黑之后,不少士子便卷缩在考舍之内,沉沉睡了过去。
不时有阵阵咳嗽声传来,估摸着是那些家境贫寒,或是准备不充分的人,在这三月天里给冻感冒了。当然,也有不少士子强撑着,瞪着一对如同兔子般通红的眼睛,点着蜡烛挑灯夜战!
江志轩自然不会如同这些士子那么玩儿命。他深深相信妻子的一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因此,天黑之后,他便裹着毯子,香甜舒服的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晚饭都省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拿着柳条细盐和毛巾,打了清水,细心的洗漱一番之后。他又优哉游哉的准备起了早饭,虽然还是昨日中午一般的食物。可是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煮出来,那飘散的香气,便刺激得其他人有些受不了了!
虽然已经立春,可是三月的京师长安,夜间的天气还是颇为寒冷。不少士子本就没有御寒之物,因此一觉醒来,手脚都冻得有些发麻。而所有的食物也已经变得冰冷,即便是有些聪明的,将干粮点心放在怀里捂了一番,有些热度,可是毕竟和真正的热食相去甚远。
因此,当那些士子,特别是江志轩对面和左右考舍当中的士子。
见他竟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条,有滋有味的享受之时,都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对面考舍当中两个正在啃着冰冷的精美点心的士子,更是在心中暗暗骂道:
”狗日的,比本公子还会享受!“
若非贡院考场之内有规定,严禁考生之间相互搭讪的话,恐怕会有不少官家子弟眼巴巴的捧着银子凑上来:”兄弟,‘不托’多少钱一碗……“
用完早饭,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的江志轩,终于坐回案台前,开始写他思索了一晚上的策论。在宫中伴驾长达半年之久的他,甚是清楚李世民的脾气。知道当今天子,乃是一名听得进去逆耳忠言的明君。
因此,一篇慷慨激昂,请求为阵亡将士正名立碑的策论,很快便跃然纸上。
将策论作完,江志轩稍一思索,又停了下来,细细的思考起诗赋。
前人所作的关于梅和雪的诗词不知凡几。却没有丝毫可借鉴之处,因为前人所作诗词当中,要么咏雪,要么叹梅。在他的脑海当中,竟然从未见过一首同时咏梅叹雪的诗词。
在他的脑海当中,其实已经有一首将二者并立的七言律诗。不过,他还想再细细思索一番,因此,并没有急着下笔。而是在备用的草纸之上,将脑海当中那首诗先写了下来: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待将诗赋写完,细细品味两遍,天色又晚了下来。江志轩一如昨夜,早早的便蜷缩到考舍之内,闭目养神。
此时,巡视考场的秦遗风,终于忍不住轻轻地踱到了他的考舍之内。借着旁边考舍的烛光,隐隐约约的看清了他的考卷。见那上面的诗赋一栏还是空白,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下寻思道:”莫非今科这道诗赋题,竟连钦点的解元郎亦无法答上来?“。
原来,他巡视考场一圈,竟然发现绝大多数考生在诗赋一栏都是空白。即便偶尔见到有做出来的,也大多是涂鸦之作,不见丝毫出彩之处。原本他抱着极大希望,希望能在江志轩这里看到一首出彩的诗赋。没想到,竟然连他也尚未作出来。
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摇摇头准备抬步离开:进士科最重诗赋,若是诗赋作不出来,或者作出来的水平不入流,是根本不可能中进士的。
就在他临行之前,一阵微风吹过,露出毒卷之下那张草稿纸的一角。
秦遗风心中一动,轻轻的将那页草稿纸抽了出来。凑到旁边摇曳不定的灯光前细细一看,心中顿时大喜。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虽说在意境上,这首诗还有所欠缺,但是在他已经看过的所有考生的诗赋当中。这首诗已经绝对算得上是上佳之作了,若是没有文曲星转世,凭借这首诗,中个进士便绝无问题。
只是,这小子为何只是写在草稿纸上,而不誊抄到考卷上呢?难道?他对这首诗还不满意……
(声明一下,徽墨其实是在晚唐时期才出现的。这里为了情节需要,一心让它提前诞生了,亲们表太较真啦,哇咔咔……)
第一二八章 跃龙门
贞观十一年三月二十一,三年一度的春闱省试终于结束。自上午开始,便陆陆续续有士子交了考卷,或失落或兴奋的步出贡院大门。
当然,江志轩并未行这轻浮之事。甚至,考卷上的诗赋一栏,到现在都还是空白。不过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已经有好几首七言律诗。最上面的两首,一首是他昨日所作: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另外一首是他昨儿个夜间所作:
”飞雪荡涤乾坤污,寒梅凛冽香几度。雪融春水润万物,梅化尘埃香如故!“
他在这两首诗赋间摇摆不定,难以取舍。从体裁上来说,前一首更为风雅。而从意境上来看,后一首隐含一种舍身润物的气概,意境更为深远!而且,后面这一首,乃是他念着爱妻这些年来对他、对江家的默默奉献和改变,有感而发……
眼看着他所在这个贡院之内的考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江志轩却依然毫不心焦。春闱是三天,虽说按照常例,大多考生都是选择在第三天的天黑之前交卷走人。可是只要未到子时初刻,他都有理由不交卷,也没人能强迫于他。
此时已经是午后,眼看还有一个时辰,天便要黑了下来。绝大多数考生都已经交卷出了考场,包括李钦吴佩等人。秦遗风身为今科春闱的副主考,自然要再次巡视一番考场。待巡视到江志轩所在的考舍之时,意外的发现,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远房亲戚,竟然还在那里皱眉苦思,不由也跟着皱了皱眉头,走到他的考舍前面,想要一看究竟。
待看清楚他的考卷之上,诗赋一栏竟然还是空白,心下不由得更是着急。虽说时间还甚是充裕,但若是发生什么意外要提前交卷,这傻小子岂不是功亏一篑?这样想着,忍不住伸手向那一叠厚厚的稿子,将那五六首已经完成的诗赋拿起来细细品鉴。
江志轩见来的是姑父,有心询问一番,可是碍于考场规定,考生和考官之间,决不能有言语接触。只能强行按捺住那股冲动,带着一些询问和纠结的眼神朝他望去。瞧那神色,倒似乎希望秦遗风能为他拿个主意。
秦遗风将他的那副神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拿起五六首诗赋的稿子细看一番之后,便将其余的放了下去。左右两手,一手拿着一张稿子,正是江志轩难以取舍的那两首诗赋。让秦遗风梅想到的是,连他自己也难以取舍了,这两首诗赋,都甚是贴切应题。但是一首风雅脱俗,一首意境深远,这叫他如何选择?
思索良久,在脑中将所有阅卷官的习日过滤了一遍。秦遗风终于做出了决定,缓缓将两首诗赋的稿子,极为自然的放回案台上。谁也不曾注意,他将其中一首压在了另一首的下面,而且微不可查的在最上面那张稿子上,用食指轻轻的扣了一下……
江志轩是正对着秦遗风坐着的,自然将这个动作瞧得清清楚楚。
心中终于也做出了决断,待秦遗风带着一众考官远去之后。终于深吸一口气,提起毛笔,饱蘸笔墨,一字一句的将那首诗誊抄到考卷的诗赋一栏上面……
贡院外,李钦、吴佩、莫少杰、冯恭民,以及一干受江志轩资助的士子翘首以盼。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科春闱的考题。大多数人都被诗赋一题给难住了,虽说这一群人,没有人交白卷。但是其中大多数人,都对自己所作的诗赋不甚满意,不断的唉声叹气。
天色擦黑时,江志轩终于背着沉重的书箱,从贡院大门慢慢的出来。脸上风轻云淡,无悲无喜。看见外面这一群翘首以待的同年,这才露出了丝丝笑容,紧赶两步走了过来,跟一千同年打招呼。
见他出来,一群人呼啦一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称呼不一样,但是问的问题却都一致:
”考得如何?“
江志轩微微一笑:”尽力而已!想来当无太大问题吧……“
李钦奇怪的问道:”那姐夫为何比我们迟了这么久?你可知道,便是最晚交卷的恭民,都已经出来了一个多时辰了!“
江志轩闻言,有些无奈和自嘲的笑道:”还不是被那诗赋题给闹的,我做了两首诗,难以取舍。这才耽误了如此多时间,若非眼看着贡院之内只剩下我一人了,只怕到现在都还不曾出来……“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一个贫寒士子颇有些艳羡的接口道:”不慌,是解元公,我等连一首应景点的诗,都是想破脑袋才勉强作出来。解元公倒好,一下子就是两首,还难以取舍!“
众人再次会心一笑,虽说他们都迫切希望自己高中进士,改变如今贫寒尴尬的处境。可是他们更希望,眼前这个让人***风的解元公,自己这一群人的大恩公能高中。毕竟,***要取的进士及同进士数量,多达三百余人。
笑闹了一阵,众人皆渐渐安静下来。接下来的半月时间里,便是等待放榜的日子,这也将是最难熬的日子。一些人已经开始为这半个月的生活发起愁来。当初,江志轩将他们召集到新龙门客栈暂住之时。
并不曾说明春闱之后,还要资助他们。
当下,便有几名贫寒士子,出声要告辞。却被江志轩出声阻止了:
”是好是坏,咱们总算熬过了这一关,今晚当好生庆贺一番。诸位同年,走,咱们回客栈,今晚不醉无归!“
李钦等人立马拍手叫好,冯恭民等贫寒士子却一脸诧异:还回客找?当下期期艾艾的出言道:”解元公的好意,恭民等人心中感激。
不过,春闱已过,吾等……或写字卖画,或找高门大阀作师爷幕僚…也该找个营生了。“
一干贫寒士子一阵沉默,春闱前的那四五天,可以说是他们近些年来最为快活的几天了。虽说只有短短四五日,但是这四五日内,他们丝毫不用为生活发愁。一众同年之间,饮酒赋诗,相互印证学问,何等快意?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都是读书人,自然有读书人的骨气和脸面,怎么好意思长期依靠解元公的资助?何况据他们所知,解元公的万贯家财,也是解元夫人好不容易挣来的。
当即,一众士子皆出言要告辞。江志轩见状,知道这些同年心中顾虑何事,若是他站在这些同年的立场,恐怕也会如此选择。
也不好勉强,只好互留了联系的方式和地址,一众贫寒士子心存对解嘉公夫妇的无限感激,和江志轩等人依依惜别。
待所有士子都离开之后,场中只剩下江志轩等四人,还有冯恭民。
李钦颇为奇怪的问道:”冯大哥,你有何打算?“
冯恭民犹豫了一下,这才期期艾艾的答道:”李……公子,恭民冒昧,想到贵府,拜谒李大人一番,不知……是否方便?若是此次春闱再次落地。恭民想……今后便在京师谋个营生,不再返回扬州了……“
虽说人家要拜谒的是自己的亲爹,李钦却还是下意识的望了望姐夫。这种事情,他自己是拿不定主意的。江志轩见他朝自己望来,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出言点点头:
”如此,恭民便随我等一道,先到家岳府上吧,待轩禀明家岳,再做定夺!“
冯恭民大喜:”谢解元公!“
江志轩不在意的摆摆手,和众人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