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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明阳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就装作已经睡着,闭着眼睛分析着这件事情。
无疑现在村中人的意见分成了三派,一种是以村支书尤小勇为代表的科学派,再者就是以老支书为代表的风水派,再一种就是以吴三叔和那位尚未见过面的金老太为代表的鬼魂派了。
对于尤小勇这一类,吕明阳是直接无视。而对于风水,吕明阳并不精通,只知道所谓的风水无非是特别的地理环境会产生特别的磁场进而对人产生影响,但这究竟是不是科学,到目前为止,那些实验室里的老头子们还没有一个定论。
相对来说,吕明阳最敢兴趣的还是那位金老太的说法。明天应该去找她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
第一次死亡事件是发生在十几年以前了,如果真的是恶灵作崇的话,那么第一个死者,那位刘寡妇的女儿应该有很大的嫌疑,或许自己应该去她的坟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如果要去看坟地,就应该带些特殊工具的,等会应该去车上拿来,免得明天拿的时候被别人看到。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张教授才关了电灯。吕明阳又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张教授呼吸均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吕明阳才小心翼翼的爬起身子,轻轻开了房门。
房间外面一片的宁静,静的可以听到耳朵中轻微的耳鸣声。正是已近中秋的时候,天空中挂这一轮快要圆满的月亮,但月光却并不明亮,呈现出一种暗黄的颜色,似乎罩这一层淡淡的薄雾。
吕明阳借着微弱的月光朝村口的打谷场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时的看看手腕上的中秋的山里已经有了寒意,吕明阳紧了紧身上的马甲,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什么人!”
吕明阳心中一惊,并且看到手腕上的EMF仪突然数据急剧增加,这也就意味着附近有鬼!
“干什么的!”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吕明阳目光四下一扫,便看到打谷场上,车旁似乎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似乎还留着一把山羊胡子,依稀便是晚上见过的吴三叔。
“呃,是我。”
吕明阳应了一声,走近前去,那果然便是吴三叔。
“啊,是你啊,这么晚了还出来。”
吴三叔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有点冷,我来那件衣服。”
吕明阳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数据非常大,那就意味着这个鬼很不简单。难道吴三叔有问题?
难道他不是人?但问题是今天自己还明明看着他有血有肉,能吃能喝的,难道只这片刻功夫他一惊死了,并且变成了鬼不成?
“呵呵,小伙子很有胆量啊,这么晚了还敢一个人出来。”
吴三叔呵呵笑道。
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难道真的有问题?吕明阳心下思忖着,嘴上却不迟疑:“有什么好怕的呢?三叔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小娃儿们调皮,我怕他们把车给弄坏了,就在这儿坐一会。”
吴三叔转身在旁边一个碾麦子用的石磙上坐了下来,一边掏出一根现在很难见到了的旱烟,装了一袋烟丝点燃了,才刚抽上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吕明阳心中一顿,慌忙上前去为吴三叔轻轻的捶背。拳头轻轻的落在吴三叔那干瘦的背上,吕明阳皱起了眉头——他不是鬼,确实是一个有些有肉的人。
既然不是吴三叔,那么也就意味着这里还有另一个鬼。吕明阳警惕的四下观望着,但在这昏黄的月光下,又如何能看到无形的鬼魂呢?他再看一眼手腕上的但这次上面的数值居然恢复了正常。
究竟是自己刚才看错了呢,还是那个鬼突然又离开了?
“谢谢你小伙子,咳咳,好了好了,不用捶了。”
吴三叔渐渐平息了咳嗽,喘着气道,“你快去拿衣服吧,别着凉了。”
吕明阳应了一声,转头打开了车门,从后车座下面翻出一件半大的土白色风衣,心里还在寻思着刚才的问题。
EMF仪是很少会失误的,再说这里远在深山之中,并没有什么电子物品会对它产生干扰,更不可能会探测错误。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吕明阳轻轻摇摇头,现在就算有鬼也已经走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趁着四下没人,问问吴三叔关于金老太的问题。
吕明阳下得车来,心里盘算着怎么打开话头才好,却赫然发现四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刚才还咳得要死要活的吴三叔竟然在这一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第四章 刘寡妇
山里的清晨似乎来得比城里早。天才蒙蒙亮,外面已经是一片喧嚣。
先是公鸡啼叫,接着便有一群不知名的鸟儿落在了村支部门前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吵得整个村子里牛哞马嘶,然后就有村民起来给它们添加食料,准备下地干活了。于是吕明阳一行也不好意思再睡懒觉,爬起床来看看表才不过六点一刻。
在尤小勇家吃过早饭,张教授分工,让许主任就在村支部前的空场上为村里的一些小孩子们做身体检查,看看是不会有些隐性的疾病。让吕明阳和尤小勇一组,自己则和村里的会计一组,在村里走访一下,询问一下已经死亡的孩子家属,在孩子死前都有些什么症状,看看能有什么线索。
吕明阳和尤小勇一起从村子中心向村东头走访,一路上问了几家人家,但几家的情况极尽不同,只是每家人说起这伤心事的啼哭,闹得人满头晕腾腾的。
三河村位置正处于南丰县的最边缘,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只有村东南角的位置有着一条通向外界的土路。吕明阳和尤小勇走到村口处打谷场那里,就见到几位老头正在自己的车旁闲坐。
吕明阳见这几位都略有些眼熟,似乎正是昨晚在尤小勇家见过的那几位老头。尤小勇却已经上前打过了招呼,接着带着吕明阳继续朝南走去,那里住着的正是刘寡妇,她的女儿小红,正是第一个出事。
穿过打谷场,吕明阳很随意的问道:“刚才那些老人都是昨天晚上见过的吧?怎么没见那个吴三叔?”
“你说吴三叔啊?”
尤小勇道,“上山放羊去了吧。”
“上山放羊?”
吕明阳道,“他那么大年纪了还要上山放羊啊。”
“呵呵,你别看他年纪大,身体可好着呢。他自己养着几十只羊,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赶着上山了,到天黑透了才回来,不论刮风下雨一年四季都没断过。”
尤小勇说着,朝前面一指,道:“那就是他家,羊不在圈里,这不是上山了嘛。”
吕明阳却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吴三叔天天上山放羊,天亮走天黑回,也就是说在白天村里的人从来都没见过他,那就意味着……果然这个吴三叔很有问题。
“到了。”
尤小勇说着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正在那位吴三叔的隔壁,吕明阳再次皱起了眉头。
尤小勇拍了半天门,才有一个满头乱蓬蓬白头发的老太太开了房门。
“四婶子,在家哩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哩。”
尤小勇道。
那位四婶子目光有点呆滞的啊了一声。看来这应该就是尤小勇口中所说的刘寡妇了,但小红死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那么当时这她母亲也应该不过四十来岁,按说现在应该只是五十多岁啊,但现在她看起来像是足有六七十岁。
“是这样啊四婶子,我请了城里来的医生,想看看咱村里的娃儿们究竟是咋回事,想问问你家小红的事儿。”
尤小勇说道。
“小红啊,都死了十几年了,还有啥好问的?”
刘寡妇喃喃的道。
“问问嘛,怕啥哩。走,上屋里说吧。”
尤小勇说着,也不等刘寡妇答话,径直引着吕明阳就朝屋里走去。
刘寡妇家里着实有些破旧,三间老瓦房上长满了篙草,院子里除了几只无精打采的老母鸡再也没有一点生气。进了房间,当门一张大方桌上面放着两个牌位,牌位前一只粗碗替代的香炉,里面尽是燃尽的香头。
吕明阳看了一眼牌位,其中一个正是小红的,而另一个想来应该是刘寡妇的丈夫吧。他这样想着,便被尤小勇拉这坐在一张矮凳上,刘寡妇却依旧那副呆呆的表情,依着门框站在门口。
“四婶子,是这样的,你就想想小红出事前几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尤小勇早已经将吕明阳要问的问题熟记于胸,问起来甚是得心应手。
“能有啥不一样的嘛,能吃能喝的,就是一个人么。”
刘寡妇淡淡的道。
“嗯,就是她有没有说她生病什么的,比如说是头晕啊,头疼了什么的?”
尤小勇道。
“生病?好好的人生啥子病。”
刘寡妇语气淡漠,如同现在所诉说的人和她并没有关系一般。想想也难怪,一个失去了丈夫,又失去唯一的女儿的老人,在这漫长的十几年岁月之后,还能有多少**留存?
“呃。那你就再好好想想嘛,就是出事前她有什么地方和平时不一样的吗?”
尤小勇再次问道。
“说过了没有么,还有啥想的?”
刘寡妇的口气中没有丝毫的火气。
尤小勇有点无奈,语气中也有着一丝的泄气:“那这样吧,你就再把那天的事情跟医生说说吧。”
“有啥子说的吗?那天的事情你不都看着的么,你是比我还清楚的,还要我老婆子说干啥。”
刘寡妇道。
尤小勇一脸的没好气,扭头看向吕明阳,无奈的摊着手道:“你看,这……”
吕明阳微微一笑道:“尤支书,要不这样吧,你去车上帮我拿瓶水,我先跟大婶聊着。”
“你要喝水啊,四婶子,家里有茶吗?”
尤小勇并不明白吕明阳的意思是想和刘寡妇单独聊聊,很不知趣的问道。
“有凉水,想喝水我去烧啊。”
刘寡妇道。
“不用麻烦了。我车上有矿泉水,尤支书,麻烦你了。”
吕明阳连忙说道。
“你看看,家里怎么连茶都没有嘛。”
尤小勇埋怨道。
“我都没个茶瓶嘛。”
刘寡妇说道。尤小勇这才不情愿的嘟囔着出门而去。
吕明阳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才淡淡的问道:“四婶子,你想一想,小红出事之前,家里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比如说夜里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响声,或者家里的东西无缘无故的跑到了别的地方?”
“你是说我们有没有遇到脏东西么。小红他爹看着我们哩,我们才不会遇到脏东西哩。”
刘寡妇瞥了吕明阳一眼道。
吕明阳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小红去世后,埋在了什么地方啊?”
“先是埋在水库边上,后来又迁到东坡后头了。”
刘寡妇狐疑的盯这吕明阳,又问道:“你问这些干啥,你不是医生吧,你是大仙?”
“我不是大仙,是医生的,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呵呵。”
吕明阳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婆子倒是机灵,不过自己想知道的她已经说出来了。他连忙和刘寡妇告辞,出了院子,他心中盘算着,为什么小红死后埋在了水库边,但后来又要迁坟?要知道在山里人观念中迁坟绝对是一件大事情。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第五章 突发事件
吕明阳从刘寡妇家里出来,迎面便碰上正两手空空回来的尤小勇。
“你看看我这记性,忘了拿车钥匙。”
尤小勇远远的叫道。
吕明阳心中暗笑,没拿车钥匙不是你的错,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开车门。这车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能轻易让人看到?他抱歉的一笑道:“让你白跑了一趟,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就这两步路嘛。”
尤小勇道,“吕医生问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四婶似乎年纪大了,说来说去就那两句话。”
吕明阳一边敷衍着,一边盘算着今天晚上应该去刘寡妇所说的东坡去看看。他转头打量着,村子东边不远处的确有一个矮矮的山包,上面光秃秃的全是一些乱石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片刻又回到了村口的打谷场,吕明阳却发现刚才只有几个老头在那里闲坐,这会却又多出来许多人,都是有些年纪的男人,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岁,而老的却至少七八十岁了。
“四叔,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干啥哩?开会啊?”
尤小勇叫道。
吕明阳发现老支书也在,还正被人围在中间,看来他就是这个非官方会议的核心人物了。
老支书却连正眼都没看尤小勇一眼,淡淡的道:“不开会嘛,我都不是支书了还开什么会嘛。我们是商量着将南头的庙修修嘛,这可不算开会的嘛?”
尤小勇似乎在强忍着肚里的火气,道:“我都说了那是迷信,你怎么不听啊。我都从城里请来专家了,你们怎么还说要修庙啊。我可先说了,要修庙村里可没钱。”
“我们不问村里要钱嘛,我们自己兑钱嘛,原来盖庙的时候不就是兑钱的嘛。”
老支书淡淡的道,“城里来了专家,但专家不是还没找着问题嘛,这是风水问题医生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