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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儿,一直陪韩竞风抽烟聊天的魏榔头无意中一回头,发现我身边的胖子不见了,神色一变,随即怔怔地望向废墟中,嘴里自言自语道:“哎,你们是客人,怎么好麻烦你们呢,真是的。”
书说简短,半个小时之后,现场清理完毕,韩老六连同他那些兄弟,一共十二具已经严重碳化的尸体逐一被清理了出來,火场内无一生还者,
魏榔头陪着韩竞风围着那堆黑乎乎的尸体转了一圈,韩竞风扭头看了一眼魏榔头,拉着长音问道:“你看,他们是咋死的呀。”,
魏榔头眼皮一跳,嘿然笑道:“韩教,你是警察,你咋还问我啊,你不会怀疑是我放的火吧,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呵呵”
“你是这嘎达的治保会主任,我这不是向你了解情况呢吗。”韩竞风打着官腔,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榔头,
听着韩竞风和魏榔头的对话,我心下不禁有些不快之感,按照办案程序,韩竞风他们接警后,应该第一时间保护好现场,并着手开展相关的走访调查工作,同时,应通知刑侦部门的法医和技术员赶赴现场进行尸检,以确定死因,
可是,这韩竞风身为教导员,竟然问魏榔头是否知道死者的死因,其用意分明就是想利用奇乾村这些淘金老客都是社会边缘人,是死是活并不会引起主流社会的关注,遂想借着魏榔头的嘴说出他们都是意外死亡的话儿,这样他正好就坡下驴,草草了结此案,还不会落下不作为的口实,
魏榔头何许人也,立马明白了韩竞风的真实用意,便哈哈笑道:“嗨,韩老六他们这帮光棍子肯定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燎着了柈子,才引起火灾的,也是该着他们就这么大的寿命,大伙一会儿发发善心,把他们埋了,入土为安,行不行。”
事不关己,那些围观的汉子们巴不得警察赶紧走,好继续采金、赌钱、嫖娘们,遂起哄似的嚷道“对,我们都看见了,韩老六他们就是自己烧死的,完事儿埋个JB的得了……”
韩竞风满意地点点头,拍拍魏榔头的肩膀:“今后上点心儿,多提醒大伙,注意点防火安全,别再整出点儿啥事來,我丑话可说在前面,烧死几个人不要紧,你要是把林子跟我点着了,我被撸了乌纱帽,哼哼,后果你自己掂量吧。”
“放心吧,韩教,我魏榔头啥时候差过事儿,不是,你和兄弟们大老远來了,累够呛,走,去我那小店喝点儿,歇歇脚儿。”魏榔头硬拉着韩竞风往饭店走,
“不去了;最近局里正开展纪律作风整顿,你可别让我犯错误,走了,对了,处理得干净点儿,别给我造影响啊。”临上马,韩竞风又不放心地嘱咐了魏榔头一句,
“你就放心吧,啊,过两天,我打发人去给弟妹送副镯子,自己打的,成色绝对嘎嘎的。”魏榔头见韩竞风执意要走,便追着小声说了句,
“你呀你呀,我家那个败家娘们,都让你们给惯完了,操,回去我就休了她。”韩竞风哈哈一笑,面有得色地打马走了,
看着韩竞风如此有辱警察形象,我实在忍不住了,正想上前质问他为什么不向上级报告,并按规定进行尸检,造得跟个土驴似的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我背后,伸手一拽我,低声说道:“凯子,别冲动,这里面有猫腻。”
“咋回事。”我一听胖子话里有话,便止住脚步,回身急问道,
“我刚才在火场里无意中看了一下那些尸体,发现他们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先被人杀死,然后再纵火焚尸的。”胖子沉声说道,
“啥,你肯定。”我一下子瞪大眼睛,如果胖子所说属实,那整件事儿的性质可就变了,完全是一起特大的故意杀人案件啊,
“凯子,一会儿回到老鬼饭店,咱俩,哦,还有沈涵,咱仨必须好好谈谈了,我发现,这北部原始林区,邪门的事儿是层出不穷啊。”胖子眼睛瞄向那堆余烟袅袅的废墟,若有所思,
趁着魏榔头、老魏头儿他们张罗人去埋葬韩老六等人的尸体,我和胖子、沈涵回到了老鬼饭店为沈涵单设的、相对比较肃静的客房里,
第188章 断刀疑云
胖子四下踅摸了一遍,在确定饭店里只有一个躲在厨房打瞌睡的汉子以后,回到客房,关上房门,然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和沈涵,看得我们是毛骨悚然,
“哥,你不会是招啥东西上身了吧,你可别吓唬我,我现在可真是不经一吓了。”我想和胖子开个玩笑,缓和一下压抑的气氛,可胖子和沈涵谁都洠Γ乙残Σ怀鰜恚暇梗液蜕蚝膊炀醯搅四持植欢跃⒍皇撬挡怀鰜矶眩
“你们还记得我和魏二愣子在那两口子家住时,我对于被子上的味道感到很熟悉,却又想不起來是啥味儿吗。”胖子洠в兴岛狭堑乃酪颍礇'來由地提起了昨天晚上的话头儿,
见我和沈涵不约而同地摇头,胖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跟哭似的:“他奶奶的,刚才在火场里翻死倒儿(死尸)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是一股死人的味道,就跟殡仪馆里的那股酸腐的味道差不多。”
“你到底想说啥。”我和沈涵闻言一惊,都知道胖子这话意味着什么,
“我本來也不太敢相信,因为我和凯子都是开了天眼的,而且我体内还有徐哥的灵魄,如果那两口子要是鬼魂,我应该可以看出他们的本相,可我看他们就是普通人啊。”胖子看看我,话音一顿,“我也是刚刚才想出一个验证我推测的办法,一会儿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啥办法,你倒是快说啊。”我有点儿着急了,要知道,如果我们开了天眼依然看不出魏二愣子 “准岳父岳母”的來历,那问睿删驼嬗械慵至耍
此时,我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魏二愣子签的那纸婚约,绝不会象胖子他们当初所想的那样,只是废纸一张,但具体会发生什么,目前我也无法预知,
说白了,我只是个苦逼的半吊子阴阳先生,不是袁天罡、刘伯温那样知阴阳、晓天象的国师,无法预测吉凶祸福,
胖子伸手比划了个骑马的动作:“你们见过不吃不喝还能健步如飞的马吗,除非它压根就不是血肉之躯,所以,只要用香烛祭拜一下那两匹马,看看它们受不受香火,就可以测出它们是真马,还是通过某种法力幻化出的阴马了。”
“那还等啥,撒愣地走吧。”我“腾”地站起來,率先往外走,
从放在魏榔头房间(魏榔头执意让我住他的房间,以示高看一眼)的背包里取出香烛,我、胖子、沈涵來到老鬼饭店的后院,那两匹好似昭陵八骏的骏马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马厩里,对于马槽里拌着豆饼的草料视如无物,
沈涵终归不象我和胖子,对这些神鬼之事早已习已为常,就站在离马厩三步远的地方,看着我和胖子忙活,
我和胖子点着檀香、白烛,朝两匹骏马三点头儿,并盯住那一缕缕如细蛇一样逶迤着飘向马厩的青烟,
两匹骏马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并透出淡淡的红光,就像电压不稳的两个暗淡的红灯泡,随即,红色越來越亮,两匹骏马开始奋鬃扬蹄,并高昂着马头,贪婪地吸着那些烟火气,
我和胖子举香的手无力地垂下,他大爷的,怕什么來什么,还真就让死胖子说中了,这两匹马,果真不是凡间之物,而是两匹货真价实的阴马,
中途掐灭香火是大忌,于是,我和胖子拢了一小堆土,将香烛插到土里,任期自行烧完,而后,我和胖子催头丧气地跟在沈涵后面回到了客房里,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洠Ь虿傻摹!鄙蚝杂谖颐橇┍叩谋砬楹苁遣唤猓煳实溃
“呵呵,妹纸,你想啊,这马要是阴马,那它们的主人会是啥东西。”我苦笑着看着懵懂的沈涵,答道,
“噢,那也应该是鬼呗。”沈涵倒洠П硐殖鎏嗟木龋澳怯惺裁矗悴皇腔嶙ス砺穑プ〔痪屯炅恕!鄙蚝纯次遥灰晕坏厮婵谒档溃
我彻底被沈涵的无邪打败了:“大小姐,你当我是张天师呢,谁也不惧,谁不服就削谁,天知道那两口子是啥來路,要是狠角色,倒容易直接把我抓了。”
“是啊,妹纸,你不懂吃阴阳饭的这个行当,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鬼这玩意儿特别记仇,兹要是惹上了,就很难摆脱的。”胖子苦着脸,似乎对前景也不乐观,
“行了,发昏当不了死,走一步看一步啊,对了,刚才清理现场尸体时,你好像说了句尸体是被事先杀死的,咋回事。”我截住关于那对鬼夫妻的话睿势鸷狭酪虻氖露
韩老六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给我们送完那卷羊皮残卷之后就离奇死亡,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啊,说起这事儿,凯子,我心里还真犯嘀咕,十二条人命啊,一句意外跑火就烟消云散了,其实,在清理尸体的时候,我也从瓦砾堆里往出拽尸体的时候,无意中将尸体的脑袋拉变形了,才看到死者嘴里特干净,一点儿灰啥的都洠в小彼档秸舛肿涌桃馔W×耍老挛牟凰担液蜕蚝裁靼琢耍
沈涵是护士,自然懂得人在遇到火灾之后,大部分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燃烧时产生的浓烟和有害气体堵塞呼吸道、窒息而死,所以,一般被烧死的人,因为呼吸不畅,以及痛苦的呼喊,死后嘴里都残留有灰烬,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被烧死的最直观的的要件,
可是,会不会这只是巧合的个案呢,毕竟,胖子洠в邪じ鋈パ槭荒芙銎敬烁霭妇臀涠系刈龀龊狭鞘潜幌壬彼篮蠓偈耐坡鄣模
“那这个你咋解释,“胖子从后腰上抽出一把被熏得漆黑的条状物,我伸手接过一看,是一把刀把已经被烧化了的、单面开刃的开山刀,只是刀身从中间折断,我拿在手里的,应该是刀身的下半部分,
“这是我在火场里捡到的,还有,不止一具尸体的手臂都有平滑的切割伤,这又怎么解释。”胖子见我盯着那把断刀出神,又补充了一句,
此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一幅血腥的画面:一群手持开山刀的凶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回家的韩老六等人面前,并不容他们反应过來,就扬起闪着寒光的开山刀,劈头盖脸地朝毫无戒备的韩老六等人砍去……
一时间,屋内砍人者穷追不舍,被砍者豕突狼奔,鲜血四溅,断肢横飞,当一个凶手将开山刀猛力劈向某个被害人的时候,被害人下意识地用手臂一挡,“铛”的一声,在被害人手臂应声被砍掉的同时,凶手因用力过猛,手中的开山刀在与砍断被害人臂骨猛烈撞击的过程中猝然折断,
杀得兴起的凶手扔掉手中的断刀,换了一把新刀,继续砍向地上痛苦翻滚的被害人,直至现场再无一活口,
随即,凶手们点燃了屋内的家具、柈子,并在确定大火已经无法扑灭之后,才带着残忍的胜利微笑遁入山林,逃之夭夭,
“喂,你发什么愣呢。”见我一个人对着那把断刀陷入沉思,沈涵忍不住拍了我一下,
“假使真如你所言,那么,为啥这么激烈地杀戮场面,咱们一点动静洠剑渌越鹄峡鸵矝'听到,这岂不是有悖常理。”我还是不太有把握判定这是一桩有预谋的杀人事件,
“如果是有熟人引路,毫无戒备的韩老六他们突然遇袭,而且那些杀手又是训练有素,要做到无声无息杀人并不难吧。”胖子逐一打消了我的疑问,
“可是,即便如你所言,那凶手杀人的动机是啥呢,寻仇,劫财,还是其他原因。”我盯着胖子,想看看我们的想法是否会不谋而合,
“凯子,你别自欺欺人了,韩老六他们吃淘金这碗饭又不是一天半天了,要是被仇家报复,早死一百回了,为啥偏赶在给咱们送完羊皮残卷之后就死了,这又不是拍电影,有这么巧的事儿吗。”胖子果然与我想到了一块儿,直言揭穿了我的一丝侥幸心理,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已经被一群身份不明、但绝对是敌人的家伙暗中盯上了,而且不排除会被杀死的可能性,对吗。”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沈涵,努力想挤出点儿笑容,但洠в腥缭福
换了谁,这会儿也乐不起來了,试想一下,寻找北元洞依然一点头绪都洠в校攘址贫吞锲艄Φ氖露廊晃薮酉率郑缃裼置俺鲆蝗涸诎抵谢⑹禹耥瘛⑸矸莶幻鞯牡卸苑肿樱一挂蛭颐鞘故跞嗣薅嗽庥龊峄觯
奶奶个小浣熊的,我要疯了我,这些事儿貌似孤立,可凭我的直觉,似乎在背后又都有着某种必然的因果联系,可是,那根将这一切串联起來的主线到底是什么呢,